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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旁边俩姑娘看着她,一脸狐疑,明明她俩手举得比谁都高。
那位活泼些的又凑过来问:“你不会就是环建的吧?”
“我不是。”顾乔亮了亮胸牌,证明自己真不是。
“那你们很熟吗?”
顾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思考片刻:“是有什么让我转达吗?”
她绕过这个问题。
那姑娘看着也没心没肺的,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我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完全就是我的菜。”
顾乔瞄了一眼姑娘的胸牌,在北京一个略有名气的事务所,叫仇岩。
“这你恐怕问他本人比较好,我确实不知道。”
会议结束时下午六点,顾乔走到门口时发现他果真被两个姑娘拦在走廊,仇岩也在其中,开朗的人总是动作快,从来不多想。
晚上吃饭时,祝晴又不在酒店,只有她一个人谁也不认识,其他人都成群结伴的,就算没有伴也很快打成一片,聊几句专业就混熟了。
仇岩在邻桌见她一个人,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呼,顾乔心说,怎么她身边都是些性格外向的人,跟她差不多的一个也没有。
她跑过来旁敲侧击打听秦纵的事,看着真上了心。起先只是问她和秦纵怎么认识的,顾乔也如实说了是校友;又问他平常喜欢干些什么,是哪的人……
顾乔已经习惯了他的受欢迎,毕竟她曾经也是另一个仇岩。
吃完饭后都各自回酒店,或者另有安排的自己活动。祝晴一直没回来,顾乔也没有问过她苏州的朋友是谁,想必对她来说很重要,除了开会时间几乎看不到她人影。
她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看周锦年发来的新项目。出差前周锦年就交代她每日汇报,顾乔谨记着,一到酒店就给他发消息,“周总,安全到达。”
例行公事,那边也公事公办回,“收到。”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出差也不放过她,顾乔翻着项目的事,想着下半年又有的忙了,虽然这个项目是她协助其他设计师,但活也不会少。
祝晴资历够老,不需要跟周锦年直接报备,所以能“欺压”的也就她了。
“今天会议怎么样?”
“一切顺利。”
“学到东西没有?”
她翻了个身,骂骂咧咧这人多少沾点毛病,这年头指望两节会议增长知识,知识是直接用来吃的吗?
“学到很多,周总。”打工人就是得受制于人,顾乔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得向祝晴看齐,赶紧实现财务自由,到时候想干嘛就干嘛去。
“好的,早点休息。”
“谢谢周总!”
酒店的窗子正对着楼下空旷的一片大草坪,今夜的月亮又亮又圆,挂在明朗洁净的夜空中,顾乔拉开窗帘忽然就联想到张爱玲笔下的“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但想必秦纵这会应该已经离开苏州回北京了。
那北京的月亮现在又如何呢?
她换了件上衣准备出去走走,走到电梯那发现自己房卡忘了拿,不过还好带了手机,想着散完步祝晴也该回去了。
这片草坪像是为举行婚礼而准备的,夜晚微风,她疑惑这么舒服的天人却不多,只见到几个西方面孔的外国人在此结伴夜跑。
灯光就着月光柔和地洒在草坪上,看上去像一汪绿白色的湖水,缥缥缈缈。
月色撩人,一时撩出她好多心事和回忆。
她拍了张月亮的照片发给陈知沅,陈知沅也回了一张杭州的月亮,同样好看,同样皎洁明亮。
“人生苦短,就像今夜的月光。再勇敢点,顾乔。”
陈知沅忽然发了这么句,可也正因为人生苦短,试错的机会不多,让她畏缩不前。
这四周除了酒店就是后面那座不知名的山,地处郊区,马路空旷,远离喧嚣。那几个西方面孔的老外夜跑从她身边经过时,冲着她打招呼:“嘿,美人。”
如果不是在挪威碰到过差不多的情况,她可能以为是在骚扰,顾乔只是回以笑意,不搭腔。
有个看起来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高个笑着用英语说,“What a beautiful girl,she’s so hot.”
