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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社团联合会的工作紧锣密鼓的排了出来,长安在秘书处负责各种活动策划,很忙,几乎每天下课之后都要开会,但是一个个小活动组织出来都遭到了不错的反响,心里还是有一点小自豪的。
很快这个北方的小城市下了场很大的雪,对于长安这种北方人已经是习以为常,可是南方的几个比如楚菀棠和赵晓莹就没怎么见过雪,起码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铺天盖地的洁白。
几个人乐的直蹦,恨不得躺在雪地上打几个滚。
雪下了整整两天两夜,停的时候外面的积雪已经有膝盖那么厚。
楚菀棠拉着长安出去陪她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你怎么又发呆啊。”楚菀棠满意的围着雪人转了几圈然后回头找长安炫耀的时候看到她又在愣神。
她带着厚重的手套,穿着笨重的羽绒服,就像一只即将过冬的熊,捧了一手的雪对着长安扬了过来,调皮的眨眨眼:“回神啦!”
长安回回神,却发现根本不记得刚才在想什么。
刚好来了个电话说有快递在校门口让她去拿,长安诧异——这时候谁会给她邮东西?
俩人赶紧跑到门口去看,是一个枕头那么大的包裹,软绵绵的。
楚菀棠戳了戳,说好像是毛绒玩具。
是不是邮错了?长安看了看便签,确实是她的名字和她的新电话号码,但是她新换的这个电话老朋友里只有杨洛风知道。她又仔细看了看字迹,心下了然,一个电话打过去:“你给我买什么啦?”
“自己打开看吧,我上课呢,回头说哈。”杨洛风小声的接起电话,迅速的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挂了。
楚菀棠也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俩人就当街把包拆了。
什么叫目瞪口呆,从枕头那么大的包里,先掏出来了一个和枕头体积差不多大的熊头,又继续拽出来一个半个枕头长的熊胳膊,使劲一揪,整整比长安高了半个头的□□熊出现了。
长安目瞪口呆的看看熊,又看看那个包裹的小包。默默的对打包他的人竖起了大拇指。
抬着熊一路往寝室走,在广场遇见了张浩。这熊着实是太大,带着走的那叫一个步履维艰,扛着抱着都有点费劲,楚菀棠扬声呼喊张浩过来帮忙,帮着把熊送回去。
张浩个高腿长,把熊往肩膀上一扛,轻飘飘的。
长安撇了他们一眼,故意落后了几步,在他俩身后闲庭信步的走着。
楚菀棠总想撮合她和张浩,长安不是看不出来——她非常愿意当红娘,有事没事的就给他们制造点机会,而且从来不介意当电灯泡。
但是长安却觉得,他俩好像也很合适?
反正她是没把薛凉词的话当真。
只能说是——几个人相处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回寝室之后熊上了床,这下长安可愁了——这玩意比她高还比她胖,毛茸茸的,又肥,主要是肥,躺在床上,占了床铺的三分之二。
……可怜的熊,每天晚上长安都搂着它睡觉,奈何睡相太差,半夜就被踢到了地上,不出几天屁股已经灰蒙蒙的了。
长安在一片安逸祥和的氛围里过到了期末。
她的游戏水平突飞猛进,几个月下来和固定队友磨合的非常好,几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麦兜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施主是个话唠。
任性毕业了去实习,每天晚上在线的时间不多,很固定,长安便等着他和呵护一起上线了再做任务。
清欢……乍见时候的高冷早已不知去处,可能是熟了,每天就是胡天海地的吹牛打诨。
孔建强一如既往的在游戏占据着门派第一的地位,享受着众多迷弟迷妹们众星捧月的待遇,并且做着一个成功的师父的角色,对任性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抓到任性上线,就拉着他四处切磋,还介绍了好些高手给他。
有空的时候俩人想一起打游戏,就去学校的网吧排排坐。
这边看着孔建强带着任性去和人切磋,并挂着YY,给他讲什么时候放控制,怎么躲避对方的控制,怎么开爆发技能秒人,几场胜利之后,长安很羡慕的说了句:“你这师父当的是真称职啊。要是我也有个师父就好了。”
孔建强微笑着说:“你收个徒弟也好的,你能比我还要认真,其实我很划的。”
长安认真想了会儿说:“不大行吧,我这半吊子,还不知道谁教我呢。”
论收徒弟,那最厉害的还是清欢,清欢有一大窝的徒弟,不过长安没怎么看见过,而且就号的外观和装备来看,他徒弟们大约都不是什么小号,看着都不怎么需要带的。
可能也不是诚心来拜师的——长安不傻,反正她没见过清欢有男徒弟,全是清一色的女徒弟,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后台战绩高。
看破不说破,长安就从来没当清欢的面问过这个,不过孔建强倒是一副了然的对长安说:“你离清欢的徒弟们远点,没一个正常人。”
长安噗的一声笑了:“我晓得。”
任性从孔建强的麦里听见了长安的声音,八卦之心顿起。
【私聊】任性:长安!!!我好像在我师父麦里听到你说话了!!!!你们是不是偷偷谈恋爱!!!!!!
