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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纪容威额头滑下,俊美标致五官因为病痛而惨白,目光森冷,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抖动,医生关切地问他是否能承受,是否需要休息。
“…不…用,我可以。”
嘴唇有血丝渗出,他感到新鲜血液的腥甜,疼痛让他灵魂抽离,俯瞰这具□□,悔恨如虫噬,五腹六脏爬满,在他几乎想放弃时,一个声音出现。
“Blaine,你可以的。”
那个声音软萌甜美,她的笑如海岸上的晚风。
纪容威在疼晕过去之前,看到束雅的身影,就像冻僵地人看到火堆,他一把抱住她,头放在她肩头,她发间的清香穿透鼻腔进入身体,随着血液进入骨髓。
“阿雅……”
束雅有些不自在,又不忍推开他,她拍拍他的肩膀。
“医生说你进步神速,轮椅快要没用了。”
“阿峻说,香港那边已经安排好,纪生纪太会一起来接你。”束雅被他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拍拍他的手,想挣脱出来。
纪容威感觉到她的僵直,反而把她揽的更紧。
“阿雅,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你能住到我家里吗?”纪容威语调平静温和,埋在她发间的眼睛,冰冷孤傲,有种疯狂地坚定。
“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我还不能自己走,阿雅,求你。”
纪容威不打算给她反驳地机会。
“我为曾经的愚蠢言行道歉,阿雅,你一直在提醒我,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
“我惹了那么大麻烦,我对不起所有人,特别是你。”
束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初答应谢柯峻是因为钱,后来坚持下来是因为谢柯峻对她的好,现在纪容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对不起,Blaine……”
“阿雅,你是怕Charlie误会吗,我和他解释。”
“不是的,Blaine,和他没关系。”
束雅因为车祸已经耽误了几个月,她还有妈妈和妹妹要照顾,她需要去上班工作。
“Blaine,我该去上班了。”
“别担心,教职的工作交给我。”
纪容威下定决心,这次不会再让她溜走。
束雅想脱离他的臂弯,但越挣,他手越紧,她心里有些异样,眼前这个纪容威和原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
“Charlie,我想阿雅去家里住。”
纪容威躺在床上,对守在床边的谢柯峻说道。
谢柯峻眼神定住,“什么?”
“我还不能自己走……”
“Blaine,这样不方便。”
“她是Helmi的表妹,又是你的女朋友,你不要担心。”
纪容威笑起来,修长的眼角上挑。
谢柯峻疑惑不安,醒来后的纪容威像换了一个人。
谢毅琴和纪仲彦夫妇提前几天来了曼谷,看到纪容威杵着拐杖慢慢走,他们激动地说不出话。
好半天,谢毅琴拭着眼角的泪花,对旁边的谢柯峻说道。
“Charlie,就像老天开了个玩笑,我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Blaine的笑脸。”
“姑妈,噩梦结束了。”
谢柯峻揽着谢毅琴,谢毅琴垂头调整情绪。
“Charlie,有个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
“我想束小姐搬到我们家,Blaine现在需要人照顾,我知道这个要求不合理,我和你姑父会补偿束小姐,有一所私校正好需要教师,Blaine的伯父是学校校董。”
谢柯峻眼神和心都在往下沉,他望着站在纪容威旁边的束雅,不安在心中扩散。
“这是Blaine的要求?”谢柯峻问。
谢毅琴盯着自己的儿子,“是他的要求,也是我和仲彦的想法,束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孩,那么漂亮又性格温和。”
“Charlie,比起你,她更适合Blaine,谢家男孩有自己的使命。”
“姑姑!”
谢柯峻难以置信的看向谢毅琴。
谢毅琴目光从纪容威身上收回,仰视谢柯峻,有慈爱但更多是狠厉。
“Charlie,我会在董事会上支持你,这点我和你父亲沟通过。”
“姑妈,我从没想过这个。”
“那现在可以考虑了,董事会支持Kerr的不少,但并没有过半,Dick出了很大的岔子,可以想办法争取那部分股份……”
“……”
谢毅琴拍拍侄儿的手臂,“你姓谢,不能任性。”
说完,她走到刚结束一组训练的纪容威面前,用纸巾给儿子擦汗,笑着和束雅说话。
谢柯峻望着束雅天真不带一丝城府的笑容,心疼的揪了起来。
——
“阿峻,疼……”束雅挣扎着,想从他掌心挣脱出来,但今天的谢柯峻眼底都是乌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你是我的……”谢柯峻紧紧扣着她的手。
“…疼…”
束雅无法挣脱,身体只有疼痛,谢柯峻从来没有这样过。
“快说!”
“我是你的,阿峻……,真的好疼……”她痛苦地呻吟起来。
谢柯峻脑子里全是Blaine和谢毅琴的话,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他无意去争什么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
“啊!”
束雅的尖叫把他从混乱和愤怒中唤醒。
“宝贝?”
束雅表情痛苦,眼泪从大眼睛里不断涌出,他慌忙松开她。
她蜷缩起来,床单上有点点猩红,谢柯峻被那鲜红刺激,裹上浴袍冲进浴室。
冰冷的水淋在身上,他自责,痛苦,他居然这样伤害她。
回到卧室,他看到蜷缩在床上发抖的束雅,他连棉被带人的抱进怀里。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他眼眶血红,心脏狂跳。
“让我看看……”
“…不要……”束雅蜷缩着,抱紧身体,撕裂的尖利疼痛让她开始恐惧眼前的人,仿佛回到第一次见面,那个野兽般的他。
“我们去医院。”
“不要!你不要碰我!”
