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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五）
崔明之感觉眼睛刚刚闭上，杨尚宫就上门来了。
杨尚宫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小院门口响起，崔明之这次没有用小安千呼万唤，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啊！昨天本来想熬夜看压力性尿失禁治疗的，一喝酒都忘了！”崔明之抓着头发，从床上跳下来。
应门的是子夜，她轻轻柔柔地开门，笑盈盈地说：“侧夫人昨夜休息得晚，今日还没梳妆，还请尚宫大人进来稍坐，我给大人倒水。”
杨尚宫看着她行动间柔软的腰肢，眼神十分复杂。
子夜惯常会察言观色的，她马上行礼说：“尚宫贵人事忙，妾是吴氏子夜，皇后娘娘做主来晋王府。如今住在侧夫人院子里。”
杨尚宫看着她懂事的样子，神情更加复杂。
崔明之在军营几年也练出来了，加上小安确实是手快，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明之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杨尚宫面前了。
崔明之心虚地行礼，怀里揣着刚刚用拂尘毛换来的Impressa，一种治疗尿失禁的器具，掌心捏着它的说明书。
杨尚宫问：“打扰侧夫人了，敢问用具准备好了吗？”
崔明之心虚：“还，还没有。昨日元日，又饮了一些酒，实在是没有准备好……”
杨尚宫说：“太后实在不能等了，今日早上，早膳用了山芥，娘娘又发作了，还好旁边没有什么人。你现在就随我进宫。”
崔明之说：“可是……”
杨尚宫扬声说：“没有可是，来人，请侧夫人进宫。”
说着，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几个高高大大的黄门，他们架起来崔明之就往外走。
“诶，诶，小安。”崔明之挣扎不得，只能呼叫小安。
小安这次选择袖手旁观，叉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崔明之欲哭无泪。
还好宫中不缺车架的。小安和明之得以有单独的一辆。
明之只好顶着宿醉，在摇摇晃晃地马车里头研究说明书。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崔明之紧张兮兮地默念。
小安叉着手，靠在车窗边，说风凉话：“以后记住了，我不是拦着你当英雄，不让你去治病救人。但是咱们给人看病得准备好，不然那就是害人害己。”
崔明之说：“你别说话，我这儿看不完了。”
或许是杨尚宫催促，平日里一刻钟的路程，今日，不到半刻车马就停了。一掀开车帘，直接就在太后寝宫前。
“快请！”杨尚宫说。
崔明之站在车上，犹豫着不肯下车。
杨尚宫哪里容得下崔明之在这里耽误时间，亲自搬了脚凳到车前，拉着明之的手下车。
崔明之感觉自己头已经开始痛了。
“大清早的，辛苦了侧夫人了。”太后倒还沉得住气。
明之一进暖厅，身后的门啪一声就关上了，周围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明之，杨尚宫和太后三人。暖厅一下子显得空旷起来。
明之感觉自己脊背在冒汗。
“昨日照侧夫人说的练习了，可是今天早上，不小心闻了山芥，又打了个喷嚏……”太后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说。
“这个锻炼，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崔明之说。
杨尚宫说：“昨日侧夫人提到的东西，可准备妥当了。”
崔明之感觉怀里的Impressa硌得要命。
太后也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明之。
崔明之一下子就心软了，还是从怀里掏出来了这个小玩意。
“如此，如此……”崔明之连比划带说，把这小东西的用途讲了个大概。
杨尚宫听了，几乎下巴都掉到地上：“你昨天也没说……”
崔明之却如释重负：“就是如此，不知道太后愿不愿意一试。其实坚持锻炼，或许也有效。”
杨尚宫急了：“就没有别的办法？”
崔明之坦然说：“目前明之没有别的办法了。”
太后却挥挥手：“这算什么，老身活了这些年了，什么东西没见过。试试就试试。你来吧。”
崔明之走上前：“明之冒犯了，请太后娘娘恕罪。”
……
“好了，敢问太后，现在感觉怎么样？”崔明之问。
太后坐在榻上，左右看看，说：“没什么感觉，还好。”
崔明之如释重负：“请太后轻轻咳嗽试试看。”
太后依言：“咳咳，咳咳。”
“感觉如何？”崔明之紧张兮兮地问。
“好像，好像没有。”太后说。
“呼”崔明之和杨尚宫同时呼出一口气。
杨尚宫说：“当真有用，这是太好了。”
崔明之也面露喜色，但还是叮嘱说：“只是这小东西，需要试七天，若是七天内有任何不舒服，脱落或是移位都要马上来找我。”
杨尚宫说：“老朽知道了，有事马上去找您，很快就能到！”
崔明之后怕地笑笑，确实是很快。
崔明之继续说：“如果没有什么让人烦恼的，这个小东西每七天要清洗一次，每次休息一晚上再用。”
杨尚宫说：“老朽记住了。”
崔明之接着说：“一月之后，明之会再来宫中复查，或许需要更换型号。”
太后说：“常来宫中啊，你、阿燕和念儿，都得常来看看。不然孤老婆子要寂寞了。”
明之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阿燕是晋王妃的乳名。明之赶紧应诺：“谢太后，明之一定常来。”
“今日太后还要游园，就不留侧夫人了，侧夫人回去休息吧。”杨尚宫笑着说。
“怎么不一起？”太后问。
杨尚宫笑着附耳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太后摆摆手：“罢了，年轻人的事儿，你回吧。别仗着年轻就胡闹。”
崔明之不好意思地笑笑：“谢太后娘娘体恤。明之告退。”
回程的马车格外稳当，崔明之枕着小安的肩膀睡了一路。
马车直接停在了晋王府门口，小安拍醒了明之。
“怎么了，太后娘娘我马上过去！”崔明之神经质地说。
小安无奈：“没事儿，到王府了，下车！”
“哦？”崔明之说，“哦。”
崔明之这才抓着小安的手臂跳下车来。
这一趟折腾回来，已经是晌午，暖阳明晃晃地挂着，在太阳下面，竟然有种春日将近的错觉。
和明之的马车一起来的还有太后的赏赐。晋王妃两口箱子，明之和子夜各有一口。赏赐的单子太监没有照例宣读，只是传了懿旨，夸了王妃贤淑，郡主聪慧，侧夫人娴静，命几人每五日进宫一次。
懿旨宣完，杨尚宫亲自扶着王妃站起来。
“太后最疼爱你们，”杨尚宫拉着王妃的手说，“多来宫里走动。”
王妃点点头，看了看明之。
“把这两口箱子都抬到侧夫人院子里，”太后的人刚刚走，王妃说。
石榴赶忙拦下要动手的仆婢：“这是太后赏赐的。”
“没事，我说的，都送到侧夫人院子里。跟她说，无功不受禄，这是她应得的。”王妃摆摆手说。
见众人不动手，王妃说：“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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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崔明之掀开箱子，忍不住发出惊喜的赞叹。
“赏赐了些什么？怎么也没个单子？”小安忙忙碌碌地给崔明之把披风挂起来，看不起她没出息的样子。
“哇！”小安转脸，看到箱子，也忍不住叹道，“这真是……”
“发财了！”崔明之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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