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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榖(gu)树下
大黑鸟双翼上的手爪撑着它并单脚跳着追击,武阿古窜进了两间房屋中间的缝隙里,此鸟果然是一只傻鸟,竟然跟着一头载进了缝里,结果卡得死死的。反正解决了武阿古才是最重要的,它赶紧喷出火柱,整个夹缝里充满了刺辣辣的火焰。武阿古刚好闪到了房屋后面。
武阿古定了定神,然后爬到了屋顶上悄悄接近,它剩下的两条尾骨鞭鞭打着房屋试图将其破坏,然后得以逃脱。这确实有效。武阿古果断跳了下去,重重的将重插入脖颈与后背相连接处,一剑刺穿。可它还未死,痛苦地挣扎着,痛苦带来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就快要从缝隙里逃脱了。
武阿古拔出重,想要再补上一剑直接将它身首相异。发觉背后有东西过来,武阿古赶紧一个侧身,后背紧贴在墙上。刚好尾骨鞭从他的眼前砸下,打在了它自己的后背上。血肉飞溅,溅在了墙上以及武阿古的身上,这一击令此只大傻鸟已无力回天。
这时黑暗的夜空中飞来了一只巨大的黑鸟,应该是个领头的,三条尾骨鞭之末皆有一个形似榔头一样的东西,尖嘴上长着利剑般锋利的牙。它在防护屏障上盘旋了一圈,然后高高飞起,对着防护屏障的正上方狠狠的直冲而下。防护屏障的正上方也就是音的上面那一块区域。快接近防护屏障时此巨鸟急转方向,使尾骨鞭末的榔头直直的砸在了防护屏障上。“咚!……”就像一头猛兽撞在了铜锣上,震耳欲聋。一阵波从防护屏障顶部荡到了底部,卡在防护屏障底部的那只傻鸟瞬间被防护屏障压死。
防护屏障没有被打破,恢复了平静。那只巨鸟见防护屏障依旧如初,于是朝周边叫了几声,声音嘶哑而响亮,它这是在召唤着其它的大黑鸟。它往天上飞去了,其它的大黑鸟也跟着飞了上去,专心于刨洞的那几只也飞起跟在了后面。一直飞上云端消失在夜空里。四周一片安静,只是安静的有点可怕。
逃上小山的众仙全都挤在围墙外,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直到其中一仙指着天空说:“猛兽已经离开了!”
众仙才慢慢站起来,刚要展颜欢笑,却发现云端处有异样。有火红的光透出,然后沉闷噪声也跟着传出。光越来越盛,噪声也越来越强,很快便有巨大的东西闯出云端。这是一条巨龙,是大黑鸟们聚紧在一起,红火包围着它们,形成了这一条长龙。巨龙笔直的落下,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那巨鸟在龙尾,撕吼着。
武阿古千辛万苦的跑出森林,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可天上的巨龙已无法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下,他边跑边朝着光柱那里叫喊着“阿音!快走!快离开……”
光柱那里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就连挤在外面的大仙们对他的喊叫也没有什么反应,只顾着在那里干着急,何况是光柱那里。武阿古又叫喊着让开,众仙却无动于衷。为顾全大局,看来只能淌过芸芸众生,哪怕众仙怪罪他没有礼貌、没有教养、没有同情心。竟敢踩着老头老太的头颅,爬着阿婶的身子,踏着孩子的后背,渡到自己想要去到的彼岸。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巨龙已撞在了防护屏障上,瞬间什么都听不到,眼前只有火红的火光。此巨龙撞在防护屏障上后,被撞死的大黑鸟的残肢碎体四处飞溅,然后燃着火很快的滑向防护屏障下。很快巨龙已至末尾,而防护屏障也已动荡得不成样子,有一种快要崩溃了的感觉。最后的巨鸟它急转方向,使它的三个榔头直直的落在了防护屏障上。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防护屏障摇晃不定,终于出现了裂纹,甚至是漏洞。
难道就要完了?还好漏洞不太大,还苟活着的几只大黑鸟钻不进来。巨鸟带领着这几只大黑鸟撞击了几下裂缝和漏洞试图将其彻底破坏。随后它们击打得越来越无力,可是大仙们依旧着急害怕,相互挤得更紧。武阿古看了大鸟又看看光柱那里,然后又转过来看看大鸟的行动……他现在已经懵了,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最后巨鸟朝漏洞里拉长着嗓子叫喊,威力比初次现身时的叫喊还要小了很多。但此威力不容小觑,足以将残罩里的大仙们的小心灵震颤得不行。
巨鸟拖着疲惫的身子不甘心的朝北方飞走了,还苟活的抓起地上那已奄奄一息的和残肢断翼的,也跟着飞走了。其中一只傻鸟因没能被抓得牢,掉到了崖下。这正是一幅残兵败将的画面。大黑鸟们离开了好久,大仙们却还在担惊受怕。光柱的光势变弱,光墙也随之慢慢消退。花乐他们慢慢的停了下来,仙女们也飞了下来,大家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可直到光柱完全消失不见了,还是没有音的身影。
武阿古猛的想要闯过去,众仙才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众仙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扇子扇过一遍,被风吹得一齐往前跑。武阿古被挤在了后面,他利用高大的身子左试了一下又右试了一下想要闯出一条新路来,结果惹得自己差点学着维克爬云而行。还好众仙的此番举动并不是急于寻求避难所,而是为了赶着去看望刚刚结束了战斗的姑娘和小伙们,当然肯定会首选自家的。武阿古看着一个个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的,此刻他真想直接从旁边拉过一个仙女就是音,狠狠的抱在怀里。
终于拥挤的场面得以舒缓了一些,武阿古这才闯到了墙体那里,他直接从萤火虫石墙上跳过去。四处寻了一遍,绕着房屋跑了一圈,还是不见音。跑进房屋,一间一间的搜过,却没有向村长老头问过。村长老头依旧背对着堂屋门静静的坐在垫子上。
怎么还是看不到她?
