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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
她改乘兆天准备的马车,他们要前往的是大羽和大翰交界的地方,青龙镇。马车徐徐前进了七天,宇桐无法对兆天建立起信任感,所以一路上,她只是自己在脑海中推演着各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希望见到蓉娘之后可以向她求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兆天说,宇桐听。
宇桐十岁那年的冬天,也就是兆天和蓉娘大吵了一架,他随之离开的那时,宇桐现在知道了,大概是母亲的死讯传来,两人对宇桐的处置意见不合吧。这个兆天极其不满现大羽的统治,在那之后,他一直在各地寻找着有光复前朝想法的人,可是大宇末年的统治人人皆知,没有人愿意再回到那样的年代。
后来兆天也不那么热心了,成立了一个山庄,做些□□上的生意,倒是事业渐有起色,这些年在青龙镇越做越大。
有天在茶馆休息的时候,宇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让兆天过来,问道:“你们,我是说你和蓉娘,九年前大吵了一架,然后你走了的事情,你记得吗?”
“记得的,不知小姐……”
宇桐打断兆天:“你们当时吵架说的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哦。”兆天恍然大悟,“我们说的是大翰的土话。”
“大翰的土话?”
“对,我和她都是跟着皇后娘娘从大翰过来的。”
“哦,知道了,你去忙吧。”宇桐在这几天里,刻意保持着与兆天的距离。
她皱了皱眉,自己确实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过,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记忆为起点,而从未考虑过母亲的出身,她和宇晖的婚事……
大翰……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上的那枚戒指,这也是大翰的冰慎玉所造……
第八天,他们下榻在一个马驿旁边,周边鲜有人烟,只有这个可以补给的地方,官兵、百姓、侠士、道长等等各类人物齐聚一堂,难免鱼龙混杂。
宇桐不论在何时,剑不离身,即使是身边的人想要对她发难,也很难得手,但是今天,偏偏是这把剑惹了祸,却又是这把剑救了她。
晚上吃饭的时候,羽笙和兆天,以及他的下属一起吃饭,她的剑就放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触手可及。
她今晚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提高警惕,默默吃着饭。她不知道从自己进店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被盯上。就在她吃完抹抹嘴,起身要走的时候,迎面上来两个官兵,后面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个便衣,将她按回椅子上,站在她身后,成包围之势。
兆天似是要发作,宇桐在椅子下踢了他一脚,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只听一官兵问道:“这位姑娘,请配合一下排查。”
“民女自认并未犯事,当会配合。”
“可以看一下你手中的剑吗?”
宇桐在被摁回凳子上时,就已经把剑抓在了手里,她听到这话,内心不喜,却还是把剑亮了出来,放在掌心。另一个官兵意欲去取,她又一把收回:“抱歉,你们要看,也只能这样看。”
那小官面有怒气,却没有发作,正事重要,他拿出上面给的图纸,细细对照起来,发现剑和图纸丝毫不差,他向旁边的官兵示意了一下。
那问话的官兵点了点头,宇桐身后站着的两个人就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强迫她站了起来。
“请姑娘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她突然提高了声调:“民女所犯何事,请明面上告知,否则恕难从命!”
她这一叫,几乎把整个大厅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而被她这么一说,又让看戏的人看出了一股四官兵强抢一民女的味道。
可谁知那几个穿官服的并不害臊,仍是要把她强行带走,她无奈之下,也只能动手了。剑光一闪,剑鞘打中左侧那人的胸口,右手肘往下一压,随之而来的剑背也伤及右侧那人,宇桐脱离了钳制。
“你们赶紧走,我会到青龙镇找你。”她低声对兆天说。
兆天深知现在大羽的官兵不是善茬儿,能躲则躲,反正有蓉娘这个引子在,她不会不来,便带着他的人先撤了。官兵们的目标只有宇桐一个人,无暇处理闲杂人等。
现在大厅里,老实人都跑了,剩下的看戏人等也都有一身本事,不怕伤了自己。一女对四男,此等好戏,实乃罕见。
宇桐想要速战速决,不等他们思考,便已出招,霎那间刀光剑影,分辨不出谁是谁。只有追得上他们招式速度的人,才能窥得其中战况。这一开打,一个坐在角落里默默夹菜吃饭的青衣,只是百无聊赖时抬头看了一眼,却忘记了落筷。
这居然是青玄剑法!
刚刚闹事时他还顶有兴趣,可是仔细看看,主角是个满脸麻子的女人,模样还有点丑陋,他便没了看头。可现在一看,这女人居然会青玄剑法!
再看下去,他发现她的气息和运剑非常到位,是通过正统的方法习得,这怎么会呢?他也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却发现她的力道不足,虽有剑魂,但无剑力,以一敌四,确实吃力。那官兵也不是泛泛之辈,却好像不敢放开打,怕是会伤到这个女人似的。许是双方都察觉到了对方的缺点,战局慢慢明朗,再这样下去,那女子定会被擒……
哎呀,这可不好,我还想同她好好认识认识。
只见那青衣男子,从衣袖下以极快的速度射出四个圆球,全部正中那四个官兵的迷穴,四个男人闷哼一声,人还未倒地,青衣男子已经搀扶住那姑娘,看戏的众人也还未惊愕这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之时,两人已经夺窗而出,奔向那浓浓的黑夜之中了。
宇桐满头大汗地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挟持”,刚刚在马驿打架的力气都还未回复,又跟着这人狂奔,待到他终于找到一处僻静的空地,停下来的时候,宇桐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半条命。她明知是他出手相救,但是自己看着他的眼神却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对面那男子丝毫没有领受到宇桐内心的诅咒,他换上他最自信的微笑:“你好,我是翰川,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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