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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此刻包大人与旁边的公孙策皆是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展昭心里明白,怕是又遇到难处理的事情了。
“大人。”展昭拱手。
“展护卫,先坐吧。”包拯神色稍缓。
“不知大人找属下何事?”展昭坐下问。
包大人与公孙策对望一眼,“方才官家传旨,昨日兵部曹尚书被挖心惨死家中,官家命本府十天内抓住凶手。”
公孙策听包大人说完,又补充:“还有方才有一商人到开封府报案,在城北破旧的城隍庙中,发现了八具男子尸身,皆是被掏心而亡。”
展昭也有些震惊,谁这么残忍不仅杀害无辜男子,还将朝中一品大员掏心杀害。
“学生检查过,这八具男子尸身死前并没有太大的挣扎,反而脸上带笑,没有一丝痛苦之状;而且皆是别人硬生生的用手掌将心脏掏出,没有借助任何工具,案发现场不见被掏出的心脏,而且现在还未找到他们的心脏,那八具尸身现已被学生命衙役运到开封府停尸处。”公孙先生想起刚刚检查过的尸身疑惑不已,“展护卫可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人可以做到让人死前毫无痛苦仿佛入了极乐,然后将人心一次性掏出或者说有收集人心嗜好的人。”
展昭思索片刻,“江湖上虽有人武功高强可一掌使人心脏破裂,却并不能让人毫无抵抗生笑任然让人取其心脏,至于有嗜好收集人心的,展某却不曾听说过。”
“本府倒是觉得城隍庙的那八具尸身可以和曹尚书一案并案查访。”包大人开口。
“学生也同意。”
“如此就请先生与展护卫到尚书府走一趟了,务必要调查清楚曹尚书的死法是否和城隍庙中的一样,顺便查看尚书府有没有线索。”
“是。”展昭应下,也听出包大人对曹尚书的惋惜,皆是同朝为官,曹尚书的夫人是韩书薇是宰相韩琦之女,韩琦与包大人私交甚好,又亲眼见证了曹尚书和韩书薇结为夫妻,如今曹尚书死于非命,恐怕官家如此紧迫也是因为韩大人。
到了尚书府通报过后,展昭和公孙策就被下人带到书房内,上座端坐的分明是宰相韩大人,旁边坐着的韩书薇披麻戴孝,神色悲痛。
“韩大人,学生奉包大人之命到府上吊唁曹大人,顺便查看受害人尸身。”公孙先生作揖,向上首面色阴沉的韩琦解释来意。
“老夫自然明白,上香就不必了,公孙先生稍后片刻,老夫已让家丁将大堂吊唁的人请走,稍后老夫与先生同往。”韩琦望向女儿,心内叹气。
片刻后,家丁就进来禀报已经安排好。
“公孙先生,请!”韩琦起身领着公孙策向大堂走去。
展昭也让神色憔悴的韩书薇走前面,自己则在后面默默打量起尚书府,如果曹尚书和城隍庙的八具男尸死法一样,那么就可以并案调查,如果不一样,少不得又要分开调查,就算死法不一样,少不得也要调查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公孙策皱眉将尸体的伤口再仔细确认了一遍后,“曹大人和城北城隍庙的那八具男尸是一样的伤口,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未和那八具男尸一样面上带笑,却不见任何挣扎的痕迹,恐怕凶手武功高强,不仅能一招取其心脏,还能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展昭也上前查看,男子的胸膛中间赫然一个血淋淋的洞口,心脏却被人准确无误的掏出,没有其他任何外伤。
“先生,曹大人死亡时辰可是和城隍庙那八具男尸一样?”展昭问。
公孙策点头,“根据学生观测,死亡时辰和城隍庙里的一样,都是昨晚亥时末左右。”
“敢问曹夫人,曹大人是于何时何地发现身亡的。”展昭朝一直沉默的韩书薇发问。
“之淳是今晨被下人发现死于自己的房间内。”韩书薇回答。
“城北城隍庙距离尚书府少说也要三柱香的时辰,凶手若不是轻功了得,就是有两个人。”展昭猜测,“那么当时曹夫人在何处?”
