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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禦參同契
嘔!
腥臭味逼的人吐了出來。
雪鷹擦擦嘴角,唰的甩出一道血花,後方天空上,巨大的長形妖怪從中間裂成兩半,變成煤灰散落下來。
過程很厲害,雖然收劍後的嘔吐讓帥氣結尾打折,不過百姓還是對著雪鷹歡欣鼓舞!
雪鷹看看四周道:“巖江,葉惠?”
百姓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討論不停,幾個大膽的還指著,雪鷹跟手上的道隱劍猜測他是不是那位大人派來拯救蒼生的。
雪鷹撥開人群想找巖葉二人,幾個婦人道:“這位先生,你要去哪裏啊?現在這個亂世正需要你來守護啊!”
“是啊,請留下來幫助我們吧!”
錚!
一聲琴音,打在弦上!
師兄!
雪鷹到處張望,疑惑為何出現渙兮琴音。
錚錚!
是了,師兄在引導我,巖江帶著葉惠到安全的地方,我必須跟著巖江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雪鷹背著道隱劍一路跟著琴音跑,朱雀大道上都是議論紛紛的人們,他跑到羅城門外,突然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琴聲停止。
遠遠看到一輛馬車旁邊巖江皺眉看著自己道:“雪鷹,你知道九九八十一神魔嗎?”
雪鷹道:“不知道。”
巖江靠在馬車邊上道:“絕死裂谷是鬼與人界的裂縫,每一次天地巨變時都會六界動蕩,一千年前因為某個原因造成絕死裂谷的形成,只有神魔之主才能毫發無傷的從裂谷中出來,他可以號令萬鬼,把活人制成陰兵,直到天道輪回出生更強大的力量替換神魔之主。”
雪鷹雙手交握道:“是神魔之主放出八十一神魔的?”
巖江道:“是自然更替放出八十一鬼王的。”
雪鷹眼神冷略,按住道隱劍柄,嗓音低沈沙啞道:“為何要突然降下災難?難道人們活著就是為了受罪的嗎?”
巖江道:“這個世界一直變動,每一天的日出都跟前一天的日出不同,每個盛世都是滅亡的前兆,每個滅亡都是新生朝代的前提,就跟你的出生還有你父母的死一樣自然,等你死了也會有你的孩子繼續活下去。”
他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雪鷹雙手交握看著馬車頂,兩人沈默一會兒道:“你為何會到東瀛神州?”
巖江道:“我想找到消除天道輪回的方法。”
“找到了嗎?”
“找到了。”
“如何?”
“你看到我的刀了嗎?”
長刀出鞘,長而鋒利,一揮出風中開出一朵朵殷紅彼岸花!
雪鷹拾起鳥窩頭上的彼岸花,巖江橫刀唱道:“花開葉落,花葉永不相見,綻放吧!曼珠沙華!”
葉惠撥開簾丈,從車中探出頭道:“你還是決定這麽做嗎?”
巖江撫過刀身道:“三千世界鴉殺盡......”
葉惠落下淚道:“真是抱歉,最後,還是這樣......”
巖江舉起刀道:“不管如何,這都是我的命運。”
刀尖指著雪鷹,雪鷹雙手交握道:“你覺得我是神魔?還是你的刀決定我是神魔?”
巖江道:“你剛剛殺了第八十只神魔,還剩下一只。”
雪鷹道:“你跟葉惠,我想有辦法可以在殺神魔跟保護百姓中取得平衡,不是只有殺才能止殺。”
葉惠啜泣道:“雪鷹君,你不知道神魔需要吃人魂魄才能生存下去,就像人必須吃牛羊魚肉才能活下去一樣.......巖江......他是......”
巖江輕聲問道:“你知道為什麽我都能知道神魔在哪裏,何時出現嗎?”
