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要休妻

作者:果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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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子终杀妻



      老太太见状还未跑到笼子旁就跌到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意外看到老太太喷血而亡,康乐公主呆愣了一下,按下心神马上吩咐同样被吓傻了的侍从“去,去看看她死没了有?”
      侍从心头颤微微的硬着头皮过去在老太太的鼻子下试探了两息,哆嗦着回答“禀,禀公主,老太君咽气了。”哎哟喂,驸马回来可怎么得了啊?

      听到侍从的话,公主猛然倒退一步,这老妪婆怎么就这么死了?
      驸马若知道......,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她不能让驸马知道,否则驸马必定与她彻底离心,她必须遮掩住此事,思及此,公主当机立断颤抖着命令道“快,快把狗牵走。”
      两名平日负责养狗的下人被公主一声令下给惊回神来,匆匆打开笼子给两条大狗套上铁链牵离命案现场。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突凸的声音响起,震的公主心头狂跳,花容大惊失色。
      “发生了何事?”陈世美今日在值时一直心神不宁,眼皮狂跳,导致他无心做事,于是就跟上峰告了病假回府休息,其上峰因他是圣上面前红人,又是驸马的身份也不曾为难,笑嘻嘻允了,哪知他一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都挡了他的路,心下不悦道。

      听到是驸马的生音,知道闹出了大事的侍从丫鬟仆妇们都低首往两边退开让出路来,统统都默不敢作声。
      无人挡路,陈世美一眼就看到躺在院子中的母亲和守在一旁哭泣的女儿,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他大步跑过去半跪在地上扶起老太太揽在怀里低唤“娘,娘你怎么了,娘你醒醒?”
      陈世美见母亲一双怒目圆睁,灰黑的脸色上再无半点多余的表情,任凭他怎么呼唤他娘都毫无反应后,心中更是慌乱不已,不由抬手试探母亲鼻息。

      身边,抓着祖母手臂哀哭的珠儿看到爹爹回来,委屈害怕顿时涌上心间,呜呜哭诉道“祖母死了,爹爹,祖母被后娘气死了,后娘把弟弟关在狗笼子里让狗咬,祖母为了救弟弟,被后娘气死了,呜呜,珠儿害怕,珠儿要亲娘,呜呜!”
      珠儿的一番话直把康乐公主给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呸,这小贱人忒的可恶,竟然敢告她的叼状,今日若不是那孽障先惹事生非,自己又怎么会生气把他关在笼子里?说来说去都是他们的错,怎么能怪自己?
      “驸马,事情并非珠儿所说,你听本宫解释。”康乐公主本欲为自己辩解,见驸马陈世美沉寂于哀伤并不理会自己,也不敢再多言触怒他,生生憋了满腹闷气。

      陈世美揽着母亲听女儿口齿清楚的讲述了他娘死亡的经过,心中悲苦无限,抽回放在母亲鼻翼下的手,覆上了老太太的眼睛,帮她合上眼帘。
      让亲娘死不瞑目,陈世美心中自责悔恨痛如刀绞,眼角流落出晶莹泪珠,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给他娘挣个诰命夫人当当,让母亲安享荣华
      不曾想到,母亲竟被活活气死,什么状元,什么驸马,什么高官厚禄,什么荣华富贵,他要来何益?
      这些都不能换来他娘的命,他娘的命……他娘的命......他娘的命根子,小宝?

      好半响,陈世美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转首就看到小宝缩卷着身子躲在笼子一角,正埋头在膝盖上浑身颤抖呜呜抽噎,小小的身子上,衣衫褴褛不堪,还有几处血痕清晰可见。
      轻轻放下母亲,陈世美来到打开的笼子前,探身进去,对躲在里面的儿子伸出手轻唤“小宝,到爹爹这里来。”
      “小宝,莫要害怕,爹爹来了,到爹爹这里来!”在陈世美的连续呼唤下,小宝才偷偷抬起头循声看了他一眼,见到爹爹向自己伸来的手,小宝终于忍着害怕,颤颤巍巍的爬了过去。

      直到陈世美把儿子抱在怀里才感受到他的惊惧,小小的人缩成一团把脸埋进自己怀里,哪怕有他安抚,小宝依然颤抖不停。
      陈世美抱着儿子,冷漠非常,环视了一圈在场的诸人,所有下人纷纷低下了头颅,驸马爷虽不及公主金贵,却也比他们贵重的多,别忘了驸马爷本就是前途无量的状元郎呢,谁敢在这个时候撸其须,不要命啦?

