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圆顶村7
吴招娣拿着那根糖葫芦一时有些无措,但温岁岁可没管那么多,再晚庙会说不定就结束了。她拉着吴招娣就往庙会跑。
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投下黑而长的影子,一边是一个双马尾女孩,一边则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她们来的时间不算晚,庙会正是最高潮的时候。杨衔青看到吴招娣也来了很是兴奋,“我们也刚想回去接你呢。”他刚刚还和陈昼说着回去把小姑娘接来。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对红色蝴蝶结发卡,“刚刚猜谜赢的,给你。”吴招娣接过,有些呆愣。
“岁岁,招娣,快来,这边有服饰店!”宁依依挥舞着手招呼两人过去,大抵女孩子都对打扮很是感兴趣,四个小脑瓜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哪件好看。
江灿也过去看了一眼,这店里摆着的与村民们穿的有些不同,但款式基本是一致的,只是从袄子换成了单衫,颜色也更丰富了些,甚至还有些黑色的长裙。
“看来他们穿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传统服饰。”杨衔青还没忘记江灿关于衣服的疑问,江灿点点头也将那问题暂时压下。
三个男生站在店口等着,里头的女孩却忽然吵了起来。
“我觉得这件更适合她。”卫倩当仁不让地从架上取了件黄色的衣衫,宁依依却不服气地将另一件蓝色的拿出:“明明这件更好。”温岁岁指了指一件粉色的,“女孩子当然要穿粉色的!”
杨衔青探头,发现她们几人正在为给招娣挑哪件衣服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吴招娣顶着三双直勾勾的眼挑了宁依依选的蓝色衣衫。
温岁岁趴在柜台上叹气:“什么嘛,没眼光。”吴招娣升起些愧疚,但在看了看她指的那件芭比粉后又狠狠将那点愧疚甩出脑袋。
最后几人给她选了件黑色裙子和一双绣着花样的黑色布鞋。钱是温岁岁付的,至于这钱从哪来的她不愿意说,不过多半是从吴勇那顺的。
宁依依将人带进了店里的更衣室,不一会就领着一个焕然一新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黑色的边扣还绣着些金线,露出两条白皙的胳膊,胳膊上有些细小的伤痕。
下身是条黑色的长裙和布鞋。头上依旧是两个辫子,但辫子上别着两个红色的蝴蝶结。看着倒有些书香世家的小姐样。
“招娣你真好看!”卫倩夸赞道,其他几人也都点头赞同,江灿看着她的胳臂有些怔楞。
庙会上有个卖圈的小贩很受欢迎,他的摊上摆了不少可爱的小玩意,有布娃娃,小泥人甚至还有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吴招娣看着那只可爱的兔子一时挪不开眼,温岁岁笑嘻嘻地付钱向老板要了十个圈,不过显然她不是玩这个的料,扔了几个都没有套中。
“岁岁姐,你这不行,让我来。”宁依依拿过她手头的圈瞄准后用力一扔,那圈稳稳当当地扣在了兔笼上,周围人见了纷纷鼓掌表示厉害。
“可以啊,给我也套一个,我要那个泥人。”卫倩指了指摊尾的一个彩塑泥人,宁依依二话不说又是一圈将那泥人稳稳套住。几人套的正起劲,温岁岁一回头就见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大叔正拉着吴招娣说着什么。
她一把上前将那人扯开,“干嘛呢你?”其他玩家听到动静也围了上来。那男人见吴招娣人多势众,色眯眯地笑了笑说了句你好好考虑就消失在了人群。
“他让你考虑什么?”温岁岁低头看着吴招娣,吴招娣摇摇头,“没什么。”当事人不愿说他们几个外人也没办法,宁依依将套中的兔子递给了她,“别想了,有什么事可以跟家里人说,也可以跟我们说。”吴招娣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嗯!”
回到房间的杨衔青还额外兴奋,叽叽喳喳的说着庙会的趣闻。“看到什么了吗?”陈昼摇摇头,江灿轻叹口气。
“看什么?”杨衔青疑惑道,“他去祠堂了。”江灿解释道。“啥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杨衔青瞪大了眼,陈昼不是一直在他们旁边吗。
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时,楼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他立马噤声,紧张地看着门外。
“咚...咚...咚...”
