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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修排版）
清晨，又是一个不错的晴朗日。
又是一夜的未眠……
袁朗拉开房门，走出来，却又猛的停下了脚步。
“高磊？！”
他低眸，而他抬眼。不约而同的捕捉到各自眼中闪耀的欣喜。
于是……
一夜的决心，在看到倚门而坐的他时，土崩瓦解。
不招惹，他竟做不到！
一夜的坚定，在看向扶门而立的他时，墙倒楼塌。
不见面，他也做不到！
“早。”高磊微笑。
袁朗蹲下，看着他布着血丝的双眼与一脸的倦容，竟有些心疼。
“有床不睡，睡我门外？”
“犯贱啊，觉得这里比床舒服。”
袁朗笑着，下意识的伸手，抚上高磊的头发。
拨乱，揉飞，用想念而熟悉的柔软，搅动着自己的心。
“起来。”他拉起高磊，用脚顶开门，歪歪头，“进去！”
高磊顺从的进屋。
“咖啡？”关了门，朝里间走时，袁朗问。
高磊不答，跟着，靠着墙看着他忙碌。
递上咖啡，袁朗问，“什么时候回去？”
高磊轻啜一口，摇摇头，“还没打算。”
“那就打算打算。”
高磊斜他一眼，“你可真像我妈。”
袁朗呵呵一笑，“这么大的儿子，我要得起吗？”
高磊扬扬嘴角，没再理会。转身环顾四周，视线所及，床旁那收拾停当的行李包让他一怔。
“你，要走了？”
袁朗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点头，“是啊。明早就走。”
失落，瞬间遍布高磊的心底：分别，如此临近。
“几点？我去送你？”他低垂下头，轻轻的问。
“不用。”
“哦。”
无言，各自怀着心事沉默下来。空气中再次袭上凝窒。
一个抚杯而立，看着手中的咖啡。
一个倚窗而靠，眺着窗外的蔚蓝。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想说的却不能言表。
“我该走了。”高磊再次开口，声音却带着哑。因为那无法倾吐的压抑。
“好。”袁朗垂着头轻点。
“谢谢你的咖啡。”
“客气。”
生份的客套着，谁也不同谁的眼光相触。
朝向门口，高磊走着，袁朗看着。
几步的距离，他走得漫长，竟希望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
几步的距离，他看得艰难，竟希望这段路永远看不到终点。
因为相爱了，所以不舍，因为相爱了，只能割舍。
手握着门把，慢慢打开一条缝隙，小得只能容纳灰尘的乘虚而入。
停顿着，犹豫着，却再一次轻轻的用力关上。
“我做不到，”高磊摇着头喑哑，“就这么走，我做不到。”
他缓缓的转身，看向袁朗。决心已下，便会义无返顾，对爱的义无返顾。
“我爱上你了，袁朗。”
他说，轻轻的，眼中带着情深和无法再隐藏的缱绻。
他听，震耳欲聋，像被闪电击穿了耳膜。
灼痛自袁朗的心底应运而生，带着蜜般的甜，却含着黄莲般的苦。
爱，是他最想听到的音符，也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字眼。
他同样爱他。但，他却无法表露。
因为他太过贫穷，即给不了现在，也给不了明天，何况未来。
他们的爱，就像两条平行线，看不到任何交集……
于是，他冷硬的狠下心，笑，漫不经心且不为所动的。
“爱？你爱我什么啊？”
“全部！”
听着，心又是一痛，灼烧变成了绵延的钝，痛得发了硬……
“全部？”
袁朗嗤笑，冲着高磊伸出手，用拇指掐着小指的顶端，“你认识的我，只占了我全部的这么一点
而已。”
“对我来说，足够了。”
袁朗摇头，“重点是，我并不爱你。”
“你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昨天晚上……”
“那是你的错觉。”袁朗断的坚决，“昨天晚上的一切没有一点意义。”
高磊的脸色忽的变得苍白。他凝视着袁朗，
“那让我死心！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就死心。我就走，再也
不见。”
“就这么简单？”
“是。”
“好。”
袁朗点头，笑着，但痛却已经随着心底流窜到全身各处。
死心！这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必须做的。
他朝着高磊走去，几步，竟用了跋涉的力量，仿佛越过的是一片泥沼。
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停下，启唇，“我……”
眼眸看进高磊的眼睛，那里的灵动与清澈再次让他心动。
“对你没感觉”五个字，涌上喉间，却被牙关封堵。
他，竟说不出口！
1
“你到底想要什么，高磊？”
“你！”
简单的一个字，便将所有薄如蝉翼的暧昧撕开，露出赤裸裸的情感。
袁朗浑身轻颤一下，急速垂下眼睑，因为深藏在眼底的情感再也无法掩饰的流露出来。
心如履火沐水，退无可退，躲无所躲。但依旧无法面对。
袁朗将头垂到胸前深吸着气，一步的距离，那头顶的黑发擦着高磊的鼻尖停留在他的双唇前。
高磊贪婪而迷惑的汲吸着他发间的味道，清爽而阳刚，带着一种袁朗独有的气息。
他们离得太近，近得他心动，近得他情动……
“我给不了，高磊。我不是……”
袁朗抬头，高磊低首。
于是，两个人的唇碰到了一起。于是，高磊吻住了袁朗。同样滚烫的，同样颤抖的。
顷刻，袁朗蒙着，带上了点晕眩……来不及躲闪，也许根本就没想躲闪。
当两片柔软带着轻柔的力道埋入他的唇线时，他的内心深处竟生出了渴望。对这个吻的渴望，对
高磊的渴望。
他，想伸手，将这个人拥至怀中，他，想碾唇，将这个人的气息汲入口中，他，想吸吮，将这个
人的味道烙入灵魂。
但他，只是想，却什么也不能做。
不，他做了，他那仍未泯灭的丝丝理智让他伸出了手，用力的推，……
身体撞向门板，高磊倚着门看他，口中喘息，眼中火烫。
而他，同样的，喘息着，压抑着，……
“你根本说不出那几个字！你对我有感觉！”高磊说，眼中闪着光，酸楚却幸福的光芒……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感觉？”袁朗僵着身体看着他，眼中带着愠。
愠，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却又无法辩驳。
他猛的揪上高磊的衣领，拉开门，丢出去，“你错了，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呯……
袁朗摔上门，让自己重重的靠在上面。
痛，顺着肢体的末端溢出体外，弥散至空气，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原来，言不由衷，竟是如此的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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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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