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事不宜迟，二人立马去了警局。在警局门口，遇到了刚出警回来的王常和刘骆骆。
　　“王哥，熟人。”刘骆骆眼尖，早就发现了褚一和郭辞。
　　王常走近打招呼：“巧，这次来干什么？”
　　郭辞心里暗自感慨：这缘分啊。
　　“报警，我家被偷了，那个人还袭击了我奶奶。”
　　王常听了之后说道：“这样吧，等我们放个东西，待会儿我俩来给你们做笔录，一起进去吧。”
　　“哈，好的。”
　　郭辞和褚一坐在接待室，等着王常和刘骆骆。
　　“怎么又是他俩？”郭辞有些脑抽的想，是不是警局就这俩人了。
　　“从我们和他俩第一次见面，在病房做笔录的时候，他们就不相信我们。”褚一淡然道。
　　“啊，算了，不相信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就是看见他俩我有点难受。”
　　见王常和刘骆骆走过来，郭辞不再说话。
　　“好了，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吧。”王常开口。
　　郭辞从放学说起，一五一十地很快就说完了。
　　王常把水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有丢东西吗？”
　　他们看不见小鬼。
　　“应该没有。”郭辞想让王常引起重视，又道：“他推倒了我的奶奶，害得她昏迷了，家里也是一团糟。”
　　“我们会尽快抓住嫌疑人的，真的没有丢东西？像钥匙之类的？”王常再次问道。
　　郭辞这时反应过来，这个警官可能是把这次的事情和上次的女租客失踪案联系在一起了。
　　“没有，我希望能尽快抓住他，不能让他再做案”郭辞再次强调。
　　“你一直在说是他，你怎么知道只有一个人？”王常问道。
　　“我们猜测，当然也是不准确的。”褚一替郭辞回答。
　　“好的，你们回去等消息吧。”王常问完话，打算着手处理。
　　郭辞和褚一起身离开。
　　“王哥，查监控？”刘骆骆问道，一般找人的话就是先从监控开始。
　　“嗯。”
　　褚一和郭辞走出派出所，在马路边，褚一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郭辞问道。
　　“他们已经出门去调监控了，我找人守着这两个警察，有动向就会告诉我。”
　　“那就好，希望他们快一点。”郭辞心里默默祈祷，小鬼千万不要有事啊。
　　褚一拍拍郭辞的肩膀：“我们先回去陪奶奶吧。”
　　“嗯。”
　　回到家中，郭辞就立刻去了奶奶的房间，发现奶奶已经醒了，正扶着桌角倒水喝，郭辞立刻上前，搀着奶奶坐下，把水递到奶奶手里。郭奶奶喝了一口水，感觉舒服了一些。
　　褚一也走进来，把司令官放在桌子上，郭奶奶看见司令官之后终于笑了一下，司令官把头枕在奶奶的手上。
　　褚一见奶奶精神不错，于是问道：“奶奶，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郭奶奶点头。
　　“是他带走小鬼的吗？你可以给我们描述一下他长得什么样子吗？”
　　“被带走了”郭奶奶刚开始说话有些卡顿，声音也很沙哑：“一个短头发，瘦瘦的女人。”
　　短头发？郭辞脑袋转了一下，说不定剪头发了，肯定是那个女人！
　　褚一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三人的目光都积聚在手机上。
　　褚一拿出手机，停顿了几秒之后说道：“警察去了林简的家。”
　　郭辞立马跳起来：“我们马上走！”
　　“好。”
　　郭辞冲出房间又突然折回来，对郭奶奶说道：“奶奶，我们出门之后把门锁好，自己房间的也锁上，我回来之前不能开门。”
　　郭辞想过，把门锁上就可以阻止活人进来伤害奶奶，如果是鬼，总还是怕血，怕司令官的。
　　郭奶奶把司令官抱在怀里，努力撑起眼皮看向郭辞，那眼神，郭辞有些看不懂，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鼓励。
　　褚一喝郭辞坐车火速赶往林简家，在马路上，他俩看见一辆有些老旧且脏的小轿车停在林简家门口。
　　“警察没走，先躲躲。”俩人在马路对面的灌木丛里蹲着。
　　“那辆小轿车就是那两个警察的？”郭辞问道。
　　“嗯。”
　　很快，王常和刘骆骆从林简家走出来，三人寒暄了几句，就开着车离开了。
　　“应该没有收获。”褚一判断。
　　“现在怎么办？”郭辞问道
　　正在褚一思索间，林简家三楼的玻璃花园突然传来小鬼的哭声。
　　“哇——”
　　“小鬼，是小鬼！”郭辞大喊，正准备冲上前去，突然，三楼阳台玻璃房的玻璃全都碎了，巨大的碎裂声让郭辞愣了一下，褚一马上把他重新拉下来。
　　玻璃碎片从三楼掉落，接着纳什的身影出现在阳台的边缘，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仰头呼吸着，风吹起他微卷的短发，吹动鲜红欲滴的玫瑰花。
　　虽然离得不近，但是郭辞感受到一些压迫感，一些邪恶的鬼气。
　　褚一深深地看了纳什一眼，拉起郭辞就往灌木丛深处走。
　　“干什么？小鬼还在那里。”郭辞挥开褚一的手，不愿意离开。
　　褚一一脸凝重：“已经迟了，先走。”
　　郭辞的声音在发抖：“你什么意思？”
　　褚一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已经猜到了。”
　　郭辞拼命摇头，双眼无神：“小鬼被吃掉了？被纳什吃掉了？不会的……”
　　“现在出去太显眼，我们往里走，从下面的马路上离开，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走来得及……”
