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纱成锦[圣斗士同人]

　　“其实，你们可以回家看看的，不用一直陪着我。艾欧里亚，加隆。”西西里的宾馆，少女的声音唤回余下两人的神志，艾俄罗斯和撒加留在美利达岛，史昂被少女派去带忒弥斯过来，此刻，只余下他们三个人同处一室。看着面前微笑的少女，加隆的心思，却又飘回了昨天，那个驾驶着几米高的AS的战士。透过液晶显示器，他看到了和记忆中永远温柔含笑的女神完全不同的模样，那样严肃的面孔和炯炯有神的双眸，透出不屈的意志和透彻的冷静，那才是真正的战争女神的风采吧。如果她一直生活在圣域，是不是，自己就能更多的看到那位女神如此的模样？
　　“谁能放心让您和教皇陛下两人独自在外，而且，您为什么又来了意大利。”艾欧里亚皱起眉，女神和教皇，谁出事都是圣域的灾难，女神居然打算和教皇两个人出去办事吗？就算是黄金圣斗士都不能知道的机密，也不妨碍带几个护卫吧。
　　“你们也太小心了，”少女无力的摊开手，“我说，艾欧里亚，再不放你回家，我绝对会被你姐姐骂的吧？”
　　“姐姐……”想起那个不知道圣域的存在，因为和城户家是竞争对手所以连带着不希望自己跟城户家社长走得太近的姐姐，艾欧里亚有些头疼，“属下会想办法跟姐姐解释的。”
　　“唔，”想起那位雷厉风行的女士，少女坏心眼的笑了，“可以的话，帮我跟你姐姐问个好。”
　　“殿下……”即使艾欧里亚一直有些迟钝，不擅长听出别人的话外之音，但少女这毫不掩饰的调侃还是让艾欧里亚无力。
　　“好了，忒弥斯来了。”少女伸个懒腰，打开房门，“倒不是什么机密事件，但是，艾欧里亚，加隆，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离开一下？”如果自己对迪斯·马斯克，连带着十三年的圣域的看法被他们知道，女神和圣斗士之间原本就不算和谐的气氛只怕会更僵硬。
　　“是。”两人跪倒在少女面前，根本不需要多费唇舌，有过背叛的前科的圣斗士绝不会对少女的任何语句产生抵抗，只要少女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只不过，少女还是比较想念动不动就让自己碰一鼻子灰的一辉和冰山之下就是个活火山随时可能爆发的冰河，当然，有瞬和紫龙在，自己是不用担心被火山烤熟。
　　“雅典娜。”艾欧里亚和加隆离开之后不久，忒弥斯便出现在少女眼前，双手搅弄着衣摆，似乎极为局促，“雅典娜，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帮你想想办法的，可是，我做不到。”迪斯杀的人不少，几乎算是已经上了十几个国家的通缉令的级别，而且马斯克一家相当配合，在国际警察组织的斡旋之下，现在对迪斯·马斯克的全部罪行和证据都已经准备妥当，警方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立誓要把迪斯·马斯克捉拿归案。忒弥斯想做的，无论是与警方交涉还是毁灭证据都不可行，前者，迪斯的案件估计算得上非破不可否则无法交代的那一类，后者，违背了忒弥斯的原则。不过这个结果反倒是少女所希望的，毕竟，正义女神忒弥斯做不出，也不应该作出违反正义的事情，少女也不希望她去做。
　　“没事，”少女轻轻拥住怀中的女神，笑意温柔，“交给我就好，那毕竟是圣域的事情，本来就该由我负责，说起来，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忒弥斯擦去眼泪，她想帮助少女，但迪斯·马斯克的事情实在是……超出能力和接受范围。
　　“哈迪斯死了，冥界需要一位代理冥王，”少女温柔的看向忒弥斯，“我承认，作为杀了哈迪斯的女神，我派去的代理人如果和我关系太近势必难以在冥界生存，但，我也不可能派出不能信任的人，而且，你知道的，我答应过柏尔塞弗涅，绝不会让她再回到冥界。”
　　“你觉得，我能胜任？”忒弥斯脸上的表情有点类似于受宠若惊，“可是，我完全没有作为统治者的经验，雅典娜。”
　　“可是，身为正义女神的你能够令所有人信服，这是身为王者最重要的东西。”少女微笑，没有人会怀疑正义女神的立场偏颇，在修普诺斯来见自己的时候，少女就已经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好。”忒弥斯微笑，“我答应。”她知道少女也在借此机会，让自己在正义与感情的挣扎之间脱身，她无法违背正义，也一样，无法看着雅典娜独自奋战，“我会替你看好冥界。”
　　“不是替我，忒弥斯，”少女微笑着，“为了人类，为了诸神，请你成为冥界的王者。”
　　“那么，我会把冥界的王冠送到你的面前。”忒弥斯看着少女，扬起微笑，神色郑重，“我会以冥王的身份，将冥界的王冠交给你，交给你，还有你所选择的，未来的神王。”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少女微笑，抽出胜利女神的雕像，变为手杖握在掌心，“以我征服者雅典娜之名，我接受你的忠诚，从今日起，我将永远守护你。无论是谁对你不敬，就意味着与我为敌”
　　“迪斯的事情，你让谁处理了，史昂？”送走忒弥斯，翻看了一下那位女神送来的资料，少女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教皇，“坐吧，告诉我现在的具体情况。”
