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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车于别瑶林间赏白衣
“柳公子,还是少管闲事。”
柳叶刀闻言一愣,许是月寒烟是怪罪自己忽略了她的安全,旋即答道:
“月姑娘请放心,小刀下次会注意,确保月姑娘安全。”
“无关路人,徒惹是非。”
“人命关天,岂能坐视不理?”
月寒烟不太能理解,这人与她非亲非故,为什么她要管这档子事儿,难道她对谁都是如此一腔热血么?不知为何,月寒烟心里有点堵,却又说不出来怎么个堵法儿,冷淡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愠怒,
“随你。”
柳叶刀没多想,见她不勉强自己,兀自笑笑,
“还要劳烦月姑娘稍等片刻,我需先为那位姑娘包扎。”
车内的柳叶青看到对面的美目不动声色地闭起,周身温度更低了几分,便觉如坐针毡,既然一时走不了,不如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如是想着,她便掀开帘子跳下车,
“折言姐姐,要不要下车走走?”
“不必。”
主人在车内,她岂有离开的道理。
柳叶青下车后伸了伸胳膊揉揉腰,朝柳叶刀和黑衣女子走去,她不是没见过受伤流血,饶是如此,走近看到黑衣女子那张开的血口子,心底还是一沉。
“小刀哥哥。”
“青儿你来的正好,帮我为这位姑娘清理一下伤口。”
柳叶青向来热心,对于小刀哥哥交代的事情更是上心,只是……
柳叶刀见她不动,却看到她略有犹疑的面色,柔声问道:
“怕了?”
柳叶青确实是没有亲自处理过这样狰狞的伤口,如实回答:
“一点点……”
“别怕。”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安慰定然是无济于事,但柳叶刀柔和的声音却给了柳叶青几分勇气,琢磨着以后随小刀哥哥行走江湖,她是医者,即便再重的伤病,她也是要面对的,自己索性从现在开始锻炼学习,争取能助她一臂之力,深吸一口气,眸子闪亮,
“好,不怕。”
黑衣女子还蒙着面,仅露出来的面部已经惨白。柳叶青蹲下来,试探性地问道,
“姐姐,你额上有伤,面巾已染了血,不如把面巾取下,也便于处理伤口。”
黑衣女子并不是为了防她们,很配合的点点头,抬胳膊时牵动伤口,皱了皱眉头,见状,柳叶青主动伸出手来,对着她露出询问的表情,对方点头后,她才小心的绕过对方的脑袋,从后面将面巾解下。
柳叶刀已拿了帕子去小溪边用净水清洗,再回来时就看到摘下面巾的女子,毫无血色却也没能掩去女子姣好的面容,消瘦面庞,鼻梁耸立,深眼窝,睫毛浓密细长,有几分异域风情,不似中原普通女子那般柔和,却多了几分狂野不羁,年龄与自己相仿。收回目光,柳叶刀将帕子递给柳叶青,吩咐:
“姑娘背后和手臂都有伤,你先帮她清理一下,我再去取些水来。”
说完便转身朝马车走去,拿了水袋,去溪边打了一袋水过来。柳叶青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的袖子撕开,露出已经染了血的手臂,
“姐姐,你忍耐些。”
“好。”
柳叶青怕弄痛了她,一边帮她清洗,一边找话说,以分散她的注意,
“姐姐是碰上仇家了么?出手这么重。”
“算是吧。”
“我叫柳叶青,姐姐怎么称呼啊?”
“我……叫别瑶。”
柳叶刀回来时听到她的名字,又拿了一块干净帕子递给柳叶青,柳叶青打量了一下别瑶背后的伤口,朝柳叶刀道:
“姐姐背上的伤口狭长,恐怕是要脱去外衣,在此多有不便,不如请月姐姐先将马车腾出来,待处理好姐姐的伤口再……”
柳叶青自己可不敢随意向月寒烟提出这样的要求,方才见她知道小刀哥哥多管闲事,已经表现出了几分不耐烦,现在再去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别说她不敢,就算她敢,对方也八成不答应,但是让一个姑娘在这光天化日脱了衣服,尽管知道都是女子,去又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太合适。
这是在野外,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柳叶刀眉眼顿一顿,
“好,我去说。”
别瑶的目光追随着朝马车走去的身影,
“柳姑娘,这位是?”
“噢!你说她啊,她叫柳叶刀,你就当她是个山野郎中吧,不过她的医术你可以放心,姐姐这点伤,难不倒她的。”
“柳叶青,柳叶刀……”
别瑶低声重复了一遍两人的名字,看样子是兄妹。
柳叶刀走到马车一侧,对着窗口的帘子,轻轻说道:
“月姑娘……”
“嗯?”
语气清冷。
“那位姑娘伤在后背,需将衣物除去才能治伤,不知月姑娘可否将马车借来一用,待她处理完伤口再烦姑娘回到车上?”
