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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小归时,走去趟小卖部。”课间,许凌言转到陈归时课桌旁说。
“你自己去吧,我得记笔记。”陈归时头也不抬的说。
“嗯?”许凌言对他这个回答很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甘堕落的陈归时怎么肯学习了?不过也是好事儿,你写吧,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陈归时依旧不抬头,手里写字的笔倒是停下了“不饿,不用管我。”
“....”许凌言一头雾水“那..成吧,你好好写。”
晚上放学。
“小归时...哎?”许凌言拎着书包在教室里到处转悠,没找到陈归时的身影,他问陈归时的同桌“怀彤,你同桌呢?”
怀彤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一放学就跑了,可能有急事儿吧。”
许凌言有些失望“...哦。”
风风火火的跑这么快干嘛?
体育课。
许凌言双手插着兜,站在朱文康和元军面前问“陈归时呢?又没来上体育课?”
元军摇头“没,他说他功课落下的太多,找数学老师补课去了。”
朱文康一脸看戏的表情说“我们的小伙伴儿被你掳走一年多了,你自己找不到人,问我们干嘛?”
“什么叫掳走?”许凌言语气不太好“他跟谁玩那是他的自由,说得好像我抢了你哥们儿似的。”
“呦~”朱文康翻了个大白眼“你也说了那是人陈归时的自由,许凌言,人家不乐意跟你玩了,你看不出来?”
说罢朱文康搂着元军的肩吊儿郎当的从许凌言旁边走了,顺便还用力撞了一把许凌言的肩。
“你!”许凌言带着怒气想拽住朱文康问个清楚,又觉得这是陈归时的好哥们儿,也不能闹得太难看,硬生生的把气憋回去了。
许凌言孤零零的杵在操场旁边,尴尬又可怜,还带着强大的恼怒气氛。
陈归时这王八蛋交的什么狗玩意儿朋友。
“他俩咋啦?都是同学,你跟他呛呛什么?”元军边走边小声问。
朱文康故意抬高音量说“人啊,得有自知之明,被别人嫌弃了,就该识趣儿的麻溜躲远点。别仗着自己长得人模子狗样尽不干人事。”
许凌言“...”老子踏马就忍你这一回!
我踏马干什么不是人的事儿了?不就是让陈归时放弃米极么?那怎么说,从哪个角度上看舍生取义的都是我许凌言啊!
不是,陈归时这孙子不会就因为这个才不理人的?一股脑的想化失恋为动力投身知识的海洋麻痹自己受伤的心灵?
那你踏马躲着我干什么?!那米极喜欢我是我的错?你殃及池鱼就过分了!
许凌言在台阶上坐着捏着水瓶,脑子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陈归时在数学老师办公室坐着答卷子,思考时手里的笔转个不停,全然接收不到四周的讯号。
数学老师和班主任孙香莲一脸慈爱的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旁,贴心的打开空调爬办公室温度低影响了陈归时的学习热情。
数学老师笑眯眯的说“哎,你说陈归时怎么突然转了性,这么勤奋了?”
孙香莲看了一眼手表说“不知道,不过他底子好,追一追以后上个重点大学绰绰有余,再努把力,没准能进年级前几。”
数学老师挠了挠带着胡渣的双下巴说“夸张了啊,上次月考还中游呢,还剩一年多,上个一本还成,要是重点我看费劲。”
孙香莲说“打赌吗?我看好他。”
陈归时好好学习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躲着许凌言,说来好笑,一开始不好好学习也是因为许凌言。横竖都是因为他,多少有点没出息了。
“陈归时!”课间,米极叫住撒尿回来的陈归时,怒冲冲的走过去说“你什么意思啊?”
陈归时满头雾水,冷着脸问“什么什么意思?”
米极说“许凌言突然不搭理我了,还说让我离你也远点儿,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归时手揣进裤兜,不耐烦的说“你问他去,我不知道。”
“你别装蒜了,要不是跟你有关系,他许凌言能专门找我说让我离你远点吗?”
