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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现在他的兜里还有2张千元钞票和一把折刀,琴最近的一个安全屋离这里足有1个小时的路程,黑医药店倒是很近。
伊原静冈戳了戳自己的肚子:“抱歉了,我知道你想活下去,但我也是一样的……我们都受困于此啊。”
静冈静最终没有选择那个最近的,而是用买完药物剩余的钱乘坐巴士,去了琴曾经带他去过的更为偏远的临时据点,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重要物品,去更远的地方也能混淆他此前的行踪。
这期间,BOSS派来的人已经拦下了琴的车,琴当然交不出人,然而定位显示沁扎诺此前一直和他在一起,在此时没有什么线索的情况下,他们除了派人去找,也只能盯着琴。
另一方面,那时候的静冈静正和他的ALPHA翻云覆雨,当然也想不起来自己给琴搞了个多大的麻烦,当终于他一屁股坐进琴的安全屋里,好不容易从角落里翻出个一次性的手机卡拨打琴的号码时,距离他从鸦川制药逃离已经过去了整整11个小时。
那一通电话立刻让琴变成最大的嫌疑人,琴皱着眉头打开免提后把手机丢在了车前盖上,BOSS派来的两名保镖在一旁不发一言。
“喂喂?小猫崽?现在是不是很头疼呀?”沁扎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不慌不忙,“让我想想,BOSS在找我了吧?”
琴没有回答他,那两个保镖也没说话,
“他居然想找人标记我诶,你说他在想什么呢?”他自问自答着,“那老东西连试验项目都不肯告诉我了,其实我也不想逃的,但他怎么能找个变态来标记我呢?我这么不值钱吗?”
“你在哪里?”
沁扎诺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渐渐笑起来,以至于变成某种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抱歉,是说,这问题实在是有些好笑,”他的声音又渐渐变得严肃,“老东西连你也不信。帮帮我呗,反正是因为我的定位吧?要不然是监视,要不然是威胁,你不觉得烦吗?”
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在哪里?”
“反正也被当成同伙了,别帮那老东西做事了吧?”沁扎诺又笑起来了,“我在你京都郊外的安全屋,听见了吗,在你的安全屋,嫌疑人琴,哈!你不如和我一起跑吧?反正BOSS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他只在意自己的性命,你又算得了什么。”
他在这通电话里几乎放飞自我,也同样是真的觉得讽刺,组织高层没有一个人真的愿意为那老东西掏心掏肺,竟然把组织经营得还不如一般□□。
然而伏特加听着他简直癫狂的笑声根本不敢出声,他觉得沁扎诺像是疯了,自己背叛组织,还想把组织里的其他人拉下水。
“喂,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生根,你说他还会继续信任你吗?”
静冈静没有得到回答,他主动挂断了电话,掰断电话卡等琴的到来。
他只是在赌,赌BOSS的多疑。事实证明BOSS来后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只是把怀疑的种子深埋心底,当他被带走后,定位的事情被不了了之,再也没提起来。
不过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他心里完全没底,他越是把琴说的像是他的人,就越可能是陷阱,父子之间的心理战往往突出一个了解,在乌丸莲耶的心里,乌丸静不过是个只会耍耍小聪明的家伙,那点心智还不足以他与自己斗,因此他更乐于把自己的傻儿子看作是被朗姆利用的棋子。
蒙住眼睛,上了车,他又猝不及防被喷了什么药水,等再一次醒来,已经被人用束缚带捆在了床上。
这里应该也是某个研究所,只是眼罩没有被摘走,他没法分辨这里是哪个研究所。
“静哥……”
静冈静惊讶地挑起眉,志保怎么会在这里,让她负责自己的试验,老东西是老年痴呆了吗?
“在哭吗?要不是手被捆了,可真想摘了眼罩看看这么罕见的场景。”
他听见宫野志保吸了吸鼻子,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谁会哭啊,你只是个试验体而已,不许乱说话!”
