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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几乎失去了最后一刻登出游戏的印象，许镜垣混混沌沌地退出了游戏。
实验体暴起后，携带在贺余风身上的药剂阴差阳错地碎裂了，渗透进他的身体里。
那一瞬间两人才明白，那管药剂根本不是杰克口中能杀死怪物的武器。生物体会因为注射药剂后而变得暴虐异常，不惜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激发身体潜能。
杀死实验体，所谓的核心数据会随之被销毁。而一旦给实验体注射了药剂，玩家所面临的就是死亡的代价。
这一切阴谋诡谲就像是盘踞在末日深渊里一只无形的鬼手，真实地令人胆战心惊。
不管是游戏，还是在现实里，世界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光鲜的粉饰之下，总有更多人心险恶。
不过庆幸的是，他们暂时通关了。
贺余风取下头盔，言语之中还透着点儿兴奋:
“我就说那老头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buff都加到了我身上，你看到我最后那一击没，是不是很帅？”
许镜垣沉默着没说话，他脑海中一片迷雾重重，记忆的碎片不断重现着那几秒钟的画面。
都说其实世界很小，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巧合。但是众生却又渺渺，有时只是一个擦肩，或许你想见的那个人，就像是游入大海里的鱼，再也寻觅不
到踪迹了。
你相信吗？
一个消失多年的人，
会突然出现在你眼前。
如果感觉那么真实，
那到底是错觉，
还是妄念？
“你饿了吗？还是困了？”
身旁人投来一个关切的眼神。两人接触过的皮肤，还传来阵阵余温。
许镜垣僵硬地转过头去，静静地看了贺余风好一会，他心中五味杂陈。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我去睡一会。”
还没等人说话，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迈入了卧室，“嘭”地一声锁紧了门。
贺余风把东西全部收拾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望了望茶几上被他装满糖果的果盘，垃圾桶里有几个许镜垣扔掉的包装。
那糖是他信息素味儿的，许镜垣不知道。
这是他的一个小秘密。
贺余风乐滋滋地想着，心里那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又浮了出来。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这是怎么了？
多半是这游戏做的不好，玩游戏前还挺高兴的。
通讯器在桌面上“滋滋”作响，跟热锅里下了油一样噼里啪啦的。
贺余风接通视讯，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画面里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他正想挂掉视讯，季扬跟个鸡崽子似的畏畏缩缩地出现在了画面里。
这小子几天没有音讯，不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倒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贺余风缓和了一下脸色:
“什么事，说。”
“哥……”季扬一开口就委屈巴巴的，他稳了稳嗓子，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个事儿……”
贺余风表情又严肃了起来，他眉头一拧，季扬一个激灵。
“公司出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副破样子？”
他这才出来几天，平时重要的事项都是他在亲自过问，难不成公司还能一夜之间破产了不成？
“不是公司的事……”季扬瘪了瘪嘴，“是我个人的事。”
哦，个人的事……
贺余风仔细的瞅了一眼季扬，小脸儿白白嫩嫩的，看上去还营养过剩，估计没啥大事。
他往后靠了靠，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怎么？你爹又骂你了？还是不给你零花钱了？”
“哎呀！不是！”季扬嗔唤了一声，不满道:“那能是这种小事吗！”
贺余风皱眉:
“站直了说话！有事就说，别娘们唧唧的。”
“我……我就是想说，我不想再K市呆了，你能不能给我调到别的分公司去。”季扬这会倒像是受了刺激，一股作气地把话说完了。
调离K市？之前不是这小子自己吵吵嚷嚷地要跟着自己来的吗？这会又要走了。就算要走，季扬是自己的助理，再怎么说也应该调回总部才是。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贺余风抬起手指敲了敲扶手，这是他在思考和谈判时极具侵略性的手势。
“因为太累了，我想换个轻松的地方呆着。”季扬破罐子破摔，泄气似的说。
“季扬……”贺余风用少有地及其认真的口吻对他说道:
“你爸爸叫你来我身边不是来打杂的，我也从来没把你只当做一个助理。不管你之后是回去继承家业也好，去闯荡一番也罢。”
“你只有经过学习和历练，才能走你自己真正想走的路。”
“还有，”贺余风停顿了一下，眼中带上了几分温和。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爸爸还有你哥我，我们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
“知道了……”季扬红了眼眶，小声回答道。
那模样活像只淋了雨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哦，对了。那个游戏，那个什么《困兽囚笼》去把他们策划负责人找来。”贺余风突然说道。
过于跳跃的话题，让还在煽情的季扬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望着贺余风，嘴里蹦出一个:
