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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照乘死得无声无息,根本没有造成多大的动静,这是实力的碾压。
神界很快就会追查到这里,路溪并不打算逃跑。
“你不走吗?”路溪问瞬息那海。
瞬息那海没有说话。
“这次实在危险,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我从出生到现在,也从未遇到过好事。”
“神界会来,你杀了三鲧,他们不会放过你。仙界也会来,你是麒麟一族最后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你杀了清珏和照乘,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我想试试。”
“试什么?”
“我想看看,我和神界的差距有多大。”
瞬息那海怒了:“我知道你体内有神识,即便如此,你也打不过我,何况你要面对的是整个神界呢?”
“你和神界交过手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无论是魔还是真神,更或者说是人类,存活的年代都比上神要久得多。所以大家畏惧神界,究竟是因为神界实力高不可测,还是因为心中恐惧呢?”
路溪动了动手腕:“所以我想试试。”
“我答应魔尊,保你性命。别自作多情,魔尊说了,因为只有你才能复活化光。如今你成了上神,死了就不可入轮回,所以你不能死。”
路溪看了看高悬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这样说来,你我倒是合适。”
瞬息那海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路溪的话是什么意思。
路溪用密音传声,让关河将流云派的长老与女同门叫到照乘的议事堂。
“你怎知她会听你的?”瞬息那海不懂,路溪在修仙界的名声他早就知道,门派中人对他也怨声连连,怎会帮他。
“世间的事,不仅要用眼睛来看,更要用心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在于别人说什么,而在于我做了什么。”路溪坐在了主位上,又回到了以前冷漠的样子,仿佛前几日与月道的女子情态,都是做作一般。
“你就把月道困在房间里,还是为了保护他。”
路溪没有回答。
很快,流云派中弟子陆续赶到了议事堂。
仅存的三位长老也赶了过来,路溪勾起三片青绿的叶子作为武器,叶子分别立在三位长老额前,似是警告。
“我杀了照乘。”
“不自量力!”二长老华彩真人唤出灵剑,一刀劈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叶子。
叶子一分两半,裹挟着凌厉的剑气,一半叶子直直冲向华彩真人的额心,华彩真人侧身躲开,叶子划破他的脖颈,再深一点就要割破他的动脉。另一半则穿破了他执剑的手,剑哐的一声落在地上。
华彩真人亦是没想到短短这么几年,路溪长进这么厉害。
他心下不服,还要再动手,抬眼间又有两片叶子立在他前方。
路溪轻蔑地看着他:“照乘我杀得,你我也能杀得。”
华彩真人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只要他再试图反击,那他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竟没想到,你的修为已经高深至此。”华彩真人恨恨地说。
“这句话,”路溪皮笑肉不笑,“照乘死之前也说了。”
三长老获节真人曾在路溪幼时对她多有照拂,见她如今这乖戾的法术,不免有些忧心,说道:“路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流云山保不住了,你们想要活命就赶紧离开。”
路溪说的诚恳,只是听起来未免耸人听闻。
获节真人知道自己不是路溪的对手,不,在场所有人都不是路溪的对手:“你和月道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些,他做得对与不对,都是你们之间的事。但无论如何,请你放过派中弟子。”
他们之间的事?瞬息那海不满,路溪是一个小孩,你们这些长辈瞒着她,看她独自挣扎,艰难求存,如今浅浅说一句“他们之间的事”,就想揭过了这段不堪吗?
路溪不在乎,她从未期许过这些人的爱,所以也不会因为不爱就被伤害。
但她哑然失笑:“获节真人,你莫不是以为,我要清缴了这流云山?”
在场没有人说话,她们似乎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什么杀人成性的怪物。”路溪低头浅笑,“我啊,不会再杀人了,至少现在不会。”
“你们逃命的时间不多了,神界就快派兵前来了。”
众人大惊:“照乘掌门是仙界之人,你如何惹恼了神界!”
