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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语录
《流光十五年》:
当古老的藤蔓爬上荒凉的古堡,宫殿的仪仗最终只剩下冰冷的金属的微光,尘土附上油画上的少女那张仿佛不老的脸,镶嵌着的宝石的殿堂走廊里唯有走过的时候,才响起孤独而旷远的足音……老去的公主是不是也会回忆起若干年前,那个默无声息地跟在她身边,包裹在布满风霜的铠甲里的骑士呢?
他时刻隐藏在头盔中,只有露出的目光,比任何人都要坚定,他身上很脏,手指粗粝,有刀剑和马缰磨出来的厚实的茧子,有从关节处附着着微许铁锈的盔甲里透出血和汗的味道。
唯有摘下盔甲的刹那,才露出一张带着一点点被洗练过的天真和腼腆的笑脸。
他无论出场还是退场,都那么悄无声息。他是世界上最最像配角的英雄。
她想要变成一个自由的、见过很多的人、很多的事,读过很多的书,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宠辱不惊的人——于是这变成了柳蓉在大学里的第一个理想。
这个世界上,梦想家总是要输给实干家,而实干家,又会输给有梦想的实干家。然而输得最惨的,却总是那些迷茫的人——即没有梦想,也不懂得怎么实干。
想想吃不饱饭的非洲人民、走在大街上随时准备被炸死的阿富汗人民,就觉着自己其实也算是蜜罐里长大的了。
委屈难过觉得全天下自己最辛苦的时候,打开电视看看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哪地震了,哪打仗了,哪的人民吃不饱饭水深火热了。
想想吃不饱饭的非洲人民、走在大街上随时准备被炸死的阿富汗人民,就觉着自己其实也算是蜜罐里长大的了。
当整个时代都在焦虑的时候,所有的淡定帝都是神。
贫穷不可怕,肥胖不可怕,丑陋不可怕,残疾也不可怕,一切的艰难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沉沦下去,被同化成和每个人都一样的疲惫而麻木的面孔,变成这钢筋水泥的城市怪物中一块普通沙硕,变成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庸庸碌碌的人。
在深夜里,叩问自己,是直达灵魂的方式——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痛苦么?我快乐么?我的理想还在么?我放弃了什么?又要选择什么?我这样过下去,这样走下去,是对还是错呢?
《资本剑客》:
一个人了不起,不在于他有多能干,有多大的本事,会说几门外语,哪怕猫语狗语都算上,也都不算什么。我总觉得,一个人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他明白自己,也明白别人。”
杨玄忍不住被他的话吸引。
“明白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不会忘乎所以,不会因为别人说几句坏话就吃不下睡不着,明白别人,知道别人有别人的不容易处,不会瞧不起谁,也不会故意奉承谁,就会做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看了杨玄一笑,倏地一笑,“说得不好——你觉得,是怎么个道理么?”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一场豪赌么?”他整张侧脸被窗外透进的光照得看不见,笃定、狷狂,透过儒雅翩翩玩世不恭的外衣,透出缠在骨子里的,呼之欲出的森冷铁血。
一时间苦辣酸甜俱全,才算是不枉此生路过。
人也会变老,一个人只要生老病死,就不会一成不变。除非得不到一直念念不忘,否则总有一些东西和一些人,现在疯狂的迷恋着,然后随着岁月的变迁,发现自己对他最初的狂热一点一点地不见了,从而蜕变出另一种感情——日久而生的习惯的不舍,或者喜新厌旧的审美疲劳。
渴望轰轰烈烈和做梦的年纪早已经过去,所有的热情被磨成一天到晚的柴米油盐,一年到头的报表分析,而期冀从小时候遥不可及的伟大的理想变得现实而琐碎。加薪,升值,衡量每个和自己略有交集的异性的种种条件,选择被选择,速配,谈一场公式化的恋爱,结婚,家长里短,姑姨娘舅。这些东西想起来总是让人觉得乏味,说来说去就是那一点鸡毛蒜皮,年轻的时候曾经那么的不屑一顾,然后慢慢地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把自己和别人一样埋在鸡毛蒜皮里,以便看起来不显得那么异类。全世界都在宣传某个人的传奇,可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传奇,人生最可悲的事之一,就是一直梦想自己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可是长着长着,发现自己的生命越来越无趣,越来越琐碎,终于变成了一个自己都认为自己没什么。
生命怎能没有变化?那些剧烈的、甚至让人觉得快要活不下去的痛苦,都像是一场破茧的过程,是不幸,但也是幸运。大江南北,千秋万代,一辈子,并不只是一种活法。
有的时候,在感情上,每个人都可能变成人渣,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对感情经营不善,可能是因为日久天长,慢慢地就腻了,爱一个人和爱一样东西有的时候在思想感情上并没有太大的不一样——当然,在激素的作用下,前者更强烈一些。
人的一生里,家人是天生的,好坏看命,事业和财富一样,是可以奋斗的,唯独一个真心以待的人,可遇不可求。这城市里,人实在太多,而人与人之间的摩擦力又变得那么小。
我什么都能抢,什么都能争,也不怕和别人争,成王败寇,赢了不会同情输家,同情了没准下一次输的人就是我,输了也是自己功夫不到家,该怎么样怎么样,只要还有心相争,就抓住一切机会等着东山再起。唯独不跟女人抢男人,这个老师没教过,不会,嫌跌份儿。”
挖人墙角第一招,在别人对一段关系开始比较稳定,生出轻敌之心的时候,慢慢地靠近,把自己放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温柔体贴,红颜知己,懂事知进退…… 只想享受权利而不想履行义务,是每个人的天性,情侣关系里,履行义务的那部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明显,这个时候,一个只奉献不索取的田螺姑娘,就非常容易趁虚而入。
回望她所经历过的人生,杨玄开始感觉,所有的争斗,都是人们在方寸间争夺的输赢,它看似万分不易、惊险连连,所得的结果却远远不是终点——而真正的输赢,也永远不会停留在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明白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不会忘乎所以,不会因为别人的诋毁吃不下睡不着,明白别人,知道别人有别人的不容易处,不会瞧不起谁,也不会谄媚谁,就会做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看了杨玄一笑,倏地一笑,“说得不好——你觉得,是怎么个道理么?”