雪鷹雙手交握,看著刀鋒。
“因為我就是生出八十神魔的鬼王,我是神魔之主。”
神魔之主,是順應人心,天地認同的存在。
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細說分明,沒有道理,可他還是發生,不管是好是壞。
雪鷹道:“你來東瀛神州是要找到殺死自己的辦法。”
他說話一向簡單直白。
儘管有時候真相讓人傷心。
羅城門上站著一個人影,逆光看不出輪廓,他對著雪鷹似乎露出好奇的態度,狩衣黑扇,俯瞰城外兩人對峙,背景黑煙紅火從樓房飄出。
巖江道:“嗯,不過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他們了,真是越殺越累,雪鷹,你來這裏就註定要跟著整個平安京消失。”
“這是你的宿命。”
呼,刀削面而下,巖江臉色微變的握緊刀柄,手臂崩直,雪鷹道:“或許你我的命運從天,不過,要不要低頭是我可以決定的。”
曼珠沙華刀尖被雪鷹食中二指夾住!
葉惠悲傷道:“不要在這樣下去了,巖江,我們逃走吧!不要在殺人了。”
或許你我的命運從天,不過,要不要低頭是我可以決定的。
巖江猶如傀儡,重覆他的話,唰的將刀往後割,雪鷹二指割出口子,巖江突然暴怒道:“你根本沒搞懂我的話。”
雪鷹抽出道隱劍對上曼珠沙華,道:“你是神魔又如何?你想保護葉惠,我想保護百姓,這樣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難得世上沒有壞人,神魔中沒有好魔?為何堅持順從生殺奪取跟怨懟憎恨的心魔中存活?”
鏘!
曼珠沙華開出彼岸花,鮮紅的花蔓延到雪鷹右手使其動彈不得。
雪鷹雙眸被印成紅色,視線都是滿天紅花。
巖江一字一句道:“三千世界鴉殺盡。”
雪鷹心臟劇痛,他低頭看到自己心口竟開出一朵血紅彼岸花!
耳邊錚錚琴音,一片紅花紅光,視線剩下紅色,燃燒灼熱,痛楚難聞。
雪鷹哇的一口血噴出,手臂被人拖起,一陣玩味的嗓音道:“白癡,居然跟巖江說道理,你真是白癡頂天了!”
紀容灰眸帶著擔憂,扶著他問道:“你怎麽樣?快坐好,我給你上藥,怎麽這麽逞強?不是說打不過就退嗎?”
雪鷹摸上心口,一點傷都沒有,臉頰被橫砍一刀卻還在流血,道:“巖江在哪裏?葉惠呢?”
莫憂愉快道:“你輸了,要不是紀容救你出來,你現在都變成花肥,快跪下來感謝本姑娘不殺之恩。”
雪鷹被餵下藥,臉上塗上藥膏纏著繃帶,露出一雙冷略的眼眸。
莫憂臉一沈道:“怎麽?現在輸了想毀約了?”
雪鷹抽出道隱劍指著她道:“你從東瀛神州把平安京受難的亡魂囚禁在醍醐神魔陣中,只有巖江是虛無之形,他是不是早就在你抵達時,就帶著曼珠沙華逃離東瀛神州了?”
紀容扶著他手臂道:“巖江......傳說天生有著百鬼夜行能力的強大男子,莫姑娘,你把他藏哪裏去了?”
莫憂道:“我怎麽知道他去哪裏?那些百姓把葉惠當成其中一只神魔綁到木樁是燒死,當天夜晚就被神魔屠城,我到的時候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邊陰陽寮的陰陽師們以前跟我師父認識,去東瀛神州一來是師父有東西要給他,二來是我替師父協助他們抵抗神魔,其他事情我就不能跟你們說了。”
雪鷹無法忍受她為了一場比試,竟然把整個平安京的百姓亡靈禁錮在陣法內,只有巖江沒在裏面,除了巖江,全部人的魂魄都無法超生。
磅!
雪鷹劈開桌案,莫憂抱起一疊書冊往後跳開怒道:“小白癡你幹什麽?一個大男人還輸不起嗎?跟我一個小姑娘計較啊?”
雪鷹踢開桌角道:“夏原閃電我不會跟你要,不過你不許留在此地!”
磅轟!
蒙古包被劈成兩半,上方的引雷針被道隱劍砍成七八斷,砸破家具跟衣物,莫憂看到自己老家被對方破壞成廢墟,慌亂的把地上重要的手卷塞進乾坤袋,紀容道:“莫姑娘,你還是回中原吧!這樣掌控夏原閃電阻擋求藥之人並非良善。”
康當!