月寒烟眉头皱了皱,要将衣物除去才能治伤?她心里觉得更堵了三分,
“与我何干?”
“……”
柳叶刀虽然知道月寒烟一直冷冷的,却没觉得这样冷过,她本以为月寒烟虽然不愿,也会体谅现下情况特殊,并不会为难于她,可如今……她正犹豫不知该怎么继续说,却听到里面说话了:
“折言。”
“在。”
“将马车赶过去。”
“是。”
折言谨遵主人命令,将马车径直朝别瑶处赶了过去,柳叶刀见状,连忙牵了自己的马在后面跟过去。
“吁……”
折言将马车停在柳叶青身边,跳下马车来,右手掀开门帘,恭敬地低下头朝门口伸出左手。
瓷白的一只手从帘内伸出,很自然地搭在折言的右手上,体态轻盈,面目清冷,不见一丝情绪。下车后的月寒烟朝地上的人扫了一眼,吩咐道:
“折言,帮柳姑娘扶她上车。”
“是。”
见状,柳叶青十分佩服自己的小刀哥哥,果然请她去说是正确的,而一旁的柳叶刀却……
说是让折言帮忙扶上去,其实柳叶青只是负责掀开帘子,折言一人便将别瑶抱上马车。柳叶刀已经取了药,撩起袍子抬腿准备上车帮忙上药,却听到月寒烟说:
“折言。”
“是。”
“照柳公子的吩咐为她上药。”
折言:“……”
见没回答,月寒烟朝折言悠悠看了一眼,折言立马低头道:
“是。”
柳叶刀:“……”
得,看样子是不需要她亲自上药了。方才她已为别瑶把过脉,只是外伤,用些金疮药即可,都是常备药材,并不麻烦。于是她这个“医者”只是负责取了药递给折言,吩咐了用法,然后站在马车边上……看风景。
眼前这道风景,便是月寒烟。只见她背对着自己,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直垂腰际,即使路途颠簸,却也被她保持的柔顺分明,微风吹动了她的衣袖,一缕冷香钻入柳叶刀的鼻息,面前的这一袭白衣,却比这山水树林更令人心旷神怡,柳叶刀看着这眼前的人儿,心里莫名放松了下来。
月寒烟在车上坐了半日,已是有些疲乏,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心里比方才畅快了几分。
“月姑娘,前方有条小溪,不如过去走走?”
月寒烟也正想活动活动。
“嗯。”
柳叶刀快走两步,走到与月寒烟并肩,二人朝小溪走去。
车内。
“折言姐姐,你这药撒多了吧?”
“……”
“折言姐姐,包扎太紧了。”
“……”
“折言姐姐,别瑶姐姐与你身量相似,你借套衣服给别姐姐吧?”
“……”
“折言姐姐……”
“柳姑娘。”
折言自认为自己一向做事有分寸,怎么在她这里做什么都不对,是自己发挥失常,还是她过于吹毛求疵?是她太在意眼前这位“别姐姐”,所以才处处小心翼翼?折言不想她再对自己过多要求,冷着声音叫了柳叶青的名字。
柳叶青心底里觉得折言其实比她那位主人好相处的多,之前在山上采药她就觉得这人虽然面冷,却是极为包容,否则也不会耐着性子听自己说那么许多话。不过她一旦冷下来,还是有几分怕人的。于是,她便识相地闭了嘴。
折言在自己包袱中取出一套干净衣服递给别瑶,面无表情:
“请吧。”
别瑶接过衣服,还没来得及道谢,便见折言转身下了车。
她又看了看柳叶青,却看到她对着自己做了个鬼脸,笑道:
“别姐姐请勿介意,折言姐姐性情如此,但她心是极好的。”
别瑶这才放下心来,也并不避讳更多,当着柳叶青的面就将衣服换上了。
她一边系着衣服上的带子一边说:
“多谢柳姑娘。”
“不必不必。别姐姐还是小心伤口,好好休养为上。”
“会的。”
折言在二人下车后又进去将马车里细心清理了一遍,掀开帘子散了半天血腥味儿。
这方,柳叶刀与月寒烟在小溪边走了一圈,估摸着这边处理差不多才返回来。别瑶在车边与柳叶青站着说话。折言见两人回来,两步跨上前站到月寒烟身边,
“主人。”
“上车。”
“是。”
月寒烟扶着折言的胳膊踏进马车,折言这边帘子还未放下,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先上车,到镇上买匹马。”
这句话明显是对别瑶说的。柳叶青高兴的扯了扯别瑶的衣袖,
“姐姐快上车。”
折言却百分不解,能做到等待救人,让出马车治伤,已经完全违背了主人素日的作风,现在竟然还主动让人上车,车里这人真的是月宫主本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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