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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相念20
皇上那里,苏竹已将今日的事情缘由都告诉皇上了,并承担错误:“臣当时在场,没有保护好孟公子,对念之也有教育之失,请陛下责罚。”
他自觉是长辈,当时在场却没有控制好事态发展,理应负全责。
关念之却不这么想,人是他伤的,怎么能让苏竹受罚,立马上前道:“是我不好,人是我伤的,要杀要剐随便皇上处罚,跟其他人无关。”
皇上拿起桌上的书就朝关念之砸过去:“朕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关念之和苏竹迅速跪下。
苏竹告饶:“陛下息怒。”
关念之却嘴硬:“本来就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一人做事?”皇上指着关念之骂道,“你日日混在朕面前,代表的就是朕的脸面。偏偏孟家那儿子跟你俩在一起受的伤,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背后是朕旨意的?”
关念之惊讶抬头:“怎么可能,陛下若想对他下手,何必这么麻烦。”
“不长脑子!”
皇上又砸过来一本书。
关念之立马把头低下去。
他原本不笨,只是不擅政事,听皇上说完,略微考虑一下,便说:“皇上可重重的罚我,这样大家就不会以为是皇上属意了。”
苏竹脸上闪过一丝焦虑,连忙拱手道:“是臣疏忽,还请陛下治臣之罪。”
皇上气笑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就别在这里抢了!”
关念之和苏竹对视一眼,这才安静下来。
皇上看着下面两个鹌鹑一样的人,心里也是一阵恼火。他前脚对孟阔下手,后脚关念之就对人家儿子下手,平时也不见他这么听话。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关念之是什么人,皇上还是清楚的。他说是意外,就肯定是意外。此事本来也是孟勋以下犯上在先,偏偏就是孟阔就孟勋一个独苗,若是出什么事了,孟阔这支算是绝后了。
难办啊。
刚对孟家出手,此时若再对苏家出手,难保朝中会不稳定。
皇上敲了敲桌子,下面两人同时抬头,等着皇上指示。
“等孟家小子醒了,若是无大碍,便算你们两秋猎闹事,各罚半年俸禄。”
这算是罚得很轻了,两人连忙应下。
皇上不想再看见他们,把他们撵了出去。
若是醒不了呢?
苏竹没敢问。
两人一同出去,看到在门口等候的苏皇后和楚湘然。关念之忽然住了口,闷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看人。苏竹看了他一眼,对苏皇后解释道:“皇上还没说怎么办,等孟勋醒了再说。”
苏皇后提心吊胆,双手合十祈祷道:“可千万要没事啊。”
楚湘然和关念之跟在后面,沉默无言。
前面两人当然发现他俩的异常,时不时偷看一眼,再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所幸,孟勋伤势并不严重,用了最好的金疮药,睡了一晚,没有发热,第二天就醒了。此次秋猎也因为这个插曲,匆匆结束。
不等回京,此事就传遍开来。因苏家此次惩罚不重,都看得出皇上有心庇佑。多数人觉得皇上果真还是看重苏家,尤其是两位侯爷。也有些人,真的在暗中揣摩此事到底是不是皇上旨意。
不管是不是,皇上这番对苏家的偏袒是有目共睹的,一时之间,因着这件事,苏家又成为京城热门。
但处在热门中心的苏家,却闭门谢客,除了上朝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上到下都很低调。关念之更是自请去戍守边境,连人都见不到了。
楚湘然又回到了在太常殿蜗居的日子,她有时候想想,这还真是一份不错的差事。平日里也没事干,也没什么上级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只需要隔几天抄个天气预报送去宫里就行了。还是铁饭碗,不怕被辞退,只需要担心别被砍头就行了。
“师父,你又叹气了。”
这是安晴今天第三次说起这件事了。
楚湘然披着披风坐在院里,看着梨树下落了一地枯黄的叶子,道:“冬天来了。”
“对啊,再有两月就过年了。”
过年了,关念之就会回来了吧。
楚湘然垂眸想着,忽而又浅笑了一下,他就算回来,也不想见自己了吧。
说不定会从边关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也有可能这次回来会被皇上赐婚,这回他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楚湘然没想到,她没等来关念之回京的消息,先等来他一道折子把上官卓送进大牢的事情。
上官卓自上次回京后,就被丞相塞进大司农,再不肯叫皇上挑出借口把他送上战场了。而又因为上官卓去过战场,还有一个将军之称,故而在大司农负责掌管军饷拨动。
这次,关念之就是以偷用军饷一事把上官卓送进大牢的。
天牢内部,上官卓盘腿坐在稻草堆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照进来的那一小片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他身穿囚衣,头发凌乱,但明显看得出来并未受什么皮外伤。送来的食物也好好的放在碗里,一口未动。
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他父亲还是当朝丞相,还未定罪,无人敢动他。
门口有脚步声靠近,上官卓目光动了两下,木然的朝门口看去。
看到来人,他眼中好不容易亮起的一点光亮又暗了下去。
一天了,整整一天了,他那老父亲当真是不管他了。
孟夫人却忽然笑起来,她在这暗牢之中笑容明艳,竟生出几分邪魅来。她看着上官卓,问:“上官公子好像不欢迎我们来。”
上官卓反问:“你们来做什么?”
孟夫人不答反笑。她身后的何远,又一次来到天牢,还记得上次在这里受的刑罚,浑身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强压下心里的阴影,对上官卓说:“当然是来帮你的。”
上官卓冷哼一声,问:“你们打算怎么帮我?”
“你偷用军饷的事情,还能糊弄过去吗?”孟夫人问。
上官卓没有说话。证据确凿,要不他也不会被关押进来。
孟夫人看着他,也不用他回答,接着道:“偷用军饷可不是小事。要想让皇上从这件事上移开注意力,就只能给他一件更大的事情。”
上官卓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何远忍不住了,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打算怎么帮你吗?”
“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上官卓冷眼看着他们。
“把苏家拖下水!”孟夫人声音不大,却像淬着毒一般,她眼里透出的恨意,仿佛一条盯住猎物的毒蛇,“把关念之,皇后,太子,全都拖下水!”
“到时候,皇上就没空管你了。”何远补充了一句。
上官卓又沉默了,但这次孟夫人不着急,她知道,对上官卓来说,这些人也是他的敌人。尤其是关念之,新仇旧恨,上官卓受到的两次最大的屈辱都来自于他,如今能有一个报复的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何远不想继续待在牢房,催促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反正你爹也不打算管你了。”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上官卓,他撩起眼皮,由下而上略带冷漠地看着何远,看得他发毛。
孟夫人不耐烦了,道:“他也没说错啊。”
上官卓收回视线,问:“想让我做什么?”
外面两人齐齐松了口气,还好他还愿意配合,跟他那个一根筋的古板丞相老爹不一样。
何远凑近他,把两人的计划和盘托出。黑暗中,原本不感兴趣的上官卓也露出残忍一笑。他抬眼看着这两人,也不知是谁想出来这么个阴损的主意。
孟夫人没放过他的神情,把带来的食盒往牢门口一放,道:“想来这里的饭你也吃不惯,帮你带了些,别太苦着自己了。”她情真意切,似乎里面关着的是她亲弟弟。
“我可不苦,我还等着看关念之倒大霉。”
第二天一早,牢中有人上报,上官卓透露出太子暗中使用巫蛊之术。皇上震怒,派曹太尉全权负责此事。
不到中午,从太子东宫,到苏皇后住的椒房殿,再到苏府,全都被封锁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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