一個鐵架從紀容跟莫憂面前掉下來滾了幾圈,莫憂看著一片狼藉的慘狀,低頭收拾東西,面上一片嚇呆的茫然,語氣低沈憤恨道:“你們......你們這兩個狗男男,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相信你們......混蛋.......”
紀容看著一個小姑娘滿臉驚恐無助的不斷撿拾師父染兮道人留下來的重要古籍,對於師父的遺物很是珍惜,覺得自己欺負小姑娘實在過分,道:“真是對不住,不過我師弟特別剛正,無法忍受任何人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
雪鷹居高臨下看著莫憂,神情不容寬待。
莫憂蹲在地上,低頭喃喃道:“混球,你們給我滾......可惡......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
紀容嘆口氣,牽著雪鷹道:“走吧,這個醍醐神魔鎮被你破解了,裏面亡魂各安天命,我們不必在插手。”
殘破的蒙古包,獨留莫憂低頭盯著倒塌的引雷針,她用憤恨的語氣道:“等著!”
離開莫憂的蒙古包,紀雪二人一路往南下,傍晚雪鷹找到一個山洞,生火燒水,整地鋪草,道:“晚上師兄好生休息,我到外面找夏原閃電。”
紀容點頭,他發覺雪鷹被困醍醐神魔陣中,偷偷發琴音指點,卻又再度引發寒毒。
月亮高掛,整個蒼穹像是他們的家,火光照耀,天空發出悶雷聲,一片草地蔓延出寂寥。
雪鷹禦劍在烏雲中穿梭,一陣閃電打下來,道隱劍穩穩的帶著他往白光閃爍出飛去。
紀容臉上一片潮紅,他開始感到體溫上升,腹部一陣熱浪拍過他顫抖著打坐默念清靜經,肌膚上逐漸覆蓋上一層薄霜。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若能常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心無.......”
劇痛,像是被劍刺穿全身的痛。
他咬緊牙關下唇顫抖,頭發因為蓋上細雪變成灰白,每一次發作都比上一次還要痛楚難熬。
他想一掌拍死自己,實在太痛了。
無法忍耐,為什麽......痛!
父親,我難道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武降神書......你跟母親用生命保護的東西,我難道要未查明兇手就死去嗎?
不可以......我不能!
紀容咬破嘴唇,一掌一掌砸在石壁上,上面布滿恐怖的血掌跟深深的刻痕。
紀容低吼一聲頭往石壁上撞擊,他神志不清的往後倒,那人眼神溫柔卻難過的抱住他,雪鷹右手擋住他撞牆的頭,手背被尖石劃開,他抱住紀容,不斷用自己體溫減緩他體內的寒冰。
紀容一下寒冷一下燥熱,雪鷹按著紀容後腦讓他貼著自己胸口,不斷拍著他背脊安慰。
紀容雙手被折在自己胸前,他貼在肌膚上展翅高飛的雄鷹刺青上,喃喃道:“雪鷹......”
他在說刺青並非在喊雪鷹,雪鷹以為他難受,道:“我在,我在,我們會沒事的,很快就過了.......”
我願用生命換他一生安好。
雪鷹不斷向上天祈禱,他感到自己多麽渺小無助,在道隱懸崖上他可以俯瞰天下蒼生,可是在痛苦的紀容面前,自己心如刀割愛莫能助!
他眼匡濕潤,抱著不斷掙扎要去撞牆的紀容,聽到他嘴裏胡亂說著聽不懂的話,雪鷹將他護在懷中,火光啪啪響著。
雪鷹稍微松開他,紀容咬牙不斷斷斷續續低語,因劇痛指甲在雪鷹肩膀後背抓了十幾條深深的血痕,雪鷹的淚水滴在他頸脖上,紀容推開他撿起地上道隱劍要割腕,道隱無鋒,可紀容只想將自己皮肉分開,雪鷹一手抱住他一手去奪道隱劍。
嗡嗡,道隱劍往上飛掙脫兩人,遠遠避開他們停在洞口上方的下垂藤蔓旁。
“放開我....你們莫要碰我......母親......爹,你告訴我,以後怎麽辦啊.......”
