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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疑点颇多
未等视线恢复正常伊痕就快速坐起来,全身的血液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剧痛使她几乎喘不过气。
伊痕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病房,胡乱将静脉注射器拔出去。弥郢中的人本来就不能吃中原的药,这静脉注射更是要了她的命。
她连忙起身,这医院她可不能再待下去,没死在敌人手里,难道还要死在医院?她踉踉跄跄地走出病房,体力透支严重的她,只能扶着墙。
伊痕随时关注医生和护士的动向,避开他们的视线,否则再被抓回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医院,一路沿着街边的绿化向前走,一旁路过的人无一不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但也只是一扫而过,没有人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可体内的剧痛愈演愈烈,伊痕连着咳出几口鲜血,她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腹部的伤口,只摸到粘稠的血液,视线一阵模糊。
就在这慌乱之迹,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伊痕赶紧避开,怕万一是吴煦阳,她更交代不清。
“伊痕,是我,”那是何靖瑞的声音,他说:“你不适合留在医院,我带你走。”
说罢,何靖瑞将她横抱起身,竟然直接带她回了她新租的公寓,他居然知道她刚搬的新家地址!
何靖瑞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伊痕,说:“你再坚持一下,钥匙放哪里了?”
“他失踪了……找到他……尽快……”伊痕神智不清的说着。
“我说的是钥匙,不是人。”何靖瑞边说着,边去翻她随身带的东西。
“钥匙就是个人,那上锁之人,只有他能解开……”
听到这句话,何靖瑞突然看向她,问道:“解开?解开什么?”
他等着伊痕的回答,可是伊痕却没有回应。何靖瑞摇了摇头,只当她说了一句梦话,并没有多在意。他找到钥匙打开门,让她躺在床上,然后赶紧去找药物准备替她重新处理伤口。
次日一早,吴煦阳带着早餐来到医院看伊痕,他昨天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了枪伤倒在他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送她到医院。
这是吴煦阳第一次与枪支离得那么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危险的存在。可当他来到病房时却只看到空空的病床,他拦住一个护士问道:“这个床位上受伤的病人呢?”
“我不是很清楚,”护士说道,“不过昨天晚上有一个警官过来办出院手续,可能是转到别的医院了吧。”
转院?警官?吴煦阳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伊痕究竟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且一般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受个枪伤吧?正想着,他拨通了伊痕的电话,结果却无人接通,吴煦阳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想到去伊痕新租的公寓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但如果真是转院的话,估计公寓里也是没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去那里看看肯定是对的。
吴煦阳来到她的公寓门口,按响了门铃,开门的却是昨天那个只远远见了一面的警官。
昨天距离太远,吴煦阳看得并不真切,现在两个人只隔了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他看清了他的长相却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是你?”
何靖瑞看着他,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低声说道:“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参与的,你也参与不起,趁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赶紧避开,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否则我会和你父亲说,让他把你绑回去严加看管。”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此时吴煦阳心中有太多疑惑,他想弄清楚,每一件事都是。伊痕和何靖瑞究竟是什么关系,和令暝铖又是什么关系?换句话说,她究竟会是什么人?
“查案啊。”何靖瑞开玩笑地说道,单手撑在门边上,将里面死死挡住。
“别开玩笑了,”吴煦阳皱了下眉头,“我又不是不清楚警局的工作只是你掩人耳目的挡箭牌。”
“听我说,”何靖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所有的这些事情,你都不要再接触了,离得越远越好,万一卷进来,你这条命未必能留得长久。”
“那这些事情和伊痕又有什么关系?”
“到现在为止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能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那所有的事情都会到此为止。我想,如果彻底瞒着你,只告诉你一个她已经死了的消息,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到时候东窗事发,还不如现在告诉你更多一点。”
“所以你觉得说这些我会信吗?”