“是是是,冷酷的宫野博士,能为我摘一下眼罩吗?”静冈静乖巧地解释道,“我听见我妹妹的声音了,我有那么一点点想她。”
乌丸静离开组织的时候宫野志保才只有两岁多,对宫野志保来说,5年前在美国的医院里才算是初见,他们之间并不像他和宫野明美那样有过共患难的情感基础,因此乌丸静的存在则更像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远亲。
不过,好就好在,当时的静非常闲,且浑身都是毛病,这让他有非常多的时间能在宫野志保面前无病呻吟或是卖惨,当然这些其实都没什么用,真正让他俩关系亲近起来的机会是一场英雄救美。
对,英雄救美,感谢美利坚,自由每一天。
用一个不算严重的擦伤换得宫野志保的信任,赚大发了。
脸上的眼罩被人取下,还没来得及直面灯光,宫野志保用自己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这里是地下二层的独立房间,门外有安保人员,”那只手慢慢向上抬,静冈静能看见少许光线透过指缝,并不会感到刺眼,“总负责人是我,另有一个叫高山水的主管配合试验,其他……怎么了,嘴角都弯下去了?”
“我已经被人完全标记了,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基础的分析结果我已经看过了。”
“我的标记者不是他,但那家伙似乎非常想标记我,要是他来这里,我想他一定会试图给我二次标记。”
宫野志保把手完全移开,那双绿眼睛得以重见光明,静冈静看见志保思考后答复他:“没问题,我才是总负责人,之后我会告诉保安禁止高山水进入这个房间。”
静冈静适时向宫野志保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那真是帮大忙啦。”
宫野志保翻了个白眼接着拆开他身上的束缚带,拿起桌上的水杯和药丸:“保健品,吃掉。”
“呜哇,志保,我还想多活几天……”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接过,视死如归状地往嘴里塞。
“放心,不会那么快毒死你的,不出意外的话,你至少能多活十个月。”
“奶孩子的时间都不留啊,我这是生异形吗……你们不会还要给我剖腹吧,横竖划个十字把孩子抱走把我丢手术台上的那种?”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为你申请。”
静冈静摆摆手:“我错了,志保,我的第一条人生格言就是要听宫野博士的话,所以请饶了我吧。”
屋内的气氛不再显得那么压抑,宫野志保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吧,”她假装自己正在思考,“今天就先饶了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定时会有人送饭,早饭过后则是例行抽血,由宫野志保亲自执行,静冈静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们是在检查他有没有怀孕,他来之前就吃过避孕药物,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并没有经历降谷零所说的“与流产无异”的药效,终归是躲不过操蛋的命运。
“让我进去!”
门外吵吵嚷嚷的是高山水,这家伙第一天就来过了,被保安拦在外面老半天也没能进来,房门是磨砂玻璃,静冈静在屋内隐约能看见深色的阴影左右走动,他当时无聊地隔着门向高山水喊话。
“手上的伤好了吗?可惜了,我已经被别人标记了,你的信息素对我来说也没用了,真是废物啊!”
高山水在门外骂骂咧咧,临走时还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不过经过高山水一闹,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是志保来负责研究,换了其他任何人BOSS都不能放心,不然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被这群心中无人命的家伙整死了。又过了5天,他就真来了,不知道高山水给门口的保安说了什么,倒是成功进入了房间里。
“乌丸静……你逃不掉的。”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静正翘着二郎腿仰在沙发上看书,他都没站起来,只拿眼睛瞥了一眼高山水,又把视线移回书上。
那是一本《小王子》,外层是硬壳书皮,垂直敲下去砸得死人的那种。
等等,信息素的量不对,这房里怎么有两个ALPHA?
静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合上书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信息素的主人他可太熟了:“这位先生,你和高山是熟人吗?”
对方摇了摇头:“顺手捎上而已,你们不必在意我。”说罢,他就坐到了静先前坐着的沙发上,又摊了摊手,示意他们继续。
静冈静若有所思地慢慢点头,指尖摆弄着那本《小王子》,踱步到床边抬手拍拍床铺:“来吧,今天就让你得逞一回。”
高山水迟疑地没动:“你之前明明还不愿意?”