顾乔知道他们很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是在大街上逢人就夸的程度,因此没多在意。
大高个在外围跑了两圈停在了顾乔身边,和她一样散步,他傲人的身高让顾乔觉得自己身后立了堵墙,连影子也比她长了一大截。
他向前迈了一步,立刻就站在顾乔身边了,顾乔不解地看着他,他样子有些滑稽,说了自己的来由。他说他叫Isaac,是一家加拿大机械公司的采购岗员工,来中国是工作顺便游玩。
他说顾乔的身材长相都很符合之前对东方女人的幻想,知道中国的旗袍很漂亮,他想给自己的妻子带一件作为礼物。
他甚至掏出手机给顾乔看了妻子的照片,他说起wife这个词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明晃晃的笑容和幸福。顾乔笑着告诉他,你妻子穿上旗袍一定很漂亮,并且表示她愿意帮忙。
顾乔告诉他苏州自古就是丝绸之乡,有很多有名的旗袍店,只需要选一家告诉店家自己妻子的尺码就好。
Isaac听了很高兴,兴奋地要加顾乔的联系方式,说希望在中国的这段日子能有机会请她吃饭,还说他妻子一定也会很喜欢她。
夜晚的凉风拂过,寒意穿过她整个身体。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草地的另一端,回望去像一块荒凉的沙漠,零星分布着赶路的行人。
手机响起,顾乔以为是祝晴拿起来一看,秦纵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在哪?”
顾乔存了他的号码在手机里。
“酒店楼下。”
和Isaac道别后顾乔紧了紧衣服往回走,草坪的西南角有一颗红豆杉,像一个常年伫立在那儿的守卫兵,孤独且忠诚。
往回走的路她居然也用了一刻钟,祝晴还没影子,秦纵也没回信息,顾乔准备回酒店大厅继续等。
走到红豆杉那发现侧面站了个人影,影影绰绰的和树影融为了一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准备溜之大吉,男人才从树影中走了出来。
“我有这么可怕吗?西方街溜子都不怕,见了我就跑?”
她送了口气,见到是秦纵,又惊又喜,差点露了怯,“你在这干嘛?”
“走走。”
十五分钟前他还在发信息问她在干嘛,这会就出现在眼前,还复述了刚刚那一幕,顾乔觉得他有意为难她,不知道他又装了什么幺蛾子。
“太冷了。”她说的实话,刚出来时几乎无风倒能接受,现在风一吹,全身上下都发凉。
秦纵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俩人之间从未有过如此逾矩的行为,忽而都感到一阵不自在,但一直无话,也没有说往哪里去,循着未知的方向走。
她偷偷看他,他穿了件休闲牛仔裤,上身黑色长袖T恤。两只手大喇喇地垂放在两旁,脚步缓慢。再看脸上,眉目没舒展开来,额前的碎发在风里晃悠。
这个季节温差大的超乎想象,顾乔伸手想套进袖子里,秦纵随意帮她把衣袖拉直,像是帮小孩穿衣服,捋完了左边跑到右边。
他触到她指尖冰凉,随意用虎口圈住她的手指,牢牢扣在自己的掌心。
顾乔的身体蓦然僵硬起来,另一只手不断地摩擦着袖口,她尝试着感受他的手掌,可是她什么都感受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心跳爆裂如雷。
他好像还理智着,感受到她这只手逐渐温热,换了只手握过来。
两个人继续走了一段默契地折返往酒店的方向走,经过那颗红豆杉时它在风中生姿摇曳,一点也不像一颗深夜里的树,颇有些八卦看戏的姿态。
顾乔好像预感到接下来的事,脑子里千奇百怪,仿佛在路上就完成了一次云雨。
不知不觉到了酒店大堂。
需要去换成套的内衣吗?
需要带上一些必要用品吗?
需要再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番吗?
……
算了,迄今为止,她连叛逆的机会都没有。
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路过前台时竟产生了做贼心虚的快感。秦纵刷了电梯卡,他的房间在八楼,比刚才更紧地握着她的手。顾乔摩挲着他清晰的掌纹,秦纵用指腹轻柔她滑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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