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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儿
凤弦宫的夜色泛着白光,如玉般的皎洁,透过纱窗倾泄在地面上,照亮了帐幔上微微晃动的人影,屋内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
纪嘉宁面颊潮红,长发汗湿,埋首在萧暄的颈窝里,犹如刚出生的猫仔,发出嘶哑的呜咽。
萧暄将怀里瘫软的女人放回床上,低声浅笑,又寻着她的脸颊亲吻。纤长如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尽数吞没了所有的声音,辗转厮磨,无尽爱怜。
他紧紧地扣住她的纤纤细腰,轻轻地揉捏着她酸软的腰肢,为她解乏。慢慢地,手掌覆上她的小腹,温柔地摩挲。
眼神温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睫茂微颤,纪嘉宁缓缓睁眼,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说什么呢,说她可能无法生育。
今夜的萧暄在床上比往日更疯狂,把她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朕从前,”萧暄突然出声,脑海中陷入了某些回忆,“喜欢过一个女子。”
纪嘉宁猛地清醒,理智瞬间回笼。
听着萧暄继续说道,“可最终,朕辜负了她。”语气中夹杂着悲伤,纪嘉宁回握着萧暄是手掌,无声地安慰。
“朕对不起她,也无法弥补。但现在,朕有了你,宁儿。”
纪嘉宁脑中绷着一根弦,在微微颤动。凝儿,还是宁儿?
“过去的终究成了过去,朕想抓住的是现在,你,明白吗?”这些天为了清理张氏一党,他强压着自己不去见她,整天忙于朝政。
昨日沈阶跟他提出来,想认纪嘉宁为义女,先让她回沈家,跟家里人相处一段时间。再慢慢跟她相认,让纪嘉宁认祖归宗。
沈阶的能耐有几分,他是清楚的。这老狐狸,估计没几天,京城就会传出纪嘉宁与沈月凝长像相似的风声。沈阶就顺势以思女心切的名义,向他求旨,将纪嘉宁认为义女。
不出一个月,纪嘉宁就会入族谱。到时候,她所仰仗的依靠就不只有他了。
萧暄迫切地想跟她说清楚,说清自己的心意。帝王情爱,也会有偏宠的时候。
“陛下,□□县主端庄贵重,嫔妾是万万不及她的。”纪嘉宁想了半晌,蹦出了这几个字。
虽然她心里清楚,萧暄已经在逐渐偏爱她了,心里约莫也有她几分位置。可与沈月凝相比,孰轻孰重,纪嘉宁不敢赌。
“宁儿怎么这么不自信了,”萧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息一声,到底是自己着急了,“在朕心里,宁儿是万分无一的。”
凝儿,宁儿,听得她脑壳都疼。一声一声无不是在昭示着她的身份。
换做以往,纪嘉宁肯定兴奋,这说明她演得好,扮得像。可演技的最高境界不是模仿,是超越。
她凭借模仿沈月凝进宫获宠,可也不能永远做替代品,她总是要无声地去超越。
她睁着乌黑的眼眸,如一汪春水,“陛下,嫔妾与□□县主很像吗?”
“宁儿是宁儿,她是她。朕分得清。”萧暄有一刹那不敢看她的眼睛,里面仿佛道尽了他的不堪。
曾经,他是把纪嘉宁当做替身,甚至想利用她挑起前朝和后宫的纷争。可如今,他不愿了,他只愿意遵从自己的本心,好好地疼爱眼前的女子。
“那陛下唤嫔妾嘉儿,好吗?”