韩书薇也不介意展昭询问的口气,“我前日就带夏儿回家与母亲到宝相寺内还愿祈福,今日清晨却听下人来报说之淳已经被杀害了。”
“那曹夫人可知道曹尚书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是觉得谁会杀害曹尚书?”公孙先生略思索也问起来。
韩书薇摇头,“他在官场上一定得罪不少人,可是那都是暗地里,我也不知道谁会杀他。”
展昭看她神色不像撒谎,又想到当日那个将丈夫护在屠刀下的女子,也只能暗自心内叹息,“在下需要到曹大人当日身亡房内查看,不知可否让人引路。”
“我带你去吧。”韩书薇掩去悲痛。
一行人向内室走去,推开房门,房内似乎还有些血腥味。
“当时我听到管家来韩府传话急急赶回来,看见的就是之淳躺在这榻上,血流了很多很多,都是从胸口流出,心口血淋淋空洞洞的。”韩书薇站在房内榻前,身体颤抖,语气忍不住的有些哽咽,从不曾想过,会是这般场景看到他。
韩琦轻抚安慰韩书薇,公孙策则仔细观察房内,展昭则盯着那张榻岿然不动。
他似乎看见一个美丽妩媚的女子侧身躺在榻上,再想仔细看,却什么也看不到,揉了揉额间,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忽然觉得佩戴在脖间的玉如意有些发烫,又闻见一阵奇怪的味道。
公孙先生看展昭眼神直直盯着房内的床榻,神色也非常奇怪,不禁开口叫道:“展护卫。”
“先生可有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展昭收回眼神。
“什么味道?学生并不曾闻得,除了这屋内残留的血腥味。”公孙策却疑惑。
看公孙策一脸疑惑的样子,展昭硬生生把刚刚看到的美艳女子的话压下,看先生似乎并无发现,若自己问他,恐怕真会被学生当做病人看待。忽然想起那天陆压送他的什么灵瞳好像还没往回收,还有在五太图中脖间的玉如意也会像今日一般突然变得灼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展昭摇头,往房内案桌走去,上面还有一幅未完成的梅花图,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一起点色。又仔细检查门窗,发现并没有撬开逃跑的痕迹,又怕是房内有密道,“曹夫人可知这房内有无密道?”
“没有,他不喜欢在房内开密道或者密室。”韩书薇摇头,曹之淳有多不喜欢这些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展昭还想再问什么,却见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夫人,小少爷一直不停的哭着要找老爷,我们劝不住啊!”
“夏儿。”韩书薇神色担忧,“父亲,我去看看夏儿。”
“去吧。”韩琦点头,看着女儿走远,韩琦叹了一口气:“当初老夫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如今曹之淳才三十有五就撒手人寰,剩下书薇和刚满四岁的孩儿怎么办。”
公孙策和展昭也是默然,要勘察的也已经差不多了,末了公孙策也只是口气惋惜的说“韩大人,节哀。”
韩琦听出了公孙策语气的惋惜,“罢了罢了,都是命。还请开封府尽早缉拿凶手,也算给书薇一个交代吧。今日辛苦公孙先生与展护卫了。”
“韩大人客气,开封府一定竭力缉拿真凶,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公孙策回话。
“虽然现在已然查明死因,但真凶尚未归案,此案亦是疑点重重,还请韩大人转告曹夫人,先不急着将曹大人入土,等真凶归案也好让曹大人入土为安,开封府有专门储存尸身的地方,半月可使尸身不腐,不知可否将曹大人尸身先转到开封府?”展昭拱手发问,为了谨慎起见,他可不想大半夜的又去挖坟。
韩琦看向眼前一身官服长身玉立的少年护卫,隐约记得应该还有一个长的极华美的少年护卫,是了,前几日开封府好像也有丧事,就是经常和展昭一起的那个白玉堂,又听他一番话,点头道:“只要是利于破案的,老夫全力支持,只是此事我需和小女商量。但展护卫尽管放心,老夫一定会全力劝小女同意将尸身送至开封府的。”
展昭对于眼前这位功勋卓著的国之栋梁,也是十分敬重,“多谢韩大人。”
公孙策见尸身已经验明,也确定不会近日下葬,又想到大人那边或许也有收获,也起身告辞:“如此学生便与展护卫先告辞了,命案繁忙不欲久留。”
“老夫也是事务缠身,想来也有许久未见希仁,公孙先生回去代老夫问候他吧。”韩琦也是疲累不堪。
