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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魔教之后（六）
过年，变化最为明显的莫过于岛上大大小小的店铺。平时看着还不起眼，一到临近除夕的时候，无论店铺大小，无论卖的是什么，生意都比往日要红火数倍。
卖成衣的，卖各色新花样帕子的，卖刚从京中运来的布帛的，都有各色来客围着比比划划，商讨着买什么样式，买什么材质，还有人跟店家讨价还价。
路边卖烟花爆竹的，卖各色小吃，各种新奇玩意的，围着一群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他们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
岛上除了涵虚派，还有许多住民趁年前出来囤年里头要吃的青菜和粮食，买肉杀鱼，买桃符门神，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形形色色的人都涌入窄窄的街道内。
所以就形成如今这幅场景。
姜冬目瞪口呆。
这条街和前段时间叶展图带自己去吃包子喝粥的是同一条街吗！人山人海不足以形容，一眼望过去，全是黑黝黝的人头。
因为腿短人小，姜冬靠近之后，只能夹在人群中，看不清过路的人到底是谁。
怕自己跟丢金大腿，姜冬两只手死死地拽着叶展图的衣角，被人挤来挤去，姜冬深觉此刻自己和擀面杖下的面团没什么两样，被揉来捻去，快擀成面片了。
叶展图也没想到大晚上街上的人还是这么多，看着姜冬时不时会被人挤到，一副苦哈哈的表情，一阵愧疚涌上他的心头，于是他伸出双手护住姜冬走到一家店铺的角落，伸手穿过他的两臂之下，把姜冬抱起来。
姜冬：“……”我不逛街了，求求你把我丢回涵虚练字吧！
托着姜冬的小屁屁，叶展图往上颠颠，吓得姜冬忙伸出胳膊勾着叶展图的脖子。
“要不先回去吧？”姜冬涨红脸说。
“来都来了。”叶展图抱稳姜冬，一个四五十斤的孩子，像抱着团棉花一样轻松，叶展图轻轻松松带人辗转在大大小小的店铺，买了一堆东西。
逛到最后，已过亥时，街上往来的人流逐渐稀疏，叶展图将生无可恋的姜冬放在地上，顺手塞给他一包东西。
反正不重，姜冬抱着，跟金大腿往回走。
回到房间时月已上柳梢头，姜冬拖着沉重的步子，探出爪子用热水抹两把脸，草草地漱口洗脚，挪到床上瘫着。
叶展图把东西归置好后，坐在床边推推姜冬。
“？”姜冬揉揉眼，从床上爬起来。
“给你买的衣服，你试试。”叶展图把姜冬抱了一路的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件水蓝色的长袍。
“我不。”姜冬重新倒在被子里，“困死了我要睡觉……”
声音越来越小，话还没说完，姜冬呼吸变得绵长，人已经进入梦乡。
见状，叶展图提起姜冬的脚，把人挪到床上，用手左右拨拉着把他的外衣脱掉，整个人塞进被子中。
吹灭灯，叶展图睡在床边。
姜冬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来，果不其然，叶展图早已穿戴整齐在院子里练剑。
洗漱好后，姜冬自觉地出去绕着院子跑十圈，稍作休息后边在井边扎马步，边看叶展图练剑。
晨光熹微，穿着涵虚派水蓝色长袍的叶展图挥着长剑，剑花伴着清晨凌冽的寒风而动，美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怪不得原身喜欢这个呆木头。
呆木头手腕一转，剑尖直指姜冬。
“喂喂喂！你干嘛！不喜欢小师弟也不能这样啊！”叶展宇在门口就瞥了一眼，魂儿都快吓飞了，忙跑到院子里老母鸡护崽一样抱住姜冬。
“你怎么有空过来。”叶展图收势，将长剑插入剑鞘内。
“任务完成了，又快过年，我当然要回来了。”叶展宇见叶展图把剑收好，从怀里摸出一包芋头酥塞给姜冬，得到好吃的，姜冬拿着溜到一边，洗洗手拆开包装捏出一块。
想了想，姜冬举起来往金大腿嘴边送。
叶展宇：……这可是我买给你的！难道不应该先让我吃吗！！！
叶展图对糕点不感兴趣，不过，这是小魔头送的。吃他送的东西，可以培养他的爱心吧？
低头咔呜一口，芋头酥被叶展图吃下，不知是糕点本身的味道还是心理作用，叶展图觉得这次的糕点比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讨好完金大腿爸爸之后，姜冬又捏了一块，在叶展宇殷切的目光下，塞进自己嘴里三两下嚼完咽下，还不忘说：“好吃！谢谢！”
——就这四个字吗！？你明明不是这样对待大师兄的！
叶展宇表示天很凉，他很受伤。
姜冬吃完糕点，自觉地去拿木剑在院子中比划，练完第一式后，停在院中喘气。
另一边，叶展图和叶展宇边说边朝院外走，姜冬本无意听他们讲话，叶展宇的声音忽大忽小，随风飘来了几个词。
“连山教……左护法……”叶展宇的声音陡然拔高：“都快过年了也不安生！”
叶展图下意识地朝院中看，姜冬练完剑，正坐在门槛上吃芋头酥，眯着眼像是涵虚的胖橘猫一样悠然自得。
心底松了口气，叶展图忙打断二师弟的话，说择日再谈。叶展宇只能把一肚子的话放着，转身笑眯眯地去哄小胖丁一起去吃早饭。
看在芋头酥的面子上，姜冬乖巧地任叶展宇拉着自己。
叶展图默不作声地插在两人中间，劈开叶展宇的手把小胖手迅速从叶展宇的手中夺回来，自己拉着快步往前走。
——护犊都不带这样护的！
叶展宇内心咆哮，站在小胖丁另一边跟着走。
考虑到姜冬还小，街道人多不适合他去，叶展图再去买东西就没再带他。
小院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变多，到除夕那晚，叶展图让姜冬换上一身月白窄袖长袍，带姜冬去涵虚派正殿。
姜冬原先只是听说，第一次见到山中的建筑，才知道涵虚派为何会在无数朝代变幻中屹立不倒。
涵虚所在的岛上云梦泽最大的岛，周围有许多零碎小岛，多是涵虚零散的产业，也有百姓居住。
岛上建筑错落有致，依着山势而建，叶展图所在的院子，是涵虚在镇中建造，供弟子出入方便的小院，离开镇子向东约十里，人烟渐少，田地层次分明，有不少穿着水蓝短褂的青年在地中耕作。
见姜冬一脸好奇，叶展图解释道：“涵虚派在岛上日常所吃的食物大部分都是出于他们之手。”
“他们是涵虚的弟子吗？”姜冬问。
叶展图摇摇头，“天资聪颖的，再不济也是记名弟子，他们只是跟随涵虚学习，不作涵虚派弟子。”
——哦，这就是来蹭课的。
姜冬秒懂，扭头问叶展图：“那我过了考核，是涵虚的弟子吗？”
“过了考核只是我师父的弟子，在涵虚还排不上名号。”叶展图不忘鼓励小魔头转投正派怀抱，“你好好考，若考过，我带你去外界，想吃什么吃什么。”
拿吃的来哄人，真把我当小孩了，我可是魔教之后！姜冬扭头，老神在在地背着手走在叶展图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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