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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部落9
韩鸳双手作揖道:“在下韩鸳,请问这位医师,姜护在里面吗?”
女医徒回礼,“在的。您稍等,我去通报一下。”说完她转身走了进去。
姜护右手拖着额头伏在案桌上休息,听到女医徒说韩鸳来了,急忙站起身来询问,“他来什么做什么?是来看我的吗?”
女医徒略显尴尬,“徒弟也不知,您要不出去看看?”
姜护不甚满意地撇了她一眼,拿起旁边的手绢擦了擦眼连忙走了出去。一出门口便看到韩鸳站在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身边,还亲切地问询着她的情况。姜护顿感心口憋屈,一股愤怒的热流从下而上顶满全身,她竟觉得身体有些恍惚,不自主地身子一斜恰好撞到了旁边的医台。
韩鸳听到声响后抬起头来看到了她,连忙上前打招呼:“姜护,你来了。这是阿持,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她,我初入部落的时候带她来过你这儿......她腿受伤了......”
后面的话姜护就听不到了,满脑子都是“阿持......阿持......”看来部落里面传他上次抱着这个女人回草房的事儿是真的......
韩鸳看姜护一脸迷茫似懂非懂的样子,探道:“姜护?姜护?”
“厄......她怎么了......”姜护强忍着委屈的泪水故作镇定。
韩鸳走到阿持身边说:“阿持,把你的腿给姜护看看。”
阿持点头,将裤腿卷了上来,撕开了纱布,整个小腿都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竟严重到每隔一块皮肤就会有脓水渗出来。
“姜护,你快来看看......”韩鸳有些不知所措,顺手拿起医台上的干净棉花替阿持擦拭了小腿上面的脓水。
这一举动被姜护看在眼里着实有些激怒了她,她上前推开韩鸳道:“韩公子,这里有医护,还用不着你上手!”
韩鸳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妥,便放下棉布退到了边上。
阿持以为姜护觉得韩鸳冒犯了自己,便又为其解释:“不碍事的,姜护。韩大哥待我如亲哥哥一般。”
姜护看向阿持。犀利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了她,阿持有些害怕低下了头。
好似有一股热气压从胸间往上猛得冲进了脑子里,姜护顿感有些眩晕,扶着案台喘着气。
“我今日身体多有不适......韩公子还是改日再带她来找我吧......”说罢捂着胸口一副快要窒息的感觉。
韩鸳也看出她的不适,上前说道:“姜护您好生歇息,今日多有打扰了,我们改日再来。”
韩鸳扶起阿持向外走去。
他......他竟一点都不关心?哪怕是多一句的询问也不枉我对他的一片倾心。姜护这样想着,大颗的眼泪从脸上滚落下来。
“韩鸳!”姜护追了出去叫住韩鸳,“我有事要与你讲!”
韩鸳好似知晓她要谈什么,便让阿持在坊外等他一下。他与姜护走了进去。
姜护背对着他,右手按住上下起伏的胸口,尽量让自己稳定下来。
韩鸳见她迟迟不说话,便上前道:“姜护,这几日你好生歇息,如有我韩鸳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姜护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道:“韩鸳啊韩鸳,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什么?”最令韩鸳头疼的就是总被莫名卷入他人的情绪漩涡中。
“当下部落谁人不知我与你有情之事,你竟还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与那女子如此亲切,你叫我成为了众人的笑柄!”说罢提起袖子拂脸哭了起来。
韩鸳被眼前这突然的哭泣惊到目瞪口呆,他突觉这女人的情绪果真像师傅所说如同天上的云彩一般,唰的一下就从晴天变成了哭哭啼啼的阴雨天。
他连忙抬手作揖道:“韩鸳惶恐!姜护可不能听那造谣之人的祸害之话。我与你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何来‘情’之一字。这几日我定要将那个散布之人逮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韩鸳说的义愤填膺,大有揪出造谣之人将他就地处决的冲动。与其让他查出,倒不如姜护自行承认更为妥当。
“你不用查了!散布传闻的人是我!”
韩鸳大惊,随即便有些生气。
“我实在不懂姜护为何这样做,还请明示。”
“我之所以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帮你,为了你的前途乃至生命安全着想......”