束雅抖的越来越厉害,泪水已经湿透床单,她压抑地哭泣着,恐惧侵蚀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不碰你。”
谢柯峻心疼的快疯了,内心极度煎熬。
——
返程的机票已经订好,束雅收拾完行李,坐在通往花园的台阶,盯着玫瑰花发呆,她已经两天没和谢柯峻说话了,他几次想接近她,都被她推开。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她于他到底算什么。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任眼泪肆意流淌。
手机震动。
charlie.Tse:宝贝
charlie.Tse:对不起
charlie.Tse:我不想伤害你
charlie.Tse:我太怕失去你
charlie.Tse: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charlie.Tse:我在停车场
charlie.Tse:我等你
charlie.Tse:我们出去单独聊聊
charlie.Tse:宝宝
……
束雅泪眼婆娑地看着手机,狠下心,把所有消息都删除,继续盯着玫瑰花发呆。
手机不断的震动。
火红的玫瑰在眼前晃着,晃的她心烦意乱,她还是站起身。
束雅钻进副驾驶,车门刚关上,车锁落下,越野车驶出停车场。
谢柯峻的状态并不比束雅更好,杂乱深重的胡茬,眼神疲惫,两人一路无话,谢柯峻把车停稳,来到副驾驶开门。
他把手伸向她,她咬着唇,低着头,犹豫片刻,还是把手轻轻放到他掌心。
他喉头哽了一下,握紧她的手。
他们在码头登上游船,夜晚的湄南河,别有一番风味,一路都是著名的景点,他们并没有下船,只是静静地欣赏沿途风景。
她紧挨着他,面朝河滨,头倚在他胸前,他握着她的双手,把她圈在怀里。
“束雅,和我结婚吧。”谢柯峻声音平静,这是唯一的办法,让所有觊觎她的人都止步。
“……”
束雅身体抖了一下,他的求婚来的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有人想分开我们,我太害怕,做了伤害你的事。”
那一刻,他只想疯狂地拥有她,忘记了一切。
“谁?”
束雅仰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
“姑妈和Blaine想你去家里住,他们会给你安排工作,也希望你和Blaine在一起。”
“我和Blaine说过,我不去。”
“姑妈用董事会的表决权做交换,希望我放弃。”
“阿峻,我不适合你,你应该娶一个能帮助你的女人,但我不喜欢Blaine,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河风徐徐,吹的人异常清醒。
“我和你在一起第一天就明白,我们能拥有的只有现在。”
“你在中环最TOP的写字楼上班,住半山豪宅,接触的都是和你学识家世相当的富家千金,我微不足道……”
她没有哭,她并不为自己的家世自卑,她的父母很爱她,只是命运作弄而已,不遇到谢柯峻,她也可以过的很开心。
“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束雅。”
谢柯峻把脸贴在她头顶,“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所有去交换。”
“阿峻……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我这样做。”
“对不起,我弄伤你……”谢柯峻的脸红的透亮,连胡茬下的皮肤都红彤彤,耳朵也被传染。
“很疼,不准再这样,否则随便你去看哪个漂亮的小姐,我不要你了。”
束雅委屈地盯着他,漂亮的大眼睛布满血丝。
“现在还疼吗?”
“…疼……你本来就大,每次都很难受……”束雅抿着嘴,脸色绯红,眼神羞涩。
谢柯峻尴尬地咳了几声,用右手捂住涨红的脸。
“我知道了。”
两人回到医院,车停稳,束雅刚要开门下车,被一把拽住。
束雅疑惑地回头看谢柯峻。
“那个……你真的每次都难受?”谢柯峻脸红的发紫,视线飘在别处。
束雅认真想了一下,“到也没有每次,有时候也……”
谢柯峻的目光回到她脸上,很紧张,也很期待。
“很舒服?”
“咸湿佬!”
束雅拨开他的手,开门下车,一路飞奔。
谢柯峻呆了几秒,快速下车,追了上去。
束雅在进门前被逮住,两人在门口拉锯。
“告诉我,是不是爽翻天?”他声音刚够她听见,见她红脸躲避,不依不饶。
“是不是,宝贝?”
“烦死了,烦死了!”束雅一边躲一边捂着耳朵。
“回答了就让你走。”他勒着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胸前。
“干嘛纠结这个。”
“事关尊严。”他一脸严肃。
“舒服,舒服,爽翻天,满意了吧。”束雅压低声音,又羞又气。
谢柯峻张狂又得意,一把举起她,抗在肩头。
她两眼一黑,脑部充血,长发几乎垂到他的腘窝。
“谢柯峻,你放我下来!”束雅抓着他的衣服,惊恐地叫着。
纪容威杵着拐杖站在病房窗前,他看到束雅慢吞吞走上谢柯峻的车,目送车离开的时候,握着拐杖的手指关节泛白,他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时钟。
他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样的煎熬,他每晚看他俩齐齐离开,他知道他们进了一个房间,甚至于听到束雅夜晚的叫声。
他们冷战两天,他内心还有丝窃喜,直到傍晚,看她上了他的车。
他们在门口的追逐,嬉闹,还有咬耳纠缠,他尽收眼底,他仿佛坠入冰寒深潭,身体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本来他可以先一步拥有这一切,谢柯峻一点机会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世间有束雅的存在。
“Blaine,休息吧。”
谢毅琴轻抚儿子的背,她也看到窗外的两人,虽然她也很喜欢束雅,但谢柯峻毕竟是她的侄儿,两情相悦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好的,妈咪。”
纪容威回到病床躺下,平静地闭上眼。
谢毅琴关上灯离开,黑暗里,纪容威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珠透着阴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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