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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拜
她弯弓搭箭,身姿挺拔,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
虽然不能说百分百,但也能做到十成九。
她充满了自信。
果然,前面七支箭矢全部命中红心,到了最后两支,一共十支箭矢,九支箭矢全部命中。
时芥在一旁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叫着。
林梧拿到了接力棒。
池洛、时芥双手环胸,摆出一幅看好戏的架势。
第一箭射出,正中目标。
第二支箭矢,正中目标。
第三支箭矢,正中目标。
……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林梧表现得更加出色,前面九支箭矢,无一落空。
当这十支箭矢射出的时候,池洛已经没有兴趣去欣赏。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林梧的箭术竟然这么好,简直就是个学习奇才,无论学什么,他都能一学就会。
这一次,她的脸算是丢尽了!
打不过,那就逃。
她转身,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啊!”
谁曾想到,林梧的那一支箭矢,却是差了一尺!
打成平手。
池洛如释重负。
这样的成绩,倒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林梧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转头对池洛道:“现在平局,之前的赌注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池洛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唉,我们以后再说吧!下一次,我会全力以赴的!我这回可是手下留情了!”
“嗯。”林梧应了一声。
他的记忆,回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林梧心中的怒火也消了许多。
她与池洛如此相像,本就应该受到更多的包容。这是他的想法。
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面无表情地道:“走罢。”“我带您到宫门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奚洛有些措手不及。
她心想,现在的林武,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林梧的怒气消了,这就是一件好事情。
她抿了抿嘴,乖乖的点了点头。
林梧和奚洛并肩行走在通往皇宫的绯墙窄道上。
二人相距不过一拳,但也不算太远。
林梧不吭声,奚洛也识趣地闭嘴了。
一道道璀璨的烟花,从屋顶上炸开,照亮了整座皇城,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美丽。
两人走在青石路上,慢慢地往前走着,将所有的喧嚣都抛在了身后。
整个人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
一年过去了,鞭炮声响了,春天来了。
随着新年的到来,京都里一片热闹。
白景带着秦氏和白棠,要在京都呆上一段时间。
奚洛不用走,在门外相送,表面上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以她现在的地位,肯定会很尴尬。
奚洛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转身欲要离开。
衡水阁已经接近尾声,她现在只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这里,这样才能将“梦中情楼”重新打造出来。
“小姐!”没想到却被喜玲给拉住了。
奚洛回头道:“什么事?要不要一起?”
“不是!”喜玲一脸的焦急,一脸的不悦,“姑娘,咱们要去给孟姨上坟!”
梦姨娘如梦,才是白皓的亲生母亲。
一想起自己夺舍了白栎的身体,竟然忘了给自己的亲生母亲行礼,奚洛就说自己有罪。
“我去给你弄点冥币来!”奚洛赶紧道。
喜玲又补充了一句:“我全要了!咱们快走吧,正好可以回家吃饭。”
“好!”奚洛应了一声,正要往前走,却又搂着她的肩:“在哪?”
“春暮寺。”喜玲道。
春暮寺是京都最大的寺庙,离白家足有数十里之遥,两个人想要离开,还真得找不到人。
“我让李管家给你安排一辆马车,你回去收拾一下。”奚洛吩咐了一句,便跟在了李管事的身后。
看着她跑开,喜玲喃喃道:“现在的姑娘真好。”
以前的他,沉默寡言,宁可吃更多的苦头,也不愿意和别人接触。所以,喜玲才会和她一起受苦。
奚洛连忙去找李管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来也巧,白家的人,不是跟着白景出去了,就是另有打算,或者,车夫休了。
奚洛之前就已经学会了骑马,赶车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她拉着李管家说了半天话,李管家却是死活不肯,让她一个人去赶车。
奚洛知道,李管事也是关心他们的安全,因为他从来没有坐过马车。既然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那就算了。
回家休息了一会儿,她就带着喜玲哼哧地走了。
二人走过东市,只见大街上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奚洛给喜玲带了一根冰糖葫芦,喜玲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奚洛一脸宠溺的望着正在啃食的喜玲,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姐姐。
她曾经有一个叫“彩月”的丫头,整天陪着她到处乱跑。但遗憾的是,迟家人败了,她也没有从那一夜的屠杀中活下来。
喜玲嘴里叼着一颗糖,喃喃道:“姑娘,你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啊!”