《大战拖延症》:
大概“总觉得自己克服了拖延症就会成功”的这个错觉,才是拖延症之所以存在的根源。
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和时间。
再多的人生感悟,都是别人的,想偷个懒找人生秘籍,那是白日做梦。
只有彻彻底底地接受了“平凡”,这辈子才能远离“平庸”。
接受应该接受的东西,决定应该决定的事,坦然承担后果——所谓“大人”要做的事,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就这三件而已。
任何时候,都不会后悔,不会焦虑,不会讨厌自己,不会觉得自己浪费了生命,那就是对得起自己的活法。
7.少年们总是容易被小说中那些关于“灵魂”的词句吸引,好像只有“灵魂”才是内涵,所有“□□”都是肤浅粗鄙的。他们每个人都自认为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这样“中二”地长大了以后,才发现自己那颗天生闪闪发光的灵魂,始终囚禁在这一副形容可鄙的□□里,在日复一日的蹉跎里慢慢变得麻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概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经历这样一段:什么都是不确定的,每天每天都在怀疑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看不见回报,看不清未来的路在什么地方,疲于奔命,让人心生焦躁,一秒钟都不想待在某个地方。她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担心得不行,可是别无他法,只能熬过去。可是“阅历”就是这样熬出来的,所谓阅历,其实那就是由那些人们承受过的痛苦堆积起来的,每一次只有熬过去了,才会长出全新的铜皮铁骨,才会发现以后的小坎坷那样不值一提。
经历,特别是某些艰苦的经历,对于一个人而言,是一笔财富,有的时候看似毫无用处,看似只是自讨苦吃的多此一举,坚持到了头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得不到任何结果,却并不代表它就真的是个哑炮。那些努力的结果也许会潜伏很久,才以某种人们想象不到的姿态忽然冒出来,起到人们想象不到的作用。
不拖延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你有多么的聪明,并不需要解决复杂的方程,想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模型。它也不用你有多么的坚强——不用在大太阳下面晒得咸鱼干一样拉纤,没有人用竹签子扎在你的手指上。它只是需要一点点的坚持。
《大英雄时代》:
一个人,如果能在晨曦中死去,那么他的一生纵然饱经忧患,想来也能别无所求了。
星尘散尽,曙光乍破。
“告我地球同胞,敌人没有无往不胜的锋锐,并非无可战胜之神,但有我浩然军魂一息尚存,必与这些数典忘祖之辈血战到底,以安我同胞生者之心,慰我同胞死者之灵。”
“我等愿身化飞灰,扬于百万星河。”
――直到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起点并不重要,无数条岔路都会通往你想去的方向。
刀山为兵,人海为盾。向亿万星辰,向所有活着与死去的人汇报一声――我军虽曾一溃千里,仓皇逃窜,却始终不敢苟且。
昔日之耻,就此血洗了。
所有死去的人并非无影无踪,他们被埋在活着的人的骨血里。
我等愿身化飞灰,扬于百万星河。
一般来说,文明和科技就像最娇嫩的花,只生长在肥沃的土壤上。它们需要稳定的社会环境、宽松自由的社会风气、雄厚的资金支撑……而哪怕被当成了祖宗伺候,它们还要因为“市场”这种食人间烟火的庸俗之物干扰,时不常地来一次退化。
但是奇怪得很,如今要环境没环境,要钱没钱,所有人都活得栉风沐雨、岌岌可危,地球的文明与科技却又自动变成了两条贱命,在冰冷的悬崖上锲而不舍地长出了柔弱却坚不可摧的苗,继而破土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星辰是从地上的人的角度说的,大概从星星的角度来说,那些恒星,虽然自以为能照亮光年之外的世界,其实也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吧。
十里的魏塘纱,半丈的三林白,看不完的枫桥晚风屋角霞,听一耳三梁夜月的晓钟开……
轧轧的机杼声,声声入耳,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我军增援部队总共两部分人马,共一万六千三百四十二人,其中一万六千三百四十一人阵亡,我们本为先锋,不敢藏拙,所经之处,只得以身试法,将所有的敌军驻扎,防控信息收录,全部录入我给你们的存储器里,是我们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换来的战果,诸君善用。
从来以往,没有人会记得他毕生非人之苦痛与而今百年不世之功,他的档案将在战后永远的被封存,就像无数湮灭在时光中的无名前辈一样
那些冉冉升起的将星们,还没来得及成熟,而即将陨落的英雄们,也尚未完成最后的使命。
如今要环境没环境,要钱没钱,所有人都活得栉风沐雨、岌岌可危,地球的文明与科技却又自动变成了两条贱命,在冰冷的悬崖上锲而不舍地长出了柔弱却坚不可摧的苗,继而破土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夹缝里的文艺宛如中世纪文艺复兴的再版,繁荣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无数后世拍到天价的艺术品在幽深黑暗的地下室里产生,无数后世封神的鸿篇巨制,被分别印在过去宣传保护环境的那种小册子上,在街头巷尾里蔓延着晨光一样的思想触角,无数的诗歌、音乐、剧作,或是色情片一样地在虚拟服务器上放一个简陋又山寨的种子链接,或是在人们口耳相传中源远流长。
放弃或者执着,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和别人的建议、别人的许可乃至于别人的障碍,全部没有关系,她怎么能被人生中的第一步吓得畏缩不前呢?