“学生记下了。”公孙策点头。
展昭和公孙策匆匆往开封府赶,回到府内却听衙役说包大人已被官家召见。
此时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打探回来,王朝开口道:“我等奉包大人之命已经查清楚那八具男尸身份,有两个是进京赶考的书生,秦建和林志成,他二人皆是从洛阳而来,二人家中皆是商人,相约进京赶考。还有四人分别是陈大力、王武、马德、李豪,他们都是庐州威远镖局的镖师,几日前压镖进京交了镖后就死于非命。剩下的两个一个是从锦州来京探亲的刘正圆,是个公子哥,家中世代行医;一个是从广南到京谈布匹生意的庄显贵。”
“他们身份各有不同,又是如何得罪同一个人而惨遭杀害?”公孙策有些喃喃自语。
“我们也不知,只是将认尸告示发出,后他们的随从来认尸,我们询问之下方才知道的。”赵虎听见公孙策的疑问实诚的回答。
六人正疑惑间,包大人已由大内高手护送回来,坐下后又拿起旁边的冷茶喝了两口。
“不知大人进宫可是官家责令我等尽快破案?”公孙策一向了解包拯,见他这般神色想必是在宫中遇到什么事了。
“本府倒希望官家关心的是案情。”包拯无奈开口,“官家只说尽快破案就好,限期可以放宽。”
“官家召大人入宫只是说放宽限期?”展昭却觉得大人是为别的事情愁眉不展。
包拯无奈摇头,“官家不顾太后反对,硬是要将青楼女子纳入后宫为美人,召本府入宫是令本府劝服太后,太后态度亦强硬,可官家不顾太后不悦,还交代今夜命展护卫与大内高手一同护送那女子入宫。”
“这...”公孙策也惊讶,当今圣上并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怎么突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这般与太后作对?
“是什么女子令官家这般欢喜?”展昭对于青楼女子也没有什么成见。
“此女是城北寻芳阁的花魁苏湖。”包拯停顿了一下又说:“青楼女子倒是无甚大碍,本府听说此女只是卖艺不卖身,才情亦是一绝。只是太后担心此女身份来历不明,又怕圣上太过迷恋此女而枉顾朝纲。本府只是觉得如今西夏对我们虎视眈眈,边防战事异常激烈,上次的江南水患尚未恢复完好,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圣上却一门心思都在此女身上,最近也甚少过问国事,就连曹大人一案也是韩大人进宫怒斥圣上,这才责令我等尽快破案。”
“这也无碍,官家虽是后宫充盈,但至今子嗣单薄,既然官家喜欢此女,说不定此女亦能为官家诞下龙子,我们仔细调查此女背景即可。”公孙策劝解。
“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包拯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再过一个时辰,展护卫就去与暗卫长高廷在寻芳阁会和护送苏湖进宫,展护卫须仔细观察此女,再向阁内老鸨打听清楚此女的信息。”
“属下明白。”展昭领命。
“嗯,展护卫你先去吧。接下来本府要与公孙先生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了解今日命案所收集回来的线索吧。”比起这些,包拯更关心案子。
“是,属下告辞。”展昭拱手退出,虽然他更想查清案子,但包大人所交代的事情也非同小可。
展昭回房内将官服换下,着了红色便服就往城北去。到了寻芳阁,因着已是入夜,阁内外热闹非凡。展昭围着寻芳阁走了一圈,运起轻功站在屋顶观察了四周的地势。不出意外的看见了一同落在寻芳阁上方的暗卫高廷,对方似乎也已经看见展昭,运起轻功落到展昭对面。
“展护卫,别来无恙啊。”高廷先开口。
“确是许久不曾见过高大人了。”展昭拱手,他只知道对方是皇上身边的暗卫长,通常执行一些私密的事情,自上次襄阳一役后,展昭进宫当值就再也没见过高廷。
“不想再相见竟是这般场景。”高廷似乎话里有话,展护卫与白护卫私交甚密,不想回京就听说白护卫已役,看着展昭站在屋顶,总有一股形单影只的感觉,也没有想到,再相见,竟是联手护送一青楼女子。
“不知圣上如何吩咐高大人,展昭但凭吩咐。”展昭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想尽快完成任务将案子查清楚。
