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原神]在提瓦特的一次轮回

　　献祭是什么感觉呢？

　　云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光，燃烧的心火是它生命的象征，闪闪发亮的光之翼是能让它飞行的斗篷。

　　依稀记得诞生后第一次获得一个光之翼时，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让懵懵懂懂的它有了都属于自己的斗篷。

　　当光之翼剥离自己的身体时，是云云唯一能感觉到叫做“痛”的感觉的时候。

　　痛只在将光之翼剥离的一瞬间。但是献祭的时候，它在不断的拿出自己的光之翼，放入一个个沉睡的石像中。

　　痛断断续续，光之子义无反顾的走向没有退路的终点。

　　这里的先祖们和在伊甸里的先祖不一样，他们没有沉睡，他们深受污染。

　　云云看他们有些像之前所见到的丘丘人一样浑身都是黑暗植物。

　　但他们却又与丘丘人不同，他们是灵魂，云云能听见他们的愿望。

　　他们的数量太多，当云云当着堕仙的面掏出第一个光之翼时，光亮照明了很大的空间，云云看到了围在它周围的，围成一层又一层几乎看不到边的无数灵魂。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并不是伊甸，不能供你们沉睡。

　　光之翼的亮光让周围的怨魂疯狂，似若飞蛾，想要赴火却又因这团火太过炙热而害怕靠近。

　　好多怨魂，云云只有一百九十九个光之翼了。

　　在伊甸里，每一座需要献祭的石像需要一个完整的光之翼。云云双手捧着自己的一个光之翼，抬头看向不断发出愿望的怨灵。

　　好脆弱的灵魂。

　　受尽了千年苦难的灵魂啊，如何承受如此庞大炙热的火呢？

　　有了，它有办法了。

　　堕仙愣在原地，瞪大双眼直视这刺得他恍惚的光之翼。

　　好亮，他是有多久没见到这般强的亮光了。而后，他看见捧着光之翼的云云，身上也随之越来越亮。

　　原来真的有足够强的光，能够驱散漫漫黑暗。

　　囚困了他不知多少光阴的牢笼，破了。

　　—

　　这场对战，一直持续到了黑夜。

　　空不知该如何描述出这一幕。

　　前一秒他强攻被魔神抓住，下一刻危机之时，魔神就在他眼前，就像浑身漏了洞的空心管道，自内而外露出无数光束。

　　魔神抓住他的尾巴再也控制不住力量，空在魔神一卸力的时候，就趁着时机摆脱了威胁。

　　魔神狂躁起来，无暇顾及坚守在璃月港的仙与人，在海上翻涌起来。

　　这光不对劲，空抹掉嘴角的血，他看见魔神突然腾空飞离海面，然后就像烟花一样炸开了。

　　是的，炸开了。

　　不，不对。

　　空一眼就看见了，魔神碎片散开后暴露出来的云云，以及围在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怨魂。

　　这场抗战看似好像突然结束了，仙人们和七星看着这几乎快要笼罩整个璃月港上空的大片怨魂，新的麻烦似乎紧接而来。

　　大家筋疲力竭，仍绷紧精神看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魂灵。

　　空紧紧盯着在一众怨魂中极为显眼的云云，此刻的它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亮。

　　“云云！”

　　空吐出口中带血的一口唾液，才发音清楚些对着空中喊着。

　　就在他的声音才落下的一瞬间，云云也炸开了。

　　就像烟花一样。

　　无数的光之翼一并从它体内剥离而出，每个光之翼的亮光集结，几乎将这个黑夜照亮。

　　光之翼碎了，璃月港上的众人能听见断断续续传来的清脆破碎声。光之翼碎成了一片片仍在发光的碎片，散落在泱泱怨魂之中。

　　突变似乎只在一刻间，破碎的声音终于停下。

　　天上的怨魂全部褪去了一身污邪，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化为了他们生前原本的样子。

　　这些灵魂们，有的样貌正值中年，有的垂垂老矣，有的则是几岁的孩童。

　　他们都是死在魔神战争的无辜之人。

　　众魂灵齐齐对被围在中央的光之子深深鞠了一躬，感谢它带来的灵魂的救赎。

　　他们魂体虚化，化为一道蓝光，一齐飞向了天际。

　　还有一个灵魂，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则悄然落在了璃月港的一个无人角落。

　　被照明的黑夜在这时又暗下来，空还是看见有一个东西飘落下来，伸手去接发现这是之前他送给云云的斗篷。

　　不知是因为才经历过激烈的战斗还是其他，空双手有些颤抖，再抬头，他看见光芒黯淡的云云正从空中坠落。

　　下意识抬脚跑过去借，动作牵扯到伤口，禁不住嘶了一声半蹲在地。待再次快速起身之际，魈快他一步，只见一阵快速的虚影后，云云已经被魈接住来到他面前。

　　此刻的云云，原本光彩的斗篷破破烂烂，斗篷上的星星几乎破碎只剩下毫无光泽的一颗。

　　它的身体慢慢长出了暗黑色的晶状物，空见过，他伸手想将云云抱过来靠近自己，让它恢复。

　　但他的手才抬起，云云已经睁开眼睛，艰难的抬手握住了空的一只手指。

　　叭……叭……（你怎么……受伤了呀……）

　　他的接触并没有让云云有恢复的迹象，身上的暗黑晶状物仍在慢慢生长。空眼角一酸，摇头：“我没事。你，你怎么样了。”