你的心要像石头一样。
而后,他仿佛觉得自己话音里有歧义,又欲盖弥彰地补充说:“诸位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是地球的了――去吧。”
命是地球的,所以不轻生,不畏死。
而耻辱与悲伤,都是些太个人、太感情用事的滋味,如无必要,就可以不必提起了。
哦,对了,原来每一条他以“兄弟们”开头的信息,真的都只是自言自语。
傅落一怔,忽然之间,她感觉到某种奇异的东西从叶文林的字里行间渗透下来,从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有些玄,但却不飘渺,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仿佛有一堵遮天蔽日的墙挡在面前,墙后却隐约传来百灵鸟的歌声。
《脱轨》:
“你对这个世界的过激反应,并不说明你强、你烈性。”这是轮椅上的那个人在某个夏日午后对他说过的话,祁连至今都能一字一句地回忆起来——
“世界抽你一巴掌,你跳起来破口大骂,世界每天抽你一巴掌,你就被它塑造成了一个破口大骂的人。你记得你要干什么吗?你记得你是谁吗?你可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小可怜。”
站着,才有睥睨世界的气势。
你当然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会怕,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呢?
大家都是凡人,凡人坚持一件事是很不容易的,每时每刻都在质疑自己,有些人质疑了两三次,路就走得夭折了,但还是总有人质疑了一千次以后,依然走到了最后。
每个人都只能活一次,连彩排都没有,所以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战战兢兢很久,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反正我每天都有很多时间浪费在害怕上,总是想找个过来人跟我说说他们的看法,可是过来人们要么跟我意见不同,要么也在迷茫。所以我就想问问未来的自己,如果能得到她一个丹书铁劵的保证,以后就不用担心,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了。
因为心里知道自己并不脱颖而出,心里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货色,所以贪得无厌地从方方面面寻觅着无止无休的优越感,给自己和他人造成一种“我和你们不是同一种人”的假象,以掩盖对自己庸常与无能的恐惧。
剥离开家世、学历、相貌和财富,什么才是最终的自己?
天才尚且在奔走,凡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能用快意恩仇解决就好了——喜欢谁就敬谁一碗酒,不喜欢谁就当面锣对面鼓地跟他打一架。
要为自己走出的这条路负责,因为或许有无数分道扬镳的“自己”在默默注视着你
我想穿越时空见一面说几句话的人,就是几十年后的我自己。
我只是想问问她,活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怀疑过自己,有没有想要放弃,有没有后悔过,她说‘有’或者‘没有’就可以了,不用告诉我什么具体的事件。
我现在经常会怀疑自己,每天都想着要放弃,每天都想,早晚各一次——晨昏定省似的,干正事都没有这么勤奋。我总担心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后悔,活得就像趟地雷,深一脚浅一脚的,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
“只有看着我的下一代比我好,我才能感觉到我这一辈子也在努力,也有成就。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参照物,我根本看不见自己劳劳碌碌的价值在哪里,我将来看着我的小孩从小衣食无忧,长大飞黄腾达,就能跟自己说‘这都是他老子给他挣来的’,就像是我自己也飞黄腾达了。”
全世界那么多人都活的像狗一样,我却想活出个人样来。
人们一方面认为,一辈子趴在一个地方、干一种工作、二十岁和五十岁过着同一种日子的生活特别可怕,没出息,没上进心,一方面又认为那些流动性大、长久不了的工作不靠谱,一天到晚跳槽的人也不靠谱。
要怎么才能又有上进心,又踏实稳定呢?社会对人的要求还真是复杂难解。
大概唯有“有钱”二字才能破解。
星辰大海的征程,闹了半天是从原始人伐木做舟开始的。
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有时也很像星球与星球之间的万有引力,质量越大,产生的引力场就越强,一个人如果能活出质感来,哪怕遗世独立,别人也会想围在她身边,哪怕是探头看看她在干什么。
世界如此高贵冷艳,用得着谁来拯救
书也好,前辈也好,大家都只会告诫你多吃蔬菜水果,多努力思考,没说吃哪种水果,也没说努力思考向哪个方向。
学东西都这样
你快不了的时候
只能慢下来
外面有海阔天空的世界,却总有人可笑地认为,在他这力所能及的一亩三分地上绊人家一脚,人家就会一辈子爬不起来。
他们的世界注定只有井盖那么大,跟这种可怜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有些事如果不试一试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做到
这种“人前显贵背后受罪”的经历虽然可怕但是没经历一次
江晓媛心里都会有一种自己战无不胜的感觉
其实学什么东西都是刚开始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爽快
后来越是到了一定水平
就越是对自己的差距心知肚明
他心里有百丈峰,只露出顽石一尺高,有千层浪,只露出飞沫两三点。
坊间有种迷信
认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譬如说自己从来不生病的人
马上就会感冒
说自己从来不丢东西的人
