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涅槃

　　小鸟，带来了消息，久儿想见他。
　　少年看着指尖站立的小鸟，却是微微一愣，因为这是第一次，少女主动找他。
　　算是，惊喜了。
　　这段时间，为了不让大将军对他不满，他只能，认真的执行任务，甚至，无法派遣小白鸟，去看望。
　　可他，没有办法。
　　“墨鸦，再帮我一次，”他只能找到墨鸦，求他帮忙。
　　黑衣的男子，目光注视着少年，“白凤，你该知道，有些时候，太接近了，只会带来祸端。”
　　少年哪里不明白，可是，久儿主动找他，他不想，令她失望。
　　当少年，顺着迹象，来到了约定的地方，靠近时，却是一愣。
　　久儿，怎么会回到新郑了？
　　他有太多不明白，可是，看到又重新建好的民屋，却是有种，好像，家又回来了的感觉。
　　他的心，不可避免的欢喜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坐在庭院中的少女。
　　她似乎，在喝酒。
　　“久儿…”少年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少女的面前，许久没见，她似乎变化了很多，他微微一愣，却是看着她的眼，那原本的金色瞳孔，变成了蓝色，“你的眼睛？”
　　少女笑了笑，看着他，“阿凤，你来啦。”
　　她今日的笑容，似乎，多了很多，少年的心脏，不可避免的捣鼓了起来，虽然没有了金色的哪一只眼睛，可此刻的她，那双蓝色的眸子，却与他的有些相似，这令他，无端的欢喜。
　　那眼中，有温柔和笑意，那其中的蓝，如同大海的深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触碰她的眉眼。
　　少女微微一怔，却是有些复杂，“…，阿凤，你…”
　　少年却是伸出手，抓住少女的手臂，将人带起，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久儿，我好想你。”
　　不知道何为，他想抱着她，甚至，不愿放开，仿佛，这样，每一天的思念，便会填满一些。
　　少女身形不由得僵住，却无法回应他，只能在心中，说着抱歉。
　　过了许久，少年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发现少女没有生气，甚至极为的温顺，心中更是满足，“小兰呢？”
　　少女愣了愣，笑了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甚至，她也能感觉到你来了，虽然不能见面，可是，兰，很高兴呢。
　　少年没有多问，带着少女，在石桌旁坐下，看着那里放着的酒壶，和两个酒杯，不由得好笑，“你叫我来，是请我喝酒的？”
　　少女没有回答，却是笑着看他。
　　少年不由得高兴了起来，“那还，真是难得呢，久儿，你会喝吗？要是你醉了，怎么办？”
　　少女微微一愣，却是莞尔，“我不会醉的。”
　　她也重来没有醉过。
　　少年显然是不信的，他不由得眯着眼，笑了，“好啊，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过，要是我醉了，那久儿，你可得好好照顾我。”
　　他很惊喜，惊喜于，便是他举止过于亲昵，少女也没有羞恼，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好的变化。
　　两人，坐在院中，悠然的对饮，哪怕相对无言，可便是一个眼神，也是无比的满足。
　　今日的酒，仿佛格外的香甜，又像是一个梦，梦里，少年看着，因为喝了酒，而面泛桃花的少女，不由得痴了，他低低的笑了。
　　“久儿，你可真好看，”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少年人的慕艾，是极为纯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把那双眼睛掩藏起来，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他都觉得欢喜极了。
　　他不由得，靠近了几分，察觉到少女没有抵抗和退缩，不由得，将唇贴到她的眉心，“在给我一段时间，在等等，我一定会，获得自由，去找你的，久儿，一定，到时候，我们还有小兰，一起，去遥远的地方，没有纷争，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好不好？”
　　哪怕，他是个少年人，哪怕，他有冲动，有对自由的渴望，可是，面对束缚者他的枷锁，和强大的大山，他也知道，自己只能按捺住。
　　他不想，害了她。
　　心中，唯有的想法，就是带着对方，远走高飞。
　　他似乎，有些醉了，甚至，因为，少女身上，令他不由得想要安定下来的气息，而慢慢，合上了眼。