　　“和忒弥斯女神告诉您的差不多，虽然迪斯现在身在水牢，但，全世界几乎都有他的通缉令，要全部撤销的话，有点困难。”毕竟迪斯杀人就算了，有时候还相当不加收敛，导致现在警方证据确凿，而且在某些地方甚至引发了全民的恐慌，就算和警方交涉，恐怕也是白费力气。
　　“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以后就让迪斯不要离开圣域。”少女叹息一声，如果要抓迪斯的是神祗，自己还能去交涉一下，威逼利诱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证明迪斯真的接受了惩罚并且改过自新，多少能保证迪斯以后不会被针对，毕竟在神界以自己的强权也没谁敢完全不卖面子，但是，既然是人类，自己就真的……
　　“是。”史昂垂眸，他已经越来越清楚，女神只需要服从。
　　“卡妙，是在西伯利亚吗？”少女一手托腮，翻弄着钱夹里的东西，“我说，史昂，你，干嘛这幅表情？”
　　“属下一直很好奇祭司们的力量，”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史昂收回紧盯着少女手中的钱夹的目光，“似乎，除了战斗之外，她们可以做任何事。”女神殿的一切都是从神话时代传承下来的，也只有祭司才能让女神殿真正成为女神的寝宫，而不是一堆冰冷的石头。是的，女神不在圣域的两百多年里，他不是没有进入过女神殿，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那一间自己看来放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的房间，如何让刚出生的婴儿在其中生活？
　　“你说的对，”少女笑了，“这也是我一直不赞成女性成为圣斗士的原因，男性和女性之间有天生的体力差距，作为战士女性显然有先天的劣势，那么，又何必非要勉强自己，事倍功半。雅典娜不仅仅属于战争，我一样属于和平。”
　　“有机会的话，属下倒是很想研究一下。”史昂露出微笑，“殿下意下如何？”
　　“你的天赋，并不合适作为祭司，不过反正只是学着玩玩，教你也无妨。”少女摊开手，“等等吧，等我把这十三年落下的作业补完了，现在，我没心思折腾那些。”
　　“是。”史昂的声音有些沉重，少女叹息，“有话就直说吧，教皇陛下。”明明故意让我察觉到你的欲言又止，史昂，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您，殿下。”史昂看着少女，“恕我直言，殿下，属下一直有种，不和谐的感觉，在冥界之战结束之后，我们复生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很多事，”少女微笑，“你想知道哪方面？”
　　“您其实根本就不记得我们了，对吗？”史昂不打算在自家女神面前兜圈子，“刚刚见面的时候，您是靠小宇宙认出我们的吧。”
　　“果然不愧是教皇，”少女赞许的微笑，“什么细枝末节的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错，我的确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这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说着，从似乎装了永远也拿不完的东西的钱夹之中抽出一本日记，“恢复雅典娜的记忆之后，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鄙俗让你们复活，但，违背自然规律必须有足够的东西作为交换，我的小宇宙不够，就选择了用记忆交换，在失忆之前，我把记忆里的所有事情都写在这上面了，在帕拉斯那里醒来之后就全部读了一遍，再加上可以依靠小宇宙来辨认别人的身份，所以基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我已经耽误了十三年，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了。”
　　“抱歉，殿下。”那十三年似乎是永远迈不过去的坎，彻底摧毁了女神和战士之间本应牢不可破的信任，而且，史昂有预感，从加隆让波塞冬苏醒的时候开始的，所有的错位，都只是开始。
　　“不要总是把过去的事情放在嘴边，史昂，”少女摊开手，“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这么做，我也会很困扰。”
　　“如果您真的希望我们能够不再纠结那些事情，”史昂看着少女，“请您对我们施与惩罚。”比起宽恕，史昂明白，撒加更希望得到惩罚，只有那样，才能减轻他的愧疚。
　　“等等吧，”少女没有轻言宽恕，微笑着看向史昂，“等我有时间处理这些的时候再说，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我想艾俄洛斯现在需要撒加的帮助。”
　　“原来如此，”史昂低下头，“属下以为，您会更无法接受撒加，而不是迪斯。”可她惩罚了迪斯·马斯克，却暂且放过了撒加。
　　“因为撒加在忏悔，而迪斯，他只是服从我和你的实力而已，”少女叹息一声，“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根本不觉得后悔，真是，想到迪斯我就……”少女抿紧双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让我见见马斯克先生好吗？你能安排吧。”