第二天出门就被人偷手机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平时如影随形藏在人们的生活中
随时等着扑上来扇人一个大耳光
身边的人总会走的
比我年长的注定走在我前面
哪怕是比我年轻的…也可能随时离开
或是厌倦我了
或是出了意外
可能无论经过怎么样的过程
一始一终
人都只有自己而已
祁连:“正常,人都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熟了就好了。”
其实这么一想
一个人生下来没有病
智力正常四肢健全
和一部分人比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要是能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
跟着正常的父母平安长大
不管家里穷富
从小到大没受过虐待
没出过事故
就又比另外的一部分人幸运了
如果她总是盯着别人
总是追随着别人的脚步
就像是列队方正齐步走那样
永远不可能超过别人所在的平面
终有一天
她发现她用来对齐
校准自己人生航路的人
也只是个凡胎
甚至背负更多
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能为力
她失去了指导
只好自己挺直腰杆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一出手立刻惊艳四座
然后走上一条人人膜拜
呼风唤雨的道路
等真的实施起来
才发现别说是呼风唤雨
仅仅“活出点人样”这五个字
就已经那么难了
不知道从哪下手
就当自己什么都不会
从最基础的学起
人类潜意识里对自尊与自我价值的追求近乎本能,像猫吃鱼狗吃肉一样,大多数时候,只是不肯面对自己的无力才自欺欺人的。
有两种人
一种是遇到事的时候站出来想办法
承担风险与责任的人
另一种则是服从第一种人
为第一种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或是干脆什么用也没有
全心全意依赖前者的人
江晓媛一直充当第二种人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半身不遂的人
总是没有办法沿着正确路线直线行走
稍微顺风一点
就会张狂的不行
感觉四海之内
全能随意来去
稍微遇到一点挫折
又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是个天生没有天分的人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风霜雨雪的历练
江晓媛的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她想做成什么事
当机会来的时候
无论自己心里多没底
也要硬着头皮上
无论自己多外行
也要装出“我很靠谱”的样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抓住机会再说
至于差了多少
私下里要怎么撕心裂肺的恶补
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有匪》:
“终有一天,你会跨过静谧无声的洗墨江,离开群山环抱的旧桃源,来到无边阴霾的夜空之下。你会目睹无数不可攀爬之山相继倾覆,不可逾越之海干涸成田,你要记得,你的命运悬在刀尖上,而刀尖须得永远向前。”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我不是要跟你说‘舍生取义’,”周以棠隔着一扇铁门,静静地对她说道,“阿翡,‘取舍’不取决于你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因为它本就是强者之道,或是文成,或是武就,否则你就是蝼蚁,一生只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还谈什么取舍,岂不是贻笑大方?好比今天,你说‘大不了不回来’,可你根本出不了这扇门,愿意留下还是愿意跟我走,由得了你么?”
“山水有相逢,山水不朽,只看你何时能自由来去了。”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人之一生,何其短,何其憾,何其无能为力,何其为造化所弄。
又何以前赴后继,为不可推卸者、孜孜以求者百死不悔。
一个人,是不能在自己的战场上临阵脱逃的。
而此物托有生死之诺,重于我身家性命。
这一副性命托付给你,还有一副,我要拿去螳臂当车。
堪称井井有条。
远山长黯,落霞似血。
她转身冲向洪流似的官兵。
天高地迥,南北无边。
到头来,原来吾心安处即是家乡。
经一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花如翡,如见故人,喜不自胜。
阿翡,鬼神在六合之外,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为何你不敢相信自己手中这把刀能无坚不摧?
这人命啊,比粟贱,比米贱,比布帛贱,比车马贱。唯独比情义贵一点,也算可喜可贺。
“山外又有高山,永远没有人敢自称天下第一。但是你要知道,每一座高山都是爹娘生、肉骨做,都牙牙学语过,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从怎么站起来走路开始,谁也比你不多什么,沙烁的如今,就是高山的过去,你的如今,就是我们的过去。阿翡,鬼神在六合之外,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为何你不敢相信自己手中这把刀能无坚不摧?”
舍生的与苟活的,忍痛的与忍辱的,恰如秋水共长天一色。
燕雀来归帝子乡,千钩百廊小窈娘。自言胸怀万古刀,谁顾巴里旧章台?
素月、白骨、阑珊夜,还有我。
“美人风采动人,吾见之甚为心折。”
舆图未曾换稿,满朝文武未曾改志,江山未曾易姓,最重要的是,先帝当年所思所愿,还有实现的余地,梁公与先帝心心念念的新政,能在江南铺开,而新帝年幼时只能倚仗梁绍,等他翅膀硬了,纵然梁绍已死,也有‘海天一色’阴魂不散,只能永远在他设想中的既定路线上走下去,一两代人之内,天下必有安定时,届时你登礁东望,茫茫一片,天海相连,又有什么分别?