　　褚一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紧紧抓住郭辞的手臂，把他往灌木丛深处拉。
　　郭辞像是没有思想的木偶，任由褚一牵着走。走到灌木丛深处，已经没有任何光，郭辞被突起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树枝划伤了他的手，但郭辞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站起来，他低头无声哭泣。
　　褚一喘着气，和郭辞坐在一起，黑暗中，他的眼睛渐渐失神，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但抓着郭辞的手并没有放松。
　　“褚一、褚一、褚一……”郭辞突然一直喊褚一的名字。
　　褚一回过神来，用手肘碰了碰郭辞的膝盖：“我在。”
　　“褚一。”
　　“我在。”
　　“褚一。”
　　“我在。”
　　郭辞突然抱住褚一，开始失声痛哭。褚一也反手抱住郭辞。他抬头看夜空，似乎是云太多遮住了星星，只有一两颗暗淡地亮着，微弱地光让人觉得稍不留神就灭了。
　　在马路上走了很久，他们终于看到一家便利店。从放学到现在，褚一和郭辞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褚一在便利店门口停下：“要去买些吃的吗？”
　　“不要。”郭辞看着货架上的面包，一点食欲都没有，平时最爱的关东煮的味道从店里飘出来，但郭辞只觉得恶心。
　　褚一让郭辞站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很快他拿着一个三明治和两瓶酸奶走出来。
　　褚一和郭辞找到一个长椅坐下，他打开三明治的袋子，味道立马散发出来，他吃了一口，问道：“真的不要？”
　　郭辞漠然地看着褚一递过来的三明治，摇了摇头。
　　褚一把酸奶插上吸管，放在郭辞的手里。冰凉的酸奶让郭辞缩了一下手，他重新握住酸奶，猛喝一口。酸奶从口腔，经过食道，往胃里滑，郭辞笑了一下，对褚一说道：“这酸奶还挺冷。”
　　冷风刮在郭辞和褚一的脸上。
　　“我想回家了，奶奶还在家里等我。”郭辞空洞的声音被风吹散。
　　“我打车。”褚一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郭辞伸手遮住褚一的屏幕：“不用，我走回去。”
　　说完，郭辞就站起来，对褚一说道：“你也回家吧。”
　　褚一看着郭辞越走越远，最终还是远远地跟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褚一终于看到了郭辞家的小区。在小区门口，郭辞迟迟不愿进去，半响，门开了，满头银发的郭奶奶站在门口。褚一看到这里，转身离开。

　　“再过两个礼拜就是期末考了，我希望同学们能打起精神，努力复习。”
　　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就离开教室。
　　有些同学开始走动，或灌水，或上厕所。
　　“郭辞，褚一，一起灌水去？”程力热情邀请。
　　褚一转头看了一眼郭辞的情况，没有说话，拿上两人的水杯跟程力走出教室。
　　“郭辞最近怎么回事？”神经大条的程力都发现了不对劲。
　　褚一没有搭话。
　　“班长，你可要好好照顾他，我总觉得他需要开导，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上次老师还夸过他，我们要不要和老师讲？”程力见褚一没有说话，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会处理。”褚一总给人放心的感觉，程力听到这句话，就放心说起其他的话题。
　　这两个礼拜，郭辞像是不知道饿一样，中午很少去食堂吃饭。褚一从后门走进教室，郭辞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
　　褚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拿出一个热乎的便当，放在郭辞的桌子上。
　　“你尝尝。”
　　郭辞没有动，显然对便当不感兴趣。
　　褚一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又道：“莫姨做的。”
　　郭辞终于伸出手，把便当打开。莫离的便当做得精致又美味，几个配菜放在一起很能引起人的食欲，郭辞用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说道：“好吃。”
　　褚一盯着郭辞把饭一勺一勺吃完之后说道：“你这样已经两个礼拜了。”
　　郭辞仿佛才反应过来：“两个礼拜？”
　　“想给小鬼报仇吗？”
　　褚一看到郭辞听到这句话之后眼里有了些许波动，他接着说道：“我和小鬼相处的时间不长，在看到他死掉的那一幕时很难受，更何况是你。杀人偿命，让小鬼死的人都受到制裁，是人，就交给法律，是鬼，我们就亲自动手。”
　　“让纳什陪葬。”褚一面无表情，话语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振作起来。”郭辞说道：“明天，再给我半天时间。”
　　“好。”褚一起身：“我吃饭去了。”
　　放学之后，郭辞回到家躺在床上，从被子里摸出一个小枕头，这是自己特意为小鬼买的，没有想过小鬼会在自己身边待很久，原来这个枕头只能用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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