长安一头黑线。
【私聊】长安:他是我同学!!同学啊!!!
【私聊】任性:我不信!!!!!!你们肯定有什么猫腻!
【私聊】长安:emmmmmmmmmmm放弃解释清者自清。
转眼就到了圣诞,杨洛风打电话问长安有没有档期,要来看她。
档期自然是有的,他们也很久没见了,长安很开心他要来,于是便约了时间。
圣诞是周五,恰好下午没课,车到站是中午,长安给杨洛风说他可以坐公交过来,也可以打车。
她没吃饭,杨洛风一下高铁就告诉了她,她算了算车程,干脆直接去校门口等他,琢磨着等接了他一起吃午饭。
杨洛风下了车就探究的看着长安,仿佛是觉得她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从前的她那么跳脱,这次见到她的时候,却觉得她像是一潭死水,她明明在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他觉得很奇怪——她跟寂寞怎么想也是不靠边的。
长安带杨洛风去小吃街的一家朝族饭店,里面有他喜欢的石锅拌饭,她已经踩过点了,确实好吃,他应该会喜欢。
看了眼菜单,要了一打啤酒,把菜单推给杨洛风的时候,恰好看到他摸出一盒烟。
她愣了愣,目光落在他掐着烟盒的手指上。
他问她:“你喝酒?”
她问他:“你抽烟?”
杨洛风把烟收了,长安拄着下巴想,怎么就都变了呢,明明才过了几个月,我们好像都成长了,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
上菜之后长安倒了一杯酒,吹掉上面的沫子,举起杯子透过黄澄澄的液体看着坐在对面的洛风,问他:“你最近好吗?”
“这话该我问你。”杨洛风看向她,“怎么突然换了号?还不让我告诉别人?赵初洛找过我,我没告诉他,我猜你既然没有告诉他,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长安嗯了声说:“确实。发生了点不大愉快的事,我们算是一拍两散了。”
“怎么了?”杨洛风迟疑了一瞬,“不会和我有关系吧?”
长安挑挑眉故意道:“嗯哼。”
“我靠。”杨洛风呛住了,“别吓唬我,因为什么?”
长安说:“漂流瓶。”
杨洛风半张着嘴想了半天,不可思议的重复:“漂流瓶?”
“嗯。”长安喝了一口酒,摇着头说:“十一我们出去玩那次,我穿的是他的外套,顺手把你给我的漂流瓶放在了他口袋里,他应该是看了,加上有人挑拨,管他呢,反正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要真因为那个,我可太大罪过了。”杨洛风叹了口气,“我是觉得礼尚往来,才在原有的基础上后写的。而且并没有太暧昧或者引人误会的话,他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不是你。”长安摇头,“我们俩本身就有问题,是我骗了你们所有人,我们其实并没有交往。只是个约定罢了,对他而言,我就是个挡桃花的。就包括出去玩那几次,你看到的都是我演的,我本来以为他快动摇了,结果还是这样,罢了,不提了。”
她喝了口酒又说:“我自己写了什么,我知道,因为那不是毕业之后写的,是高三的时候写的,多多少少,是有些暧昧的意思,你也知道,咱俩那会儿,外人论谁来看,都不清白。”
“他说他趁人之危,一开始我并不懂。”她摸着洒在桌上的几滴酒,均匀的抹开,“可能是他觉得我应该跟你在一起,我喜欢的是你,大概就这样。”
杨洛风无语道:“他挺聪明个人,怎么会这么想呢,问题是,我也不是单身啊。”
长安突然就被戳了笑点,拿过他丢在桌子上的打火机在指尖转着:“你管他怎么想做什么?他现在怎么想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这都什么破事啊……算了算了,不说了。明儿个找张鑫他们吃饭去?他们那头有四五个咱们班的吧?”杨洛风把打火机拿了回去,“我学会抽烟就算了。你可别也想学,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长安想说什么,但是顿了顿,还是笑了一下,没接茬。
杨洛风多少对她还是了解的,看她不接茬就知道不对劲,又问:“怎么?你们几个不是挺好?吵架了?”
长安嘴里含着一口酒,没咽下去,盯了他一会儿,才咽下去,说:“你挑人挑的真准,我刚才差点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和张鑫睡了。”
他惊的手都一抖,一个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你说什么?”
长安扬起一抹笑,好像自己创造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好话不说二遍。”
杨洛风深深的看了她半天,知道她这话不是在开玩笑,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长安不吭声,他压下她的酒杯又问:“不想告诉我?”
“不是。”长安摇头,“就是我生日那天的事儿,具体的,赵初洛给你打电话打听我,你别告诉我他什么都没说。”
“我给他打过电话,他确实提了一点,可是我不懂,他就算放弃你,也没有立场把你推给张鑫?”杨洛风回忆着,“他说了他临走嘱咐张鑫送你回学校,难道?”
