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藏娇【快穿】

　　“把大门看好，岗哨加倍。”江州的声音在血腥味弥漫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错辨的冷硬，“谁放跑了人，自己去喂野狗。”

　　几个感染者立刻应声，转身往基地大门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却不敢有丝毫迟疑
　　首领此刻的眼神，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吓人。他们心里暗暗想着。

　　江州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电网和合金墙包裹的基地轮廓。
　　小五这阵子确实没白忙，围墙顶端的倒刺电网还在滋滋作响，瞭望塔上的探照灯来回扫射，将每一寸角落都照得如同白昼。
　　那些新埋的监控线路和红外感应器，此刻成了困住猎物的最佳工具。

　　“老大，这墙结实得很，别说人，就是只鸟都飞不出去。”阿武跟过来，语气里带着点笃定，“戴白肯定还在基地里，跑不远。”

　　江州没回头，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眼底的猩红在灯光下明明灭灭。
　　他当然知道。小五费尽心机打造的防御系统，如今成了他的瓮，密不透风，天衣无缝。

　　这算什么？

　　江州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残忍的玩味。
　　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多了点追逐的乐趣罢了。

　　以前在旧基地，他追，戴白逃，隔着铁丝网，隔着仓库的铁门，隔着荒原的风沙，总差那么一点。
　　现在整个基地成了个封闭的笼子，没有荒原可以躲，没有树林可以藏，戴白就像困在玻璃缸里的鱼，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移动，迟早都会被他发现。

　　“去搜。”江州转过身，语气平静下来，却透着股势在必得的压迫感
　　“一间房一间房地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翻出来。”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走廊里蜷缩的幸存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告诉所有人，找到他的，赏。找不到……”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眼神里的狠戾，让所有感染者都打了个寒颤。

　　整个基地彻底动了起来。
　　感染者们像训练有素的猎犬，踹开一扇扇房门，翻找着每一个可能藏身的角落。
　　探照灯的光柱在建筑间穿梭，电网的嗡鸣和感染者的低吼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江州站在中央控制室里，看着监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绿点。
　　那是他的人。
　　而戴白，就藏在这些绿点之间，像一个等待被捕捉的猎物。

　　他有的是耐心。

　　中央控制室的指令像投入水面的石子，迅速在基地里漾开涟漪。
　　那些刚刚还沉浸在暴力狂欢中的感染者，此刻竟收敛了外露的戾气，三三两两地混进幸存者中间，语气刻意放得平缓。

　　“见过吗？今晚宴会上穿着黑西装白衬衫。个子很高，眼睛很漂亮。”
　　一个感染者抓着瑟瑟发抖的老妇人，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胳膊，脸上却扯出僵硬的笑。

　　“没、没见过……”老妇人抖着嗓子回答，眼神瞟向远处，不敢与他对视。

　　戴白缩在废弃储藏室的阴影里，透过门板的缝隙往外看。
　　这里是基地最边缘的角落，原本堆放着旧工具，如今成了他暂时的藏身地。
　　他能看到感染者们像搜寻猎物的狼，看似平静地游走在幸存者中间，眼底却藏不住猩红的欲望。
　　他们在找他，用一种近乎诡异的耐心。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指尖因为紧张而泛白。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刚才翻窗逃出房间时，一路贴着墙根躲到这里，可现在看来，这基地里已经没有真正安全的角落。

　　储藏室的铁皮门被猛地踹开时，大白正贴着墙角调整呼吸。
　　感染者粗重的喘息声像追命的鼓点，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混着血腥味的汗味。

　　戴白浑身一僵，立刻转身往后退。
　　储藏室的后门通向基地的外墙，那里因为靠近废料堆，从那里逃出基地尚有一线生机。

　　戴白转身就往储藏室深处冲，穿过杂物堆时铁皮罐头被踢到一边，发出刺耳的声响。身后已经传来感染者的呼喊：“在那边！”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戴白猛地冲到墙根下。
　　这面墙比他想象的更高，顶端的电网滋滋作响，蓝白色的火花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他不得不重新折返回储藏室。靠进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旧木箱，缝隙勉强能容下一个人。
　　他钻进箱子后面的阴影，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听着感染者的脚步声在外面来回晃动。