“什么变故?”奚洛好奇地问。
喜玲道:“你从前可没给我送过什么,你平日里也是一分钱都没花,又不喜欢跟别人多说什么,我这不是替你操碎了心么,生怕我不在,你受了别人的气。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因为生病而变得如此的开心,甚至还能跟大小姐一起玩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反正就是高兴!”
奚洛闻言,心中一痛。
若是让喜玲知道,自己面前的姑娘已经今非昔比,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若是可以,他宁愿将这件事永远埋在心底。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说笑笑,路程并不算太长。
-
“咦,这么快就到了?”奚洛站在门口,惊叹道。
她是个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人,也不相信什么寺院,只是跟时芥结拜的时候才去的。
多年未见,春暮寺依旧如旧,杏黄色的墙壁,灰色的屋顶,错落有致的建筑。
只是,与印象中的安静相比,今天的春暮寺却异常热闹,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前来观礼的人。
“他们怎么都来了?”奚洛垫着脚看向四周,只见一大群人站在那里。
喜玲说道:“做生意的,要么就是来祈福的,要么就是来发财的。”
“哦。”奚洛闻言,瞬间没了兴致。
喜玲牵着奚洛,在众人中间转了一圈:“姑娘,咱们到后面吧。我姑姑的牌位还在后头呢。”
到了垂花门,两人便被拦住。
挡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和尚,一张圆圆的脸蛋,粉|嫩的。
“两位施主,请留步。”
“小和尚,我们这次来,是为了祭奠一位老朋友,这位朋友叫秦若梦。”喜玲将孟姑姑的名字说了出来,作为验证。
“贫僧想起来了,施主,你是在冬至那天来的。”小和尚同喜玲咧嘴一笑。
喜玲一听,大喜:“是啊,小和尚!你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她伸手一指奚洛,“这位就是我们家姑娘,原本应该在冬至这天一同过来的,只是因为她身体不适,只有我一人前来。现在,我们一起去见梦姨吧。”
那名僧人微微仰起头,看向奚洛,脸上带着笑意,但并未说话。
奚洛和他四目相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看着看着,奚洛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僧人眼神清澈,仿佛能看穿他的身体,看到他本来的灵魂。
“少和尚……”喜玲小声叫了一声,不知道奚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和尚又是一只手掌,做了个揖,又看向奚洛,神秘兮兮道:“施主,你的身影有些不对劲。”
奚洛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喜玲回头望了一眼,大声道:“在哪儿呢?”
奚洛心里已经确定,眼前的小和尚肯定是认识她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后院里有大人物在供奉,家师让我通知你们一声,请你们稍等。”
春暮寺一向很是神异,很多权贵都会将自己的灵位摆在这里,供自己的朋友使用。
“重要的人”出现在这里并不少见。
奚洛还在想着刚才那和尚说过的话,突然道:“少爷,如果我把你的影子弄错了怎么办?”
小和尚淡淡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
春暮寺的后殿,一间厢房里。
烟雾缭绕,直冲云霄。
小和尚所说的“重要的人”站在香案旁,一方虽然身材消瘦,但身材魁梧。
良久,他才捧着一炷香,对着桌子上的无字牌鞠了一躬。
当她再次抬头时,林梧的身影渐渐清晰。
“咚。”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出。
桌子上的空白令牌掉在了地上。
林梧急忙上前,将令牌捡了起来,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盯着令牌看了好一会儿。
他用袖子慢慢地擦着木板,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的不情愿。
他将卡片缓缓插好,然后用一块红色的布将其覆盖。
池洛,我看见了一个很喜欢你的人,他就是你。
她说,你救了她一命,她就一直跟着你,学你,学你,学你。
池洛,这到底是不是她所言?