那声音很厚重,好像是有人并着腿在楼下跳着。
“咚...咚...咚”
声音渐渐上了楼。杨衔青拧着大腿祈祷着那东西别进房间,结果不一会“嘭”的一声,他们的门开了。
杨衔青脑子里不断刷着屏:“这门怎么回事,明明锁的好好地东西一来就开了。”随即他立刻调整心跳进入了“装死”模式。
江灿向门口看去,这回来的并不是第一晚见到的女鬼,而是一个罐子。走廊上的灯光照在那罐子上给它拉了道长长的影子。
那罐子一蹦一蹦地就往屋子里走来,陈昼握紧菜刀严阵以待。
可那罐子显然不是那日女鬼般逛一圈就走,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人。
它高高一跃朝着床上的三人砸来,陈昼一个打挺揪着杨衔青的衣领拖到一边,江灿也灵活地往地上一跃。随着那罐子砸下,床瞬间坍塌下去发出嘭的巨响。
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江灿将这罐子的模样看了个大概:
它的形状和大小与白日里那只送给村长的瓦罐并无两样,只是颜色是灰扑扑的黑色,并没有白日里那只油光发亮的感觉。罐子里明显是塞了个人,因着挤不进,半截腿从罐口伸了出来,江灿能清晰地看见上面沾满黑色泥土的指甲。
见一击未中,那罐子又高高地跳了起来,重重地落下。陈昼试了试菜刀,但奈何那罐子厚实地很,几人狼狈地在屋里逃窜。
“啪”的一声,灯开了,进来的是三个女玩家,她们听到声响纷纷过来帮忙。屋内的灯光激怒了它,它更加快速地跳动起来。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最后是陈昼一双手死死压住了罐子,温岁岁则掏出不知哪顺来的锤子用力一敲,那罐子就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不人不鬼的怪物。
它的四肢和躯干都折叠了起来,像块整齐的豆腐被装进了这个只有半米高的罐子里。五官支离破碎地挤在一起,只看的见一双血红狠毒的眼。见罐子碎了那怪物迅速地在地上爬动,试图用残碎的嘴撕咬众人。
可此时的它没了罐子的保护几下就让陈昼用菜刀断了四肢。见敌不过几人怪物蠕动着身躯从窗外爬了出去。
“是灰衣男。”江灿沉声道。他们几人只是想教训这男人一顿,可没想到也就一个白天,他就被人活生生的塞进了罐子里。虽是有错在先,可这种死法也过于残忍。
“我想起来了,那日我们去吴观家的时候,那罐子上的符就是镇鬼符。”杨衔青一拍手激动地说。“刚刚罐子上并没有符。”江灿说道,这也就是说有人将那罐子上的符撕了下来,将罐子里的的厉鬼都放了出来。
“这里有块帕子。”卫倩从地上拾起了一块手帕,想来是刚刚那灰衣男遗漏的。江灿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双白色的手帕,样式极为简单,帕尾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旁边还有两个字:婷婷。这显然不是灰衣男的物品。
江灿蹙着眉,他感觉冥冥之中有双手一直在推动着,似是想让他们发现什么。
“先别想那么多了,明天还得再去村长那一趟。”宁依依打了个哈欠,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几人纷纷回房睡觉,三个男生的床榻了,好在隔壁的房间是空的,床的事只能明日再和吴勇解释了。
深夜,杨衔青已经发出了鼾声,只有江灿脑子里还乱成一团麻线:
杨衔青碰到的女鬼是谁,是和夜探房间杀死白衣女的那个女鬼同一个吗?如果是,按杨衔青的说法她被人用五根木桩钉在了棺材里头理应是不能翻身的,是谁将她挖了出来把木桩拔了出去。又是谁那么恶毒将她钉了进去。灰衣男是被谁塞进罐子里封了起来,尔后与女鬼一样被人解了封印。这块手帕大抵也是那人特意留下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诡异的送子汤,只是盛放的容器就要极其阴邪的阴土,那汤底和汤料难保不会更加阴邪。做完瓦罐的吴观此刻也不知道哪去了,江灿有种直觉,他们不能再继续帮助村长做汤了。
“还在想吗?”陈昼扭头看向窝在一旁的江灿,“睡不着。”江灿点点头,陈昼轻叹一声,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江灿紧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他咚咚的心跳。只一会他的眼皮就越来越沉,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回到了高考的那一天,进考场前还是艳阳高照,出考场后却下着大雨。如墨的浓云压着天空,低沉地仿佛要坠落下来,尖锐的闪电狠狠劈开天际,空气也被挤的十分压抑。
他没有带伞,低着头站在考场楼下等待着雨停。百般聊赖之际,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军靴。头顶传来了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江灿。”他唤着。江灿抬头,眼前的男人眉目温柔地看着他:“我来赴约了。”
江灿的耳边嗡嗡的,脑袋也一片空白,他只听见自己好像说了一句:“我等你好久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