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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嘈杂的马蹄踏地之声如江河般席卷奔来,三百多人的队伍一起出动,尘土飞扬、杀声震天,不明情况的人若看见定要以为又有村庄将被血洗一空。
然而这只是对付一个纤纤女子的兵力。
云北风本就不欲多做纠葛,奈何这不长眼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蛮人,不懂她的苦心,非要留她活动一下筋骨,盛情难却之下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一番。
但是玩归玩、闹归闹,一直这样搞,她都该心疼她的刀了。
啧,耐心告罄呢。
方才似乎有听见营地里面传来什么“大王”还是什么王的问候,一片杂乱的背景音里她着实听不太清,但既然都在问候那人,想必是很重要的人物。
云北风目光如炬,只见朝她涌来的队伍后方空了一大块场地,尘雾弥漫中,有个高大的人影似在整理衣物,周围的人低头的低头,跪地的跪地。
啊,找到了。
既然双方没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她便只能通过强硬手段来离开这个地方咯。
云北风不想再浪费时间,她和小竹马还赶着去找个地方吃点热乎的早饭。
这位不知道什么王,天亮,请闭眼。
“阿欢,退后。我去速战速决。”
“好。”
得到回复后,云北风一夹马腹,瞬息便冲了出去。
说了速战速决就是速战速决,她在这一批刚冲出来的士兵之间横冲直撞以刀背开路,挑砍腾挪毫不费力,也不去顾及够不着的地方,路线丝毫没有偏移,直直朝着营地而去。
她并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谁,或许是韩息所说的“突袭”之敌,但目前的确与她素不相干。
虽说这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俗话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怕被她砍死也不冤,但她毕竟还没有真的杀过人。
在没有结过生死之怨的情况下,为了不平白无故徒增杀孽,她可是累得多。
人命关天。
若不是还没有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依旧秉持着一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慈悲心态,她的速度还会再快上几分。
金日辕万万没想到,他就低头穿个鞋子的功夫,外面新出战的三百二精兵已被打趴了一半。
当他抬起头来正准备迅速再理理外套、好方便拴上腰带去指挥局势的时候,外面的女子已经持刀冲过了大门关卡,仿佛已经对准了目标般,风卷残云冲他而来。
“保护大王子!”
“保护大王子!”
……
营地里的人反应其实并不算慢,只奈何云北风速度实在太快,里面的人压根来不及去拿其他装备抵抗,更别提上马对冲了,腿还没迈开便已被一刀掀翻在地。
而后再来看似随意的一撇横砸,眼冒金星,半天都爬不起来。
云北风又不是用利刃那一面来砍人身体,他们身上的甲胄毫无用武之地。
虚弱的“护驾”声,已是他们能尽的最大力量。
然而这一片行将就木似的衷心呼喊,不但没有起到任何示警作用,反而让云北风确认了面前这位衣衫不整之人的身份。
金日辕的威名实则也不是凭空得来的,是有真本事在,否则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稳坐单于继承人的位置。
他离门口比前面试图抵挡的将领士兵们远,反应也比他们快,见势不对迅速从旁边侍从手里抽出自己的武器——一对双月弯刀来,摆出架势、沉着迎敌。
此刻,便是刀与刀的对决。
还清醒着的将士是这么认为的,金日辕也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强敌,又无法抽身,他便已做好了要殊死搏斗的准备。
果不其然第一招,云北风居高临下携带风尘袭来,一刀砍在了他抵在身前的双月弯刀上。
云北风这次用的是双手来压柄。
前面她都用单手就能解决,这一次也不是因为单手破不了敌,而是她突然就想出口气。
笑话,当她的刀十厘米厚是玩笑?
特制长刀,刀背三寸厚,刀刃锋利无比。别看她挥着轻松,那也是实打实重逾百斤的大型武器。
往这儿干巴巴这么一站就妄图抵挡,瞧不起谁呢。
况且现在这个时机再来个下马威也正好。
“镗——铮——”只听接连两声闷顿又带点金属脆裂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这对跟随金日辕东征西战数年的弯刀便双双断成了几截。
砍断一半,震碎一半。
几乎同时,双臂也失去知觉,整个身体都在发麻,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来不及再有任何动作,便被这把长柄大刀抵住了脖子。
云北风眼神不变,环顾一圈之后下马走到金日辕面前:
“有劳。”
用一种意味不明地语气说完,云北风轻轻松松将人绑住扔在马上,随后单刀压住这位不知名大王子,在一众愤怒又不敢轻举妄动的眼神中打马朝营地外奔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完全不回应任何人的试探、怒喊、问话。
她得先跟阿欢汇合,再跟这些人慢慢谈。
云北风的速度着实很快,外面趴的趴、追的追,一大波被她的火力引走,剩余几个自作聪明的去追击江尽欢,这还没追上呢,她就已经带着他们的大王子折了回来。
虽然追上了也不过是被药倒,但云北风回来看着有不长眼的去追江尽欢,还是有些愤怒。
她防的可不就是敌军跟江尽欢接触?