“怀孕初期剧烈运动会导致流产,你不想要我怀上你的孩子吗,”静笑的人畜无害,像是真心在为高山水着想似的,“还是说,一个随时能被覆盖的完全标记就令我变成不完美的艺术品了?”
高山水又掏出了那瓶诱导剂:“你转过身去。”
静向下撇了撇唇角,歪着脑袋说道:“好吧。”他背过身去,撩开了自己的头发露出那个有着深深咬痕的腺体。
不止如此,那腺体右侧的脖子上还有一个深紫色的吻痕,由于乌丸静的体质问题,至今仍艳得像新的一样,印在高山水的眼里简直刺目。
高山水捏着喷剂靠近,才刚抬起手,静冈静反着手将一指厚的书脊重重地横向砸上他的脑袋,高山水大声痛呼,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静转过身来,那明黄色的书脊又迅速敲在他的小臂上,喷剂的瓶子叮哐一声落在地上,脑袋与手臂都像要裂开一样地疼,他愤怒地抬手去抓静冈静,一股力量又袭向膝弯,高山水立刻向地上摔去,他在下落的途中拽住了静冈静,大力向自己的方向拖拽,可就在这时,裆下却传来一阵剧痛。
房间内静悄悄的,高山水因疼痛而面目扭曲,脸上已经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张大了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只得两手捂着裆蜷缩在地上。
监视器上的乌丸静依然躺在沙发上看书,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这时静冈静的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笑容了,他冷眼看着高山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又抬腿踢了对方两脚才慢慢蹲下来,警告高山水:“别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人物,我不是你这个级别的废物能碰的。”
高山水只觉得痛的快要失去意识,他眼前都是糊的,根本听不清乌丸静在说什么,只是凭本能点头。
静冈静这才敲了敲房门:“大哥们,帮忙找个医生来,这家伙不小心撞上床角,现在好像快死了。”
高山水被两位身着黑衣的保安大哥拖出去了,屋内只剩下静冈静和另一位ALPHA,他拍了拍书脊,像是能拍去什么细菌似的,随后把《小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上前拥抱了那位ALPHA。
“好久不见,我的小狐狸。”
“天真的小王子,你信息素的味道变得不以前不一样了,真是令人伤心,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对方是谁。”
“现在知道了?”
对方点点头:“谁让我的小王子竟然是个会顺手牵羊的小贼呢,为了把东西还回去,才让我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要为难他,”静冈静求饶似笑着,“你也不想我以后要告诉孩子他的ALPHA父亲是被他的舅舅和舅妈一起整死的吧?”
这位孩子未来的舅妈冷哼一声,站起来捏了捏静的脸颊:“你倒是泰然,我才不会承认这小东西的身份。”
静冈静反驳他:“哦?那可说不定。”
凑的足够近了,他告诉静冈静:“这里是伊豆的分所,看守非常严密,我也只能来一次,BOSS最近在处理新研究所的事情,恐怕也是为了你。”
“现有的体量已经不能满足BOSS了……琴怎么样?”
对方皱起眉头,但还是告诉他:“BOSS没再追究琴的责任,”
“好,”静冈静发问,“莎朗,我需要一份保证。”
他们之间永远有信任问题,莎朗·温亚德直视这双眸子:“小王子,我对你的信任一如既往。”
“告诉莱伊,003欠我一顿下午茶。”*
莎朗的笑容一僵:“MI6?”
“嘘……别在意,他只是个话筒罢了,”静冈静在对方唇边竖起一根手指,“人脉,往往是制胜关键,不是吗?”