雖然聽不懂,雪鷹猜他在喊爹,抱著他道:“我也沒有爹了,以後我們就是家人,沒事了,師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不要怕。”
紀容擡頭眼神恍惚的看著他,主動側頭吻上雪鷹。
紀容親吻一會兒,喘氣道:“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那雙灰眸卻是毫無生氣。
“聞琴解佩神仙侶,可惜當年輕別離。”
“你在說什麽?”
道隱厓上無春秋,霧氣遮掩四季,老者坐在石頭上,雪鷹上臂肌肉變得結實,他擦擦汗,對於老者的感慨不解其意。
老者道:“小白癡,等你愛上一個人,就知道其中痛苦甜蜜,可是嘗盡相思離別之苦,唯有一聲長嘆可表達情中的千愁萬緒啊,你還是一直這樣懵懂無知的好。”
雪鷹站在空地揮劍,道:“不懂你在說什麽,接下來用大道無名在跟我對練一遍。”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參同契,紀容,雙修。
他感受到紀容呼出的氣息與自己糾纏,心中對於那些曾經跟紀容雙修的人,有點怨恨不滿,師兄乃無暇之玉,那些凡夫俗子豈可碰得?
但......師兄會不會也曾經喜歡過某個人?
我喜歡他,他卻不一定喜歡我,親吻跟擁抱都是不得已,會不會師兄其實早有心悅之人?
想到此處,不禁心酸。
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吧!師兄這麽好的人,肯定很多姑娘喜歡他的,我......我又不是女子,即便是,師兄也不會喜歡我的,因為我是白癡。
雪鷹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道:“師兄,我心悅你,可是,我想你不會喜歡我。”
紀容仿佛聽不到一樣,他整個人被參同契占滿,緊緊抱著雪鷹。
雪鷹在理智蹦掉前握住他雙腕沙啞道:“我們不能這樣。”
紀容看著他,猛然一推他胸膛將他整個人仰面推在地上,雪鷹剛想起身,紀容低頭對上他驚慌失措的雙眼輕聲道:“我教你心悅一個人要怎麽做,用說的可不夠。”
雪鷹撐起身子,握住他手腕制止繼續動作道:“師兄,你以後不用再修參同契了,我會保護你,就算你靈力全無,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不用再勉強自己去做這種事情了。”
紀容眼神空洞,扭動身子兩人貼在一塊,雪鷹努力伸手去掏乾坤袋內的丹藥,含在嘴裏勾起紀容下巴餵進去,雪鷹抱住他等待藥性發作,不一會兒紀容靠著他胸膛沉沉睡過去。
師兄,如果有天你成親了,至少這些在一起的日子可以支撐我走完一生。
紀容一顰一笑都敲擊他的心扉,觸動他的七情六欲,雪鷹希望師兄可以真正喜歡自己,否則這樣只是讓自己跟那些修參同契的人一樣,對於紀容,他不想褻瀆。
雪鷹把紀容抱到稻草堆上,蓋上外衫,將他面上淩亂的發絲撥開,看著掌心方瓶內的夏原閃電正不斷閃爍,低頭吻吻紀容道:“不要擔心,醒來一切都會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師兄。”
參同契,掌控自身欲望就是駕馭他的第一步。
紀容仰面躺著,火光印在他面容上。
雪鷹凝視紀容睡顏片刻,起身找了個空地修習內功。
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雪鷹平覆亂七八糟的欲望,恢覆以往的平靜。
他正想睡覺,外面一陣馬蹄聲,接著是軍靴踏在草地上沙沙聲,幾個人交談跟兵器碰撞聲。
雪鷹連忙揮手滅了火光,他把全部衣衫蓋在紀容身上,自己僅著一條白褲,他將道隱劍插在紀容邊上保護他,自己挨在洞邊,八個士兵生火栓馬,還有一個人穿著儒服在一群士兵中特別顯眼。
火光燒起,雪鷹瞇著眼觀察那個人,想著:“他好眼熟,難道說賀北軍的范白?他怎麽像是被人押住的感覺?”
