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NO.20
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于裴的学校,等在她去上课的路上。一群女生从转角出现,叽叽喳喳如同那些叫不停的鸟,可惜没有看见于裴。
“于裴呢?”我问其中一个,她是于裴的室友。
“你还来干什么?你知道她那天回来的时候有多伤心吗?一直哭到现在!”那个女生瞪了我一眼说,恨不得将我踩在脚下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她现在在哪?我想见她。”我说。
“见什么见,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都不要脸,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也是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了。告诉你,于裴说了她再也不想见到你,你就死了这条心赶紧走吧。”她很大力得将我推开,蛮横无比地说,仿若我是欺骗了她的坏男人。
看她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远顿时无语,长得已经欠优雅还如此不斯文,不是说人以群分吗?于裴怎么就会和这样的人为伍?
后来还是从于裴另外一个脾气好点的同学那里知道了她的下落,赶去她们学校的医务室时,那个同学正扶着刚挂好点滴的于裴从里面走出来。
于裴看见我就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一样从我的身边走过,我上前几步拦在她的面前。
“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先去上课了。”那女同学说。
很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于裴,在心里准备要对她说的话。觉得即使是向她告白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毕竟那时是顺理成章而这一次是突然的暴风雨。
“怎么突然生病了?”我担心地问她。
“我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她说,语气冷淡。始终不抬头看我一下。
我突然间觉得害怕,好像这一回是谁都当了真,就算我现在把嘴皮都磨破了也不定会有任何效果,或许她如果大吵大闹,反而会让我安心一些。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可是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真的没有骗你,那一天确实是我在和叶夜说清楚我们的关系,而且也都明白了,我和她始终是最好的朋友,仅此而已。”我说,恨不得抱住她,让她可以近距离听到我的心跳,至少这是最真实的表达。
“若风,你先别说了,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好的想一想,我很笨的,不能一下子理清楚自己的思路,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吧。”她急着往前走,低下的头让我不能看清是否现在又红了眼眶。
我再次上前拉住她,然而却在看到她抬头看我的眼神时放开了手,那里面不仅有眼泪,还有她的伤心和对我的恳求。任她越走越远,有时候痛恨自己不够无赖,总是潇洒得放开所有的事情,但当真正在意的时候还是会难受到受不了。大概应该求着她原谅,求着她听我的解释,可是我没有,她不想听就不说,那么这就是否代表着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当做是解脱。
郁闷得回到学校,依然不想去上课。在寝室里一直玩游戏到晚上,想辅导员很快又要找我了吧,那旷课记录该是史上第一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当我还睡得找不着方向的时候,手机就开始不停震动,用枕头蒙住头不予理会,又想着会不会是于裴,所以还是跑过去接了。
“谁啊?”胖子也被吵醒,睡意朦胧地问我。
“我去下老师办公室。”我说,急忙以神速般穿上衣服。
刚进办公室就感受到辅导员瞪我的可怕眼神,如同一把剑恨不得将我刺穿。
“严若风,这是教务处给我的旷课记录,你自己看看,你有多少了。”她把一张跟清单一样的东西给我。
我看了看自己也吓一跳,就这半个月不算上迟到和早退就矿了十多节。在老师面前顿觉哑口无言,在来时的路上还想着怎样狡辩,而今竟然已是证据确凿就等判罪。
“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吗?这其中没有冤枉你的吧?”
“没有。”我低下头说。
“学校决定给你一个试读警告,但是只要你后面表现好点,这是可以消掉的。”
“什么?”我听了很震惊,张口就喊。
“怎么?没听清楚吗?学校决定给你一个警告,以后要好好表现了。”她推了推眼镜,脸上是严肃到让我很想扁的表情,又给我说了一遍。
“有那么严重吗?”
“学生手册你们就从来都没有仔细阅读过,这上面有明确写明了在我们学校一学期旷课十次以上是什么结果,回去再好好看看!你的这个问题也不是第一回了,上个学期我就已经跟你谈过,没想到你这次又犯,还越来越严重。回去写一份检讨,明天中午之前给我。”她还是很生气地说。
拿着扔给我的薄薄的手册和一张写明了试读警告的单子心里哀叹倒霉,辅导员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个旷课记录,边看还边摇头叹气,最后摆摆手让我赶紧出去不要再碍了她的眼。
回到寝室,胖子莫名其妙得看着我,还没等他开口问什么我就已经拎起包大步流星地走了。心情就像吃了一个糯米团子被堵住了一样郁闷得要命,连喘息都要变得困难。想胖子应该不会计较这突然的反常和越发明显的冷漠,毕竟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天晚上一个人去了山脚的酒吧,一杯杯喝那种没有名字的蓝色鸡尾酒,味道先是甜甜的,滑过喉咙直至喝进肚里时又是苦的,倒确实符合惆怅的标准,甜和苦都是交换着登场。做人已经如此艰难,却还要不断去品味酸甜苦辣。
“又来喝酒啊,上次那个女孩呢?”画家老板坐到旁边,也拿了杯酒与我碰杯。我一饮而尽,他却未喝一口。
“哪一个啊?”我如喝醉一样问他,但事实是我很清醒,像果汁一样的酒怎能将我灌醉。
“既然来了就别只顾喝酒,上来看看我最近的画。”他没放在心上,笑着说。
我笑,来这不喝酒才奇怪吧。跟他从后边的楼梯上去,上面是他住的地方,很大地方都用作了画室,而他只需要一张床就够了。每一次上去都是乱糟糟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站在满是画纸的地上觉得有些无处下脚。
“没事,你踩吧,都是一些废稿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他转头跟我说。
我也就放心走在一堆色彩与黑白交织的画稿上,看他画架上一幅奇怪的画。艳丽色彩的几何拼接毫无具体形态可寻,每一种颜色间又用纯黑的实线隔开,看上去就像一块干裂的彩色大地,死板不自然。而大胆的色彩运用做不到梵高的淋漓精致,又学不来毕加索的那种感觉,因此只能显得不伦不类。
“怎么样?什么感觉?”
“看不懂。”我摇头,无能为力给予评价。他这个人若非成为大师,就只能是一生平庸。
“嗯,看不懂才是对的吧。”他手托下巴自言自语,似在思考一样。
“这画能送给我吗?”
“唉?”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替你处理啊,反正你这些也是没人要的。”
“也是,既然你能看上就拿去吧。”他笑言,他的性格相当豁达,否则依他现在的情形早该是神经病,从这一点上他也该有所庆幸。
“话说回来,你这些画到底该打算怎么办?干嘛不办一个画展,反正自己有地方。”我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画都被堆积在一起,画架上也有好几幅未完成的作品。
“就在下面的酒吧?”他自嘲得又笑,“你认为会有人来看吗?”
“楼下的都不是人吗?”
“他们啊只懂喝酒,跟你一样,哪能看懂我的画。别到时候不懂装懂,胡乱扭曲我的意思。”
“那你倒说说这副你要表达什么?”他的话让我觉得好笑,就指着刚刚那副要来的画问他。
“其实我画画从来没有刻意要有什么意境,就像这副不过是我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是什么样子的我起来就立刻画了下来。所以啊我还是喜欢像你这样诚实的,不像那些假惺惺装斯文的人,不懂艺术又拼命显示自己多有修养。”他撇嘴说,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清高样。
我也懒得理他,他把画包好后就拎着下去了,然后直接回家没再喝一杯。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