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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涣散
马车,拉货车,牛车,轿子……
下午所检查到的车辆,所有能装下一人的箱子,一辆一辆、一个一个在他的脑海里飞速闪现。
找到了!是那辆,绝对没错!只有那辆车检查的时候才会如此松懈,便是连他也放下警惕。
可恶……
公玉珏猛地站起来,宛若刀削的眉峰拧作一处,眼神凌厉,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寒光,薄唇紧紧抿着。
“本侯要现在出城!”
“可是侯爷,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消息呢?”晋商微微一愣,不解道。
“等到消息传来,怕是就晚了。”来不及与他解释,公玉珏翻身上马,玄袍上用赤金绣线勾勒出来的飞鸟在晋商面前晃出一道残影,展翅欲飞。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晋商只听到一句吩咐,公玉珏便已经绝尘而去。
“你带人继续搜城,命隐一速速跟上本侯。”
城郊外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处大葬坑。但是那伙人一番乔装打扮,着装体面,声势也不小,沿路走得也是官道,自然不会去那处荒凉偏僻的葬坑。如此一来,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里了!
公玉珏飞快思考着他们会去的地方。
事情关乎到她,一向自信的他不敢轻易地下任何一个决定,。将一切可能快速的分析完毕,他不再迟疑,转身走了另一条路,并沿路留下标记。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终究是晚上一会儿。
到了这个时辰,太阳已经完全坠落,天边勉勉强强留着一丝云彩。来自晚间的凉凉夜风吹起御马疾行的男人的衣角,又与树叶交缠在一起发出簌簌的诡异之声,柳树森森,衬得空无一人的官道越发显得阴森可怖。
至少,南香是这么觉得。
脖颈处还残留着痛意,许是因为躺的时间有些久,身体也有些发僵发硬,南香抬起手来想要动一动缓解疼痛,却发现这里极其狭窄,连手都伸不开。
四周一片漆黑,空间似乎是封闭的,南香试着伸手摸向前面,果不其然,摸到的是冰凉的一面“墙”。
不,应该不是墙。
那,难道是在箱子里吗?
但是这个“箱子”着实是有些奇怪。足够长,却如此的细小狭窄。
南香定了定神,将耳朵贴在侧面的“箱子”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一行人将车子围在中间,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地赶路。
发出这门生意的是个大主顾,只要求将灵车送出城,送到夕风崖安葬了,就给他们一大笔钱。只有一点要求,便是不能被人看出任何端倪,察觉到他们并非送葬人即可。
这么划算的生意,他们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理由。
出了城不久,觉得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们,一行人就收起了那些晦气的东西,不再装模作样,直接埋头赶路。毕竟大晚上的送葬,哪怕是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亡命之徒,还是觉得瘆得慌。
一路疾行,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夕风崖。
南香只听到附近似乎很多人,一个个都是放轻了脚步,走动的极其快,只是交谈声却是没有的。正在她继续屏息细听之时,“箱子”突然间停了下来,接着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大哥,咱们就在这里动手?”一个听起来极其谄媚的男声。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似乎张望了下四周,才狠厉道:“就在这里吧。”
“好的,一切都听大哥的。”
“兄弟们,干了这票,将这人好生葬了之后,哥哥请你们吃饭,给你们找几个.姑娘,去去晦气!开始挖坑!”
好生葬了?挖坑?
南香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动手,也不该是这种动手的方法啊?
直到说话声渐渐弱了,外面卖力挖土的声音传进来,南香才突然反应过来。
只觉得明明身处这样密不透风的环境,却是遍体生寒。冷汗越积越密,一颗豆大的冷汗从她额上滑落,沿着眼角,一直流到发间。
湿湿的,冰凉冰凉的。
原来一直都不是什么箱子,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棺材罢了。
眼泪说掉就掉,明明就在上午,她还在逗着公玉珏,虽然到最后反而被他给逗。
但是只有一个下午之隔,现在的她居然沦落到这等境地。都怪她大意了,就不该在这段时间出门的,正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南香挣扎起来,用力捶打着棺材,大声对外面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只是棺材板厚重,其上的钉子钉得又是密密麻麻,实在是毫无缝隙,隔音效果极好,她这么大的声音,竟然一丝都传不出去。
外面一个在离棺材最近处挖土的人似乎心有所感,低声问他旁边的人:“喂,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话一出口,立刻遭来四周伙伴的瞪视,大家伙儿都在干活,哪里来的说话声。
那人摸了下头,看了眼身后的棺材,仔细听了听,确实没什么声音。大概是离得太近了?这东西实在是太邪门。
这样想着,他拿起家伙,走远了些。恰好被那个惯会谄媚的人看到,立即喝道:“都闭嘴!给老.子好好挖!废话真他.妈.的多!”