“如果你不想让事情恶化,那就最好相信我的话,”说着何靖瑞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从现在开始,这里没有人住。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你请便。”
吴煦阳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好说歹说终于把吴煦阳劝了回去,何靖瑞就又回去照顾伊痕,他连手机都没有看就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脑海中全是她之前意识模糊时说的话,那上锁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伊痕将眼眸微微睁开一些,视线虽然模糊,但还依稀可以看见有人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让她倚在他身上,将煎好的药一点一点喂给她,是亚墟中人误用中原的药物时用来缓解的草药。
“感觉好点了吗?”对方轻声问道,抬手将她嘴角溢出的药液擦拭掉。她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这么一番折腾,想要恢复过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看着他,朦朦胧胧地,并不真切。
“比之前好很多。”伊痕应着,恍惚间仿佛看见她同样倚在这人怀中,而他一身长袍尊贵得耀眼,长发散下来,俊美得恍若谪仙。
可她此时心中浮现出的那种感情应该称之为是什么呢?不舍?或者是失而复得?她的指尖下意识的勾住他的手指,“暝铖……”
她轻声唤道抬眼看他,而他只是一身平常的衣服,没有那尊贵的长袍,更没有周围那华丽的装璜,一切都只是平常,她还在她那间刚租来的公寓里。
对方却反握住她的手,温柔至极却也用了不小的力气,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似乎不想让她离开。他说道:“你认错人了,是我,何靖瑞。”
闻声伊痕渐渐清醒过来,看似不经意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坐直身子,开口道:“何警官,你怎么会在这?”
边说着,伊痕边看了看他,他的神韵确实和令暝铖有两分相似,难怪刚才意识朦胧的时候会认错。
“我在医院附近碰到你,你意识不清的时候带我过来的。”何靖瑞骗了她,而且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神情。
伊痕将信将疑,但他毕竟还是救了她,不过他既然在用弥郢的药物救了她,看到她与常人如此不同的反应之后都没有起疑,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但反过来,如果他对弥郢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一个警官,根本不知道亚墟大陆中人吃不得中原的药,那他也不会有多少反应。
“对了,”何靖瑞开口说道,“你所说的暝铖,是不是文景的那个令暝铖?”
伊痕点点头,问:“怎么了?他是卷入了什么案件吗?”
“应该说是卷入了很多案件,”何靖瑞说着,做出一副很头痛的表情,“他这种人手底下怎么可能很干净?我就是没有找到实际证据,否则他早就应该在吃牢饭了。”
伊痕只是轻声应着,却没有给出任何评价。令暝铖身上确实有很多疑点,但他之前毕竟救过她几次,何况她也不信任眼前这个自称警官的人。
弥郢中常年战争不断,那些高官贵族,王侯将相,有几个人手中没有人命?不过这些都是因为战争,至于蓄意谋杀什么的确实也不常见,也确实是重罪。
“原来何警官不只是调查人口失踪的案子。”伊痕说道,她总觉得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她要查谋杀案,偏偏就遇到了他;要带他去见吴煦阳,他偏偏在那个时候借口离开,而她也在那个时候受了枪伤。
作为警官,在发现病人跑了之后却没有把她送回医院,反而按照她说的带她回家,用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药物治病还没有一点怀疑。
而且她身上的可是枪伤啊,他难道不应该去查枪支的来源或者找到凶手吗?怎么会在这里陪着一个伤员?这一切都解释不通。
“在警局的时候听同事提起来的。”何靖瑞随口搪塞了过去。
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天空中看不见月亮,只能看见满天的繁星,照得整片树林如同童话般的世界。树林的深处连接着山脉,山脚下有一个漆黑一片的山洞,山洞中的路迂回向下十分陡峭,将里面的古墓完全保护起来。
“暝铖,你走慢一点!”清脆的女声从他身后叫住他,闪着点点金光的气流渐渐汇聚成人形,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
令暝铖一瞬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它的手。它在这里,居然可以实体化,还是说离她们合二为一的那一刻已经不远了?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令暝铖开口问道。
“你受伤的时候对我的束缚自然就减弱了,我趁那个时候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着,它顿了顿,“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感觉莫名的很吸引我。”
令暝铖没有回答它,而是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古墓里的东西都有灵性,你身上子潇的气息太重,会害死我们。”
说着,他抬手一挥又让她回到了流体的形态,将这团本不应该有意识的气流固定在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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