池洛,你让我如何处置她?
……
“施主。”一位老僧从帘子后走了过来,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念珠,一边说道:“有客人来了。”
“嗯。”林舞点了点头。他呆的时间过长了,是时候离开了。
荆南禀报道:“王爷,二姑娘到了。”
“白栎?”林武吃了一惊。
“是。”陈曌应了一声。
这也太巧了吧,说曹操,曹操。
林梧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小和尚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叫道:“施主大哥!”
在他身后,是一名年轻的侍女。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奚洛在看到林梧的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和尚说过的话。
她暗自咂舌,这座春暮寺庙,还真是神奇。
“四,少主,好久没见了!”奚洛轻笑着说道。
从除夕那天开始,她就越来越觉得这个林武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表面上冷若冰霜,实际上却是个很好的人。
他一边生气她拿他来害林祁,一边又帮她把她带回皇宫,真是太善良了。
奚洛对林梧的印象又好了一些,而林梧再次见到她,则带着一种难言的波动。
“怎么是你?”林梧开口说道。
“我母亲来了。”奚洛应话。
纪云舒:“那你来拜的是什么人?”
林梧面不改色:“不关你的事。”
噢,那就需州官放了火,平民就可以了。
被拒绝,奚洛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搓着手,“你是坐车来的吧?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不会跟着我一起来吧?”
林梧瞪了她一眼。“嗯。”陈曌应了一声。
“要不,你送我们一程?奚洛说得很夸张,还时不时地揉揉自己的大腿。
看着林梧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再次一跛一跳,以表诚意。
一旁的小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脸,叫道:“施主,你骗人!丢人丢人!”
奚洛翻了个白眼,起身将人拉起来,双手捧着他的光头,利用他的个头,将他压在身下,教训他:“我这是演戏!三十六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看奚洛如此天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林梧很是鄙夷。
想起她在撒谎,他更不想跟她说话了。
他充耳不闻,继续向前。
奚洛看着林梧离去的身影,伸出手道:“喂!我自己的脚不痛,痛的是喜玲!唉!你同意了吗?”
“不便。”林梧淡淡回了一句。
“稍等,稍等片刻!”任凭奚洛如何呼唤,林梧就是一脸冷漠,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朝前方行去,直到拐过拐角,他才转身离去。
奚洛又瞅了瞅那小和尚,做了个鬼脸:“瞧,都是你,才让我们不得不步行回来的!我这一招,差点就奏效了!”
“施主,贫僧在超度你。”
“渡我?”他心中一动。奚洛一把抓住小和尚的肩膀,将他一把推开,“不要试图过我,你带路吧!”
“姑娘,这位少爷是什么人?”
奚洛不以为意地说道:“他是我宫中的一位友人。”
喜玲纳闷道:“你是从哪里认识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奚洛蒙混过去,“大家又不是天天在一起,有几个你素未谋面的,也是很平常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闻言,小和尚停下了动作,朝陌天歌使了个眼色。
奚洛阴鸷地盯着他,伸手在自己咽喉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恐怖之极。
那和尚立刻噤声,老老实实地在前面领路。
-
“陛下,我们走吧。”
林梧走上了马车,脚步一停。
景容说,“且等等。”
荆南一把拉住了马缰,站起身来,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帘子后传来一个声音。
荆南沉吟片刻,又道:“你是在等白二姑娘吗?”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是。”
但这一点,却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了。
经过这些年的接触,荆南相信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胡风眯了眯眼,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可很快就收敛了,“属下还怕你跟白二小姐说,让她不要等她,她就从另一扇门出去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属下觉得,我们应该在内院等着,免得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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