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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闹（12）
“这辈子，就是为这皇上来的……”
雍正默默良久，这话他听的很多，手指不受控的微抖，双眸微不可查闪动了一下。
身后的苏培盛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微笑着低头，原本以为是闯了大祸，看来如今正是机遇。
一个时辰前，雍正在养心殿默默喝茶，难得的空闲，眉目间尽数都是放松。
苏培盛自然是过来，试探性道：“皇上可否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雍正对此提议放进心里，的确，许久不曾出去，一直呆在养心殿里也很是压抑，本来他也不是愿意把自己锁在一个地方便不愿出来的人儿。
又想起前不久苏培盛提起来的湖心亭，早就有兴趣，今日得空，去了赏景喝茶，人生美事岂不乐哉。
苏培盛心下明了，默默对着身后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偷偷从身后的门溜了出去。
雍正起身，这小动作尽数被收入眼底，对此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也实在是马虎不得了，苏培盛的行为他都明白，也忍了，可总是对苏培盛纵容，不是他的风格。
有些事，松弛有度，管人如同放风筝，时机是关键。
“苏培盛。”雍正语气毫无起伏，还是平淡，听不出半分情绪。
苏培盛却猛然一惊，深查其中不对，脑子也在飞速的转，“皇上，奴才在。”
“不必备轿撵了，你跟着朕出去走走。”
苏培盛眼底带着一丝诧异，“皇上要此时动身？外头还是冷，这样出去怕是冻着，对龙体不好……”
“苏培盛，你是在拦朕？”
雍正抬手，力气极轻的用食指打了下苏培盛的帽檐，“朕要出去。”
苏培盛心里明镜一般，雍正突然要出去，只怕是刚才的动作自然尽数都看清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自己的小命就今天交代了。
可大风大浪，司空见惯，苏培盛潋起神情，“奴才明白。”
雍正带着苏培盛，一路走，目的地很是明显，是那处暗角，这处地方雍正其实并不知情，他是皇帝，日常起居都是秘密，倘若他人知道的话，保准不会在此动手脚，今日也算是误打误撞，之前只知道苏培盛其他的事儿，可如今有些眉目，雍正不会放过。
暗角开放的时间极短，最后也只有赌钱的局儿还在。
雍正还没摸清楚，等到了地方，能抓的也只有这赌钱的几个小太监了。
雍正居高临下，几个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跪在那处，不敢抬头。
桌子上大多是赌钱用的钱财，雍正扫视过，视线却停留在一极为简单的首饰上。
上头是一玉兰花状的簪花，简简单单，看上去简单却不失风雅，很是好看。
这是陈念的簪花，雍正曾经看过，陈念总是把它簪在头上。
陈念的簪花为何在此处，雍正转移的思绪，皱着眉头思考，这副模样让底下的小太监见着两股站站，几不能行。
“这为何在此处？”
雍正拿着簪花问，下面的小太监一头雾水，都忘了害怕，空气陷入了安静，而后一个反应快的急忙回应。
“回皇上，有一小宫女过来，拿着这个。”
小宫女？雍正静静思考着，陈念决计不会把自己的簪花送给他人，所以那个小宫女大概率是陈念本人。
陈念来过，而且买了个消息走的。
雍正心头有了推算，默默良久，苏培盛在旁边也摸不清楚，也只能凭着经验做事。
经验告诉他，今夜算是安全了，不过如今也不是说安全之类的话的时候，雍正此时怕不是在想什么其他的事儿，也不能掉以轻心。
良久，雍正起来，抬步，“走，去湖心亭。”
苏培盛道：“那这几个小太监是否让他们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杖毙。”
***
陈念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如今正站在自己面前。
上天终于听见了自己的祈求，目标人物就这样出现。
“臣妾参见皇上。”
雍正低头看着陈念，陈念真的在等他？为何要等他？难不成是……
陈念并不知雍正的小心思，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今日抓住机会，然后完成心愿，功成身退，直到下次心愿前，再也不见。
“你为何在此处？”
“臣妾……臣妾今日无聊，出来走走，却不想碰到了。”
总不能说特意在这里等他，她又不傻，该骗就骗，雍正的世界，谎言多点是最好的。
“那还真的很巧啊。”
雍正偷笑却并不多说，只觉得好玩，许久不曾觉得有如此好玩的事儿，不戳破，也能看看陈念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雍正带的人不多，也只有苏培盛和两个小太监。
陈念数着时间，和雍正随便哈喽几句，眼神却不停地看着雍正身后的路。
千盼万盼，陈念终于看见了路上出现了新的身影。
来人是弘昼。
弘昼是阿哥，进了书院，被师傅教导，平日里很是忙碌，不过近来年关过去不远，又有很多其他的事儿，新帝登基，也不比之前忙碌。
弘昼也得了时间能玩会儿，陈念早就约了今日的时间。
耿舜华总是出门，每日都着冷，屋里又热，一冷一热，便着了风寒，少不得几日不能出门了。
陪弘昼的任务自然而然也就降到了陈念的身上，陈念对弘昼很是喜欢，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也能玩到一起。
几日前约了到这里玩雪，今日误打误撞，竟然还装上了雍正这件任务。
有了弘昼，邀请雍正打雪仗也不突兀，陪自己儿子玩嘛，这个借口更能拿得出手。
陈念打好了算盘，弘昼笑嘻嘻的过来，见着雍正，脚步也逐渐放慢。
他对雍正有一种天生的惧怕，虽然说是他的汗阿玛，可总觉得皇上的成分大于阿玛的成分。
他不常见雍正，这种感觉更甚。
雍正也不知弘昼会来，其实他对这些孩子总是想着多亲近些，却实在不会。一来二去的，倒是越描越黑了。
“儿、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吧。为何来这里？”
“玩……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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