“真不愧是你。”莎朗·温亚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之后,又过了接近一个月,大约是第34……第35天了吧,他被带去做了B超,半天后宫野志保向他宣布正式确认了乌丸静怀孕的消息。起初几天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想念降谷零,也许是出于他自身的感情,又或是因为标记和孩子,前者渴求其本人,后者则需求信息素。
是了,就算他们天天在测数值,做了B超才能确定,但他自己却早就能感觉到了,他肚子里确实有个着床的胚胎,正质问他的ALPHA去了哪。
1月15日,乌丸静被转移至山川孤儿院,组织里有不少从小培养的人物都是从这家孤儿院里挑选的。
静之所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因为他曾按乌丸莲耶的意愿来这里挑过人。就像是古代的富家子弟需要一个挡刀试毒的随从,乌丸静身上藏有黑衣组织最核心的秘密,当然也需要一个倒霉蛋替身为他送命,是以他17岁的时候曾在这里挑走过一个6岁的小姑娘,他当然没准备真的让这小孩子替他送命,算是纯粹养着玩,两年后就悄悄把小姑娘送去了正规的孤儿院,过了段组织大少爷提供的要啥有啥的好日子,小姑娘很快就被一对来自札幌的夫妇领养走了,静花了点时间回忆,那对夫妇好像是姓神奈来着?
另外,他还见到了8岁的楠田陆道,瘦小、偏执、非常中庸,他当时盯着这小孩看了半天,属实是不明白组织怎么会把这样的人认为是可造之材,还认认真真培养到三十多岁才发现他不足以胜任任何一个代号。
当然,真正的理由也不复杂,陪同者见乌丸静盯着楠田陆道的时间非常长,以为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在回组织后把楠田陆道的名字添加到了候选者名单里,仅此而已。
既然人已经在这了,静冈静当然要看看这家孤儿院里有什么可以发掘的秘密,然而静冈只在里面住了两天就在顶层遇上了一个上锁的房间,这个地方不常有人来,看上去不太重要的样子,也就没太在意,他决定晚些再探索这个房间。
2月中旬,静冈静与MI6的约定基于贝尔摩德的帮助下得以实现,他决定在离开前去看一眼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那门上挂着的只是个很一般的锁,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花了点时间才解开,然而门内居然是一个病房,床上似乎躺着一个病人,面朝门口的心电仪能第一时间向进入房间的人证明这个人还活着,除此之外却什么也没有,静走上前去,却看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面孔。
那是一个与乌丸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他瞳孔紧缩,感到毛骨悚然。
缓了一会儿,静冈静咽了口口水,迅速检查这个房里的摆设,进门的死角里有一个摄像头,好极了,小心翼翼地暴露自己,他是笨蛋吧?
拿出餐刀砸毁摄像头,时间紧迫,他继续巡视屋内设施:没有椅子、没有轮椅、没有垃圾桶,也就是说这个人要么是瘫痪,要么是植物人,床头柜下有个抽屉,他拉开来发现里面有一张检测报告,说明这个人的身体情况。
这个人代号为1264-162,终于可以肯定他是乌丸静——也就是1264号试验体——的克隆体,仅仅3岁就成为了植物人,现年龄为24岁。
代号1264-162面黄肌瘦,且看上去比他自己的年龄更大,那也是自然,克隆体也会长大,比保持21岁的乌丸静老也很正常,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乌丸静的克隆体,那么组织至少从25年前就开始研究他本人,也就是静冈静,但这不应该,克隆人是独立的个体,自然会有独立的灵魂,怎么会无故变成植物人。
翻到下一页,一切都有了解释,他们给这个克隆体注射了乌丸静曾经服用的药物,并且将其谋害至濒死状态,最终试验失败了。
试验从来不是一次成型的,1264-162也许是最后一个,也可能是唯一活着的那个,在报告的最后依然被写上了失败品。
他们想要复刻乌丸静与静冈静的奇迹。
静冈静在离开前看了一眼这个编号为1264-162的失败品,他失败吗?他在有自我意识之前就被组织那所谓的“伟大理想”杀死了,楼外的嘈杂声愈发响亮,静不再留恋,MI6的人正在外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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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玛丽设定为003号特工,参考自007系列片的幕后照片,其中003座位上的演员是一位女性。
以及,后半段山川孤儿院完全是超出预想的剧情,那些文字是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自己跳出来的,如果有bug的话我也很难解释,因为我并没有过多构思这段剧情……就是说如果真的没有bug就更恐怖了。
总之组织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