“帮我?为了我?”韩鸳想让她继续说下去,看看她到底想如何“帮助”自己。
“我是这里唯一的医师,地位自然不一般。你若与我成亲,必定有长你在部落里的威望。毕竟这里谁人生病,都要求之于我,你作为我丈夫,他人也会因为我的关系敬你三分。末日生存谈何容易,你和阿金的冤缘已结,你必须要拉拢更多对你有利之人,以壮大自身的势力。一味地退避三舍,只会让自身的处境更加困难。”
姜护说的振振有词,她深觉韩鸳听了这些话必定会感动于她如此地为其深谋远虑。
她忽又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韩鸳道:“这只是一部分,其实我也倾心于你。我也不信你从未对我动过心!”
“没有。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韩鸳面无表情,显然适才的一番话丝毫没有激起心里的一点涟漪。
“你想要什么?我这样的容貌,我的地位,医术加起来就不配你?”姜护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我想要什么姜护不用操心。然而你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韩鸳,你别太傲气!拓跋长老的话你也不听?”
“此事我已向长老说明了,他老人家倒不擅长强人所难。姜护......”韩鸳一本正经深鞠一躬,“韩鸳何等幸运竟入了您的眼,只是这婚姻大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也请你早日放下执念,我与你今后还是以良友相待!”
“良友?你今日对我羞辱至极,让我颜面尽扫,竟还舔脸与我互为良友。你不觉得可笑嘛?”
韩鸳有一种被人诬陷的感觉,“我没有故意损你颜面,只是竭力回清此事,事情传出去之前我也并不知情!”
韩鸳喜欢正话反说,他这样说则好似又在怪罪姜护散布谣言之事,只会火上浇油。
姜护气到不行,闭着眼睛,喘着粗气,过了一会说道:“韩鸳,你今日当众拒绝我!予我不义,他日休怪我无情。”说罢他一把推开韩鸳跑了出去。
韩鸳手拍额头,实属无奈,心想到:“得!又得罪一个!”
韩鸳与阿持回了草房,阿律在门口等着他们。
“阿律,你当下不应该在耕种区吗?怎么回来了?”韩鸳问。
“这不快到晌午了,我去领了吃食打算中午和你们在开厅一起吃。”
“也好。”
韩鸳扶着阿持走上了中厅,几人坐了下来。
阿律问阿持:“姐姐,你去医坊行手术可否顺利?”
阿律先看了看韩鸳一眼,他从医坊回来脸色就不太好看,“没有做。姜护身体不适,改天再去。”
“欧......”阿律感觉气氛不太对,也看向韩鸳。韩鸳低头吃完嘴里的菜,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阿律。
“阿律,我明日需要外出。到时候你拿着这封授予信带着你姐姐去医坊行手术吧。”
“好!”阿律接过这封信顺手拆开看了一下便明白了用处。
整场午膳几人吃的甚是压抑,韩鸳虽然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然而所投射出来的氛围感让人觉得他一定遇到一些烦心事。
“我吃饱了,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韩鸳撂下木筷起身回了屋。
留下的姐弟俩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他吃过的饭菜,根本没怎么动。
阿律小声嘟囔着:“姐,韩大哥近日好似压力很大。”
阿持叹了口气,“他为咱俩操心很多,也是有一点累了......”
韩鸳侧了个身,姐弟俩的谈话被他听进了耳朵去。他其实并不是累,只是有些担心。他们三人一同来到部落,同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他得罪了部落里俩大重要人物,难免会给这对姐弟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上加难。
晌午睡了一觉的韩鸳明显精神好了很多,想到下午没事便和阿律一起去了耕种区。这是他第一次下地干活,明显是来添乱的。阿律看他弄得满身都是泥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韩大哥还真是细皮嫩肉,这还没怎么被太阳晒呢,脖子红的就如那烧熟的铁钳子一般。”阿律蹲下身来替韩鸳卷起满是泥巴的裤腿。
听到阿律取笑自己,韩鸳竟有些害羞,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当真是有些烫。
“韩大哥之前在洛阳一定经常被人前呼后拥吧、”
“哪有!”韩鸳赶紧打断他,“我是习武之人,可不是那娇弱的书生......”说罢竟还有些红了脸。
阿律继续打趣他,“那在苍梧老家呢?总归有一些丫鬟围着你吧......”
韩鸳陷入了沉思,“倒是有一书伴......”
阿律突然眼睛一亮,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还在苍梧吗?”
韩鸳哀然一笑,摇摇头,“他叫普新,目前他在这儿!”韩鸳指了指挂在脖子上面的鹅黄色翡玉,阿律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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