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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黎珠在三人不敢置信她怎么敢细看的眼神中盖上了白床单。
“走,我们上楼去看看。”
南山酒店楼层不高,只有三层楼,每层20个房间,全部依靠房卡开门。但遗憾的是,现在处于停电期间,房卡根本刷不开门。
每一层都是黑漆漆,极为影响视线。赵轻尘送来的头顶在这时起了很大作用。
几人从一楼检查到三楼,除了在301大开的房门中找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整个南山酒店大半的房门都紧紧关闭着,时不时有臭味传来。
再次下楼,云依依蹲在前台立柱边,托着下巴发问,“难道都同归于尽了?”
在受伤即必死的情况下,这是很有可能的。
“酒店应该有应急钥匙,再去找找。”黎珠想了下,从背包里抛出来三只男式机械表给三人,“你们三个去把车开到后院里停着,我再去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黎珠不信酒店没有应急措施,经营时间里,就一次都碰不到停电的情况吗?就算没有应急钥匙,发电机总得有吧。
宫原想要和黎珠一起去,黎珠:“你们三个就不要再分开了,互相照应。”想了下,她补了一句,“就算是上厕所也得一起。”
“我……”云依依脏话堵在嘴巴里,“这不太方便吧。”
“克服一下,特殊情况嘛。”黎珠笑着说道。
云依依无奈,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同意。
黎珠:“别乱跑,就在大厅等我。”
黎珠不怕遇到人,遇到了人才能问情况,她对酒店人生地不熟,工具、设备都是一抹黑,全靠自己探索那太耗费时间精力了。
方才,他们是从左侧楼梯上去、右侧楼梯下来的,黎珠发现楼梯背后还有一条路,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
黎珠把头灯再次打开。
鼻尖的血腥味还在,左右的墙壁上接连好些个血红色的手掌印,地面更是深红的一道长痕烙在雪白的地板上。
越往里走,空间越矮小,黎珠不得不躬下身来。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金属敲击的声音微弱却不断,在那扇从小门内,执着却坚定地发出求救声音。
那扇小门有好长一根铁链缠在上面,缠得乱七八糟,还横别了五根长铁棍,没上锁,也足够阻拦里面的人出来了。
黎珠慢步上前。头顶的光芒顺着小门上的缝隙照入,里面的幸存者忽然激动起来,敲击声杂乱无序也更用力。
黎珠面色一片沉着,慢慢向后退去。
她这一退,光芒越远,幸存者更为焦急,声音响得吓人,“啊啊啊”的,像是人死前的悲嚎。
黎珠退出楼梯间,这次叫上了宫原才再次缓慢进入。
她没说话,打着简单易懂的手势给宫原。对方意会后,小心上前抽出了在外横别着的铁棍,又一圈一圈的解开乱缠绕的粗铁链。
里面的敲击声渐渐停止,铁链子哐哐地响,是狭小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两人身后,云依依握紧工兵铲盯着远方,就连长孙晴也捏着不知道从何处捡来的小木棍警惕着。
铁链子取完,黎珠点头示意,宫原比了个倒计时。
三,二,一。
他猛然一下推开了大门。
头顶光芒毫无阻碍地进入地下室,黎珠看见了遍地垃圾,也看到了依着角落靠坐在一起的三男二女,还有被护在其中的小孩。
昏迷,无害。
宫原望向黎珠,黎珠向外挥了挥手,“都过来,救人。”
入口狭小,仅有三分之二个人高,黎珠躬着腰顺着内部楼梯下去,先探了探最外侧人员的鼻息,“这个没救了,身体都凉了。”
下一个,“这个还有气,先喂些水给他。”
忙碌一通,三男二女一小孩全部抬了上来,其中一男一女和那个三四岁的小孩已经断气,黎珠单独把人放在了酒店左侧,可惜没有找到白床单,只能暂时先放在这里了。
“死了。”黎珠叹息一声,此刻就连最闹腾的云依依也安静了。
活下来的二男一女则各个气息微弱,黎珠替他们把过脉,“没什么大问题,饿太久了。”
云依依凑过来,“你还会把脉?什么时候学的?”
黎珠收回手,“你不知道的时候。”
云依依:“不说就不说。”
黎珠从后厨找了口铁锅,又去观光车上取出来二号行李箱,里面有两袋米,还是宫原帮她从校外扛回来的。
这三个幸存者虚得厉害,方便面是咽不下去了,就这么半睡不醒的样子,喂点粥把命吊着吧。
云依依眼睛发光地看着锅里的米,米很多,不是三个人的饭量,所以她也有份。
“黎珠黎珠!你最好了!”