　　记忆深处，有什么在渐渐剥离，他似乎有些痛苦，但紧闭的双眼，却是睁不开，他挣扎着，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少女，“不要…”
　　少女的身子僵住了，她不由得伸出手，回抱住他，“对不起，阿凤，忘了我吧，你一定，能够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对不起…”
　　她觉得，喘不过气，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留在新郑这个地方，遇到了他们，是她，太贪心了。
　　风，轻轻的吹过。
　　少年的双手，渐渐松了，无力的垂下，他似乎，睡着了，只是，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
　　少女抱着她的少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无声的哭泣着，天高任鸟飞，等到羽翼丰满，凤凰儿，一定能够，冲破枷锁，浴火重生。
　　到那时，不会再有人，能够束缚他。
　　她其实，很想留下来，看他成长到那一步。
　　可惜，她留不下来了。
　　乱世飘零。
　　哪怕得到了力量，却也不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那是一种，仿佛注定了，不可抗拒的感觉。
　　她能想到的，唯有逃跑，这样，无比懦弱的选择。
　　少女轻轻的放下少年，将他留在院子里，看着他，不由得伸手，去抚平他的眉毛，可是，好像，做不到了。
　　她悲凉的笑了，“真是，固执的家伙呢。”
　　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
　　似有叹息声和小女孩不舍的声音，“再见了，哥哥。”
　　或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回到大将军府的少年，似乎有了某种变化，墨鸦看着他，却是微微皱眉，但却也没有问，他们，本就是一样的命运，作何选择，全在一念之间。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大将军的雀阁，看到了一个女子。
　　原本越发冷漠的少年，却是微微一愣，女子的琴声，勾住了他的心弦，那一块位置，仿佛，缺失了什么。
　　“这段时间，你倒是，很少在独自离开了，你说，是这个女子好看，还是，你一直藏着的那个少女更好看呢？”墨鸦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白凤的身形一顿，突兀的感觉令他有些迷茫，但很快，却是皱下了眉头，“墨鸦，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墨鸦眯起眼，看着他，随即，却是笑了，“没什么，也好。”
　　忘了嘛，那么，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选择了。
　　命运，十分的可悲，向往自由的少年，因为一次任性的举动，而彻底激怒了他的主人。甚至连累了那一直帮着他的男人，一起逃亡了。
　　但同样，为了雀阁的那名少女，他们又回去了。
　　为了让凤凰，得以逃出囚笼，乌鸦，拼上了性命。
　　而当那名为弄玉的少女，死在他的怀中，浴火重生的少年，却并没有得到自由的快乐，他从没有想过，代价，会这样的惨痛。
　　而脑海中，另一个少女的模样，逐渐清晰。
　　“不…为什么？”
　　为什么，会忘记。
　　当他成为流沙的一员，卫庄却是不经意的提起了一件事情。
　　“当年，秦王暗访韩国，与我师哥，来到新郑之前，在新郑城外的森林，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并得到了两坛子的酒，而与韩非会面之前，秦王却是遭遇刺杀，在我师哥的帮助下，躲过了刺杀，却是又到了新郑城外的那处森林，据我师哥所说，他再次找到秦王，秦王的心情似乎极好，但并没有说出那天夜里在森林里的事情。与韩非会面之后，秦王却是又返回那处森林，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回国之后，更是下了密令，七国悬赏，要找到一个异瞳的黑发美人，重金奉上。这件事，在不少江湖异人那里，并非秘密。”
　　白凤的瞳孔微缩，却是明白了什么。
　　这也是，卫庄调查过的信息，而接触过少女的人，并不多，白凤便是其一，红莲也算一个。
　　但红莲关于少女的记忆却是被封存，而知道了这件事，卫庄自然也想到了，那少女，要躲的人是谁。
　　“白凤，你，护不了她，”卫庄说出了这样的一个不争的事实。
　　白凤，你，护不了她的…
　　就像，他护不住墨鸦，护不住弄玉，他真的，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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