你名叫做殷沛,乃是殷闻岚之子,殷家庄唯一幸存之人,被北刀纪云沉养大,出身于……名门正派
“我不是要跟你说‘舍生取义’,”周以棠隔着一扇铁门,静静地对她说道,“阿翡,‘取舍’不取决于你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因为它本就是强者之道,或是文成,或是武就,否则你就是蝼蚁,一生只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还谈什么取舍,岂不是贻笑大方?好比今天,你说‘大不了不回来’,可你根本出不了这扇门,愿意留下还是愿意跟我走,由得了你么?”
谢允当机立断,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此从山崖上潜下去。他一身夜行衣,低头跟暗流滔滔的洗墨江打了个照面,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 “来卜一卦,”谢允寻思道,“正面是万事大吉,背面是有惊无险。”
周翡年纪渐长,阅历渐深,很多事不必再像以前那样非得条分缕析才明白,心里隐约明白朱晨为什么帮她。她微微仰头靠在冰冷的树干上,感觉周遭夜风好似不堪重负,将散在其中的水气沉甸甸地坠成露水,漉漉地压在她发梢眉间,她心里浮起万般滋味,不算惊涛骇浪,却也百转千回。
不过无论她坐在这里发什么感慨,思什么故事……对于朱晨来说,也都是无关紧要了。
因为晚了。
鲲鹏浅滩之困,苍龙折角之痛,我等河鲫听不明白,先生不必与夏虫语冰。
无论她的对手是血肉之躯还是山石巨木,她都有刀锋在手,刀尖在前。
谢允打断她:“这地方挺好的,我们兄弟四人有说有笑,再住上俩月都不寂寞。” 周翡随着他的话音四下看了一眼,十分纳闷,哪来的兄弟四人?便只见谢允那厮指了指上头,又指了指对面,最后用手指在自己肩头按了一下,悠然道:“素月,白骨,阑珊夜,还有我。”
倘若把李瑾容倒过来、拧一拧,约莫能榨出两滴温柔耐心,一滴给了周以棠,剩下一滴给了李氏兄妹。
乱世里本就没有王法,如果道义也黯然失声,那么其中苟且偷生的人们,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反正本领既然已经不能超然物外,至少视线能好高骛远,这样一来,也让人能有种自己“非池中之物”的错觉。
春寒料峭,晨间水露微凉,落在他头颈间,朱晨看着周翡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将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在心里说了一遍。 “我们朱家祖籍洞庭,后来随霍堡主南渡,便搬到了湘江一代,背靠青山而居,山间有一条宽宽的水,浅处涉水方才没过脚踝。这些年兴南镖局名声渐衰,家道中落,虽不怎么富裕,但庭中栽满了杏花,这时回去,若是脚程快,刚好能赶上杏花如雪。这一路多亏你们仗义相助,要是肯赏脸到朱家庄一叙,让我聊尽地主之谊…… 终于还是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出口。朱晨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收拾起满心遗憾,想道:“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然而他终生没有能等到下一次机会
布衣荆钗盖不住倾城国色,吃斋念佛也藏不住野心昭昭。怎么总有人觉得自己能瞒天过海?霍连涛真是个棒槌啊。
“只是做爹娘的,总希望自家孩子聪明,别人家的都傻,自家的厉害,别人家的都好欺负—这是你父亲的心。孙老先生……他与你没有什么干系,寻常男人看女人,自是想让天下女子都德容兼备,甘心侍奉夫婿公婆,卑弱温柔,不求回报,这是男人的私心。”
“眉下一对眼,有人看宏图霸业是正事,我看哄小美人高兴才是正事,有什么高下之分?我觉得我更风雅一点。”
那些压抑而隐秘的心意好似缝隙中长出的乱麻,悄无声息地生出庞大的根,不依不饶地牵扯住他自以为超脱尘世的三魂七魄,将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一股脑地加诸于他身上,冻上了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
有人的心地是终年不化的塞北之地,常伴寒风与暴雪,那些强横又脆弱的冰川相撞时,随时便能地动山摇一番,因此地下即便藏着温泉,也是全然不动声色。
零落成泥碾作尘,是没有遗香的。
她有一盆的牵挂,不惯于跟人倾诉,只好全都翻覆在心里。
取舍不取决于你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因为它本就是强者之道,或是文成,或是武就,否则你就是蝼蚁,一生只能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还谈什么取舍,岂不是贻笑大方?
有那么片刻的光景,周遭人声鼎沸,唯有他耳畔万籁寂岑。
人眼好似连着心肝,她察觉到视线有些模糊时,憋的委屈便突然决了堤……
音尘脉脉信笺黄,染胭脂雨,落寂两行,故园有风霜。
很多自己相信且期冀的东西,其实只是无法抵达的镜花水月,凡人一生到头,爱恨俱是匆匆,到头来剩下的,不过“求不得、留不住”六字而已。
“金陵的雪都化了吗?我总算有点暖和过来了。” “嗯,回春了。”
人之一生,何其短、何其憾、何其无能为力、又何其为造化所弄。又何以前赴后继,为孜孜以求者,未可推卸者而百死无悔。
只有你自己对自己的话先深信不疑,才能试着打动别人。
纵然武无第二,一个人能走多远,有时候还是武功之外的东西决定的。
我辈中人,无拘无束,不礼不法,流芳百代不必,遗臭万年无妨,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己!