“嗯。”长安拨开杨洛风的手,“就是这样。”
“你自愿的?”杨洛风死死按住酒杯。
“你信?”长安挑起眉毛。
“我怎么可能信。”杨洛风说。
“那不就得了。”长安松开手,“谁会自愿这个。”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她那天喝多了,要是她有一丝的意识,都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她就应该直接回寝室,不,或许她那天根本就不该出去。
“别说我了。”长安指了指打火机,“你怎么回事?”
“我要说我和田田分了,你信么。”杨洛风说。
长安却没有太多意外,她把一切串联在一块,突然笑了:“我懂了。是张鑫告诉他,你和田田分手了,再拿漂流瓶说事,所以他才对我说那些话的。”
杨洛风皱眉:“张鑫?他怎么这样。这件事是纯属胡掰了,赵初洛也信了?他算老几,凭什么做你的决定?”
长安哼了一声:“他们两个,呵,真是有趣。”冷笑完她又问杨洛风,“你和田田为什么分手?是出什么事了吗?”
杨洛风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长安偷眼望过去,他的头发里挑染了几缕黄,带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玩世不恭,他语气沉静,像是情绪也很沉静般开口:“我的事也很简单,田田在云南那边,又找了个。”
长安低下头。
原来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海誓山盟,所谓的地老天荒,根本抵不过时间两个字。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杨洛风,却被他对着脑袋rua了一把:“多大事儿,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什么劲儿?”
“毕业那会儿,要没有田田,你会和我在一起么?”长安问。
“不会。”杨洛风干净利索的拒绝,“当朋友更长久,我更愿意和你保持第四种关系。”
“我也觉得。”长安笑了,“咱俩要在一起了,之前那一年就是个笑话。我不想这样。”
百般滋味的吃完一顿饭,起身看看时间还早,也没什么事做,总不能俩人在饭店互相瞪着看,外面下着大雪,也不想出去压马路。
长安问:“上网去?”
杨洛风也没事干,本就是来看她的。
于是他俩就近找了个网吧。
杨洛风的心思并不在电脑上,一直在抽烟,呛得长安直头晕。
一个小时之后长安和任性几个人做完任务,她伸了个懒腰,用手捂住一个呵欠,慢条斯理的说:“我刚才突然想通点事,我决定跟张鑫在一起试试。”
洛风把耳麦扯下来丢在桌子上,满脸都是不认同,却也没开口阻止——两个人太了解了就这点不好,他知道她一向是有自己的思想和主意、不喜欢别人妨碍自己想法的。
他好像被是烟呛到了,咳了很久。
“洛风。”长安喊他,他把烟头掐在烟灰缸里看向她,等她的下文,她问:“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之间不会变吧?”
“当然。”他辣到了嗓子,声音黯哑,却是答的很快。
“那就好。”她无力的笑了,“我怕有一天……算了,说这些太早。”
环境太恶劣,也不是很想在网吧待着,抽烟的大喊大叫的,是很吵。长安结了账,带着杨洛风在校园里走了走,巧不巧的居然遇到了张浩,长安一把挎住了杨洛风的胳膊,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杨洛风身子一僵,走过几步赶紧把胳膊抽出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长安:“你干什么?刚才那人喜欢你?这挡箭牌找的太没技术含量了。”
长安站住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浩的背影,没有应声。
“你要是不喜欢赵初洛了,找个喜欢你对你好的不行么,何苦这样呢,我看你都累。”
长安缓缓摇头,小声说:“你错了,我还喜欢他。”
毕竟那么多年的苦恋,怎么可能真的说忘就忘。
都是漂亮话罢了。
杨洛风没继续这个话题:“我一会儿陪你吃点东西就回去,太晚了,留在你这不方便。本来想去找张鑫他们,这还找个屁,你放心,这事我记得,我跟你把话说死了,以后他在我眼里就是条狗。”
长安看看时间:“刚吃完又吃啊,你真把我当猪养,我可不想胖。”
说着不想胖最后俩人还是找了个附近的快餐店,买了点薯条鸡块汉堡包。
吃完饭长安陪着他一路走到站桩,送他上车,他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好一阵,对她说:“别太为难自己,再怎么,你还有我。”
长安突然就想哭。
扯了扯嘴角,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这么目送他上了车,然后车开走了,化作远处的一个小点。
长安觉得她好像失去了宣泄情绪的能力。
不喜不悲,不怒不乐。宛若一尊泥塑。
送走了杨洛风,长安又不想立刻回寝室,便又去网吧坐了会儿,旁边少了个抽烟的,环境美好了不少。
其实他和田田很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尤其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已经懂了避嫌,不会像当初八卦他和孟雪一样围追堵截的打听。
他们可能也没喜欢的那么深?她不知道,也没有去问。
但是她知道杨洛风是个长情的人,不接受则以,接受了就会全心全意的去对待,这种事,他定然也是受了打击。
只是他不说,长安也不想逼着他吐露真情,她知道他难受。
又玩了会儿,她摘下耳机揉揉酸涩的眼睛,给张鑫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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