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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周平在和齐瀚海表明心意之后,便真的不再理他和戚雨松两个人。
戚雨松没过几天便尝到了异样,在明确知晓周平是故意躲着他后,他也不慌不乱,故意换了打扫卫生的搭档,硬是和周平分在了一组。
两个人在花坛旁扫落叶时,戚雨松保持不了沉默,于是便掐住无视他的周平:“你要是这么喜欢齐瀚海,我无话可说。祝福你们,反正我也没兴趣宣扬你和他的事。”
周平猝不及防被拉扯,他矮戚雨松一头,此时被他的影子笼罩在底下,连忙挣脱手腕,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周平其实明白,他真正有好感的人,应该是戚雨松,不理他,是怪他当时冷漠无情地说了一番威胁的话。
在自作主张的冷战中,周平发现戚雨松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越明白这点,他也越对这种现状失望,自己左右一耽误,最终便失去了重归于好的机会。
戚雨松面露疑问:“我也不记得哪里惹了你,让你生气。反正,我现在向你道歉,这样行吗?”
他用对别人的温柔对自己,周平极少受到如此待遇,自然乐意点头。
于是,当两个人恢复关系重新回到教室,齐瀚海奇怪的发现,周平对戚雨松又热乎起来,虽然顺带也向他打了招呼,但心里还是有些许不痛快。
之后几天,周平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得知有爱心人士愿意资助自己,上午给到银行卡号,下午就看到一万块钱到账的短信。
周平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心中巨石放下,趁课间偷偷打电话给爷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爷爷向来知恩图报,不断叮嘱周平要记得这份恩情。
周平当然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暗暗发誓,等读完书,自身条件跟上,也要去资助像自己一样的穷学生,当回报社会。
只是戚雨松越来越不对劲,两个人和好后,他总是时不时接到电话,突然离开,等回到座位,整个人都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两天后的晚自习,戚雨松突然告诉他,他母亲离婚了。
周平放下指尖的笔杆,盯着戚雨松的眼睛,他像是个在外头流浪突遇暴雨的小狗,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不知何去何从。
周平还是第一次见他示弱,有些慌乱道:“没事,你足够优秀,以后上了大学,找了工作 ,照样成功。”
戚雨松咧开唇,小声道:“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安慰。我母亲离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现在我终于不是他的私生子,而是我母亲唯一的孩子了。”
周平不敢问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速点头,表示赞许。
戚雨松薄唇抿了抿,说:“帮我保守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突然散发反派气息,周平见他都会口出狂言了,失笑道:“行,只要你替我保守秘密,以后对我好点,我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你的事。”
他说完用手指拉上唇,仿佛在关上拉链,表示会守口如瓶,戚雨松笑笑不说话,回过头继续写作业。
星期五下午回家时,周平和戚雨松一起出校门,他母亲和一个素未蒙面的同龄女孩就站在保安室旁。
与之前唯唯诺诺的初印象不同,戚雨松的母亲身着红色长裙,烫着波浪卷,容颜焕发。
她见了周平和戚雨松并肩行走,连忙招呼:“你就是雨松说的同桌吧,他在家经常说你关照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亲近别人呢。”
戚雨松像是被人戳穿了糗事,脸色不对劲,暗下推她母亲打算走,然而旁边的女生却紧皱着眉。
“你就是周平?你好,我是戚雨松的女朋友,夏萤。”
她礼貌地摆动细指,晃了晃打招呼,周平一怔,呆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
戚雨松用低沉浑厚的嗓音道:“别和其他人说。”
周平连忙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背影消失在出租车里,周平盯着那车呼呼而出的尾气,半天才回过神来。
有好感又如何,果然是个钢铁直男。
初恋猝不及防结束,周平只能苦笑片刻,此时肩头被人一按,鸡皮疙瘩从脚底波浪般涌上头皮,回头一看,是齐瀚海。
“那女的是谁?”