倘若倒霉也能论资排辈,谢允觉得自己这运气大概是能“连中三元”的水平。
凭什么大声喧哗的,永远都是那些卑鄙的、无耻的,凭什么他们这些恶棍能堂而皇之地将二十年沉冤贴在脑门上招摇过市,而白骨已干的好人反而成了他们标榜的旌旗?
这岂不是无数个敢怒不敢言惯出来的么?
乱世里本就没有王法,如果道义也黯然失声,那么其中苟且偷生的人们,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纵然天欲绝人之路,自己又岂能将自己困于一谷中画地为牢呢?
少年人往往能忍得了痛,忍得了苦,却忍不了辱。
段九娘吃了一惊,手足无措地收敛了得意洋洋的笑容,想了想,又欲盖弥彰地将手中的小木条背在身后,说道:“哎……你怎么这样,输了就哭啊?”
那些倍感束缚的家,总有一天再也回不去。
世情恰如沧海,而凡人随波于一叶。
他始终觉得自己像一只乐天的□□,即便不断地从一个坑跳往另一个坑,却每次都能当成津津乐道的笑话,事后加工一番,拿出去天南地北地吹牛。
谢允哑然片刻,讶异地回头望向她:“我天,这么不要脸,真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周翡无声地笑起来。这时,水面上不知是谁吃饱撑的,无年无节,却在水上放了一把细碎的小烟花,顷刻照亮了一片,谢允被那亮光惊扰,略一偏头,却觉得一股极浅淡、而又略带着一点少女气息的甜味飞快地靠过来,嘴唇上好似被一片羽毛扫过。谢允呼吸倏地一滞,呆住了。
举世尘埃飞舞,他这一颗却行将落定。
“南刀”二字于她,不是“寻常布衣”,而是一件祖辈流传下来的“盛装”,衣摆曳地数丈之长,锦绣堆砌、华美绝伦,堂皇的冠冕以金玉铸就,扣在头顶足有数十斤重。这么一身盛装,她就算再喜欢、再向往,也不可能整天披着它喝茶吃饭、上山下地。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场合能穿在身上,远远窥见先人遗迹。
因为别的人,或是走上坡路,或是走下坡路,或是原地不动,脚下起起伏伏,都有着落。你却不同,你走的不是斜坡,是峭壁,石阶之间没有路,只能拼命纵身跃起,每次堪堪抓到上面的石头,再挣扎着爬上去,万一爬不上去,便只好摔成粉身碎骨,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
我们四兄弟把酒言欢,素月、白骨、阑珊夜,还有我。
绝代的才华与倾城的容貌,都是稀世罕见之宝,但一旦对它生出依仗,也很容易变成一个人难以摆脱的魔障。
言语好似飞沫,有忠言如良药的,也有见血封喉的、勾魂乱魄的,出得人口,入了你耳,一旦你往心里去了,便是让人无形中摆布了你。
再长的噩梦,也总有被晨曦撕碎的时候。
乃至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
深山中十年磨一剑,然后携霜刃与无双绝技入世,倘若世道安乐,便千里独行,看遍天涯海角,倘若世道不好,便杀出一条血路,落下一句“我且恭候君自来”,飘然遁世而去...
便只见谢允那厮指了指上头,又指了指对面,最后用手指在自己肩头按了一下,悠然道:“素月,白骨,阑珊夜,还有我。”
谢允微笑道:“我不过就是一个路过的信使,恩情还是旧仇,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周先生如果不想见我,大可以不必现身的,是吗?”
周以棠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要是我根本没听见呢?”
“那也没什么,”谢允心很宽地回道,“听不见我笛声的,不是我要找的人,蜀中钟灵毓秀,风景绝佳,这一路走过来大饱眼福,哪怕无功而返,也不虚此行。”
随后他眼珠一转,又不轻不重地刺了周以棠一句,笑眯眯地说道:“鲲鹏浅滩之困,苍龙折角之痛,我等河鲫听不明白,先生不必跟夏虫语冰。”
“那生在破晓之前的人肯定是最幸运的。”谢允眼角微弯,眼角有一层细碎的冰渣,乍一看竟是熠熠生辉,“一生都在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
那囚笼一样华美的宫殿,六朝秦淮的金陵叫他不寒而栗,每一阵杨柳风与杏花雨中都带着重重杀机与诸多野望,将每一个人都颠倒性情、困死其中。
周翡将这些无论如何也死不得的缘由反复在心里念叨,念念如沙,然而砂砾沿着同一个轨迹滚上成百上千遍,便也几乎成了一股能吊命的执念。
《无污染、无公害》:
而时代如同蠢蠢欲动的火山,随时准备把前路烧成断崖,没有人拿到安全通关的攻略,只能反复告诫周遭,“你要变成更好的自己,才能以不变应万变”——这相当于是废话,因为“好”的定义如此宽泛无着,鬼知道什么叫“更好的自己”。
所以只能一再炮制幻影,光鲜的皮囊是“好”,精致而奢侈的东西当然也“好”,每年读书不破百不配叫“好”,诗和远方才是高级的“好”……然后大大小小的“好”被抛向四面八方,供人们追逐得尘嚣四起。
人人都在跑,谁敢停下来,谁敢“差不多”?