　　“是。”史昂点头，“时间，就定在明天如何？”

　　“马斯克先生，杜兰特先生，”少女坐在咖啡厅，看着对面似乎几天不见便衰老了几十岁的男子，低下头，“我为我的部下曾经的所作所为向您二位道歉。”
　　“你不还是选择了包庇他。”马斯克先生冷笑，“何必来这里惺惺作态。”
　　“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你们并没有制裁他的权力，”少女抿起唇，她很欣赏马斯克先生，可以的话，完全不想让两人站在对立面，但现在，似乎没有这个可能了，双方选择了截然相反的立场，真是可惜，“很抱歉，无论您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把他交给您。”
　　“那我们也就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了吧，雅典娜小姐。”马斯克先生站起身，格林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少女微微摇摇头，马斯克先生的誓言传进少女耳畔，“我发誓我会将迪斯·马斯克捉拿归案，无论是谁，动用怎样的强权或者恐吓，都不能阻止我。”
　　“那我们就只好试试看，谁更有能力，”少女叹息一声，看来自己是没办法跟这位老先生和平共处，迪斯，恐怕今后也回不了家了，“您不会成功的。”
　　“是吗？”马斯克先生的话仿佛利剑刺入少女的心脏，少女苦笑，原来自己，也成了恃强凌弱。
　　“雅典娜小姐，”马斯克先生拂袖而去，格林看着少女，叹息，“迪斯·马斯克是很重要的人吗？值得您放弃原则去包庇他的罪恶？”
　　“是的。”少女点头，“对不起，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哪怕我明知道你们是正确的……”
　　“但愿您不会后悔您今天的决定。”格林最后看了少女一眼，满满都是失望，“让毫不悔改的罪人为正义而奋战，您不觉得这简直就是讽刺吗？”
　　少女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殿下……”两人全部离开之后，史昂走到少女身边，“您……”您没事吧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史昂就被伏在桌案上哭泣的少女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我一直都希望，用最光明的手段来达到正义的目的，因此，几千年前，我曾用尽我的智慧为圣域留下庞大的财富，我以为，只要有了实力，只要站得足够高，只要不参与人世间的纷争，就能做到不沾染罪恶，不勉强任何人，不让我们坚守的正义沾染污点。你尽可以嘲笑我的天真，嘲笑我有洁癖，那都无所谓，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少女没有抬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为什么我必须要做这种事？！”为什么，我必须背叛自己一直坚守的最重要的东西？
　　“这不是您的错，殿下。”史昂徒劳的安慰少女，“况且，您已经用您的鲜血洗净了罪恶，迪斯，也曾经在正义的审判中死过一次，不是吗？”十二宫的台阶上，紫龙曾经用自己的拳头，制裁了迪斯·马斯克。现在复活的迪斯不能说无辜，但，也不至于让女神因为救他如此痛苦。
　　“那又如何，”少女苦笑着抬起头，脸上泪痕犹在，“我终究是背叛了正义，否则，格林不会那么看着我。”那样，带着怜悯却又不屑的眼神。
　　“那是我们辜负了您的信任，”史昂半跪在少女身边，“殿下，请您振作。”此刻跟她说什么正义邪恶都没用，史昂知道，唯一能够让少女振作的办法，就是责任，“您还有必须由您完成的事情。”
　　“我知道，”少女抬眸，苦笑，“史昂，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教过他们，底线在哪里。”
　　史昂一怔，垂首不语。即使是女神的训诫，依旧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和利益的纠葛，更何况，那些不能拿上台面的手段，有时候，远比正常的方式有效。
　　“我知道了。”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站起身，拭去眼泪，少女抬眸看着史昂，“我们该走了，我想去西伯利亚一趟，史昂，我现在的体质最好不要使用瞬移或者小宇宙，你派人去订一下机票吧，行吗？”
　　“是，殿下。”史昂看着少女，“属下先送您回宾馆。”
　　“不必了，”少女此刻并不想见到任何圣域的人，哪怕是教皇，“我自己回去，不放心的话，派人在暗处看着我也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史昂。”是不是因为自己包办的太多，让他们未曾经历过黑暗便踏上光明，因此，也就轻易堕落到与邪恶为伍而不自知。
　　“是。”史昂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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