“要你管。”
周平不理会他,齐瀚海偏要追过来,还亲热地勾住他的肩膀,两个人一齐走。
“我都听到了,那是他的小女朋友,怎么,现在伤心了。”
周平见他戏弄自己,胸膛里生了股闷气,板着脸道:“伤心又怎么样,你让开,别勾着我。”
“别啊,和我在一起,我喜欢你。”
胡言乱语的臭流氓作风,也不知道是学了谁的,周平推开他,而被人点名批评的赵达还盯着篮球场上的穆州,观察他是怎么运球。
齐瀚海摊开手,一脸无辜跟在周平身后,陪他一起等巴士,见周平又不理自己,便弯下腰,耳语道。
“我在这边租了个房子,回去就我一个,你要不陪陪我吧,我这个星期不想看赵达的脸。”
他刚说完,巴士就顺着路沿慢慢驶过,停在了一众学生的跟前。
大家一拥而上,排前的迅速站住座位,人头涌动,不到半分钟便把整辆巴士塞得满满当当。
周平顾不得齐瀚海,头也不回连忙往车上挤,可书包被车门夹在外头,车门再次开启,有人从外面推了一把,周平才扯了回来。
正想说声谢谢,隔着玻璃,齐瀚海招了招手,他完全没有被自己的态度击垮,反倒直爽地过来帮助自己。
巴士开始启动前行,齐瀚海站立在原地向自己道别,周平望着他化开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误解了他。
或许,那些嘻嘻哈哈和挂在嘴边的直白恋语并不是他的全部,齐瀚海或许比想象中更尊重自己……
10月27号,天气转凉,校园里的梧桐树染成一片金黄,落了满地。
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周一上午,班主任宣布有转校生过来。
宁子墨换了天启的校服,如愿看到了周平眼睛里的恐惧,他用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在暑假的时候已经长到一米八,和齐瀚海能平目相见,底下女生窃窃私语,徐梦见了他,双眼发光。
在最后一排的齐瀚海察觉到周平的动摇,再看看台上得意洋洋的宁子墨,突然明白了什么。
介绍完人后,宁子墨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桌,由于他就在周平的侧后面,周平直感觉被他盯着,毛骨悚然。
下课后,杨乐天把囤积的薯片分给周平,颜泽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感叹《成团之道》的最新舞台,戚雨松也察觉出周平的不对劲,捻了薯片凑到他的唇边,问:“怎么不吃?”
周平眼角瞟到宁子墨的视线,连忙回过头,将薯片吞入肚中,摆手道:“没事,我也看了最新的舞台,真的很棒。”
“对吧,对吧。”颜泽几乎手舞足蹈,“齐鸣川简直绝了,他还特意染了奶奶灰,再配上那对血瞳,和最后压低声音唱的那句——你是我的救赎,简直能排上我心目最好舞台的前三”
“你们在谈什么,齐鸣川是谁?”穆州一米八二大高个,此时抬着凳子兴奋地靠过来听热闹。
颜泽挑了下眉,顿时不乐意地道:“去去去,你个四肢发达的原始人根本就不懂,爱豆知道吗?爱豆!”
“这不是她们女生谈的话题吗,我不知道很正常,我一大老爷们,喜欢的是篮球明星,比如……”
“停,我不想听,别和我说。”颜泽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穆州挠了下后脑勺,伸手拉颜泽的手,憨憨地道:“你听说我嘛,我偶像可厉害了。”
颜泽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说完连忙起身,穆州紧跟其后,不知不觉,两个人在教室里你追我赶,周平被他们一闹,情绪缓和了几分,心想现在不是孤立无援的初中,有很多人愿意站在自己的身边。
就算宁子墨再为难他,戚雨松,再不济齐瀚海也会帮助他。
周平吸气,感觉湿润的冷空气充满肺部,在缓缓吐出后,扭头,望向了一直在座位不动的宁子墨。
宁子墨有些意外,见羊入虎口,立马回以视线,然而与过去不同,周平只是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便回头,和他的同桌聊天。
五根手指在桌底下聚拢,指甲盖触到掌心产生刺痛,宁子墨恶狠狠地盯着周平的后脑勺,决定就算他父亲警告,也要让周平在学校不快活。
而这一幕,不偏不倚,正好落入齐瀚海的眸子里,他总算明白,这个转学生来者不善,不过他既然敢看上自己的人,那齐瀚海就没什么好心慈手软,不能教训戚雨松,他还不能教训豺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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