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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月是天上月一
“见过唐统领!”
翌日姜衍走马上任,刚刚领完巡视的任务,一出永和门,便与迎面而来的唐隐打了个照面,真是冤家路窄,姜衍心中吐槽,但还是见了个礼。
姜衍是内卫统领,主要负责皇宫巡视以及女皇的日常护卫工作,而唐隐是禁军统领,两人虽然官阶相同,但实际上禁军统领所握有的权利远高于内卫,所以说到底,唐隐还是姜衍的上司。
对于这个事实,姜衍只想说我呵呵,上元那次的事情唐隐吃了个闷亏,这次好不容易落到她手下,要是不会公报私仇,那真的是她唐隐大量了。
唐隐的目光直直落在姜衍身上,良久,才语气没什么起伏道:“温女郎真是深藏不露,短短时日,就已经官至四品,可喜可贺。”
阴阳怪气。
姜衍面色不动,“唐统领谬赞了。”
“南宫门可巡视过了?”唐隐淡淡说道。
“是。”
唐隐轻笑一声,“近日宫中贵人们多在南宫门设宴集聚,为了贵人们的安全,还请温统领多操点心,多留意留意。”
“下官多谢唐统领提醒。”姜衍抱拳行礼,“恭送唐统领。”
唐隐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永和门口。
姜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复杂,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大人,您先前是与唐统领认识?”常雨走到姜衍身边问道。
常雨武试之后被收入了内卫编队,又恰恰好在姜衍统领的队伍里,今日就随姜衍出来当差了。
“认识。”那是相当认识,下过迷药打过人的认识。
“小的刚刚见唐统领回来的方向是水华殿,可是听刚刚唐统领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南宫门巡视,那我们这下一站还去不去?”
“去南宫门。”
“是!”
姜衍转头看了看水华殿的方向,叫了几声温池。
温池:……
姜衍:呆子,你的江瑾年就在那里,你……想不想见见?
温池:……
姜衍:我看那唐隐意有所指,特意不让我去水华殿方向,估计江瑾年与那唐隐暗中有联系,你若还在意,我便替你去查查?
温池:……
姜衍:你这么一直不出来也不是个事儿,我现在就在宫里当差,想查当初江闻的事情也是方便,你就不想知道真相?
温池:知道了又如何?现在木已成舟,阿池你就别去冒那个险了,我不想再把你卷进去。
姜衍:可是你就这么放下了江瑾年?
温池:也许……
姜衍:也许什么?
温池叹了一声:也许我们的遇见就是个错误。
姜衍:呆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温池:瑾年那日去万寿节是因为我,如果……
姜衍:没什么如果,因缘际会之事岂能全归咎于你自己?就算后来没有你,江家也守不了江瑾年几时,江家树大招风不知避讳,凡事过犹必反,招此祸事不过早晚。
温池:……
姜衍:呆子你听没听到?呆子?温池?
姜衍唤了几声,温池又安静了,姜衍舒出一口气,抬步向南宫门方向巡视离去。
“呵呵呵,你们看——”一个贵人一脸揶揄地指着那荷花池中的身影,对着几个石桌上的男子笑道:“不就是一串破手串吗?看他着急那样子,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安婕妤面露忧色,“淳哥哥已经在水中找了许久,想是那手串是十分重要之物,我们……”
安婕妤旁边的梅贵人连忙伸手拉住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对着脸色不虞的武贵妃忙道:“安弟弟不懂事,还请贵妃不要怪罪。”
武贵妃嗤笑一声,端过面前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你这个哥哥倒是更懂规矩些。”
惠贵人见气氛不好,忙补了句:“贵妃见笑了,何必为这小事置气,是那淳妃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这次倒是给他长长记性,我看他一时半会还上不来,这里风大,不如我们去荷花池的内庭看看?”
武贵妃瞭起眼皮看了惠贵人一眼,慢条斯理道:“……走吧。”
这时,湖中的淳妃终于在一片污泥中寻到了那串小紫檀木珠,忙将那手串擦拭几遍,刚往回走一步便是脚下一个趔趄,止不住扑向那污泥中的冰凉湖水中。
呼救的声音传来,武贵妃微微蹙眉,吩咐道:“还不救人?”
然而左右宫人还未来得及动作,一个从天而降的红色身影便一闪而过,恍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转眼就将那水中扑腾的人提到了内庭里。
简淳呛了些水,被人拉过手腕扯出水中之后还惊魂未定,面色止不住地发白,嘴唇翕动,猛地咳嗽了几下。
湿漉漉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漂亮张扬的人影半蹲在自己身前,有些犹豫地问:“你还没好吗?要不要宣太医看看?”
简淳终于看清了那红色人影的好看眉眼,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没事,谢……谢谢你。”
“你是何人?”