　　木箱被一个个掀开，碎裂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枪声和感染者的暴怒嘶吼。外面的脚步声顿了顿，有人骂了句脏话：“妈的，那边又闹起来了！”

　　“先去看看！这小子跑不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戴白紧绷的神经才敢松懈半分。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黑西装的领口。

　　戴白悄悄探出头，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猫着腰溜了出去。
　　基地里早已乱成一团，感染者的嘶吼、幸存者的哭嚎、枪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场失控的交响乐。
　　他借着混乱，贴着墙根往记忆里的消防通道移动。

　　消防通道的铁门被撞开时，戴白正贴着墙角喘息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机掉在脚边，屏幕还亮着，他几乎是本能地弯腰摸起来揣进兜里
　　此刻这冰凉的方块在掌心发烫，成了黑暗里唯一的依仗。
　　　　消防通道的楼梯盘旋向下，大白扶着冰冷的栏杆，脚步急促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走廊里的混乱还在持续，远处的枪声像闷雷般滚动，他借着这短暂的空隙，拼命往记忆中那片相对僻静的维修区跑。

　　就在这时，眼前的光影突然开始扭曲。

　　走廊的灯光像被揉碎的光斑，瞬间模糊成一片昏黄，接着是迅速蔓延的黑暗
　　比他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失明都要迅猛，像被人猛地蒙上了双眼，连一丝微光都不剩。

　　“唔……”戴白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墙上，额头磕在坚硬的水泥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可眼前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连自己抬手的动作都看不见。

　　怎么偏偏是现在？

　　他扶着墙，指尖颤抖地摸索着，试图稳住身形。后背抵着墙面，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感染者的低吼。黑暗放大了所有声音，也放大了心底的绝望。

　　慌乱中，手机硌到了掌心。

　　戴白猛地反应过来，颤抖着捧着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光刺破黑暗，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看不见屏幕上的内容，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解锁，指尖在屏幕上胡乱滑动，直到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嘟……嘟……”

　　等待音像在敲打着神经，每一声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哪位？”许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背景里隐约有仪器运转的低鸣

　　“是我。”戴白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许言，上次你带的那个U盘，有没有交到安全的人手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肯定的声音
　　“你放心，所有数据都做了分布式备份，就算我这边出问题，也不会影响研究进度。”

　　戴白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气。

　　“知道了。”他低声说，声音里终于透出点释然，“那就好。”

　　许言的声音突然绷紧，“你在哪？我调动最近的巡逻队过去，给我报方位。”

　　戴白刚要开口，指尖无意间划过屏幕顶端
　　他看不到的是那里赫然亮着一个白色的定位图标，像只醒目的眼睛。手机默认开启了通话定位功能。

　　而那脚步声，已经从走廊尽头传来了。

　　不疾不徐，却带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每一步踩在地面的声响都清晰可辨，像在数着他剩余的时间。

　　“许言，”戴白打断他，声音突然稳了下来，“谢谢你，保重。”

　　“戴白？”许言立刻察觉到不对，“你在哪？我现在调……”

　　他没等许言再说什么，黑暗中摸索着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黑暗像厚重的棉絮，彻底将他包裹。

　　戴白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他看不见对方，却能清晰地闻到那股越来越近的气息
　　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带着感染者特有的灼热，还有那让他噩梦连连的熟悉感。

　　绝望像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

　　脚步声停在了他面前。

　　“找到你了。”

　　江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带着点沙哑的笑意，像猎人终于堵住了猎物的去路，每一个字都浸着势在必得的偏执。

　　戴白的呼吸骤然停止。

　　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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