      陈世美眼角余光扫过康乐公主微微凸起的小腹,正脸都未多看一眼,只强忍心中哀痛对管家吩咐道“老太君仙逝,停灵于正堂,你这就去办,办不好就给我滚。”
      平日文质彬彬,从不曾发过脾气辱骂过下人的驸马爷,发起怒来,忒的吓人
      管家受到惊吓,连连擦汗称是,停灵于正堂,公主都没敢吱声反对,自己也只有照做的份,何况,老太君身为驸马爷的亲娘,本就该享有这份殊荣。

      管家当下招呼人扛了木板来把老太太的尸身抬去正堂,又一一遣人去买白帛,香烛,纸钱纸人等一应丧事用品,自己亲自去选棺木,不足一个时辰,老太太就躺在棺椁中,停灵在正堂。
      陈世美在此期间一直抱着儿子站在堂中等待,身后珠儿牵着父亲腰间的玉穗片刻不离左右,时不时抽泣几声。
      待老太太的灵堂安排好,陈世美抱着已经开始发热的小宝,唤了女儿一起磕了头,上了香,烧了纸钱,方才站起往外走。

      父子女三人还未走出正堂,康乐公主挺着肚子进来面对驸马一副欲言又止模样,驸马虽然平日待她柔情蜜意,可自从老太太来了以后他明显对自己冷谈了很多,今日驸马的亲娘被活活气死,她生怕驸马对她彻底冷淡了,她还年轻,不想守活寡。
      “驸马,本宫今日,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婆婆她......”她自己气死了关本宫何事?本宫起初也只是想吓吓小宝而已,可这话公主知道自己不能说,否则驸马更不会原谅她,只能转而问道“驸马不在灵堂守着,这是要去哪?

      “公主既然做不了小宝和珠儿的娘,我自然是要送他们回去亲娘身边。”陈世美冷冷说道,目光瞥见公主眼底露出的欣喜,心中对她所剩不多的夫妻情分也随之飘散,凉飕飕道“公主,这驸马府本是皇上在殿试上赏赐给世美的状元府邸,公主还是回自己的公主府去吧,我会择日奏明圣上与你和离。”
      说完,不顾公主错愕继而愤怒的吼声,陈世美抱着儿子,牵着女儿出府,在门口上了马车去找秦香莲。

      恰巧,今日是赵未新居上梁的黄道吉日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三间青砖大瓦房的房梁被一群汉子们架上房框。
      为了赶在入冬前把房子盖好,赵未雇的人就多了点,三十多个青壮年忙活了近二十多天就起了房梁,房梁架上去今天大伙就可以歇半天了,还有工钱拿,因此干的都很卖力。

      秦香莲在一片炮竹声中对赵未笑语连连,下午不用管晚饭,便拉了她两人早早回家去准备烧热水共浴。
      这些天赵未天天跟秦香莲回去一起住,在开封府虽然距离工地近点,但一群大老爷们住着,她每次洗澡都觉得不自在,索性跟去蹭住,俩人还能说说话解闷。
      秦香莲和赵未一路说笑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一辆带车厢的马车停在家门。
      听到秦香莲熟悉的笑声,陈世美抱着儿子撩开车帘子下车,后面的珠儿依次下来扑进秦香莲怀里叫娘。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还没让秦香莲激动几分,赵未已经眼尖的上前在质问陈世美了“你儿子怎么浑身是伤?这都包裹成木乃伊啦,怎么回事?”
      秦香莲推开扑过来珠儿,她也看到了被陈世美抱在怀里浑身缠满绷带的小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跑过去问“小宝,小宝这是怎么了?小宝说话啊,娘在这里。”
      可惜小宝已经昏睡过去,听不到秦香莲的殷切呼唤

      珠儿被亲娘推开,本来就在驸马府受尽委屈的她刚想张嘴哇哇哭,听到她娘问小宝,乖乖闭了嘴憋回眼泪跑上前,拉着她娘的手就要诉苦,被她爹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陈世美道“进去再说吧。”若香莲在家门口哭闹起来只会图惹人非议,对她的名声终是不美。

