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特拉法尔加.罗】水仙与少年

　　“还生气呢？”斯摩格打来电话的时候罗刚睡醒。听着有点熟悉的第一句、看看身边装睡的拉米，他无声叹了口气：“没有，我没有生气。”
　　听筒里是督察先生低低的笑声：“感谢您的包容。请问院长大人有时间吗，大都会博物馆正在举办展览，我是否有幸与您同游？”
　　罗眼尖看到拉米动了，他轻轻拧住妹妹的耳朵，在她^_^的赔笑下答应了邀请。
　　“装睡？”
　　“对不起，”拉米跟贝波学会了：“下次还敢。”“………”
　　直到坐上餐桌，罗还没想明白自己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他无视了“拉米”就是他自己）。贝波昨天跟孩子们玩累了，边打瞌睡边等早饭、险些一头栽倒。坐对面的罗及时伸手扶住，撵他回屋补觉。
　　红羊鱼、安康鱼、海鲈鱼切成大块鱼肉，在鱼骨和番茄熬好过滤后的浓汤里和马铃薯、茴香根一起煮熟；藏红花、番茄膏析出瑰丽的金红色，扎成束的百里香和橙子皮释放风味，灶台上的高身汤锅盖子被蒸汽顶得不断跳动，小火沸腾的鱼汤发出浓稠的“咕嘟咕嘟”声。
　　小熊鼻子抽了抽，被一角买回来的法棍勾醒死活不肯离开：刚刚烤好、酥脆柔韧、手指摁下去噼啪作响，切开能看到充分发酵的孔隙，不用抹黄油就很好吃了！罗问他昨天吃了那么多黑足阁下做的饭，今天还吃得下吗？抱着法棍摁个不停的贝波回答：“山治先生做饭好好吃，真想再吃一次呢！”
　　玩得兴起的小熊没发现，自己身后缓缓冒出来的伍尼大厨笑得恐怖：“那我和草帽事务所的厨子，哪个做饭好吃啊？”贝波迟疑了一会儿，被大厨举着昨天的剩法棍追着进行“爱的棍棒教育”。
　　罗就着贝波挨揍的风景喝了口鱼汤，好似汇集了整个大海鲜味的汤更加美味了。
　　空气里盘绕的食物香气还没散去，医院外来了一名意料之外的患者：基德架着遍体鳞伤的基拉，叩开了大门。
　　“我只能来找你，”罗第一次在这个漫不经心的男人身上看到焦急和恐惧：“我信不过别人，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纹着“DEATH”的手接过了昏迷不醒的男人，罗扔下一句等我。基德看着被推入急诊室的担架车，后怕地揪紧头发：他应该早点发现的，他应该拦着的！
　　“呼吸急促、瞳孔扩张、伴有抽搐。”“体温较高，血检显示高血糖。”手术室里医生们手法娴熟，大的伤口缝合后已经止血。罗翻看报告：血液低钾，同时伴有肌肉抽搐、心率不齐——咖啡因摄入过量？监护仪刺耳的报警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基拉的心率高到停跳！
　　经过一番抢救，患者的情况暂时稳定，罗出来询问魂不守舍的纹身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基德拿出一根烟，又痛苦地掐撅断了：“他昨天晚上独自出门，早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我昨天应该拦着他的……”
　　罗接过毒理报告，快速浏览一遍后心里有了底：“他接触过'smile'吗？”
　　基德呆愣抬头，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毒理分析显示，有一种很像咖啡因的东西代替了他的腺苷，造成肌肉和心肌不断收缩。这种物质具有亲水性，大部分存在于他的血液中，运气好的话只要透析就可以清除。”专业名词把基德绕晕了，就看见嘴唇一开一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对方继续开口：“但是———”
　　“但是这种物质经过肝脏代谢，其中一种产物相比于亲水更加亲脂，意味着它会沉积在大脑里。”罗停顿一下：“这很像'smile'过量服用的结果。”
　　基德彻底傻了，不明白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怎么会碰毒。背地里走私的他们也有自己的渠道，纹身馆不过是个幌子，但是约定过绝不碰这玩意儿。罗还在等他回答，强迫自己镇定的基德开始回忆，想起了基拉昏迷前冲他说的话——“打开”。
　　“打开？打开什么？”罗听到喃喃自语敏感反问。基德拉开衣服表示，基拉当时拽着衣襟呓语着“打开”。院长反应过来奔回急救室，组织人员立刻洗胃催吐：基拉的胃里，一个装有结晶的塑料袋被胃酸腐蚀、破了一个角。
　　灌下活性炭吸附可能粘在胃壁上的结晶颗粒、给基拉连上血液透析装置后，罗把基德带到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病人需要持续透析，大脑可能已经受损，你做好心理准备。”基德沉默，伙伴的遭遇像一把刀击穿了他整个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不死心地问。
　　罗仔细观察对方，说到：“有，得到他胃里那袋东西的原材料，分析看能不能从脑干内清除。”对方的表情很复杂，犹豫了一会儿说知道了他回去想想，如果基拉醒了第一时间告诉他。
　　基拉三天后醒了，郁金香发色的纹身师每天都来。这期间罗没有离开过医院4楼的隐秘实验室，他正加班加点分析那袋结晶——样本分量不足，又在基拉的胃里被吸收了一部分，目前结果无法判定其中的成瘾物质来自什么，一切只能等基拉醒了。
　　但是就像罗说的那样，脂溶性代谢产物沉积在基拉掌管情绪的下丘脑区、破坏了神经反馈机制。醒过来的基拉已经无法对他人的刺激做出反应，只能大张着嘴发出刺耳的笑。基德悔恨交加，他支付完治疗费用后留下一句一定会找到原材料后，带走了亲如兄弟的伙伴。
　　罗没有阻拦，他想着基德他们来的那天、娜美阁下发来医院的布防路线图，以及目前的第一个线索：“smile”最大的上家，就在红灯区某一家酒吧里。如果想要探明虚实，怎么才能让人不知道是他做的呢……
　　特拉法尔加.罗想不到办法，大都会博物馆展览到了最后一天；之前知道有病人需要照顾后斯摩格体贴地表示没关系，但罗不想让对方的期待落空。约好第二天的时间后，他洗好澡准备早点休息，拉米已经在等他了。
　　“兄长似乎很期待呢，明天的展览。”
　　“嗯，”罗翻看iPad上博物馆的介绍页，头也不抬地说：“这次会展示一批新挖掘出来的古钱币。”
　　“最后会有纪念币吗？”
　　拉米支着脸趴在床上，他关上iPad揉了揉对方的头：“一起去吧。”
　　拉米蹭着他的手心：“不去啦，我在家等兄长回来。”
　　拉米刚病了的时候，也是这样趴在床上翻看世界地理杂志，冲他念叨病好后要去旅行、每去一个地方就收集一枚纪念币，等册子装满再回来。
　　后来，他跟着柯拉先生去了很多国家，收集了很多纪念币。那个心心念念病愈后周游世界的小妹妹，却永远留在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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