“我已交代手下为苏姑娘赎身,叫了一顶软轿,只要保证苏姑娘安全到后宫即可,绝不会让展护卫耽搁太久。”高廷自然知道开封府的案子,只是他刚回京,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再加上皇上让展昭一起护送苏姑娘进宫就是因为李太后对开封府的人很喜欢,特别是展昭,想必到时候李太后也不会太为难开封府,至于自己,少不得被李太后一阵唠叨就是了。
“如此展某静候便是。”展昭知道此人不仅武功高强心思细腻,也是圣上极信任的人,看他既然已经有了打算,也就安然的等着。
二人并肩站在屋顶,入秋的夜风极大,吹的衣裳随风而动黑发飘扬。约莫过了一刻钟,高廷理了理衣裳,“展护卫,走吧。”
展昭点头跟在后面,随他一起从门内入了寻芳阁,顿时一阵胭脂水粉气味飘入鼻内,高廷笑着拒绝了迎上来的姑娘,带着展昭往阁内花魁楼走去。
“大人,已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刚入楼内,就有一暗卫迎上来禀报。
“好,那苏姑娘可是准备好了?”高廷可不敢怠慢皇帝的心尖人。
“苏姑娘说无甚么好收拾的,所以只等大人下令出发。”暗卫回答。
正说着,一丫头从楼内下来,“二位大人,我家姑娘说二位大人辛苦,先请二位到楼内喝杯茶水。”
“那就多谢苏姑娘了。”展昭答应下来,总得探探这苏姑娘的底细。
高廷见展昭已经答应,也没再说什么,笑嘻嘻的往楼内走去。
随那丫头进到楼内,只见一女子低头在案桌上写些什么,见众人进来,方抬起头。展昭有些惊楞,这女子跟他今日在曹大人家中睡榻上见到的竟一模一样,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但展昭敢肯定此女一定是他在曹大人家中见过。
相对于展昭的惊楞,高廷则是惊讶与这女子的美貌,未施脂粉,未别发饰,一身素白衣裳更衬的肤如凝脂,烛光映照下晶莹如玉,柔情绰态,顾盼间皆是万种风情。
苏湖打量着面前的二人,在看到展昭的容貌时,脸色有些苍白,又细细的打量了展昭,心内冷笑。
高廷虽惊讶女子的姿色,但片刻也回过神来,“我等奉圣上口谕,护送苏湖姑娘入宫,请苏姑娘尽早移步。”
苏湖轻笑,“二位大人辛苦了,深夜还为小女子之事奔劳,不若先坐下喝杯清茶。”
高廷倒不怕皇帝心急,悠然坐下,“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
展昭也安静坐下,这女子看上去不像是习武之人,而且看她走路,恐怕只是个娇弱女子,怎么会出现在曹尚书的睡榻上?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什么?她与曹尚书的死有无关系?
“苏湖倒还未请教二位大人的大名。”苏湖将煮好的茶水吩咐丫鬟递上,盯着二人发问。
“大名不敢,在下高廷,圣上身边的一个护卫罢了。”高廷眯眼,越美丽的女子越危险。
“在下展昭。”展昭也只是平淡的自报家门。
“展护卫的大名苏湖可是听说过的,不想今日能得堂堂御猫护送,苏湖真是幸甚。”苏湖看着展昭,脸上的笑意更浓。
“展昭只是奉命行事。”展昭言简意赅。
好个奉命行事,苏湖心内嘲讽。
“茶已喝过,苏姑娘请吧。”高廷却对这女子起了防备。
苏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展昭,就起身下楼入轿进宫,更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展昭警惕的将人安全送入后宫,就告辞出宫返回寻芳阁,他随高廷进阁内时已基本确定老鸨的房间,从腰间拿出软布蒙上脸,展昭运起轻功潜入老鸨房内。
老鸨正睡得香,突然被一杯冷茶泼到脸上,睁开眼,一把白晃晃的剑闪着寒光架在颈间。
“大侠饶命啊,采花隔壁有姑娘。”
“住口。”他长的像采花贼吗?“不许大喊,否则性命难保,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展昭语气装的凶神恶煞。
“是是是,大侠,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说。”老鸨吓得不轻。
“将你们阁内苏湖姑娘的情况一一说与我听。”
“苏湖啊,这个大侠,你来晚了,苏湖姑娘已经被富贵人家赎身带走了。”
“没问你这个,你将她的来历说清楚。”
“来历,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前段时间她到了这里说身上没钱,想要在此卖身挂名卖艺,我一看这姑娘长的那可是极品,就答应下来,没想到短短几日,这寻芳阁就因为苏湖而生意爆棚。”
“那你可知她是那里人士?”