　　云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脸上有血痕的空。他看上去狼狈极了，辫子乱糟糟的快要散开，身上的斗篷也血迹斑斑，腰间还有深深浅浅的擦伤。

　　初了一口气把太多光之翼拿出来的那一刻云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噬骨的痛，现在它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

　　就是几乎快动不了了。

　　献祭不能中断。云云还剩下一个光之翼，它刻意为空留下的一个光之翼。

　　所幸，是够的。

　　云云再看了一眼空浑身的伤，松开空的手指，如法炮制，将自己的最后一个光之翼剥离了自己的身体。

　　叭叭……叭……（之前就说要送给你一个的……最好的朋友，要收好了呀。）

　　空第一时间拒绝，用力摇头：“我不用，这都什么时候了，想想自己啊。”

　　可他的拒绝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这般近的距离，空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光之翼就已经融进了他的身体。

　　温暖的感觉瞬间充满心头，空很快反应过来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就连消耗的力量也几乎恢复。

　　云云笑了，太好了，它可以安心去往银河了。

　　“你……”空不知该说什么了，云云斗篷上的最后一颗星星也碎了，斗篷消失，只余下一个小小的光亮暗淡的身体。

　　到现在他不可能还没明白，魔神之所以突然间死亡，是因为云云带着被魔神吞噬的灵魂一起自内而外击垮了魔神的身体。

　　而之后，云云几乎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净化这数不清的怨魂啊。

　　魈全程低头看着手上生机渐渐黯淡的云云，深知无力回天。

　　没想到如此庞博的生命力也会有消散的一天，还会这么快亲眼看到这一幕。魈想斥责，奈何抱着人的手不敢用力，无力感袭来，亦是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叭，叭叭……（暂时说再见了……我们还会遇见的哦。）

　　云云看空如此难过的样子，坚持着安慰了一句后，时间不再等它停留，失去所有光芒的它，身体渐渐硬化，直至最后化为了一尊石像。

　　一尊没有生命迹象的石像。

　　清晰感受着手上触感由柔软转向坚硬，魈有些恍惚，云云，没了。

　　空面上在此刻有些麻木，伸手将小石像从魈手中接过，拿过方才遗落下的斗篷，重新盖在石像上。

　　危险过去，躲在远处的派蒙寻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削月筑阳真君也到了，见此只能摇头叹息，可惜了。

　　派蒙飞上前，看见空双眼有些空洞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很是担心：“你，你没事吧……”说完她就闭嘴了，她看向空怀中的石像，怎么可能会没事。

　　“你，你不要这样……”派蒙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云云呢？”

　　闻言，空双瞳回了些神采：“它在这里。”言末，空双臂收拢将怀中石像抱紧，声音些许哽咽，“它在这里……”

　　空低着头，还是半蹲状态的魈看见遮挡在空留海下有泪珠落下，滴在石像的斗篷上，晕开深色的一个小圈。

　　魈站起身后退一步，别开头看向别处，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该死。

　　晨光熹微。

　　天，亮了。

　　—

　　战后需要处理的事亦是有些多。

　　但此战后也证实了璃月的人们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仙人纷纷离去，让璃月港的人们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

　　钟离双手负在身后，独自一人来到少有人留意的角落。

　　终于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隐藏等候在此的灵魂于此现身。

　　钟离观此灵魂外显的样貌，神色放缓：“羽清，好久不见了。”

　　被唤为羽清的人正是当时的堕仙，而他也在这一声招呼中回想起自己久违的名字。

　　恭敬屈膝：“帝君。当时是属下的错，请责罚。”

　　钟离只是摇摇头，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仙人，现下已是身死余魂的样子，只叹世事无常：“魔神战争早已过去，你且看这璃月港，如何？”

　　羽清恍然，他被云云净化后暂留人间的这短暂时间里，他自是看了一番璃月的景象。

　　虽战后留下可见的损失，但也这挡不了城内繁华平稳的景象。

　　羽清如实评价：“很好。”

　　钟离点头：“如此，你的执念便也了了。”

　　羽清闻言一怔，随之松下深情。他生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结束世界尽是黑暗杀戮景象。

　　如今他看到的和平景象，不正是他投入帝君麾下的最初愿望吗？

　　羽清自死后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灵体化为一道明亮的蓝光，终于不再留恋于此间，飞向天际。

　　帝君，再会了。

　　钟离抬头目送着羽清的灵体离开直至消失在视野中，良久，他收回视线，神色严肃起来。

　　怒意在微蹙的眉宇间显露出来，虽然最后结果和预想中几乎一样，但多托雷，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博士，以整个璃月港为实验场地，触犯光明，亵渎生命。

　　他必须为此次的搅局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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