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山河泪

　　钱秦篆心道：“想不到武功的母亲年轻时竟有如此的遭遇。”
　　只听王聚星又道：“后来的事情就有些离奇了。小韩的武功如此高强，陈子龙和夏允彝两位自然要追问他的师承，如何来几社书院等等。都被小韩支吾过去，其间的细节我爹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东厂的密探遍布全国，陈夏二人很是怀疑小韩的出身和来此的目的。但暗中观察之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小韩依旧是每天打扫院子，也不离别人说他的闲话。可笑的是，后来夏淑吉竟因为那场比武，从此偷偷爱上了这个扫地的小韩，两个人没事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切磋武艺。夏允彝先生以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为名，禁止两个人来往。要我说其实是看不上小韩的出身罢了。如果事情知识如此，倒也相安无事。想不到，夏淑吉性情独立，并不听她爹的劝阻，反倒和小韩接触的更多了。
　　“终于有一天，夏淑吉竟然要以身相许，声言非小韩不嫁。夏先生在追问下去，竟然发现夏淑吉已经身怀有孕了。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现在小王爷你要对付的夏武功了。”
　　左梦庚笑道：“想不到夏武功竟然是个野种。那他应该叫韩武功了？”
　　王聚星笑了笑道：“应该是吧。不过据说他这个名字是假的，只有夏府的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左梦庚又问道：“后来如何呢？”
　　王聚星笑道：“夏允彝自然火冒三丈，找到小韩，将他的一条胳膊砍掉了。”
　　钱秦篆闻此有吃了一惊，左梦庚也惊问道：“小韩不是会武功的吗？怎么轻易就被夏允彝砍掉了胳膊？”
　　王聚星道：“因为当时小韩并没有还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夏允彝没有杀他，而是将他驱逐出松江，要他再也不要回来。从此小韩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夏淑吉救生了夏武功。”
　　左梦庚道：“想不到夏武功的身世如此曲折。”
　　王聚星笑道：“更想不到的事，连夏武功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他自己的爹是谁。最想不到的事，夏复因此而连累的不能学武。”
　　左梦庚奇道：“这又是为何？”
　　王聚星笑道：“夏允彝认为女儿因武生事，所以他就再也不许他的儿子学武了。更因为如此，他又废止了几社书院招收女学生的规矩，不许女子参加几社的活动。可笑的是，当初他自己订下的规矩，并极力倡导的事情，竟然又被自己否定掉了。”
　　左梦庚道：“有趣，想不到你知道的这么多。”
　　王聚星笑道：“这叫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王爷，你那次表演擒拿手，来了个瞒天过海，现在说不定现在夏武功正在勤练如何破解擒拿手的招式呢。到时候一定叫他大吃一惊。现在对付夏武功的法子有了，但也不可小看了突然冒出来的钱秦篆，这家伙的武功看来也不低。我刚才听你问他，似乎他的武功和你的武功颇有些渊源？”
　　左梦庚点头道：“他的武功看起来很像是我师父李皓白传授的。特别是他的步法，就更想了。说起来，师父并没有真正的收我为徒，只是平时指点我几招。不过我想这个钱秦篆似乎所学的也不多，用来用去就是那么几招，只是身形快了些，似乎会些轻功。可惜师父并没有传授给我他的轻功，不过他不足虑了。”
　　王聚星谄笑道：“小王爷得到高人的指点，自然比他要强上百倍，每次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他像个女人，扭扭捏捏的，令人讨厌。”
　　钱秦篆心中咒骂起来。
　　左梦庚道：“其实现在比较麻烦的倒是夏复这个小子。他被人吹捧成神童，自然是有些本事，如何胜他，到现在我也没有想好，更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聚星笑道：“这个小王爷放心好了，到时候我就来个围魏救赵之策，保管他有苦说不出。”
　　左梦庚问道：“如何围魏救赵？”
　　王聚星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小王爷只管放心和他比试高下就是了。有小的在一旁闪风点火，推波助澜，摇旗呐喊，小王爷必定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左梦庚笑着推了他一把道：“就会拍马屁。”