“这个我问过,她说她是温县人,因被人骗去安阳而与家人走散,后来费尽心思逃出来,但家人已全部过世,流落至此。”
“温县姓苏的却是不多,她可曾说过家人名字或具体住址?”
“这,她没说,我也问了,苏姑娘说不想提过去的事,也是我多嘴一问,当时她看我那眼神啊冷幽幽的,后来我就没敢问了。”
“那她平时可有什么异常的动作?”
“异常?也没有什么异常啊,这苏姑娘可上道了,刚来就让我们这的生意好了十倍不止啊,要不是那个为他赎身的人出了大价钱,我还舍不得让她走呢!”
“他平日都会接待些什么客人?”
“接待客人,苏姑娘也不像那些卖艺的女子一般端着,每日求见的人中,她都会挑一些进房说话弹曲。”
“曹之淳曹尚书他有见过吗?”
“有,这曹尚书是常来的,苏姑娘每次也会接待他,后来这曹尚书又带了一个公子一起,听说这次为苏姑娘赎身的就是和曹尚书一起的那位公子。”
展昭觉得问的也差不多了,收剑点了老鸨的睡穴便从窗外出去,运起轻功往曹府去。观察了片刻府内宅院,展昭悄然的落在韩书薇的门口,想进去的脚步却犹豫了,又想起当时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谁敢动他,就先杀了我!”女子一身红衣策马而来,用身体护住即将死于屠刀下的曹之淳。
后来终究谁都没事,官家宣旨放入,重查当日旧案,身边的包大人也松了一口气。当时曹之淳的父亲国子监曹远被陷害通敌,后被下旨抄家,曹之淳作为唯一逃出生天的人,收集证据欲为父亲翻案,无奈被仇家追杀。韩琦大人曾在边疆退敌多年,韩书薇幼时受韩琦影响,从小就习的一身功夫,曾随父亲一起上战场杀敌,后偶遇被追杀的曹之淳,数次救他与畏难,不知不觉已是芳心暗许。只是当时曹之淳作为漏网之鱼四处被通缉,韩琦也非常反对这门亲事,曹之淳受父亲影响,浑身一股书生气,虽然才华横溢,但与当时的韩书薇火爆脾气真真是不相和。后来经包大人周旋,曹家的命案得以昭雪,曹淳之也与韩书薇结为夫妻,当时韩琦大人却连亲生女儿的婚礼也不曾出席,直到后来韩书薇诞下一子,韩夫人又在一旁劝说,父女关系才得以缓和。
“屋外凉,展大人若不嫌弃何不进来坐坐?”清冷的女声响起。
展昭知道已经被发现了,遂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女子憔悴的面容,心内叹息,终究是和记忆里变了许多。
“展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关于案子的事?”韩书薇在房内上首坐下。
展昭点头,“展某到访,是想问曹尚书是否这些天去过城北寻芳阁。”
韩书薇呆呆的望着座位的另一边,“他去过。”
极简单的三个字回答,展昭却不想再问了,他来也是为了确认老鸨的话的真实性,可是这真实背后,对于韩书薇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讽刺。外界传言曹尚书与夫人如何如何恩爱,二人结缘的事迹一度被传为美谈。
“外界总认为我们如何如何恩爱,也无怪乎展大人今晚有此疑问了。”韩书薇口气悲凉。
“展某也以为当初那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展昭感慨,实在是不明白当年都能生死与共的一对,为什么在一起了反而就成这样了。
“我也以为我们能举案齐眉,却不想终究是琴瑟乱调罢了。当初不顾父亲反对也要嫁给他,后来才知道父亲说我们不合适到底是怎么不适合。他喜欢与佳人吟诗作对,花前月下琴瑟和鸣,我却只能舞刀弄剑,不好风花雪月,纵然为他放下刀剑,终究是未能让他称心如意。我脾气总是不那么好,久了他也是会厌烦。他不喜官场尔虞我诈,我却逼他为我留在官场步步为营。后来不知为何,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吵架,都是要强之人,谁也不肯先低头,我更加不能让外界看我的笑话,于是听从母亲的话,我们之间有了夏儿,关系也算有所缓和。只是他经常奉旨寻查,经常不着家,我因为害怕失去便派人监视他,不想被他知道后,我们缓和的关系也算到了尽头。