云依依的甜言蜜语从黎珠左耳朵进入,又从右耳朵出来
黎珠:“烧火吧,后厨应该还有液化气可以用,咱们吃顿热乎的。”
方便面再香也顶不住每天吃。黎珠那几盒自热米饭吃完后,他们可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香香甜甜的白米饭了。
长孙晴和云依依还好,黎珠偶尔也会给她们投喂一盒自热米饭让她们尝尝味,宫原是实打实在一号楼半饥半饱地饿了十天,看见生大米的那一刻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到了厨房。
黎珠倒是会做饭,也做过饭,但她不想做。云依依和长孙晴,她们两个都是标准的大学生,读书上学挺拿手的,做饭吗……
谁不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电饭煲不能用的情况下,想要蒸出一锅大米饭,是有点考验人了。
宫原:“我来吧。”
长孙晴松了一口气,“就让他做吧,宫原在家里用过柴火灶,会用铁锅蒸饭。”
黎珠点点头,“辛苦你了。”
黎明把米放得多,宫原除了给三个病号煮了病人餐(米粥)外,其他的全部蒸成了热腾腾的白米饭。
这顿迟来的晚饭,黎珠又拆了六个罐头做菜,红烧牛肉两个,香辣黄花鱼两个,全给上锅蒸熟了。余下的两个午餐肉罐头,宫原别出心裁地拿窗台上幸存的几颗小葱抄了肉丁,成了全桌子上唯一一个半预制菜。
热气腾腾的摆了一地,香味扑鼻,馋得三个人吃起饭来,那架势,吃得快要吞掉舌头。
黎珠也加入这顿争抢的晚饭中,眼疾手快,挑走了好些肉食自己吃掉。
当天夜里,这三个病号被抬到了遮风处持续昏迷,黎珠则带着三人回到了观光车上和衣而睡。
观光车是带锁的,他们找到这辆车时,车钥匙就挂在上面,内外都可以反锁,车窗玻璃足够硬,这也是黎珠敢把物资留在车里,带着三个人进入酒店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车窗外有人敲玻璃。黎珠在外来者靠近的时间就已经被惊醒,等对方敲响玻璃,她这才睁开眼。
车门外,女人浑身都被雨水打湿,脸色蜡黄,头发贴在脸上,楚楚可怜,感激地看向车内。
黎珠把其余三人叫醒,云依依这个人哈喇子流了一脸,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黎珠嫌弃地别过头,开了锁。
对方第一反应就是要跪下来磕头,黎珠伸手死死抓住对方肩膀,雨落在黎珠衣服上,女人没有跪下去。
分不清是天上的雨,还是女人的泪,只有她不住的道谢声是清晰的,“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黎珠收回手,湿掉的袖子有水流淌下来,落在车内,很快就在她身侧淌出来一滩水。
对方的情绪一直处于失控中,黎珠伸手,那只被雨打湿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这样居高临下又傲慢的动作让这个女人本能的不适皱眉,她伸手拉扯黎珠,黎珠却已经收回了手。
黎珠眉目淡漠:“道谢我已经收到了,现在,和我们说一说酒店里面是怎么回事。”
黎珠扯过搭在司机栏杆上的雨衣披上,又拿上工兵铲,跟着女人往酒店走。云依依三个人也很好奇,酒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同样跟了过去。
车子和酒店后门停得很近,两米的距离刹那间就越过,女人也开始了述说。
“我叫柳亦舒,是这家酒店的值班经理。台风到来之后,我们还停留在酒店里的人都被困在了山上,风很大,雨也很大。”
“刚开始还好,酒店刚采购过一次物资,食物充足,大家都耐心等候台风过去,谁也没有想太多。”
“可台风一直没有离开,物资开始紧张,酒店有人感染去世了。”
“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伤口,我帮张洁擦过药,也喂她吃了抗生素,但是没有效果。”
“大家很快就发现,受伤即死亡这件事后,酒店人心惶惶,当天晚上就乱了。”
“魔鬼!那是个魔鬼!”
“他自己受了伤,就要拖着全酒店的人全部去死!到处杀人伤人!”
“我们没办法,只能逃到地下室躲藏。”
“地下室从里面锁住了,他进不来!可是这个魔鬼知道自己要死,又从外面把门锁住了。”
“他就是要报复我们!”
“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呜呜呜!”
“阿铃死了!吕叔也死了!就连那些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柳亦舒就连尖叫也透着虚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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