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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者车玉星
我的生命中曾经遇到这么一个人,她没有朋友。没有朋友,那种感觉也许空虚、寂寞、孤单、失落,那也只是孤独的形式,因为我们需要别人的怜悯与认同,我们只是尘世里的一粒砂,生得并不高贵,但是我们只有用孤独来宣泄内心的情感世界。
车玉星说:“真菌,下班以后你要去干嘛?”
我说:“我要洗衣服。”
车玉星说:“洗完衣服呢?”
我怕车玉星认为我在想如何推脱事儿,不加思索地说:“我有好多没洗的衣服,洗完衣服之后都到睡觉时间了。”当然我是不喜欢并且害怕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车玉星坚定地说:“那我等你。”难道她看不出来,别人不喜欢跟她一起吗?
我微笑着想支开她:“不行,还有好多,你去玩你的吧。”
车玉星更加坚定地说:“没事,我就坐在这里等。”她像尊神一样怎么也请不出去,而我再不好意思说别的。我把磨磨蹭蹭地故意把衣服揉了又搓、涮了又搓,直到衣服快要搓烂了,车玉星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我不得不把衣服挂起来,此时已累得四肢无力,我不得不承认我遇上了一个比我还固执的人。
车玉星说:“洗完了。”我在喉咙里“嗯”了一声。
车玉星高兴地说:“我们去打羽毛球吧。”我提醒她现在已经有九点了,不是打羽毛球的时间了,她说没事,开着灯打在院子里打。我心不在焉的打着,懒懒散散的去捡球,我发现打了一100下,我最多只打中了两下,整个过程就是发球、捡球、捡球、发球,我快要崩溃了,而车玉星兴致勃勃,在我的另一头欢乐的跳跃。那晚真打了十二点钟,最后她一句:“今晚玩得太高兴了,我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明晚继续。”听到这话,我都快要瘫软在地上了,如果人不需要掩饰的话,我想当场对她说我好久没有这么痛苦了。没糸的鞋带为什么这么烦人,因为它总被踩在鞋子底下,影响走路不说,还要绑倒人。车玉星你这根鞋带,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总之只要车玉星有时间,她总得占用我的时间,要求我跟她玩一些我这个年龄不喜欢玩的:打羽毛球、玩贴纸游戏、画画比赛、1+2计算题、给芭比娃娃换衣和缝衣服……
车玉星:“真菌,待会儿,来我房间一下。”我心情不好,没有去她房间,直接回宿舍了。那晚她爸爸妈妈没在家,她房间里大声叫,喊着我的名字,我没有搭理她。以她的性格,我早就想到事情发展的结果,顺她冲到我的宿舍,用脚“嘭嘭嘭嘭”踢着铁门,大声吼叫:“开门。”此时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床上,心情烦躁地回答:“干嘛。”
车玉星更是大声地叫道:“我叫——你开——门。”
我非常地生气,真不高兴一个8岁的小孩竟然对我大吼大叫:“你想干嘛?”
车玉星撕心裂肺的喊道:“我叫你开门。”我打开门的瞬间心里想着:“我要揪着你的头发让你向我认错……不给你两巴掌我就不是人……”门敞开着,上面印着10多只脚印,车玉星冲了进来,质问我:“真菌,我叫你到我房间来,你为什么不来?”
我没有看她,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说:“我已经下班了,没必要蠢到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呢。”
车玉星越说越来气:“你为什么不来?”
我:“你耳朵不好吗?”
车玉星:“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我问你为什么?回答我。”
我:“我不会给一个没有礼貌的疯子开门。”
车玉星大叫:“你才是老疯子……跟我到我房间里去。”
我:“我——不——去。”我铁了心,即使我丢了这份工作,我也不能去。
车玉星:“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坚定地说:“不去。”她把我的梳子放到了地上。
车玉星:“你到底去不去?”
我一样坚定地说:“不去。”她又把我的枕头放到了地上,直到地上堆满了我床上的所有东西:梳子、被子、枕头、漱口杯、牙刷、化妆用品、毛巾……它们零零散散的躺倒在地上,我伤心而且愤怒的走出了宿舍。
车玉星:“你去干嘛?”
我:“离开,不再回来。”
车玉星:“好啊,你就走,离开好了。我让你后悔、愧疚、痛苦、不安一辈子。”她把一只脚伸出了窗外,整个人趴在窗口上,接着说:“我就往这跳下去。”她明着威胁我,我生来不受威胁利诱。我也把身体放到窗口上:“我生着拗不过你,死了还占胜不了你?让你生前死后得逞?”见她没动劲,我放下身子走到门口。
我:“好啊,你就跳下去吧,现在我可不想死了,反正你才8岁,人生还有许多你没有享爱的好玩的东西,多不划算,你死了,我离开这里活得逍遥自在、放纵人生独享一片天,你爸爸妈妈会因为你而伤心后半辈子,你弟弟会独享你爸爸妈妈所有对你的爱,没有人、所有人都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跟着你去死。反正你才8岁,你就跳下去吧?”我想这一次我肯定得去蹲监狱了,没想到车玉星“哇”的一声,滑到地上痛哭起来。
车玉星带着哭腔:“我好孤独,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暗自欢喜,终于找到威胁她的法子了,机不再失,我得提出所有的不满与苛刻的要求。
我:“要我留下来很简单,改掉你那唯我独尊的脾气,知道为什么没人根你玩?你总是把自己的快乐架接成为别人的痛苦,你孤独得连影子都不属于自己,没人受得了你。”
车玉星:“你知道我生来就这烂脾气,改不了的。”
我:“那我离开。”
车玉星:“好,我改。”
我:“我不喜欢运动,不喜欢打羽毛球;我不是小孩,不喜欢玩贴纸游戏;我喜欢图画,但我并不想参加什么画画比赛;不要让我做那些讨厌的1+2计算题;你爸爸妈妈没在家时,你不能对任何人甚至于你的奶奶大吼大叫,你正常说话,我们都能听得入耳。”
车玉星委屈地说:“好,我努力做。”
望着明朗的夜空,我得逞的说:“回去睡觉吧。”车玉星吸着鼻涕,走下了楼梯,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保守着今天的这个秘密。后来车玉星是改了很多,但只是对我,对别人她并没改变什么,她一样还是那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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