你的一生,将以什么立足呢?
浮梁的月蒙了云,寒江的雪随水东流去,堂前的燕子躲进了泥巢里,穿林的风烟消火散。
整个世界都在高速旋转,每个人都得疲于奔命。
别人的天灾人祸、生老病死,那都是添乱的不速之客。
“我小时候写作文,最后一句常常是‘我立志,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一个学期平均立二三十次志吧,很不走心。”
“长大以后才发现,做一个对社会无害的人,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了。”
恍如一个在桃花源,一个在武陵源。
在江湖旧梦里偶遇。
梦醒,总归要桥归桥、路归路的。
一个是以手为刀,一个是以身为剑。
刀是三寸的指尖刀,见血封喉。
剑是厚背宽刃的重剑,含着浩然之气。
这是他少年时经常流连的地方,小院进门,有两排大槐树,中间是一条散步的小路,这会儿槐花早就谢了,只剩下层层叠叠的树叶,烈火似的盛夏阳光给那些枝叶一拦,就剩下零星几颗光斑,掉在地上,老槐曲折的枝干结着沧桑的结,微许潮湿的气息从浓郁的绿意里流露出来,透着几分红尘不扰的清寂意味。
这年头,老人都在发少年狂,青年们都在哆哆嗦嗦地搜索医疗保险。
其实很多东西的来历她都想不起来了,可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会被师父一样一样地收起来了。
长辈笨拙起来,好像总是这样,不了解孩子在想什么,又不敢细问,生怕自己太琐碎,于是她的每一件小东西都不敢乱碰,唯恐自己不小心丢了什么重要物品。可是风一阵雨一阵的少年哪有那么多重要物品,过几年再看,多半自己也莫名其妙。
而那个小心翼翼地保存她“莫名其妙”的人,已经不在了。
人们发出的声音就像卷过麦浪的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条路走到最后都是窄路,无数人往上挤,无数人掉下去。声泪俱下的哭诉常常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身在其中,有种十面埋伏的危机感,好像到处都是死胡同。
《无污染、无公害》
——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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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手机上跳出了那行“对方正在输入……”
喻兰川呼吸一滞, 盯住屏幕, 每一秒都被拖得无限长。
她回了!她会说什么?
“不要多管闲事”?
“人我已经做掉了”?
或者……她有没有可能真的被他说服?
片刻后, 甘卿的信息终于发过来了,她发了一张猥琐的微信表情——“向叨逼叨势力低头”。
喻兰川:“……”
《无污染、无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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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沥干了血肉,她在人间也许就剩不下几两了。”
《无污染、无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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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川的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他老人家身边长大的,最中二的那几年,他也曾希望长成一个老头那样的男人,头顶天、脚踩地,半碗二锅头敬到天涯海角,两袖长风,什么事都摆得平。
可是理想跟现实之间隔着十万光年,看看那些挂高数挂得死去活来的大学生吧,小时候有多少人都说过长大要当科学家的话?
喻兰川的中二病来去如风,病好了,就过上了高考、留学、升职加薪的主流人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与理想背道而驰的路上快马加鞭了好多年。
理想这玩意,离得太远,就会自动崩塌成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再说,他怎么可能像老头一样呢?
根本不现实。
越往后仰,肚子越大,腿脚越不堪重负腰椎、膝盖、脚踝、脚后跟,一个都别想好。越往前缩,后背越弯、身上的贼肉就都往后背跑,胸口会越来越薄、气越来越短,后背则越来越厚,慢慢的,就会像肩头颈后驮着个沙袋。
这根脊梁骨,今天无关痛痒地消磨一点明天无关痛痒地消磨一点,短则几年,多则三五十年,先天再优越,也迟早得给消磨坏了。
脊梁骨坏了,肉身就算是完了。
“哪年都不容易啊,要么年关怎么叫‘关’呢?”
一道一道地闯、一关一关地过,没有读档,没有重来。
得到了时过境迁、万事都后悔不及的时候,才有机会回望复盘,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好多时候,觉得自己已经身在低谷,其实才刚刚进深坑。
原来好多时候,觉得自己即将飞黄腾达,其实只是抵达巅峰时轻轻跳了那么一下,很快就会落地,一路往坡下滚去。
开着窗户,甘卿能听见隔壁南腔北调的人声,人们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很肃穆,一点也不吵,然后有人用口琴吹起了《送别》。
单薄而悠扬的口琴声撩拨着仲夏之夜,无伤大雅地走着调。
她侧耳听着,有些出神。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房,是当代青年的照妖镜。
没买房的时候,青年们个个自觉卓尔不群,迟早能一飞冲天,跟天蓬元帅肩并肩。
买了房以后,“天神们”就纷纷给贬下凡间、落入猪圈,成了灰头土脸的二师兄。
可就算打不过,又怎样呢?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是要放下理智、放下一切,忘记那些高高在上的“策略”,忘记得失,朝着本能和勇气指引之处,头破血流地走。
只见这人身材高挑,仪表堂堂,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鼻梁上架着细金属框眼镜,也不知道多少度,反正镜片看起来很薄。不仅仅是镜片薄,他嘴唇也薄、鼻翼窄而挺直,下颌如削——连眼皮都好像比别人薄上三分。因为个高,他看人的时候得略微垂眼,目光从眼角流出来,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胖子咽了口唾沫,被这位“本座乃一代逼王”的气场撞了一下腰,直觉此人来者不善。
十七岁的她为人处世,像切油的热刀,一刀下去,甭管什么都切得分分明明,丝毫不拖泥带水。现在的她像那块被切的油,黏糊糊软塌塌的一团,得过且过,逮哪黏哪……不过反正刀也好、油也好,倒是都没脱离案板。
解透着股“心有天地宽”的味儿:“我想你大概
看不懂,看不懂就慢慢看,慢慢看也不懂,
那就拉倒吧。\"
“你……”
你不记得那两根鞋带是哪来的吗?