“这个你们不用管,我念着同门情谊,已经尽到了告知的职责。”
“何必假惺惺的!你直接离开这里,神界便不会追到这里!”华彩真人人不敢动,嘴巴可是自由的。
“因为,”路溪看了一眼天,“我留在这里是我的选择,你们离开或留下找死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说完,路溪就走出了议事堂,瞬息那海跟了上去。
路溪懒洋洋地躺在无望殿前的躺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拍打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有变,原本柔软飘逸的白云聚成了一团。
路溪抬了抬眼:“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三位上神就从云端落在了地上。
瞬息那海变出一把长剑丢给路溪,旋即幻化出一把银色长弓,搭上黑铁铸成的箭镞,冷冽的箭头冲着不远处的三人。
这时,月道冲了出来,挡在了路溪的面前。
路溪无语:“你怎么还在这里?”
月道很平静,路溪在他俊美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苍老:“小光,我没法丢下你离开。”
路溪觉得清风霁月的月道可能脑子坏掉了:“你清醒一点,之前我为了杀了清珏,故意说了那些话。你自己不是想通了吗,怎么又犯癔症?”
远处三人耳清目明,听着路溪与月道纠缠,也不做声,看戏。
毕竟上神享着无边寿命,也意味着无边孤寂。
苍名帝君眼神在路溪三人之间打转,最后落在了不厄帝君身上:“我来理一理,那个最弱的男的当年托清珏的关系,从你的武器库中拿走了一念剑,送给了心上人。最后清珏被这个心上人杀了。是这个事吗?”
不厄帝君厚厚的碎发挡住了眼睛,他一向不喜说话,沉默就是默认。
这时苟真帝君轻呼了一声:“我就说这女子这般眼熟,不厄下凡历劫时,是不是与这女子有过牵扯?”
不厄帝君依旧没有反应,苍名帝君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不厄帝君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与月道斗嘴的路溪。
苍名帝君乐呵呵地看着:“我说一向小气的战神怎么会把一念剑送出去呢!一念剑是由螟海尽头的枯荣玉石打造,松海贝母涂身,吸收日月极光数百年,竟然给清珏就要走了。我当初还以为这小神与你有什么渊源,原来是我错过了一出好戏,可恶!”
可无论苍名和苟真如何打趣,不厄帝君始终一言不发,这个闷葫芦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改不了。
“我又好好想了一遍,若是你没有想起来,如何得知我与小光之间的那些事?”
“如果我要做戏,自然有得知的办法。”
“事情可以知道,但小光说话的神情语气却是模仿不来的。你也许是生气,我为了一己私欲,强行让你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从而受了那么多的苦。”
瞬息那海举着弓箭的手放了下来,不耐烦地看着深情款款的月道:“我说,你能不能看看场合?”
月道不予理会,只是看着路溪:“所以生气的你,杀了清珏,还会杀了我。”
路溪看了一眼远处的三位上神,与不厄帝君对上了视线:“前世就是前世,那不是我。”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知道答案。”
“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我很难拒绝。”
“所以,答案是?”
“很难拒绝也可以拒绝。”路溪冷冷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执意要你回来,好好照顾路溪,我们之间是不是......”
“月道啊,你自己也糊涂了吧,我到底是小光还是路溪。但无论如何,月道,你记住,没能心甘情愿为你死不是我的错,没能爱上你不是我的错,没能牺牲自我陪你演戏不是我的错。”
“当初我们也是极好的。”
路溪面色冷峻:“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
月道瘫软在地上,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
“看完戏了吗?”路溪朝那边大声地喊。
回答她的是苍名帝君:“我们不在乎多看一会儿。”
“那抱歉,让你们失望了。你们来此处,是想杀了我还是与我好好谈谈?”
苍名帝君看了看不厄帝君,朗声说:“天帝是让我们将你就地格杀。”
路溪握紧了瞬息那海给她准备的剑:“那来吧!”
月道无力地说:“眼前三位是神界战力最高的前三位,无论你是小光还是路溪,都没有胜算,你快点逃吧。”
谁知路溪听完眼睛都亮了,心想我若能与他们交手,那一下子就能探查出神界的能力了。
瞬息那海一箭射出,将凌空飞来的飞刀击落,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剩下的两把飞刀,路溪翻身躲过一把,最后一把射中了路溪高高的马尾,头上的发带掉落在地上。
这是左思宁送给路溪的。
路溪苦笑一声:“我就说长发碍事。”
她蹲下身,将发带捡起,绑在了左手上,眼里的杀意也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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