那人连连点头应是,卖力挖起坑来,再不敢胡思乱想。
流泪确实没有任何用处,南香擦了下眼泪。她的嗓子都喊哑了,因为不停地拍击木板,手脚都传来痛意,可是却没有人听得到。
实在是累得很了,南香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
人多力量大,一行人没费多大功夫就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众人不再停留,合抬起棺材,开始慢慢往深坑里放。
下坠的感觉。
南香一个激灵,原本还昏昏沉沉着,到现在确实瞬间清醒了,立刻挣扎起来。
这次不只是刚才那人,其余一起抬棺材的人都感觉到了动静。
听着里面越来越大的动静,刚才那人吓得直哆嗦,哭丧着脸道:“我刚才就说了有声音,你们却都不信,现在怎么办?里面的人分明还没死啊!”
“大哥,这可怎么办?”又是那个声音谄媚的人。
那领头的人向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把棺材放下来。
“本以为是什么大生意,如今看来,倒像是后宅妇人的阴私手段。”
“能悄无声息将活人弄到如此地步,怕是身份不会简单。我现在只怕这棺材里的人,身份也是不低的。咱们不必再往下做了,也不必再回去,立刻便离开这里。得罪了一个权贵,另一个是万万不能再得罪。只是这人竟敢捉弄老.子,让我们埋一个活人!乖乖的,还真是比老..子都缺德!既然此人如此冷血不仁,咱们也不用信守信义。走,收拾东西,迅速离开这里。”
那大哥招呼众人收拾东西,自是准备连夜离开京城。他自己趴在棺材盖上,朝里面说:
“里面的人听好了,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们兄弟几人今儿个放你一马,不会将你活埋。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今日你命不该绝,侥幸有路人来,看到这副棺材,救了你,那是你的命好。但若是今日活该你命丧黄泉,可不能够怪哥儿几个,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竟被人暗中害了。”
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南香觉得自己此刻虚弱的很,已经是无力挣扎,闻言稍稍放下心,只期盼有人经过,她弄出些声音,能被救了。推测出现在大概是夜半,她有些担心这群人赶了一下午的路,将她送至这处偏僻无人烟的地方,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会找到自己吗?
还有公玉珏,没认出来自己,现在一定还是恼怒她不告而别吧?
这棺材是密封的,若是真的死人在里面自然不会有大碍,但是南香不是。她突然发现自个儿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闷极,可她已经是毫无力气,虚弱得只想要睡着。她已经无法思考。
脑海中似乎也有声音温柔地对她说:“睡吧,睡吧,睡着了就没有痛苦……”
“睡吧,睡吧,明天早起,一定是新的一天……”
意识渐渐溃散……
而南府,南母听到绣罗的话后,险些晕倒,她苍白着一张脸,颤着声音问道:“你说,你说,姑娘现在,在哪里?”
绣罗又重重磕了个头,愧疚道:“夫人,小姐不见了。”
南母踉跄着后退,几乎泣不成声:“夫君,快派人去找!我的阿香啊……”
南父忙将人拥到怀中,只觉得顷刻怀中便湿了一大块。他安慰道:“别着急,别着急,此刻万万不能慌张。咱们先听听侯爷的计划。”
“侯爷已经去城外追了,命令我们不许声张,便是在城中搜人,也是另有明目。”绣罗将下午的事情一一道给他听。
“多谢侯爷的安排。那我和夫人能去城外找姑娘吗?”
“这,侯爷的意思是,事情关乎姑娘的清誉,侯爷建议大人明日继续上朝,不要有任何异动。”
“大人、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侯爷亲自去追,一定能将姑娘平安带回来的。况且侯爷已经布下重重安排,只等着那位自投罗网。只是这计划,还需要大人的配合。”
南父知道自己在寻人一事上着实比不上会武的公玉珏,他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此刻决计不能自乱阵脚。
毕竟在朝为官那么多年,见识过种种大事,南父只消片刻便压下心底的不安,命人将南母送回房间休息,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他平静地看着绣罗道:“将侯爷的安排说给本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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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香:如果我真的#%&,接下来该怎么写呢?所以大家放心,香香是不会有事哒!
鱼儿(阴森脸):真的吗?你要是#%&了,那就写你凄惨的前世,以及未来凄惨的公玉珏。(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