      一行人进了家门秦香莲引着陈世美把小宝抱进自己房中,声泪俱下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她好端端的儿子去了驸马府出来就浑身伤痕累累了?
      “小宝,是被狗咬伤的,来时的路上我已经带他看过大夫,敷了药,再吃几剂汤药,养一养,就会好。”陈世美同样痛惜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狗咬?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你明明答应过会照顾好他们姐弟的,如今却,我的小宝啊....”秦香莲心疼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责问陈世美“我的小宝一向乖巧听话,他怎么会去主动招惹恶狗,你倒是说话啊?”

      陈世美心中悲痛不知话该从何说起,几次张了张嘴最后都失了声,看到爹爹这么不争气,珠儿含着泪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把今天发生在驸马府的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小宝被公主关在狗笼子里让狗咬的?婆婆被公主气死了?婆婆?”秦香莲当场呆愣,似是不敢置信看向陈世美,问“珠儿说的可是真的?”
      秦香莲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不信,她十多年来和婆婆相处得怡,亲如母女,怎么都不敢相信,见陈世美悲痛含泪点首,一脸的悲苦,生不如死的模样,由不得她不信了,秦香莲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婆婆她,一向健朗,怎么会?公主她怎么会如此心狠歹毒?”
      虽然秦香莲深知小宝是婆婆的心头肉,但发生这种事,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老太太虽说是被气死的,但其中诱因太多,而这种种因素之前都被疏视了,谁也不曾注意。
      早先老太太在破庙为孙子吸毒,舌间自然有余毒残留入体,后寻子不成反被毒打导致免疫力下降,接着在大火中逃生又伤了心神,以致蛇毒渗入骨髓,上次小宝被打老太太被公主气晕,若当时被御医诊治好好调养还能多活些时日,可惜老太太拒绝了,好像他们祖孙天生与公主八字相克,老太太被活活气死,喷血而亡。

      没有人能想到此间种种,所有的怒意,恨意全都转嫁到了康乐公主的头上,是她不敬婆婆,逼死长辈的。
      若在民间,这种不敬不孝气死婆婆的媳妇是要被夫家活活打死,娘家都不敢吭声的。

      可公主天生尊贵,应最是知书达理,怎么会如此行事,竟歹毒如斯,堪比蛇蝎。
      逼死婆母,虐待小宝,她这是要跟驸马彻底决裂吗?
      公主再尊贵也是女人,怎么一点都不顾及?
      别说陈世美跟秦香莲不理解,赵未也仰天叹息,古人就是想不开,既然相看两厌,大家分锅分灶分开过不就好了吗?何必非得死也要抱在一起,大家都不痛快,伤心伤神还伤命?多划不来。

      “难道婆婆就这样白白死了?你身为人子又是状元难道不去为婆婆讨还一个公道,为小宝讨还一个公道?”秦香莲质问陈世美,大有公主不仁,你就该还以不义的气势。
      陈世美只把自己出门前的决定告予她知晓“公主怀有身孕,且身份尊贵,想要她偿命是不能的,我已决意择日奏明圣上与公主和离。”
      秦香莲这才无话可说,抹了把眼泪给自己顺了气,公主夺了自己的丈夫又如何,还不是会落得跟自己一样和离的下场,只是可惜了婆婆。

      埃,赵未又重重叹了口气,皇家女婿不好当啊,敢跟公主提和离,她由衷佩服陈世美的勇气
      见陈世美和秦香莲都不再说话,个个哭丧着脸,满面哀痛,无奈劝道“你们节哀啊,老太太人死不能复生,陈状元来了这里,那伯母的后事谁负责操办呢?”
      陈世美恍若初醒,道“我已在驸马府设下灵堂,母亲棺椁回乡前,我自会在堂前请罪,小宝和珠儿就交予香莲看护,我先回去了,”