　　夏复见钱秦篆回来的时候一脸的阴沉，忙问：“探听的消息如何？”
　　钱秦篆看了看还在门口放哨的夏武功道：“我们到别处去说吧。”
　　两人叫上夏武功，出了院门，来到学堂的房间里，此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钱秦篆便将刚才所听到的王左二人如何商量对付夏武功的谈话讲了出来，只是略去了关于夏淑吉的部分。
　　夏武功听罢一拍桌子道：“妈的，这个王聚星真实太阴险了，居然懂得利用小姨来要挟我，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夏复笑道：“武功你急什么？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方要怎么对付我们，那我们还能上他的当吗？此事我会安排好的，就像你说的，到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欺负我妹妹，都没有好果子吃。”
　　钱秦篆道：“王聚星现在已经想好了对付你的办法，说什么围魏救赵，你可也要小心了。”
　　夏复点头道：“王聚星虽然没有说出来如何害我，但肯定是写下三滥的手段，现在都可以猜出一二，到时候我会小心的。”
　　钱秦篆忽然朝夏复眨了眨眼睛，夏复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单独讲，忙对一边还在咬牙切齿的夏武功道：“武功，你去搞些吃的吧，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午饭。”
　　夏武功愣了愣道：“为什么是我去？他为什么不能去？”
　　夏复笑道：“他也是你的舅舅，长辈不能叫晚辈干点活吗？再说，秦篆去冒险打探消息，还不是为了你？你应该感激才对。”
　　夏武功嘟囔着去了。
　　见夏武功走远，房中只剩下两人，钱秦篆才将刚才王聚星所讲的和夏武功的身世相关的事情说了出来。
　　夏复听后也是惊讶万分道：“想不到我姐姐和这个小韩就有如此一段情缘，不知道我为什么爹爹会将他们拆散呢？我爹并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呀？”
　　钱秦篆道：“武功真实可怜，从小就没有了爹。我实在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免得他不能安心对付几天后的武学大赛。”
　　夏复道：“现在的确不能讲。我刚才还想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武功的面讲呢，却原来如此。”
　　钱秦篆道：“武功回来后，我们只当没事发生。”
　　夏复笑道：“我可以做到，但你刚才回来后看武功的眼光都怪怪的，我当时还怀疑呢。武功要是心细的话，你的眼睛早就出卖你了。”
　　钱秦篆笑了笑，道：“你想什么告诉他？”
　　夏复笑道：“等把这里面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
　　钱秦篆忽然很害羞的笑了笑道：“你怎么看你姐姐？”
　　夏复奇道：“什么怎么看？你是说对她的做法吗？”钱秦篆点了点头。
　　夏复道：“其实我觉得，爱一个人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没有什么对与错。我只是不懂我爹的做法。”
　　说到这里，见钱秦篆似乎欲言又止，笑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钱秦篆害羞道：“我想说，我现在也喜欢上了一个人。”
　　夏复笑道：“这有什么害羞的？那很好呀。那个姑娘长得漂亮吗？像你这么英俊的人，一定会娶到一个好看的女孩子的。”
　　钱秦篆忽然岔开道：“大哥，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夏复笑道：“我？我见过的女孩子除了我妹妹，就很少了。怎么谈得上喜欢呢？而且，现在天下纷乱，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钱秦篆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夏复道：“秦篆，你怎么了？”
　　钱秦篆忽然抬起头来笑道：“我有个孪生的妹妹，有时间我介绍给你。”
　　夏复奇道：“噢，你还有妹妹呢？怎么没听你谈起过呢？”
　　钱秦篆笑道：“她天天在家里呆着，我给他讲起你的事情来，她特别爱听。还一直想见见你这个神童呢。”
　　夏复尴尬的笑了笑道：“别开玩笑了，我有什么好见的？”钱秦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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