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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
我考进了家附近一所中学，确切的说，我分不清到底是考进去，还是分配进去的。
因为就连我四姐也在那所学校里。
我曾向父母提过想去别的中学，但其他学校需要交学费，我们家负担不起。
而且离家很远，和四姐在一起还有个对，他们是这样劝说我的。
哪怕我再怎么不想见到他们，似乎没有比上学只要十分钟路程更好的选择。
当初认识第一个朋友去的台阶，成了我初中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开学的第一节体育课，就是量身高。
刚上初中的我，身高只有一米五三，比一部分同龄人要矮上许多，加上瘦弱，显得更小一只。
班上有不少长得高的同学，其中最高的一位快到一米八了。
四姐与穆莲是同年级，啊成则是初三，咸鱼也上了这所学校，各年级都有熟人。
下一年黑仔他们也要来这所学校了。
我只要对他们装作不认识，就可以在教室安稳的学习，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在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同学们熟络的很快，仅一个月就分化成大大小小个团体。
我喜欢打游戏，第一次月考下来，成绩还算可以，恰恰喜欢打游戏那群人正是那班烂仔。
因为和黑仔他们相处多，自然懂得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班上的烂仔居多，其中以外号“肥彪”和“大佬”为首。
刚开学那会，每次放学都会看见黑仔和他哥一群人，在门口与一些高年级会谈。
我们班上的肥彪也会去那认识下各年级的烂仔头头。
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也跟着去凑个热闹。
啊成看到我，调侃着说：
“风爷，你也在啊！”
我装作自然地回答道：
“过来看一下，这么热闹。”
啊成回过头继续和他们谈话。
我在一旁偷听，隐约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概意思就是，各年级的烂仔头头互相认识一下，黑仔他哥准备毕业走了，帮他弟弟打点关系，宣誓主权，他将是下个年级的“王”。
因为啊成的一句话，让我们班那群烂仔，误以为我和他们很熟。
我太弱小了也很矮小，加入他们只是寻求一种庇护，成为不被欺负的对象。
只要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为非作歹，抽烟打架，自己什么也不做，大可独善其身。
在我回家那段路，四姐走在前面，我在远处默默跟着，不敢靠她太近。
经常会看到一个同班同学孤零零地走,因为是同一条路线，无论上学放学都会碰到。
他叫徐威，也是烂仔组的一员，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了。
徐威长的高耸冠垫，头顶较圆，留着顶飞机头，还有一种说法叫“鸡冠头”。
同手同脚的左右蹦跶，像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黑猩猩跑过来我身边。
“又不等我。”
“快迟到了。”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你跟着来就行了。”
“去干吗?你不说我不去。”
徐威从裤袋掏出一包烟。
“去吸烟，去吗？”
为了融入他们，每次他们递烟给我，我都会去接。
点上火，吸一口，低着头，夹着根烟，含着口气一会，不要呼吸，然后意味深长般地缓缓呼出。
再用口水把口腔涮一遍，吐在地下。
我以为这样可以装模作样的混过去。
丞叔一眼就看穿了我。
“你都不会吸烟的，别浪费我的烟。”
不会抽烟，就意味着会受到他们的排挤。
于是我在家里偷偷练习，以父亲的名义，在楼下买了包烟。
甚至和他们去网吧时，还搜索怎么吸烟。
我对气味很敏感。
按着网上的教程，在阳台试了五根，其中一次还把烟吸进肚子里，喉咙处火辣辣的，
像是咽了块空气石头，不上不下的。
我不停咳嗽，赶紧跑到客厅找水喝。
“水到喉咙处时，如洪水般撞击空气石头堆砌的堤坝，被拦截回流，咳嗽着把水全喷出来，连衣服都弄湿了，顿时才感觉舒畅许多。”
哈！活过来了！
身上乃至衣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我很讨厌这样的异味。
担心母亲闻到烟味，还顺便洗了个澡。
\"不吸了，免得浪费你的烟，陪你去就行。\"
“怕什么，我来教你啦！”
\"我从书包里，掏出那包没吸完的烟。\"
“你要么，送你。”
“我不吸这种烟，不好抽。”
“都是烟怎么不好抽。”
“你那种抽起来不顺畅。”
我跟随他走到一所居民楼，楼道内的光线很暗，开裂的墙壁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名字，然后心形插着根箭头指向另一个名字。
走到二楼的拐角处，一束光从窗口透过来，与周围漆黑阴暗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们来到窗口边上，窗口很大而且没有防护，我整个人站直在上面都行。
居高临下的看着过往的学生。
原来在高处看自己也像那群前仆后继的学生，如虫子一样飞蛾扑火的进入学校里焚烧。
再以一种全新的面貌，蜂拥而至的走出校门，周而复始，多么可悲的一种生物啊！
徐威递给我根烟。
“你那包便宜货，试试我的,比你那好抽多了。”
我默默地把那包烟收回裤袋，接过他递给的烟。
他帮我点火，我用网上的办法又试了一遍。
把烟吸到嘴巴，不要呼吸，用鼻子吸气，烟通过鼻腔进入肺部逛了一圈，然后再呼气。
但这次我没有咳嗽。
“你不是会抽烟么！”
我深吸了一口，看着空旷的街道。
长长的呼出一口浓烟。
“快迟到了，走吧！”
在我们初一年级有两股势力，“老鼠”所带领的五班和“肥彪”所带领我们的十一班。
晨练结束后，他们两个大明星，经常连带全校师生陪着他们，听教导主任宣读处分。
我们十一班自然也跟着沾光！
抽烟，翻墙，逃课，打架，偷窃，....等等之类。
而这些话，早已经听到腻了，甚至还埋怨起教导主任拖我们时间，想早点回去吹风扇，不想听他无聊的训话。
老鼠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肥彪有钱有势，横行霸道。
在我们那一届真可谓是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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