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

　　国庆的时候周川路来了A市，前三天带着俞清晏去到C市旅游，后几天两人便熬夜通宵。祁桓看着两人疯也只能暗暗心疼，咬碎了牙往肚里吞。

　　假期结束，俞清晏送周川路去机场。

　　临走时，周川路使劲抱住俞清晏，“俞哥，可别让他欺负你。”

　　俞清晏拍拍他的背：“还是不是男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周川路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少吃点巧克力，也不怕蛀牙。”

　　“滚吧。”

　　“我走了……”

　　“这是生离死别吗？”

　　“真走了……”

　　俞清晏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周川路一步三回头。

　　直到那架飞机成了一个点。

　　-

　　最近A市的阴雨连绵。

　　伴着大风，刮得街上的树歪七八扭。

　　入秋了。

　　俞清晏穿上了外套。前几天好不容易好的小感冒又复发，似乎更加严重了。A市的秋天总是伴着雨来的。

　　“覃锴，上午有课吗？”

　　“有，帮你请假？”

　　“嗯。”

　　俞清晏躺在床上，连声音都焉了。寝室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他还是觉得有些冷。整个人缩进棉被里，周围是呼出的热气。

　　呼吸更困难，开始流鼻涕。

　　闷了一会儿，桌上有张名圣泡的感冒药。俞清晏喝了一小口，苦味冲击味蕾，瞬间把药移得远远的。

　　门开了，祁桓带着一身冷气进来。无休止的风偷偷溜进来，俞清晏下一秒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祁桓脱了裹挟湿气的外套，到卫生间开了热水，把手泡暖后，立刻给俞清晏打开早餐盖子。

　　“不想吃。”

　　俞清晏把头埋进被子里，听窗外的呼啸声。

　　狗屁的入秋，这是过冬吧。

　　祁桓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感冒药。叹了口气，把小祖宗闷得红红的头扒出来。“就喝了杯豆浆，怎么吃得饱。”

　　“不要。”

　　俞清晏把头又缩了回去。

　　“吃一点点就行。”

　　“那先喝点热水，又想胃疼？”

　　祁桓三两下把人连带着被子抱在怀里，俞清晏自暴自弃，闭着眼睛不睁开。很难受。比之前还要难受。

　　头晕脑胀，鼻腔堵塞。

　　现在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地用嘴呼吸。

　　祁桓亲亲他的唇，心脏止不住地疼。

　　又亲亲他的鼻尖。

　　——闷过的鼻尖连带着两颊都是通红的，就连双眸都是湿涩的。

　　祁桓低头靠近他，撬开干涩的双唇，勾着俞清晏湿热的舌头，堵住他泄出的呻吟。

　　“唔……混蛋……停……”

　　一个湿吻过后，原本湿润的双眸弥漫水汽。

　　整个人都软在祁桓怀里。

　　“滚吧你。”连怒骂都成了娇嗔。

　　祁桓很心疼。捧着俞清晏的脸又亲了一下，“把感冒传染给我。”

　　俞清晏闭上眼，靠着身后炙热的体温不想动弹。“我也想。”他不喜欢生病，最讨厌感冒。可先天的体质弱，导致俞清晏每到换季时就生病。

　　祁桓一手抱着他，一边舀了勺清粥。

　　递到人嘴边，低沉的声音带着诱哄：“吃几口就行。”

　　“不要。”

　　“会胃疼。”

　　“不要。”

　　连续窝了几天寝，俞清晏觉得不太好意思。上他们课的是一个老教授，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有些背，点名时硬是被张名圣他们糊弄过去了。

　　今天天晴，阳光很好。

　　俞清晏吸了吸鼻子，感觉透气了许多，又摇头晃脑了几下，头也不会很难受。换身干净利落的衣服跟着张名圣他们一起去上课。

　　“还是有点冷。”张名圣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口气。“先去食堂？”

　　“还来得及吗？”覃锴看了看手机。

　　“来得及。”李珲摆摆手，“几个包子一杯豆浆搞定。”

　　“行吧。”

　　讲着讲着，四人走到食堂。

　　李珲要了几个包子，“俞哥，你喝粥。”

　　俞清晏手里的动作一顿，“我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行。”张名圣给他要了碗小米粥。“好了，但没完全好。”

　　俞清晏接过粥，眼睛在上面停留了两秒立即移开。这几天祁桓天天给他喝粥，恨不得一天三餐都喝粥，导致他现在看到粥都没了食欲。

　　覃锴笑道：“俞哥信我，坚持就是胜利！”

　　俞清晏淡淡地瞥他一眼。

　　几人说笑着出了食堂。

　　–

　　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

　　一个脚步走过，脚底便咔嚓一响。

　　覃锴三人在聊李珲被同系女生表白的事，互相出馊主意。俞清晏不怎么说话，他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脚底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抬起脚看了看，枯叶四分五裂。随着脚步的移动，清脆的咔嚓声此起彼伏。莫名的，俞清晏走一步，便响一声。踩在干枯的叶子上好像有种奇妙的感觉。

　　逐渐，俞清晏的步伐便跟着枯叶。有些叶子隔太远，他只好迈大一点的步子。成功后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

　　阳光穿透云层。

　　一道道金黄的光束掠过俞清晏的发。很暖，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灿烂的阳光上。他的手指微动。

　　掌心向阳，注视手背的光影，似乎指边都变得透明。

　　“俞哥，干嘛呢？”张名圣叫了一声，俞清晏回过神来，立即收回手，掩饰性地将口罩扯了扯。

　　“没什么。”

　　“赶紧的吧，等下迟到了！”

　　“卧槽，我可不想坐第一排！”

　　“咱得快点了俞哥！”

　　“知道。”俞清晏抿了抿嘴，跟着他们加快速度 。

　　–

　　他们迅速解决完早餐，还开了点窗缝透气。

　　陈教授按照惯例先念一遍点名册。“张名圣。”“到。”“俞清晏。”“到。”陈教授一顿，调整了下眼镜看向俞清晏。

　　糊弄四人组眼皮一跳。

　　俞清晏急中生智，压低声音咳了几声。一旁的覃锴连忙递水过去，后面的张名圣帮忙顺气，眼睛不时瞟向陈教授。

　　所幸，陈教授看了几秒又接着点名，好像没有在意那几下作戏。

　　四人松了口气，随后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教授讲到枯燥乏味的古文，教室里大半人都打起了瞌睡。俞清晏没有困意，但也感到有些无聊。

　　总感觉忘了什么。

　　对了，忘了告诉祁桓他去上课了。

　　确认教授仍沉浸在古人的生活中，俞清晏悄悄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与祁桓的聊天框，对方先发来一条信息。

　　H：吃早饭了吗？

　　QY：吃了。

　　H：吃了什么？

　　这也要问？

　　俞清晏没理，关了手机继续听课。

　　教室在二楼，俞清晏恰好坐在窗边。

　　楼下的祁桓能看到他一会儿靠着椅背，一会儿撑着桌子。也许听到哪里感觉无聊，会不自觉地转头看窗外，然后又迅速回头。

　　小动作都收尽祁桓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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