萧暄无声地苦笑,说了这么多,却是把最关键的漏着了。他轻声答应着,细细抚摸着她的长发,眼底散发着无尽的笑意,“嘉儿,嘉儿。”
指尖触到的发丝温软顺滑,渐渐往下,摸到她的脸颊。艳若桃花,朱唇红肿,眉眼间柔情似水,媚态十足,宛如勾人心魄的女妖精,极尽魅惑。
纪嘉宁见他的眼神变暗,与他无声地对视。被褥下,握着他的手掌逐渐往下,渐渐深入。
掌下的柔软令人欲罢不能,顷刻间,萧暄覆身而上。
红绡帐里,风情万种,夜,还很长。
五更时分,半边天空染上了鱼肚白。红绡帐里,层层纱幔,掩不住的情意浓浓。
纪嘉宁窝在萧暄的怀中,睡得香甜,睫羽上还残留着几颗泪珠,媚意十足。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萧暄对这句话向来嗤之以鼻,待尝过纪嘉宁的滋味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人间尤物,真是让他恨不得醉死在这温柔乡中。
“陛下。”王瑜躬着腰扣起殿门,手上直打着哆嗦。惹皇上不高兴的差事怎么都是他的,凤弦宫昨夜叫了四次水,才歇下不久,就又到了早朝的时辰。要是换做他,他才愿意起啊。
里面传来声响,王瑜带着宫人鱼跃而入。
萧暄换好朝服,掀开床帐,轻轻在纪嘉宁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王瑜见状,都不禁老脸一红。我的陛下哟,老奴还在呢。你这一脸的春情荡漾,老奴都不敢看。
萧暄走后不久,嘉宁就醒了。昨晚闹到了三更时分,做到最后,她直接昏了过去。红肿的朱唇,满身的青紫,无一不在昭示着男人的疯狂。
蜜桃服侍着纪嘉宁洗完脸,“昨夜坤宁宫又叫太医了。”
她怎么不知道?察觉到纪嘉宁的疑惑,“王公公直接把来人拦在了宫外,说陛下谁也不见。”
这一个月来,江太医就差住在坤宁宫了,皇后娘娘伤心过度,几次三番拿龙胎说事。
一找太医,就去请皇上。萧暄一到,江太医又还是那般说辞。娘娘思虑过甚,以致龙胎不稳,娘娘当好生安歇,少思少虑。
这般来回请几次,惹得陛下都不待见了。
纪嘉宁喝了口小米粥,眼中划过一抹深思。皇上虽然夺了张相的权柄,但除了张玉珪,张家没有一人受牵连。皇后却这般忧思损害龙胎,对她有什么好处。要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是张家翻身的资本呢。
张相甘心让权,未必没有考虑到皇后的龙胎。若皇嫡子诞生,张家日后东山再起也是不无可能。
按理说,张家和皇后此刻最看重的就是腹中龙子。可皇后又为何忧思,除非。
纪嘉宁眸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来。“冯妈妈呢?”
蜜桃被纪嘉宁吓了一跳,“您不是让王保带着她去坤宁宫认人了嘛。”
“让他们回来,快。”
除非皇后真的动了胎气,有人对皇后下了手。纪嘉宁手心里汗津津的,冷汗直冒。
“主子。”蜜桃刚出宫门口,就遇见了王保和冯妈妈。
“你们去坤宁宫了?”
“没,奴才跟冯妈妈还没走到坤宁宫就见到了青锁。”
“在哪见到的?”青锁是皇后跟前的掌事宫女,没有皇后吩咐怎么会轻易在外面。
“紫荆楼的门口,青锁姑娘好像给景才人传了什么话。”紫荆楼与坤宁宫在一条线上,要去坤宁宫必然经过紫荆楼。
“查到了些什么?”
“奴婢试过青锁,谈到那个宫女时,她脸色骤白,奴婢可以确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冯妈妈道。
“奴才也去找人打听过,说是青锁有个妹妹叫青心,一直在花房做事。可前阵子,青心回了老家,就再也没了消息。
”
“这么说来,当年是青心给沈月凝送去了信。”蜜桃分析着,“青心是皇后的人,难道那封信是皇后写的。”
纪嘉宁瞪了蜜桃一眼,蜜桃赶紧捂住嘴巴,皇后冒充皇上给沈小姐写信,这还是写出什么好话来。
“冯妈妈,你把沈月凝过世那天的情景再跟我说一遍。”
“奴婢记得,小姐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时节。小姐那段日子跟家里闹翻了,沈家老夫人也被气病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围在老夫人那里,没有人关心小姐。可那时候,小姐已经病倒了,林氏却不给小姐找大夫,还克扣小姐的份例。酷暑的时节,屋里连块冰都没有。”冯妈妈鼻子一酸,眼眶里含着泪。到底是她伺候长大的小姐,林氏却待她如此狠心。
“后来,二小姐拿来了皇上的信,不知道跟小姐说了些什么,不久,小姐就自尽了。”
“本宫记得沈夫人是张相的外甥女,她对沈月凝和皇上的事情态度如何?”
“小姐父母早亡,林氏待小姐视如己出。但奴婢认为,林氏应该是不满意的,”冯妈妈抬了抬头,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当时有意让二小姐入宫。”
“沈月莹?”
“奴婢有一次去给夫人送东西,正好听到了林氏和张夫人的谈话。当时皇后娘娘怀着长公主,张家需要女眷进宫为皇后固宠,便挑中了二小姐。”
沈家要送沈月莹入宫,就不能再送一个女儿,这便彻底绝了沈月凝的退路。这招棋,下得又准又恨。纪嘉宁都不得不佩服皇后的心机。
“其实奴婢觉得,”冯妈妈回忆着往事,眼前浮现着沈月凝那惨白的面容,“即使小姐没有自尽,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说,有什么依据嘛?”
冯妈妈摇了摇头,“那段时间,奴婢觉得小姐每天都生活在绝望当中,一天不如一天,好像就在撑着一口气等待着什么。”
冯妈妈是沈月凝的贴身嬷嬷,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蜜桃,你去联系沈哲,就说,本宫要见他。”
“主子,这……。”后宫嫔妃与宫中侍卫私下会面,这要是被抓到了,可是死罪。
“沈家既然选择我作为阶梯,本宫又岂是那么好踩的。”
“是。”蜜桃转身就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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