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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崔吉紧紧握住孙处长的手,“谢谢,谢谢。”激动地差点掉下眼泪来。
孙处长伸出另一个手,拍着握在手里的爪子,“你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崔吉立刻抽回自己的爪子,指着孙处长的鼻子干瞪眼,“孙老头,答应的事不能变卦。”随即耍起了无赖,“为了这学生会,我还没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每天忙得昏天黑地,还落下胃寒这个病根,太不人道了。还我青春,还我健康,还我自由……”
孙处长转过身,“走吧,走吧,趁我还没反悔,赶紧滚蛋。”
崔吉哼着小曲儿,一摇三晃的出了处长室,回到综合办办公室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挥手告别桎梏了自己两年的办公室,捧着一箱杂物等在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主任,你这是搬新办公室?”
崔吉鬼魅的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们的主任了,哥哥我自由了。”
新任副主任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别这副吃人的表情,我退休了。都霸着学生会两年,也是时候滚蛋喽。”崔吉注意到电梯已经开始往下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走了。”
崔吉走出电梯,将手里的杂物丢到出口处的那个大垃圾箱,站在行政楼门口大声喊,“老子自由了,咩哈哈。”
这不是梦,是真的。现在崔吉已经是大四的老年人,在大三时他带了两个小弟,经过魔鬼式摧残,他们已经被他推上了主席和综合办主任的交椅,既然后继有人,学生处不得不放任崔命鸡的去留。
至于他和雷梅霆的关系,不冷不淡,朋友算起来还是有点勉强,下个定义游戏里的战略伙伴吧。
崔吉掏出手机给雷梅霆打电话,“MT,我自由了,我终于从学生会解脱出来了。”
“恭喜,早学我一样辞职,何苦痛苦到现在。”
“我周末去警校找你玩。”
“这周啊,我不太方便。”
“陪女朋友?”
“算是吧。”
“哦,那算了。”崔吉失落的挂了电话,以前雷梅霆说来看他,可是那个时候事情多,无暇接待,现在自己送上门却被婉拒,他现在也终于体会到被拒绝的滋味了。
出于崔吉在校会的两年辛勤付出,校方给他开了后门,把唯一一个有薪实习岗位留给了他。
崔吉拖着大包小包搬出寝室,租的房子在本市最有名的江源小区——旁边的被人遗忘的幸福苑。小区建成已近30年,斑驳的墙壁诉说着摇摇欲坠的沧桑,房子是老了点,不过离报社近,房价也不贵,位置也高(在顶楼的阁楼上,掰着手指算一算,六楼半)。
报社社长看着学校传真过来的介绍信,再看看眼前打扮的青春阳光的小帅哥,实在无法将学校形容的综合办主任“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联系起来。大笔一挥,“你去跟着常主编学一个月,干得好留下给主编做助理,干不好留下去打杂。”
崔吉嘴上乐开了花,不管做得好不好,就是肯定能留下来。
见到主编第一眼,莫名的想到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个称谓“冷美人”。几天接触下来,崔吉深信,没有比“冷美人”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更加贴切。没错,是他,主编是男的,却长得男生女相,看上去二十五六,实际上则是已近不惑,现年38。
生活版的稿件被常主编批得一文不值,崔吉没听到骂人音,却看到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灰溜溜的跑出主编办公室的小编。崔吉见缝插针,忙端着一杯花茶奉上,对上常主编的眼睛,崔吉连退三步,作势蹲下捡起地上的稿件,别出办公室,拍着胸口,“太可怕了,吓死我了。”
话说常主编是男生女相,弯弯的柳叶眉,细狭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勾人。可是一生气,那眉毛就会上扬,成了判官相,昔日的丹凤眼还能射出道道冰刀,无怪乎小编的慌张、崔吉的胆寒。
办公室飘出冷飕飕的愤怒,“小崔,许编的文章你来改!”
崔吉迭声应下。掏出捡过来的稿件,开始细细的品读。这是一篇社会调查,调查内容是关于同性恋问题,不过许编在叙述过程中掺入了过多的个人喜好,将同性恋定义为社会的沉渣,造物者的败笔。崔吉越看越气愤,拿着笔在纸上把那些诋毁性的词汇狠狠地划去。
常主编出来看到愤笔的崔吉,抽出被划得面目全非的稿纸,略略一扫,接着冷冷一笑,丢还给他。崔吉抬头看到常主编的眼睛,全身发冷。
4点半下班,崔吉迫不及待的给雷梅霆打电话哭诉,“MT,我被我那个冰山boss冻住了,他好可怕。”
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冷了就进被窝去睡,别烦我。”
“你来给我暖被窝我就睡。”崔吉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说出这句话来。
“嗯。”
“玩笑啦。你在睡觉?”
那边打了哈欠,“刚开房回来。”
崔吉气的眼睛微红,咬着牙说:“你好好休息。”
雷梅霆自从又玩秦缘就开始倒霉,且不说游戏账号接二连三被洗劫,光说那比翼而飞(他攒满2条才洗)的内裤就让他郁闷,上个月刚买的两打内裤到目前就剩3条。
大三一年,雷梅霆换了十三个女友,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抛弃了十二次。最近一任女友算起来应该是相处最长的一位。她是位知性美女,性格温婉如水,品貌出水芙蓉,直到他们去开房回来,知性美女成了凶猛哥斯拉。雷梅霆苦苦哀求,说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女方的原话是:“雷梅霆你上床只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快|感,我只不过是你的泄|欲对象罢了。你口中的小C才是你的真爱,求你放过我,去找属于你的爱人吧。”这话听着不像拒绝,更像宽慰。可是落在雷梅霆耳朵里却犹如上百吨TNT。
雷梅霆本以为跟cj一起处的时间长了,可以将那种喜欢转化为兄弟间的情谊,可是cj三五不时的电话让他有些心慌。他怕接cj的电话,那声音恍如魔音入耳,侵蚀灵魂。
倒霉的事继续发生着,安排实习,雷梅霆被分到西城分局治安扫黄打非组,作为一名深入敌穴的侦查人员,他从此过上了日夜颠倒的生活。
跟踪了一个星期的卖|淫|嫖|娼案终于告破,不眠不休3天2夜的雷梅霆倒头便睡。睡得正酣,却被电话骚扰,还好死不死的把“查房”说成了“开放”,见对方挂机,甩了手机继续呼呼大睡。
崔吉胆颤心惊的在主编门口徘徊,已经被赶出来三次,常得开也不说问题出在哪里,心里越急越慌。崔吉又重新看了一遍,修了几处措词,加了两个逗号。第四次把改完的稿子送进去,“主编,您看看。”哆嗦的递上自己的劳动成果。
“什么感觉?”
崔吉心里暗骂,这已经是第四次问这个重复问题了。第一次他回答,“特殊群体,也需要社会的关注……”还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第二次,“真实可靠,感人肺腑……”,还是没说完就被赶出来;第三次,“您什么感觉我就什么感觉。”,依旧被赶出来。
“感同身受。”
主编满意的点点头,看都没看就把稿子放在桌上。
崔吉出了办公室,“这算过了?搞毛啊!”开始琢磨自己刚才说的话,‘阿嘞,感同身受,我不间接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嘛!’
从被常得开耍后,崔吉将确定自己的性向拿上了议程。在网上搜了8分问卷,每份都超过95分。(考试怎么就没这么高分)
又做了一份,拿着-3分的测试成绩,他笑了。看到最后几个字,他又哭了,“分数越低说明你是异性恋的概率越小。”
虽然明确了自己的性向,崔吉还不至于告诉满世界都知道,尤其不敢告诉自己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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