武贵妃一行人来到姜衍跟前,余光瞥了眼地上狼狈的人,随后对上姜衍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目光流露出一丝惊艳。
“下官温池,是宫内新来的内卫统领,刚刚巡视南宫门附近时听到此处有异动,便上前来查看。”姜衍拱身道。
“你就是那个武状元娘子温池?”惠贵人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人,心里止不住一阵小鹿乱跳。
“哦?”武贵妃挑了挑眉,“惠贵人莫非认识这位温统领?”
惠贵人连忙回神解释道:“回贵妃,这是新近玉京之人所传,弟弟不过听几个话本了解到一些罢了,怎么会与温大人认识呢?”
“如此倒是本宫落后了。”武贵妃语气平淡,倒是听到惠贵人一身冷汗连连。
“来人,”武湫绫看着被下人扶过一旁的简淳,命令道,“宣太医给淳妃好好瞧瞧,毕竟在水里走过一遭,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不好。”
简淳柔柔行了个礼。
姜衍见简淳被下人带走,就想请辞,武湫绫起唇说道:“温大人既是巡视之责,莫不如随我去重璟宫看看,近日我那宫中可是少了不少东西,还望温大人可以帮本宫好好查查这个偷盗之人。”
“是。”
重璟宫。
“温大人可瞧出什么没有?”武湫绫的声音隔着一道屏风传来。
姜衍巡过一回,现在在屏风外站定,询问道:“回贵妃,不知您丢的可是什么物件?”
武湫绫抬了抬手,他身边伺候的芸儿会意,示意屋内其他人退下。
武湫绫下了贵妃塌,缓步走到姜衍面前,细细打量女子精致的眉眼,这人……生得可真是好看,甚至比男子更甚姝色,他已经许久没有在宫中感受到这么新鲜的气息了。
“温大人觉得本宫该丢了什么?”
姜衍:“……”
???
你丢的你问我?
武湫绫离得姜衍几步远了,他笑道:“温大人可真的不解风情,低头看了这么久,怎么就不仔细抬头看看本宫?”
姜衍:“臣不敢。”
“温大人不看看本宫,又怎知本宫丢了何物?”
姜衍闻言视线微微上移些,轻轻扫过一眼,发现这武贵妃的耳环竟然只配了一只,想是男子对这耳饰十分在意喜爱,配了一只也戴上,但明明他回来时戴的不是这串珍珠耳饰,想是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又特意戴上了,姜衍心中了然,忙转开视线,“臣知晓了。”
武湫绫轻笑一声,对于姜衍的反应有些莫名的愉悦,“那温大人如何想?”
“贵妃既是丢了这贴身之物,想必与日常接触到的人有关,下官定会为您找出这人。”姜衍回道。
武湫绫面容雍贵,一袭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宫装衬得他玉肤雪貌,此刻他脸颊霞光铺满,金红萃然,饶有兴趣地临摹着女子长身玉立的身形,久封的心宛如被那一道红光生生劈开,他情不自禁地露出柔软的内里来,“如此,便多谢温大人了。”
“贵妃客气了,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武湫绫掩唇一笑,莲步轻移,姜衍的鼻端嗅到一股厚重的熏香,忙屏住呼吸将身子压得更低些,一方绣着牡丹的锦帕印入眼帘,“温大人可是紧张?这么出了这么多汗?”
姜衍恍觉自己在这人面前竟然这么不自在,额上竟出了许多细汗,“下官初来乍到,怕冲撞了贵妃,还请贵妃见谅。”
姜衍见对方想直接上手给自己擦汗,她忙退后几步,恭敬道:“多谢贵妃美意,下官这就告辞了。”
武湫绫若无其事地收回动作,点了点头,看着那抹张扬的红色衣角渐渐走远,“素禾,你看那温大人如何?”
素禾不知何时来到武湫绫身旁,扶过他的手,斟酌道:“温大人姝色无双,温和有礼,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这般女子家中恐早已是三夫四侍,红颜无数了。”
“不,”武湫绫复又躺到贵妃椅上,想起她刚刚不自在地躲避,笑道,“这人可不是红颜无数的人,只怕是……”他顿了顿,“从未有心于此。”
“素禾,去寻些这位状元娘子的话本消息来,本宫久在这深宫,倒是无心这宫外之事已久,如今也算得些乐趣。”武湫绫懒懒道。
“是。”
却说姜衍走出重璟宫,心中疑虑重重,部队还在风皖池的宫闱内,便打算先去与常雨她们集合,走到刚刚那片荷花池,发现常雨们面前还站着一身穿青衣的男子。
姜衍认了出来,那不是刚刚落水的淳妃吗?他怎么来了?
“下官见过淳妃。”姜衍几步上前,抱拳行礼。
简淳重新梳洗一番后,已经不是刚刚那般狼狈凌乱的样子,水烟的眉轻轻舒展,风过荷池,宛若一朵盛开的青莲,他忙回了个礼,柔声道:“刚刚多谢温大人出手相助,琬蕴感激不尽。”
姜衍愣了愣,“您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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