……也不记得我了吗?
印象里人狗喧嚣、惊心动魄的逃亡之夜,对你来说,只是一件过后就忘的寻常琐事吗?
你是从哪来的?
这么多年不见,你去了哪里?
骗子再厉害,始终是有套路的。
可挡不住人们自欺欺人。
乳白色的路灯在她身后一字排开,细瘦的灯杆舒展着,像一排翩翩起舞的天鹅,沿着宽阔的马路延伸,温柔起伏,串起了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我年轻的时候,你师祖告诉我,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未来又会是什么样,你都不用有那么多犹疑,沿着刀锋一直走对了。谁还不是如履薄冰呢?我们啊,争的就是一线的生机和决断。”
喻兰川|:“我弟弟失踪,大概率被人绑架大概率会受到人身伤害,由此可能产生的伤、残或者死,任何一个恶劣结果我都不能接受,也没法跟我爸妈交代,所以我现在非常、非常焦虑。您之所以遇事淡定,是因为您在贵帮里有权力感和控制力,而控制力往往是对抗焦虑的有效武器。所以当您回首往事,发现自己变得风轻云淡,其实很可能不是因为您修了所谓的心,而是您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能力的提升,获得了更多的控制力。
武侠小说里,高手约战,往往都是赌命,毕生尊严与成败在此一举,根据不完全统计,在比武中战败的人,下场有自杀、发疯、自绝经脉、自废武功……最轻的症状是抛弃自己的兵器,从此名誉扫地,江湖不见。
还没打就惦记误工费的,大概古往今来独此一份了!
于警官被武林新一代盟主宽广的胸襟震撼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大家都鄙视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良心的,可这不是“荣华富贵”,是:自由。
人一辈子,有几个三十年呢
于严跟他一起长大,知道喻兰川中二时期的座右铭就是“不自由,毋宁死。”
欠债要还,欠命要偿。
懦夫背负千钧,总有一天后继无力,被被压在群山之下。
三个男人围着她,沉默又柔顺,全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这让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混不讲理,是个泼妇。
“泼妇”不是什么好话,谁都知道,如果不是被生活欺负到一定程度,谁还不想体面一些呢?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尘嚣四起,言语喧天。老人们从年轻时根深蒂固沿袭下来的观念被各种思潮反复冲刷,即便是手握打狗棒的杨帮主,此时也觉出了恐惧。他有时候有很多话想对年轻人说,可是老了,慢得不单单是拳脚,往往他一句话没说完,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们已经机关枪似的怼了他十句,每句话都让他哑口无言,疑心自己是不是真错了。
商圈的霓虹灯刺破云霄,喧嚣声老远都能听见,临近零点时分,人们停下来,屏息凝神地听时间流逝的声音,有的人忽然失落,有的人充满期盼,就像一年过去,生活会有什么不同一样。
张美珍与她擦肩而过,缓缓地抬起眼,透过病房的白墙与白门,她看见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从半个世纪以前望过来。
像是眷恋,也像是在问她一一
那些浮尘,都落定了吗
甘卿下午刚领的工资, 眼看那点人民币就像流感季的盒装纸巾,禁不住三抽两抽, 这会已经没了一多半,心里比胃里还冷。
燕宁的车水马龙渐渐稀疏下来,整个城市,都充斥着失语的人。
“时间管理”、 “财务管理”和“健康管理”三位一体,都属于“精英标配”,一个也不能少。
那些规整的表格就像安全套,仿佛把生活往里一套,就能掌控节奏、免遭蹂躏似的。
这会街上没那么多人了,潮热的晚风裹起大炒锅里的油烟气,兜头卷了她一脸,甘卿吸了一口,感觉很惬意,嘴角就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除了装神弄鬼的时候,她总是笑眯眯的,有人的时候对人笑,没人的时候就自己跟自己瞎开心。
闷热的仲夏夜突然起一阵小风、厚实的烤串“滋滋”冒油、沉沉的天幕渐次升起的星星、七扭八歪的小脏巷……在她眼里,好像都是美妙无比的人间盛景,都值得驻足欣赏。
喻兰川忽然就有点明白老杨帮主为什么心累了。
浮梁月已经成了浮梁月饼。
堂前燕的梦想是当个聋哑人,以后跟塑料结婚。
穿林风扬言要烧打狗棒。
六月的天,是房东的脸,说变就变。
汹涌上涨的房租好似龙卷风,永远比爱情来得更突然。浩浩荡荡地奔将过来,把洋气的喻总冲到了一百一十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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