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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姨……你?
“姐姐!”
“昂~”白诱林提着大包小包,急忙走进病房。
“我爸呢?”
梁姨打电话让白诱林接走白晓骏的时候,和她说了之前给她送包裹的秦妈晕倒的事。她爸白楚就在仁济医院心脑外科,虽然不是秦妈所属的心脑内科,但她希望她爸能帮点忙,让最好的医生主治秦妈。
“不知道,没联系上他,开会吧在”
梁姨扒拉着白诱林拎来的口袋,里面有两碗大虾馄饨,两盒酸奶,还有水果拼盘盒。另外一个大塑料袋里,还有一大堆类似补品的东西。
“你买这些干嘛?”梁姨扒拉着大口袋问。
她不懂白诱林为什么买这些,就像她不懂白诱林问她爸是为了给秦妈找更好的主治医生,而不是因为接送白晓骏的问题。
“给秦妈的,对心脏好”白透林眼里关切地看着昏睡的秦妈,手里帮白晓骏揭开外卖盒盒盖。“小心烫”
“嗯~”白晓骏接过她姐递来的汤勺,满足地说。
梁姨听是给秦妈的,心里微酸,她狼吞虎咽开吃:“快点吃,7点吃完还赶得上晚上乐园!”
“没事,慢慢吃,别烫着”白诱林说。
梁姨白白诱林一眼。
白晓骏拿着勺子,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吃了。
“你不想去晚上乐园啦?!”梁姨声音高八度。
“想——!!!”白晓骏喊完,使劲儿对馄饨吹气。
白诱林温柔笑笑,心里翻个白眼。
“噢,对了,她家人正往这儿赶呢,听声音是个小姑娘,让她快来,她只说了个好字,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还好她打过来了,不然我要在这儿守到什么时候!”
“晓骏!慢、慢点吃……!”白诱林说。
病房里只剩下吃混沌和白诱林的心跳声。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55。
“得了,你们快走吧”梁姨把白晓骏的超人背包递给白诱林。
白诱林慢吞吞接过:“要是……秦妈醒了给我说一声,我再过来。”
“哎呀,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醒啊,真是个睡神,快走吧快走吧!”梁姨不耐烦。
白晓骏拖着他姐的手往外走。
姐弟俩来到电梯,正好左边电梯门开,白晓骏急切地把她姐推进电梯,这时,右边电梯开,一条白嫩的细腿闪电跑出。
白晓骏:“嗯?Savomi姐姐?”
白晓骏的自言自语并没被她姐听到。
温晴急切推开706病房的门,梁姨见到眼前这姑娘,眼前一亮。
“你好,秦妈还好吗!”温晴着急地说。
“啊……额……她还好,就是还没醒,不过!你别担心,她很快就会醒了!”梁姨站起来说。
“医生怎么说?为什么晕倒啊,严重吗?”温晴担心的样子让人的心也跟着她揪起来。
“是冠心病,她下午跳完舞……情、情绪又很激动……就犯病晕倒了”梁姨心虚地说,“我这就去叫医生来!让他和你说!”
温晴脑子一炸,冠心病?这种在电视保健药品广告上听说的病,怎么落到秦妈头上了,秦妈年纪才50多啊。她呆站着,梁姨小心翼翼拉她胳膊:“你……你别太担心,这中老年的常见病了,姑娘,你坐会吧,我去叫医生!”梁姨快步跑出。
温晴失神地在秦妈身边坐下。
“秦妈?我是晴晴啊,我来了。”温晴握住秦妈没插输液管的手,她后悔没有早给秦妈打电话,晚回家超过十五分钟就该打电话的。
此时,秦妈脸面浮肿,脸色暗沉,不过呼吸算是平稳正常了。在温晴的呼唤下,她慢慢睁开眼。
“我……我在哪啊……”秦妈虚弱地说。
温晴伏在秦妈身上,轻轻抱她:“别怕,在医院,你没事了”
秦妈本来害怕,在看到温晴的瞬间又安心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秦妈问。
这时,梁姨带着医生走进病房。
“你是病人家属是吧”医生说。
“对,我是。”
“她今天下午晕倒,送来医院检查结果是冠心病,她以前在外地有看过病吗?在星城医院系统里没查到她的病历。”
“没有……身体一直都好好的……”
“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你们这些做晚辈的,要是对长辈上点心,也不会现在才发现她得病了吧。”医生边看秦妈的检查结果,边抱怨地说。
温晴被说得愣愣的。
梁姨:“哎呀,现在年轻人能不惹事就不错了,还指望这么多干啥呀,自己有病还不说,多大的人啦,这点轻重都拎不清呀!”
