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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要吗
一大清早的景山公园也是真鸟语花香,充杂着人烟味,几个人扛着设备道具,才找到了个没什么人出没、风景又好的地方,不过就算再偏远也能听见老大爷练晨操的音乐声。
赵文律帮忙布景,搭好设备,原腾光被服化小姐姐拉到边上“精雕细琢”去了,没想到最后又是他们完成得更快,赵文律测试着监视器,摄像老师不知道把镜头偏到什么地方,监视器里的画面忽然从亭台转到人身上,那人还目光炯炯地看着镜头,隔着屏幕赵文律都有被shook到的感觉。
怔愣的小姑娘抬头看面前的人,一袭灰蓝色的改良日常汉服,头发用发胶简单固定住,想着昨天服化小姐姐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就带个粉底和眉笔够不够,才发现有的人草草修饰已经比普通人好看太多。
原腾光冲赵文律眨眨眼,又略微抬起过于宽大的衣袖:“衣服有点不合身。”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转到赵文律耳朵里就多了一分抱怨的意味,只不过带着些娇气。
配着他的装扮真是越发像画卷里走出来的富家子弟,摇着折扇,嘴里说尽大好河山。
汉服只不过是她当初讨论时的一个小提议,只是突发奇想。没想到最后不仅没有石沉大海,还给人惊艳之感,赵文律这时候才敢说自己没有找错演员,不过原腾光一直被夸是衣服架子,模特身材,穿得好看也不存在什么争议。
衣袖被服化小姐姐用别针仔细别好,也越发承地人修长挺拔。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吧?
剧本主要是围绕《消逝与留存》这个主题进行的,更像是半个纪录片,大二这一年她学习拍摄反而更偏重技巧,之前表演课上的小段表演虽然被夸不错,但用在拍摄上就有点乏力,加上小赵导演自己的偏好,更加是削弱次要演出的成分,突出主要演员的自我表达,这样的担子自然是落在原腾光身上。
一个类似独角戏的作业,好与不好可能就会在一两个镜头中被显示出来。
景山拍摄收工的时候太阳才刚挂在正当中不久,赵文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没想到比之前预想的提早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和专业演员合作果真不一样,拍摄节奏把握的好,镜头把控的也好,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台词失误,赵文律只能用“舒坦”两个字来形容。
不过提早收工只不过是把下午拍摄的预期时间放宽了一些,赵文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下午拍摄着实不靠谱,当初制片给她提议说去幼儿园采景时,她就表现得百般抗拒,一是小孩子真的不好控制,二是跑去幼儿园拍摄人家会不会认为打扰上课秩序把他们拦在门外。
制片赶紧又说自己姑姑在是某某幼儿园的园长,之前暑假她去帮忙陪过小孩,都是贼可爱的小朋友,不存在以上的问题。
制片姐妹掌握着整个组的制作费用,赵文律也不得不低头。
几个人草草吃过午饭赶去幼儿园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小朋友们正好在睡午觉,安静的不得了,制片的姑姑还特别热情出门迎接,顺便把给小朋友准备的点心分给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极其简单的饼干小蛋糕,赵文律却有种被款待的感觉。
趁小朋友们还在熟睡,大家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摆好,将一些风景和单独的片段抓紧时间拍了出来,最后等着打铃把小朋友们喊醒,然后一个个发小玩具糖果哄着大家配合她们把最后一点点镜头拍掉。
赵文律一直都不擅长和年龄向下差距10岁的人打交道,只能给予最大的笑容,给予最大的糖果,哄孩子的活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吧。
令她没想到的是,原腾光居然能和小孩子们打成一片,真的是打成一片,几个小男孩已经拽着他让他一起玩游戏了,果然长得好看都外带亲和力属性的吗?