忽然有一种辛苦呵护的花朵还是被小偷看上了的荒谬感。
于是怨气上头的云北风连马上横着的金日辕都不想拉出来溜,她一定要给这些小偷一点教训。
浑身被绑住动弹不得的金日辕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他好不容易在颠簸中偏了偏头,只见绑住他的女子不知为何一下子飞身从马鞍上跳起,提着大刀往前方跃去。
少了一人一刀,马儿似乎都轻快了许多,步伐变得更加轻盈矫健起来,奔跑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好机会!
金日辕扭动着仍旧无力发麻的身躯,试图从马上被抖落下地,同时注意观察着那个来路不明、目的不明的大力女子。
然后他紧蹙了双眉,整个人充满了疑惑的气息。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过,提着重刀的人还跑得比马快也就算了,放着他这个顶好的人质不用,自己跑去挨个把他的士兵打下马揍晕是一种什么操作?
难不成,抓他不是为了威胁军中将士?
难道是哪个仇家派来的?
不过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金日辕拼命沉住一口气,硬生生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而此刻马儿正撒了欢地高速奔跑,这一摔,连撞带滚,又让他不禁闷哼几声,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发黑起来。
好不容易忍住这一阵阵眩晕和痛感,待他缓过神,脖子却已经又被那柄大刀抵住。
抬眼一瞧,果然前方黑压压倒了一片,已经没有还能起来战斗的兵士。
而后方追出来的队伍,跑得最快离他最近的将军,此刻都至少还有十丈距离。
金日辕重新闭上眼睛,竭力忍耐身体各处不断叫嚣的疼痛。
罢了,都是无谓的挣扎。
这群手下不给力啊。
发泄了一波怨气,安稳跟江尽欢汇合,确认他无碍之后,云北风终于回来戳住地上装死的王子。
“大王子,”云北风用刀背敲了敲金日辕的身体,示意她有话要说。
待金日辕睁眼,便教养良好地继续说道:
“劳烦你跟这些人说一声,不要再纠缠,让我们走即可。我们只想快点离开,确认安全之后自会放你离去。”
安全?金日辕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脑袋摔坏以至于听岔了。
这里谁的安全不比她令人堪忧啊。
不过此意正中他下怀,只要不是仇家特意找来寻仇的,一切好说。
“好。”嘶哑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点迫不及待。
一旁的江尽欢下意识侧目,这个应该是被阿秋绑架了的王子,按理来说不应该愤怒、犹豫、质问,并感觉受到侮辱吗,怎么他还从这个“好”里听出来一丝雀跃呢?
暗暗摇头,这届不行。
达成一致,云北风将金日辕一把拎起来,此时身后的追兵终于陆续有跑得快的靠近。
金日辕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威胁力度,缓了口气,控制身体站稳,而后沉下脸,对前来“营救”他的队伍强硬开口: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追击。”
眼见打头的将军迅速下马,其身后呼啦啦一群人也迅速跟着下马,众人两手于胸前交叉俯身,单膝跪于地,不敢有任何疑问:
“是!”
事情办妥,云北风一手提刀一手提人,刷一下就把金日辕扔到了马背上,而后自己也准备上马。
“阿秋,我来吧,我来带着他。”江尽欢见状连忙叫住云北风,他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跟别的男人共乘一骑。
哪怕是人质也不行。
云北风倒是无所谓,这位王子已经没有力气,捆得严实也不具威胁力,谁带着都没问题,但是……
已知,江尽欢在那本已经证实成真的书里,结局是勾结外敌被发现而后处以狼型不得好死。
又已知,面前这一坨就是某个外敌的头子。
咋地,这是要当着她的面开始走剧情?
这么邪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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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揍晕了所有人的云北风,转头教养良好地请求王子的帮助:劳烦让他们不要再纠缠。
环顾四周,眼见精兵们黑压压晕了一地,王子嘴角抽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