秦妈:“我……我就是偶尔胸口那块儿不舒坦,忍忍就过去了……没想这么多……”
秦妈生了病,却跟个小孩似地犯了错。
医生示意温晴和他到一边详谈病情,秦妈担忧地望着。
“喏,吃不”梁姨捧一把瓜子儿,假心假意递给秦妈。
“……”秦妈无语凝噎,看着手上的针管,好生凄凉。
“哟呦呦!瞧你那样儿,人活这辈子谁没点臭毛病啊,这病好好养,死不了!对了,你现在清醒了,赶紧把钱还给我”梁姨摊手要钱。
秦妈琢磨着回想:“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呀……”
梁姨哼了一声,傲娇翻个白眼,她又向温晴看去,露出喜欢的神色:“那姑娘是你谁啊,长得真俊儿,一定不是你生的”
秦妈骄傲笑笑:“不是我生的,但是像亲闺女一样~她呀是我家雇主的独生女,我把她从小带大的”
梁姨:“噢,叫……叫温晴吧?听我家那白诱林说过”
温晴听到“白诱林”神色不自然地朝这边望来,很快又收回眼神。
她想起秦妈之前说跳广场舞遇到白家住家阿姨,猜测眼前这位便是本尊了。
医生说完病情,被护士叫走,温晴被秦妈唤到床边。
“晴晴,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白家的梁舞(霸)……梁姨”秦妈说。
“梁姨好,刚刚来的太急,都没来得及谢谢你,多亏你及时把秦妈送医,医药费我马上给你”温晴十分客气。
梁姨老脸刷红,哼哧哼哧笑:“嘿嘿,没事儿!钱的事儿不急!我和你秦妈是老舞友了,平时总在一起,玩得可好了,什么时候给都没影响!”
秦妈反应半天,温晴礼貌笑笑。
话音未落,梁姨手机大作,她说着还会来探病,便嗖地被姐妹们叫去搓麻了。温晴心想只好下次把钱给她,此刻,床头桌上的补品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谁买的?”她问。
“什么呀……额,这个……不知道”秦妈也很疑惑,才不会是梁姨呢。
温晴找出口袋里的支付单据,支付宝付款用户22798****@□□.com
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翻出手机打开支付宝,看见转账记录里赫然躺着昵称为小白林的好友,账号为22798****@□□.com
她来过?又走了?
温晴心上慢半拍,脑子瞬间陷入迷糊状态。
秦妈看她发呆,她连忙回神清嗓,把病情和病后注意事项统统和秦妈讲了一遍,医生说秦妈还需要住院观察休养段时间,秦妈不乐意,说自己好好的,干嘛要住院,温晴只好搬出谨遵医嘱。林徽安的生忌在8月20日,今天已经8月15了,秦妈说了要陪温晴去雾城的,现在食言,她心里不好受。
温晴让她放宽心,好好养病,自己去给自己妈过个生日还做不到么,可秦妈就是不放心,晴晴从小乖乖在家,哪里独自出过远门。温晴提醒秦妈,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秦妈知道晴晴说到就是做到,多劝没用,只好暂时罢休。
两人有句没句还聊着什么,忽然一位长着清新络腮胡的白大褂魁梧大叔走来。
“……梁姨呢”白楚问。
“她有事刚走,请问你是?”温晴答。
“你好,我是白楚,白诱林父亲,你是我女儿的朋友,温晴吧?”白楚眼神沉静如湖泊,与生俱来的温柔散发在言行举止间。
温晴心咯噔狂跳,这是白诱林老爸?
“额……叔叔好,我是温晴。”温晴完全懵逼,白诱林的爹是这里的医生啊?
白楚和床榻上的秦妈点头致意,秦妈又喜悦又疑惑看向温晴。
“林林和我交代过了,我会帮秦妈换一个更好的主治医生,以后这个病就在李鹏李主任那儿看了,这病好好治,就没大问题,你们别太担心。我在隔壁心脑外科,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白楚眼睛笑起来和白诱林如出一辙。
林……林林?温晴心里流过一丝怪异灼热的电流。第一次在她家人口中感受到她的存在,竟然是这种感觉。
“噢,好,谢谢叔叔!”
“谢谢你呀白医生,也帮我谢谢小白姑娘~”
白楚主任医师的工牌光辉熠熠。
秦妈欢喜极了,由衷欣慰,一种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上面有人了的感觉暖上心头。温晴垂下眸子,抠着手指,她虽然不想和什么林林再有交集,但一切以秦妈为重。
白楚又交代两句后走出病房。
他走后的房间,原本充斥着消毒水和饭菜的味道似乎淡了些。
温晴望向窗外,窗外的楼宇,沉浸于浩邈的夜色中,灯光点点,雾气蒙蒙,在这个承载健康和疾病、希望和死亡的地方,多少人在宿命的轮盘上来来往往,或声嘶力竭,或缄默不语,在关于宿命关于抗命的宏大命题面前,两人的小情小爱,情绪纠葛又算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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