武阿古一把抓住花可就问:“阿音呢!哪里去了?”
花可看到他满身的血渍,被吓得不会说话,还好她能傻傻的摇头,看来花可不知道。他跑开了,跳过萤火石墙,朝着房屋后面的那片森林里跑去,只留下傻傻的花可站在那里。
花乐看着武阿古跳过的那一段萤火石墙嫌弃的说:“重色轻友。”
老花收回眼光,满是哀叹惋惜,阿花则慈爱的抓起花可的手。
穿梭在森林里,扒开着撞过来的草丛和那挡来的枝叶……为什么会有无尽的阻隔?越是想要靠近就越觉得越来越遥远。草叶在左边的脸颊上划了一个口子,火辣辣的疼;折断了的枝条扎进了手臂,不知那里来的荆棘欺负着这幅脆弱的皮肉……这算得了什么?并不是什么伤口,就让它的颜色淹没在这汗水中,沉寂在这满身的血红之中,比起心中的疼痛,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了。他祈求着上苍,她要好好的,她就在那棵树上平静的躺着,安静的睡着……
他拼命的跑着,痛苦的奔跑着,只想看她一眼,仅仅只想看她一眼。终于……他看到了她,她平静的躺在那棵树下,安静的睡着。冒出地面的那粗壮而又雄厚的树根,为她变得无比温柔。如一位老爷爷的一双慈祥的手,可怜的将她捧在手里,护在手心。一朵散发淡紫色的光的花朵落下……两朵花落下……千朵万朵的花落下……花朵落在地上,打在干枯的叶子上,滴滴答答……那棵树在伤心的为她哭泣,可……为什么要哭泣,撒下这美丽而又悲伤的花泪?
他好累,无力的瘫跪在她的旁边。她怎么了?是累了吧,不应该打扰她。不……为什么她的脸色会变得无比苍白,皮肤里那淡淡的白光去了那里?急促而又粗大的呼吸和如击鼓般跳动的心跳,花泪落地的声音伴着空谷传荡……
伸手想要将她晃醒,却害怕一触而破。终于!她从沉睡中慢慢的睁开了疲惫的眼睛,没有了清澈明朗,变得好浑浊。
她轻轻说:“你的呼吸和心跳把我吵醒了……”
她那轻轻的像干净的小溪水般流淌的声音还在,却变得很无力,很疲惫,就像轻轻一吹就会熄灭了的残火。这让他非常心痛,正如有人揪着他的心往外扯。
“累吗?别说话,快闭上眼睛好好睡吧。”
“不……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不能再这样看着你的脸了,我睡了就不会醒来。”
“不……不……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睡一觉就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好好听我说,你要好好的……我已经枯竭,现在……很疲惫很无力。睡了就不会再醒过来,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要……难过,我会永远在你的……”
艰难的抬起手,食指在他的额头上轻点。
“永远的陪在你的身旁……这花……美吗?”
轻轻的风吹来,真的好冷好冷。花落得更甚,一朵花离了枝轻轻的落下,穿过枝叶之间碰撞了空中的两朵花,一直落在了轻柔的手心里。
“花好美……这棵树叫真榖,把它的花带在身上,远行时就不会丢失自己,不会在大雾中迷失。”
他能感觉得到她越来越弱,真的快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吗?不……别说了,快别说话了,有谁能救得了你,是谁?他变得不知所措,开始着急,颤抖,手狠狠的拍在树根上,拍在粗壮的树干上。是你吗?你能救她吧,求求你快救救她吧!不!你救不了她,你只是一棵树。
神灵!神灵在哪里?应该藏起来了,对!应该在周围的某一处,什么狗屁乌神也好鸟神也好,全都给我滚出来!他就像个疯子,在这棵树周围奔跑着,寻找着。树上没有,树根处也没有,森林更远处也看不到……
在哪里?神灵到底藏在了哪里?快现身吧,快救救她呀!他在地上刨,在下面在下面,一定藏在下面……出来!……出来!……就快出现了!……
水晶一样的尘土,美丽的尘土呀!美丽的飞溅着,却为何无比伤心。他找不到拯救心跳的神,好心痛,真的好心痛。拽着心往外扯却又不将它扯出,让人痛得快要窒息死去,却又无法死去。揪着心的手,残忍的手,快把它狠狠的扯出这肮脏而又无能的身体吧!这样就不会感到心痛了。求求你!别开玩笑了,只要她能回到以前,不管付出什么他都可以。
神藏在了旁边的叶子下吧!一层层的叶子被扒开,扬起……飞起……伴着花掺着痛,黑夜里淡淡着光,仿佛看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飘撒。美丽得让人失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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