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对彼此都是折磨,只是为了夏儿,总是要退让些的。后来他去那里,做些什么,我也没有再过问的兴趣了。前段时间他下江南回京,我便与他商量和离,他自可再娶,我只要夏儿就好。可是他却不同意,他说为了夏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离,他不想让孩子这般小就没有父亲,我亦考虑到夏儿,终究是放弃和离,不过夫妻之间也是虚有其名罢了。”韩书薇语气惆怅,回忆起往事眼内尽是悲痛,或许是今夜的夜色异常寂寥,或许是眼前的红衣人异常亲切,多年来的事情走马观花一般,说出来却感觉好受了许多。
“展昭相信,曹夫人仍旧是当初那个豪气的韩书薇。”展昭默然听完,语气坚定的说了一句。
韩书薇看向展昭坚定的眸子里,似乎看到了当初的那个自己。
“逝人已逝,生者或许只能尽量完成故人所愿罢了。”展昭口气淡然,这也是他当初劝解自己的话。
“我知道。”只是想起当日初见的落魄书生模样的他,再多的道理都在心里说不通,“夜深了,展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展昭瞧外面的夜色,恐怕已是子时了,“无,展某想确认的事已经知道,就不打扰曹夫人休息了。”
韩书薇也不管已经飞身远走的展昭,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大口,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再怎么折磨终究还是爱着啊。
飞身落在曹府大门外的展昭,看着曹府牌匾,看了一会,慢悠悠的往开封府走去。今日收获颇丰,看来这案子和寻芳阁的苏湖是脱不了干系,明日还需走访那八具男尸的随从再确认一遍,看来还是有必要到温县打听一下这个苏湖。突然又想起刚刚韩书薇悲痛落寞的表情,展昭却忍不住想到西海三公主敖寸心,他的亲生母亲。就算当初杨戬没有休妻,就算自己作为他们之间的纽带出生,恐怕最后也会更加争吵不休。其实展昭非常感谢生母将他送至人间,让自己从小随爹娘长大,至少这二十多年来自己是觉得幸福的。展昭望天,想起了他的生父,对于杨戬,自己也能理解他所做之事,但理解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早已休弃母亲,满腔爱意都寄予那九重天的嫦娥仙子,自己又该以何面目喊他父亲,他多年的忍辱负重,总该有一个好归宿,若是自己参与其中,倒是为他平添烦恼。何况他来寻找,也是为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如今自己一切安好,但愿他在天界也能得偿所愿吧。自己也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何尝不知道感情中哪有那么多与于错,感情里有的不过是爱与不爱罢了,母亲或许是不幸的那一个,深爱时对方不爱,为他付出的一切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一份负担,放手时却再没有挽留的机会。展昭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收回思绪看着黑乎乎的前路,运起轻功赶回开封,总要赶紧将自己对苏湖的怀疑禀明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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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问,一个不主动解释,然后两父子就这样僵着僵着僵着......猫儿觉得杨戬对他好是因为寸心的托付,二哥觉得猫儿是在意他做的事情,反正二哥和猫大人都是忍辱负重的,就看谁酷到最后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