赵文律看看自己......算了不提也罢。
好在有原腾光这座大佛坐镇,小朋友们也十分听话,对她这个凶巴巴的导演也不敢说不,赵文律一直吊着口气,就怕出什么乱子,可爱的主要演员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背对镜头的时候还冲她做做鬼脸逗她开心。
赵文律本来皱着的脸最后也憋不住,捂着嘴笑出声,现场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真是个好演员啊。
记得所有和原腾光合作的导演都这么夸过,后生可畏仿佛都成了他的专属词汇。
散场收工的时候,赵文律一个人溜到幼儿园游戏的地方,也不是她童心未泯,只是实在应付不过来,制片被园长拉着说些悄悄话,小朋友们缠住几个男孩子说要一起玩,服化小姐姐在收拾东西,她落得空闲,出来透口气。
小孩的乐园大概比她没高多少,本来还想钻进滑滑梯感受一下快乐,却发现自己似乎挤进滑梯的画风有点奇怪,只能舍近求远坐上了跷跷板。
一屁股坐下去整个都压在了地上,但是踩在地上晃晃悠悠又能很快抬起来,自己玩倒是也有一番乐趣。
赵文律在这沉迷跷跷板,完全没发现原腾光从背后绕了过来,这家伙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坐在了她对面,一下就打破了长时间的平衡,赵文律忽然被抬到半空中,心脏骤停,继而不停蹬脚,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解脱。
可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毫无悬念的,她依然被托在半空中。
她也放弃无畏的尝试,没了力气,腿都软了,只能进行口头沟通。
“原哥,快放我下来吧。”
“小原总,有事咱们下来好好聊,不行吗?”
“原腾光!”
气极了也只能靠吼来挽救脸面,可是她嗓子又细,听起来就像在娇嗔,远藤给也不敢多捉弄,放缓了速度下来,还极其绅士地走过去递手想要牵着她下来。
没想到赵文律怒目圆睁,完全不接受他的好意,还恶狠狠的朝他踩了下去,好在原腾光反应够快,没让新买的aj挨上这结实的一脚。
可惜鞋是护住了,小姑娘却真的生气了。
原腾光有的苦恼,本想着是开个玩笑,现在看她背对着自己,脸鼓鼓的,怕是气得不轻,他倒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开心了。
“生气了?”
赵文律左等右等,没想到等来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自己生气还不明显吗,还要她自己承认才算真的生气吗?
小姑娘低下头,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有......”
一个不会道歉哄人,一个纠结傲娇,交流起来实在费劲。
原腾光也没这么直,听她说没有就真的相信不管了,毕竟过来找她的原因也不是把人弄生气了就走。
“小赵导演别生气了,来,伸手,给你个东西。”
赵文律看着面前伸出的拳头,眼皮不由颤动,这是从某音学来的什么套路吗?难道是把手伸过去,他反向握住,再问“我,你要吗?”
好土。
但又确实惹人开心。
然后赵文律极其听话地摊开手心,等待套路。
手心轻轻落下重量,原腾光的手甚至都没接触到就已经离开了,赵文律莫名有些失望,只见手心里摆着一颗大白兔奶糖,还是他们准备发给小朋友们的那些。
“刚刚不是都送出去了吗,怎么还有?”
“唔,不是说送给小朋友们吗,我想这里还有一个小朋友,就特地留了一颗。”
赵文律很是别扭,除夕夜他也是这么说的,怪会说话的,她拆开糖壳,塞进嘴里,口腔里瞬间充斥着甜味,左脸颊突出一块,赵文律忽然气消,但嘴里还不饶人,含糊其辞地抱怨:“你倒是会说话。”
“你要是开心,我多说几句也没关系。”
“干嘛,你是不是老这样说话讨小姑娘开心?”赵文律倒是听出了些毛病。
原腾光走上前去,使劲揉揉这个喜欢胡思乱想的脑袋,也不知道她是真迟钝,看不出自己的意图,还是在欲擒故纵,看破不说破?
看着被揉乱头发的人因此又一次暴走,忽然就放宽心了,这么蠢的人,哪会想这么多。
“你啊,别老胡思乱想,听话的小姑娘应该收拾一下回去了。”
“你不一起走吗?”赵文律听了心里隐约生出些不安。
“晚上还有个活动,公司等会会来接。”
“那……”赵文律揪着衣摆不知道该不该挽留,包里还塞着那幅画,现在不送出去,可能就再没有时间送了。
她刚下定决心打算一鼓作气拿了东西塞给他,原腾光就接起电话,又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文律就知道现在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不对,是所有时机。
再往下,就没再听清他的一言一语,只知道他道了别,从后门离开了。
原腾光走后,耳朵忽然就能听清一切声音了,孩子们吵闹的大叫,车水马龙的鸣笛,忽然就清晰了。
摄像老师找了好一圈才在这找到一脸沮丧的小赵导演,环视一圈,却没看到原腾光。
“原腾光讷,他说来找你了。”
“走了,我们也走吧。”
六月的十五号,整个世界都是油墨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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