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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救了谁?
夏清这几天留宿夏昭的院儿里,自然也在夏昭这儿看了家里寄来的书信。
夏昭一直是一位令人信服、受人依靠的好大哥,夏家小辈不管是谁都全心全意、心甘情愿地被他领导。看到夏清读完信有些低落,夏昭也有些怅然。一个人被别人依靠久了,会忘记自己也需要找个人靠一靠。
夏昭挺想安慰夏清,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勉强开口:“清儿,琉璃可好?”
夏清回过神来,将书信展于夏昭面前,微微笑道:“大哥,你看,琉璃也问起你们呢。”
夏昭只是耽了一眼,并没有细看,便一边将书信替夏清叠好放进信封,一边说:“也是苦了这孩子,有身孕又遇上这样的事情,舟车劳顿不说,乡下山林也没京城里这么便利。好在她是个豁达开朗的人,不拘小节。”
“是啊,从小琉璃就是这点让人佩服。大哥你说这是遗传吗?听说师叔也是豁达通透之人。”夏清收好夏昭递过来的信,拉着夏昭就准备起身:“大哥,这几日也作文我心中梳理过去所学,总觉有所进益,但又混沌难悟。不如趁今日文章已交,我们叫上二哥,出去走走,找个洞天福地好好疏阔一番。”
“我正有此意。我与你也是同感,父亲这个方法真不错,对我俩真是大有裨益。”夏昭即刻遣人去叫夏点,谁知夏点竟不在府中。二人虽遗憾却没有犹豫,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若说这京中若有洞天福地,那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夏家自己的府邸。但排在第二的,就是京郊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林。这个山林平常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奇花异草,山间虽有溪流,却也没有九曲十八弯的景象,和京城地区其他各富特色的园林、道观、寺庙相比,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而且因为甚少有人上山游览,连路都没走出来,因此没有名气甚至没有名字。
但夏家的人堪地校准,觉得这是一片难得宝地,经常来这里静坐悟道或是弹琴打拳。平常这里除了偶尔见到夏家的人,几乎见不到其他什么人。偶尔也会遇到好奇者,但似乎除了夏家人总是没人发现这座小山林的美妙。
夏昭和夏清缓步登山,渐渐有了汗意。夏清背着一把古琴,夏昭带着剑,两人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就到了一处临水开阔地带。潺潺流水,噗噗突突,脚下的落叶因常年积累,早已织成厚厚的毯子,抬头看见青松葱柏,石上苔藓脆嫩,正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二人放下所携之物,蹲下身来,于这山间溪流中就地取水饮用。
夏昭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清儿,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在这山里救过一个人。”
夏清先是一呆,但也很快也想起来了:“确实有过。因为这山里几乎没有别人,所以还有印象。那会儿年轻还小,是和坤建练山之前的事情,我和沈坤建来这里为练山做准备。”
“你可还记得具体情况?”夏昭又问。
“当时正好我和沈坤建分开行动,有个同我们一般大的公子模样的人物,就在我们现在这个地方静坐,侍从在一旁取水,突然这位公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焖咳一声,刚站起来就要倒地,他的侍从背对着他,不能及时反应,我便冲过去接住他。他当时气息很乱,我一边叫他侍从和坤建过来,一边帮他调息。”
说道这儿,夏清忽然害羞地笑起来,转头看向夏昭:“大哥,那是我第一次帮人家调息,我自己好紧张,还好他气息很快就稳定的了。他侍从背着他就快步下山去了。”
“你呀,有时候就是有些不自信,可你明明是我们当中天资最高的。”夏昭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戳夏清的脑门儿,冰冰凉凉的手指,仿佛带着开悟的金光直射心底。
“其实我当时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等他醒了再走不是更好。大哥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啊?”夏清当年有些疑惑,不过他想也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呢。夏家的孩子,从小就被教导得很好。
“你可知那人是谁?那是齐相国的公子,你我的同年状元,齐摇光。”
“啊?怎么会是齐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在朝廷里我和你二哥和他都是齐相的下属,碰面的机会自然多,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和谁都能亲近,慢慢地他就把事情告诉我了。”夏昭心想,难为齐相栽培出这么一个天生的官吏,做事圆润滴水不漏,做人又让人如沐春风。
“齐兄为什么告诉大哥,不来告诉我?”夏清想不通,明明有很多机会,齐摇光可以直接告诉夏清的。
“这个嘛,可能是希望你去找他吧。或者让你怀揣着这个心事和他相处。”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夏清更想不通了。
夏昭又宠溺地往夏清脑门儿上一戳:“想不通就别想了。不要去揣测别人的想法。再说,是你救了他,他心怀感激,你不必惴惴不安。”
夏昭太清楚这个弟弟,这事儿,夏清肯定又搁在心里了。他有时候希望夏清能向琉璃多学学,不要这样凡事往心里去,凡事都记在心里。这样太累了。
“呲……”夏昭抽出剑,大喊一声:“清儿,琴声跟上。”
夏清连忙坐上石台开始抚琴。琴音与剑舞,水声与落叶。大道自然,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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