“啊？”
“啊什么啊？”贺余风不满地说道:
“有玩家反映，这个游戏做的很糟糕。”
季扬似乎也是游戏的粉丝，他有些忿忿不平:
“哪个缺心眼儿的玩家反映的？你记得他ID吗？我马上就去举报他！最近这款游戏在网络上反响很好啊，还拿了新人奖。”
贺余风被呛了一下，敷衍地说道:
“你不管，去给他们反映这个事情。”
“还有，最近恋综开播了，注意点网上的舆论动向。”他又补充了一句。
季扬听完交代以后，满脸失落地准备挂断视讯。他手指移动到光标上的那一刻，贺余风突然出声:
“等等！”
季扬一下子慌了起来。
贺余风厉色道:
“把你脖子上那个丝巾给我取了！”
大秋天的戴什么丝巾……
虽然之前被许镜垣的表现干扰了下情绪，但也不至于这么反应迟钝。
“哥……”季扬有些难堪，脸红的跟火烧似的。
……
“哦，”贺余风又恢复了那副慵慵懒懒、桀骜不驯的样子。
“所以你是说，你网恋诈骗了江柚白，还把她灌醉了，她一怒之下啃了你两口。……你确定你没给我讲什么网络段子吧？”
“我哪有诈骗她！我那是我……明明就是她欺人太甚！”季扬忿忿道，整个人炸了一半儿毛，另一半，估计是心虚。
“反正我不想跟她呆在一起……”季扬小声念叨。
原来吵着要调走，就是这个原因？
“行，我知道了。那你暂时先去分公司。”
“嗯，谢谢哥。”季扬无精打采地应了句，挂断了视讯。也看不出来有多开心。
儿大不中留啊……
江柚白……
贺余风没有点破。
江柚白的信息素，不是白兰地吗？她怎么会喝醉？
以往出去应酬，她还要反过来给自己挡酒。
贺余风摇了摇头，这傻小子，不要傻得被人卖了才好……
许镜垣轻飘飘地推开卧室门，从门缝里望了一眼，客厅空无一人。
这是……走了？
他走出卧室来到沙发前，茶几上摆满了各种便当和饮料零食。看得他更是心情复杂。
回到卧室后，他说是睡觉，其实就是脑袋里一片乱糟糟地在床上躺尸。
翻来覆去地其实什么也没想明白，连原有的头绪都像缠绕在了脑海里纷乱的细线之中，活活地绞成了一团死结。
到底是震惊、还是排斥？
是厌恶？还是欣喜？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到底那人是真是假？
是自己的错觉、是一个极度相似的人？
还是……
！！！
思来想去，他猛地站起了身，飞快地走向了冰箱，拿了几罐鸡尾酒。
但在路过浴室时，他忽然听见了浴室里稀稀落落的水声。
冯羽……不……
那个人……
在洗澡？
许镜垣加快步伐回到了客厅，他坐在地上，“咔咔”地拆了那几罐酒。
冰冷的液体短暂地让头脑清明了些，可是不久之后惑人的热意就逐渐从身体内部驱散开来。
许镜垣冷色的皮肤上，难得的透出来些暖……
易拉罐里的酒，一口接着一口……
那个人的出现、这些天以来的相处，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放映，最后定格在游戏里的那张脸上。
可是他脑海中此刻又不止出现了那张脸，还有浴室里汩汩地流水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这种怯懦的样子不像他。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许镜垣一把操起了犄角旮瘩里那块打扫卫生时用的抹布，气势汹汹地走向了浴室。
他在浴室门口冷静了两秒，“duang”地一声推开了门。
一片白雾之中，传来了惊慌的重物落地的声音，顿时水花四溅。
许镜垣直勾勾地望了过去。
贺余风半跪在荡漾的池水之中，温柔的水波簇拥着他强劲有力的腰腹，被水温刺激得泛红的肌肉略微有些急.促的收缩，手臂上的青筋骤现，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抠着池壁，亲.吻过锁骨的水珠沿着胸前的一点春.色，缓缓地朝胯.骨游落……
“你……”
许镜垣突然被这浴室里的水汽熏得有些无措。
他又看了一眼贺余风的脸，和游戏里出现的那张脸没有半点关系。
而此时冯羽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尴尬和惊慌。
许镜垣把毛巾随手扔到一旁的架子上，故作淡定地说道:
“我怕你没带毛巾……，你、你洗吧。”
他说完逃似的转身就走，出门之前，还瞄到了浴室架子上刚拆封的两条新毛巾。这一刻他简直窘迫得无地自容。
人果然不能胡思乱想，尤其是不能胡乱喝酒，酒精害人啊！！
许镜垣走后，贺余风捂着脸低低地.喘.了几口气，身体顺着浴缸慢慢地滑了下来。
大意了，居然没锁门！
他慌乱之中戴上的仿真面具，在背对许镜垣的那一边，还有个细微的裂缝。只要再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发现端倪。
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
许镜垣那只狐狸，他那么聪明，这点小技俩能瞒住他多久？
该看见的地方没看见，不该看见的倒是差点漏了馅儿……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竹香，贺余风放空了身体，他日日夜夜念着的那个人，也曾经躺在这里……他也曾经在这做过点什么吗？
他闷.哼一声，指尖迎.合着水纹的波动，胸膛剧烈起伏。炽热的信息素不受控地从颈后渗透出来，他整个人渐渐没入水中，池里的水沸了起来，只望见一双动.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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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澄清一下，这就是单纯地在玩儿水，就是那个练习憋气，然后用手舀水玩。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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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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