      说完,陈世美就要走,赵未将人拦下了“状元郎,恕我多句嘴,你此番回去无论怎么和公主闹,都先写下断亲书给香莲吧,”
      见陈世美不解,赵未解释道“我不是让你们父子女老死不相往来,而是你必须写给别人看的,万一公主再迁怒到她们母子头上,她们也好凭此撇清关系保住万全,等你和公主事了,没人会拦你们父子共享天伦。是吧,香莲?”
      秦香莲细细思索,觉的这话有理,便点了点头
      陈世美深知自己上书皇帝奏请与公主和离就是打了天家颜面,圣威不可测,以防万一并非没有道理,当即让秦香莲取来笔墨,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封与儿女的断亲书。

      康乐公主留在驸马府,在自己的房间里急的团团转,驸马生气了,驸马为了他娘要与自己和离,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否则她就是史上第一个被驸马抛弃的公主,会彻底沦为笑柄,遗笑千年。
      她已经差遣人进宫去向太后说明今日之事并讨教个对策,如何化解驸马心中对她的恨,驸马应该是恨她的吧,虽然不想承认。

      很快,进宫请旨的小太监匆忙跑回来,跪在公主面前就把太后交代的话给转述了一遍,至于太后责怪公主的话一个字也没提。
      “太后娘娘交待公主一定不能回公主府,否则就是做实了逼死婆母的罪名,驸马若告到御前,皇帝问究起来,公主也不好交代,太后娘娘要小人传话给公主,公主只需按太后娘娘原话说给驸马言,驸马定不会再责怪公主。”
      “快说,我母后说什么话?”公主急不可耐的问
      小太监学着太后的神态语气道“无论你想做多大的官,哀家就保你做多大的官。就是这句,公主。”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康乐公主撵走小太监,心里放心了不少,驸马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想当大官的,她有母后作保,就不信驸马不会妥协。

      皇宫里,康乐公主遣来的小太监刚走,皇帝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立刻就把消息传递给了仁宗,仁宗听说公主活活逼死了状元生母,也是惊骇异常。
      状元郎乃是人才,是国之栋梁,仁宗有心还他个公道,可逼死状元生母的又是他从小疼到大的皇妹,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仁宗只能盼着公主能自己求得驸马原谅,莫要将事情闹的满朝野风言风语才好。

      当晚驸马爷回府,在灵堂内亲自遣散了府中所有下人。
      大管家挨个给下人们发了遣散银子,东家仁善,是他们做下人没能劝着点公主,也没有及时给驸马报信,才会害死驸马的亲娘,驸马没把他们统统打死或是送官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也怪不得驸马对他们心寒,大管家实在没脸拿银子,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也卷着包袱走人了。
      还有一部分人是从公主府带来的,也都被驸马撵出府去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这些人不服气都去找公主撑腰,他们都是皇家登记在册的官奴,是服侍公主的人,自然是公主在哪他们就在哪,闻讯赶来的康乐公主很不满意,人都赶走,谁来服侍她?
      遣散完府中下人,陈世美亲自跪地守灵,对康乐公主视而不见,只一心给母亲多烧纸钱,让母亲到了那边日子不会太难过。

      伺候公主的下人都在灵堂外远远候着,静等公主大发淫威,驸马收回成命,他们可不敢把公主一个人留在驸马府。
      灵堂内,康乐公主见驸马视她如无物,不由心中气愤,一脚踢翻了火盆。
      火盆叮啷啷翻滚着落地滚出很远,纷飞的纸钱在空气中燃烧,风一吹,化成了灰烬落在陈世美的衣袍上。

      见驸马始终无动于衷,康乐公主怒不可支,道“驸马,本宫都说了这件事错不在本宫,你到底还要如何?你娘死了,本宫也很意外,本宫也不愿意她死,你怎么就不信本宫呢?你把所有人都遣走,谁来伺候本宫,本宫可是还怀着你的孩儿呢?你怎能如此待本宫?”

      陈世美跪行拣回火盆,心如死灰道“我已经说了会择日奏请皇上与你和离,公主还是请回吧!”
      “和离?陈世美,是谁曾与本宫发下山盟海誓不离不弃的,是谁曾说今生必不会负我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康乐公主逼问道,男人的心怎么可以如此善变?
      “我没忘。”陈世美被逼的眼睛都红了,慢慢站起来抬头目视公主怒道“是我与你山盟海誓,也是我说今生不会负你,可我没让你虐待小宝,气死我娘。我娘生我养我,我还没让她做上诰命夫人就被你这个毒妇给活活逼死了,你居然还有脸问我?”
      “我都说了我没想逼死她的,谁叫她那么不经气。”公主急的口不择言