范白坐在火邊上,士兵煮了一鍋面條,給他一碗道:“范大人,我等也是受命於偏將軍,您一路怒罵不斷,這樣給誰難過?”
范白接過面惱火道:“你們簡直沒有王法了,這樣要害死賀北將軍!”
他拿著筷子吃面,語氣對這些士兵很不滿,不過肚子餓的要命,本來氣著,還想很有骨氣道:“我就是餓死,死在這裏,從邊上跳下去,也絕對不吃你們這群叛兵一口飯!”
“我能在吃一碗嗎?”
范白怨懟自己窩囊,把碗遞過去,士兵幫他添滿面跟羊肉塊。
真香......不對,范白你要有骨氣!
於是吃飽面他繼續很有節度的指責他們。
雪鷹看著:“他們不是都賀北軍的?范白我記得還是什麽軍師,總是跟在賀將軍身邊,他怎麽會說這些人要害賀北將軍?”
賀北將軍,那不就是賀忘笙嗎?
一陣馬鳴,一個士兵一甩碗筷道:“吵什麽?你個畜生活膩了?”
一匹白馬不斷甩頭,前蹄刨地非常焦慮,那士兵走進,那馬後腿狂踢,另一個士兵把他拉到一邊道:“不要靠近這匹瘋馬!”
那白馬毛色雪亮,英武不凡,雪鷹立刻想到小時候跟著槐安和賀忘笙往崑侖山的旅程,路上被賀忘笙牽著背行李的就是這麽白馬!
范白哼聲道:“這匹日照玉獅子也是你們可以觸碰的?”
士兵不滿,嗖一甩馬鞭怒道:“老子看你這畜生可以硬多久?”
唰!
一鞭下去,白馬甚有靈性,偏頭閃躲,人立起來對著士兵嘶鳴不止!
“可惡!那個畜生反了不成?!”
士兵大怒,又打出幾鞭,那白馬被栓在木樁上,不斷拉扯韁繩,木樁訂在草地,被拖出幾寸。
范白一甩空碗筷道:“你們夠了,晏殊在哪裏?你們到底想幹嘛啊?”
白馬雪亮的鬃毛跟頸脖被打出一條鞭痕,他後腿亂踢,兩個士兵對著牠瘋狂鞭打。
在這樣下去阿照跟范白危險了!
雪鷹看著洞裏的紀容,又轉頭看著外面吵鬧。
范白道:“晏殊阻止王鐸被你們關押起來殺雞警猴,是不是有人反對王鐸就要他卸甲交兵權?”
一個穿著校尉軍服的人道:“范大人,你大堂兄是當朝太尉,我們官卑職小不敢冒犯您,可您違抗軍令在先,就是皇帝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您暗中傳書太尉,越級回報,理應重打五十軍棍,王將軍看在您勞苦功高從輕發落,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雪鷹想著:“是發生什麽事情竟然會驚動太尉?”
范白道:“賀將軍走時特別將官印與我,兵符給王鐸,命我二人同心協力管理賀北軍,你們視王法與無物......哇啊!你想幹什麽?!”
雪鷹貼在石壁上瞇著眼,借著火光緊張的觀察外面。
一個士兵把斷鞭擲在范白腳邊,刀口都是血,目光兇惡的看著他道:“不想死就閉嘴!”
他殺了誰?!
雪鷹轉身將紀容周身畫下防護罩,抽出道隱劍貼上黃符,一陣淡淡金光籠罩,道隱劍不動如山的插在土中,看上去異常可靠。
雪鷹又大步走到洞邊,范白嚇的臉色發白,嘴硬道:“你、你敢動本官,範太尉一定不會放過你!”
士兵跟校尉對視一眼,提著染血的刀鋒拍拍范白臉頰道:“我還真想看一個死人要怎麽送信回鎬京告狀?”
他們要殺范白?!
雪鷹握緊石壁,掌心發力扳下一塊尖石。
刀尖刺破肌膚,頸脖刺痛,范白顫抖著道:“你、你們反了!”
“永別了,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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