“我真不知道。”陈归时皱着眉说“别挡路。”
许凌言这么做未免也太大张旗鼓了,他明明可以简单的跟米极说清楚,大可不必在话题中带上自己。
晚上放学,陈归时早早收拾好书包,铃声一响他就窜走了。最近一段时间躲许凌言躲得心力憔悴,那种被戳穿暗恋的心思也淡了很多。
果然时间能冲淡一切,可怎么也冲不淡自己对他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非分之想呢?可能还不够久,再等等。
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雪,将城市中最后一抹绿都带走了。树叶都褪光了,在片片冬雪中显得孤傲又颓然。
路边的小商贩都躲进了天桥下继续摆摊,可能天色渐暗,吆喝叫卖声也越发的紧俏聒噪。可能都想着赶快再成个几单好早些回家。
“同学同学,照片画画,十分钟,特别快。”一个身上沾了些许颜料的女商贩在陈归时路过自己摊位时伸长了身子对陈归时推销自己。
这是一个速写画画的摊子,桌子台面上放着一台打印机和电脑,还有各式各样的画笔和纸张,看上去应该更多的是画人像素描。
陈归时脚下停顿了两秒,还没开口说话,女商贩看到陈归时犹豫的动作,立刻像抓到商机似的,在桌下一通翻。
“同学你看!”女商贩摆列出一些代表性的作品说“有人像素描速写,有油画,有字画...”女商贩抬眼捕捉到这位同学好像对面前这些作品并不感兴趣,于是闪过一丝了然于心的眼神,又拿出一张照片来说“当然,还有一些小情侣拿着照片给我,背面画上风景,然后背面朝上放进钱包,这样既浪漫,又不会被父母发现早恋。”
陈归时俯下身拿起照片观摩,照片里是一对初中模样的男生和女生的合照,背面则是一副手绘的风景图。画的还不错。
虽然很幼稚,但陈归时还是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厚重的本子,打开拿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是去年夏天和许凌言一起爬山拍的。当时拿手机拍完回来自己偷偷洗出来,怕放到家里有人来会看到,便时时带着,偶尔翻出来看两眼。
真人近在咫尺不敢看,藏着照片不敢示人。
“画在这里可以吗?”陈归时将照片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说“需要多久?”
女商贩眼睛一亮,任何人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眼前这个男生长得实在是帅气,长大了不一定得嚯嚯多少个姑娘。
不过好歹现在还是个小屁孩儿,情场里的套路都还没有涉及,既然对这个感兴趣,那肯定是情窦初开,心里有那么个喜欢的人了。历经沧桑的大姐看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那不是轻而易举。
“当然可以啦”女商贩说“这得看你要画什么了。”
“嗯...”陈归时沉思两秒说“雏菊吧。”
“奥~”女商贩利索的拿起颜料盒打开,画笔在水中搅出一个小小的漩涡,然后轻轻甩了一甩。“这个简单,8分钟。”
陈归时俯身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冰凉的温度隔着棉衣传到陈归时的皮肤,一丝丝凉意让他不禁裹紧了外套。他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经过形形色色的人,高翘的鼻头冻得有些红。
“好了,同学。”女商贩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佳作,拍了拍陈归时的肩膀。
陈归时站起身低头看着眼前的照片,青草地上零散的雏菊争相盛开着,白嫩娇贵,看上去纯洁无瑕。
“还行。”陈归时拿出钱包问“多少钱?”
“50块钱。”女商贩咧嘴笑着,小心翼翼的拿起照片说“雏菊的花语是暗恋,快乐和离别,同学,方便我看看你这张照片里带给你快乐又即将离别的暗恋对象长什么样子吗~”
“别-”陈归时要上手去抢。
女商贩嘴上说着是询问,但手上动作可比嘴快,嗖的一下翻过了照片,然后愣住了。“呦,猜错了啊。”
照片里陈归时和许凌言勾肩搭背的站在山顶,背景是即将日落的红霞,一个清冷的面孔和一个痞帅挑衅的样子,一起笑的没心没肺,给这日暮的山色增添了蓬勃的生机。
陈归时恼怒的拽过照片,照片经过处理,雏菊已经干透了。他把照片小心的塞进钱包透明夹层里,拿出五十元钱放在桌上,鼓着腮帮子拔腿就走。
“啧啧啧,朋友合照画什么雏菊啊,现在的小孩儿心思越来越重喽~”女商贩感慨道。哼着小曲儿开始收摊。
七八分钟就挣了五十块钱,这钱真好挣。陈归时心里埋怨道,到家后又忍不住拿出照片仔细观摩,虽然很没有技术含量的一个小心机,但是这隐藏在雏菊背后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陈归时想想竟有些开心。
单向喜欢虽然很难受,但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萦绕到陈归时的内心,产生强大的冲击,就像掺了毒品的蜂蜜,虽万劫不复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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