      “经不经气你就可以随意气她了吗?她是你婆婆,是长辈,是我的亲娘。”此时的陈世美哪里还有平时的半点风度,就跟疯了一样双目通红,狠狠怒视着公主吼道。
      公主半点不示让,据理力争,同样怒吼道“她是你亲娘,我还是你娘子呢,我更是我腹中你我孩儿的亲娘,你怎么就不能为我想想,我一个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嫁给你做了继妻,还要被迫做人后娘你可曾体会过我的心情?若不是你答应休弃你的前妻,你以为我会让那两个孽种进门,我巴不得他们都死了干净。”

      “你这个毒妇,你害死我娘还想要害死我的一双儿女,你还是不是人?”陈世美大怒,脸色狰狞的冲着公主骂道
      “我毒妇,我不是人?我若不是人,你以为你那两个孽障能活到现在吗?”康乐公主喘息着怒极而笑,诅咒发誓道“陈世美你听着,你若敢与本宫和离,本宫就让你的前妻和两个孽障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你就先去死吧!”被气到理智全失的陈世美疯了般双手掐上公主的脖子,用力掐,再用力,只要这毒妇一日不死,他的人生就一日无法得到安宁。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只有亲手掐死这个贱人,他娘在九泉之下才能得以瞑目。
      只有亲手掐死这个贱人,儿女和香莲才不会被她迫害。
      只有亲手掐死这个贱人,他才不枉为人子,为亲娘报仇雪恨。

      康乐公主身材娇小,本无多少力气,终是反抗不过,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声息,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就此香消玉殒。

      等候在灵堂之外的公主仆从们看到驸马抱了公主走出灵堂,两个平日贴身伺候公主的大宫女见状过去,被驸马冷冷撇了一眼阻挡在几步远。
      陈世美抱着公主回房,把人放平躺在床上,还给盖了棉被,又守在公主身边用手指细细摩擦着她黯然失色的脸庞,爱有之,恨有之,独独不觉得悔。

      一夜间匆匆过去,迟迟不见驸马爷出来前去守灵,守候在门外的大宫女和小丫鬟们都以为公主用手段拿捏了驸马,两个人和好了。
      差不多到寅时三刻,陈世美打开门出来,对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吩咐道“公主有孕体虚需要多休息,你们莫要打扰。”
      “是。”十来个宫女丫鬟齐齐对驸马福了福身,个个露出毕恭毕敬之态。

      陈世美回到灵堂重新给母亲烧了纸钱,磕了响头,并告诉他娘“不孝子陈世美给母亲报仇了,望母亲泉下有知可以瞑目。”
      说完,起身离府。

      秦香莲守着发烧的小宝守了一夜,小宝的高热才慢慢退去,陈世美再次来到前妻家中,熟门熟路找到秦香莲,把她吓了一跳“相公,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不是应该守在婆婆的灵堂吗?”看看外面的天色才刚刚放亮,就算不放心小宝也不应该扔下婆婆的灵堂往外跑啊!
      陈世美未答话,只是慈爱的看了看依旧沉睡的小宝,又问了珠儿在哪
      秦香莲告诉他“珠儿与赵姑娘一起睡,这会儿怕是醒不来,相公要看珠儿吗?”

      陈世美摇头拒绝“让她们睡吧,赵姑娘是个很有见地的人,你日后若有为难之事,可以多听听她的意见。”
      第一次,赵未阻拦他带全家回府,保全了全家人性命
      第二次,他依她所言给了香莲足够多的金银,保全了香莲
      第三次,写下断亲书保她们母子不至于受自己牵累,给她们留下了活路
      日后香莲与她相交,自己在阴曹地府也可以放心了。

      秦香莲哧笑,她不敢告诉陈世美,他口中有见地的赵姑娘曾劝她拿着他的银子找个小丈夫的事,只口中应允“我知道。”
      陈世美仍不放心,又细细交代了一番,方才依依惜别。

      天亮后,陈世美一个人来到开封府门前自首,望着开封府的牌匾犹自发呆,他宁可死于包拯铡刀之下,也不愿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当初若无皇上赐婚,他娘肯定还好好活着,他也不至于葬送了大好前程把自己逼上绝路。
      黄泉之下皆蝼蚁,从公主放火欲烧死他全家,皇上都不曾责问公主半句那日,他便深刻体会到了人命如草芥的道理。
      什么皇帝犯法与民同罪,那都是说给百姓听的,他不信公主害死他娘,皇帝还能大公无私不去袒护,他看清楚了,也看明白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己死就死了吧,母亲大仇得报,他也该去地下给自己无缘得见的孩儿赔罪了,对不起,杀死你娘,让你不能出生来看一眼这个繁华世界。

      从陈世美击鼓吵醒开封府众人升堂,到他亲自跪在堂下阐述行凶杀害公主之经过,包拯眉头深锁,公主虐待继子,陈母被公主活活气死,状元郎怒而杀妻,这一桩桩一件件,其情可悯,其罪不容,同时心中无不为陈世美这个人才感到疼痛惋惜
      好好的国家栋梁,竟毁于妇人之手,可惜,可叹,可悲
      包拯随即命人去驸马府查探,得知结果,深知兹事体大,当即收押了驸马,匆匆进宫面圣去了。

      仁宗皇帝震怒,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能起身,他既震怒于驸马胆敢杀害皇家公主,也深恨公主不懂得为妻之道,不仅毁了她自己还毁了朝廷的栋梁之才,既恨且怒让他无处宣泄,最主要的是,这媒是他保的,婚是他赐的,如今公主和驸马双双打了他皇帝的脸,扇的他脸都要肿了。
      太后听闻公主遇害,当时就晕了过去,等她幽幽醒来,皇帝不得不面对太后的滔天怒火,陈世美杀害公主,其罪当诛,罪不容赦。

      等第二天秦香莲和赵未接到消息齐齐赶到开封府时,陈世美已经换了囚服跪于铡刀之前。
      赵未拉着秦香莲在公堂外大喊,要给陈世美送断头饭,不能让他做饿死鬼。
      包拯允她们进来
      秦香莲连哭带爬的冲进公堂抱着陈世美痛哭流涕“相公,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杀了公主于你何益啊?你让娘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心?”
      陈世美自知死罪,临行话别,由衷对秦香莲说道“我陈世美今生无缘再与你做恩爱夫妻,只求来世你能不计较我对你的不信任,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香莲哽噎道“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愿意和相公生生世世做一对恩爱夫妻。”
      陈世美悲情落泪,今生注定自己负了她
      包拯叹息,世间不乏痴男怨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香莲哭着给陈世美喂了两口菜,一碗酒,希望他人头落地那一刻不会觉得太痛。
      陈世美被斩后,秦香莲收尸。
      待小宝身上伤情好转,秦香莲决定携儿女一同带婆婆和相公的棺椁扶灵返乡

      正值天寒地冻,小宝和珠儿两个小家伙都裹的厚厚囊囊的坐在马车里隔帘子给赵未摆手道别
      赵未也很舍不得她们,好不容易在古代有了朋友,宴席就要散了,只希望她们回去后不会再受人欺,
      秦香莲有足够的银子傍身,一个人养活儿女不成问题,经过陈世美一事,她不希望小宝将来考取功名,只求读了书明了事理,将来做个平平安安的富家翁就好。
      赵未知道她的心意,把人送上马车前,秦香莲塞给赵未一张薄薄的纸,道“这些日子没少麻烦你看顾,我们全家都给你添了大麻烦,我也知道我们母子三人能活着也都多亏了你,这个是谢礼,你得收下,等我们走远了你再看。”

      马车咯吱咯吱走远,赵未展开以为是银票的纸一看,竟然是一张房契
      秦香莲将陈世美给她的宅子送给了赵未,算是补偿她因自己全家遭遇的那一场大火,也感谢赵未让她们母子三人免遭连累。

      皇宫中,太后恨毒陈世美,一连半月要求皇帝诛了陈世美九族,
      仁宗拒之,并抬出大宋律,非阴谋造反,叛国罪等,不得株连九族
      皇太后不甘,退后一步要求诛其满门,灭其儿女
      仁宗再拒,直言道公主生前虐待继子,驸马回府后就送走了子女,并已写下断亲书,非亲非故,不得诛之
      皇太后怒火中烧,命人写戏传唱,陈世美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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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孝子终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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