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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书终于到手
狄小秋现在实在没心情应付芳瑾,可芳瑾却卯足了劲儿对她冷嘲热讽:
“左三门主要是真怀上了,可得好好补补,刚才你有没有看到那边的大锅,里面煮得可都是美男心,你不妨舀上一碗尝尝。”
狄小秋一阵恶心,再次弯腰干呕。
忆柳忽然鼓起勇气对芳瑾道:“十二门主何苦咄咄逼人?”
芳瑾轻蔑地瞥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如果不是她护着你,现在你的心也在那口大锅里煮着呢!”
狄小秋一听这话,还不等忆柳开口,就直起身冷笑道:“信不信我跟洞主说,把你的心也挖出来煮了?”
芳瑾瑟缩了一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狄小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和忆柳一起回了寝殿,忆柳提议道:“不如我陪门主下棋?”
狄小秋摇头,她哪还有下棋的心情?
“那我给门主吹个曲子?”
“不用了,”狄小秋转向他,“你早就知道那锅里是……”
忆柳默认,忽然跪下请罪:“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已经习惯这样的事情,所以忘记提醒门主,是我的错。”
“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吗?”
“每隔一段时间,七十二门主不喜欢的男人,就会被挖心,她们将这些心辅以药材煮熟,然后分而食之,据说可以永葆青春。”
狄小秋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特么玉人洞住的都是食人族啊!这么说等一下她这个左三门主也得分一杯羹?
光是想想就已经不寒而栗,狄小秋忽然觉得偷宝书这件事迫在眉睫。
当晚姬飞瑶果然派人给她送来了一碗红褐色的浓稠汤汁,被她看也不看地吩咐忆柳倒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姬飞瑶终于挥退了殿里所有人,将一个锦盒珍而重之摆在她面前,然后轻轻打开。
狄小秋心跳加速,目不转睛地看向盒内,一本没有封皮的笔记本静静躺在那里。
那是一本最普通的a5笔记本,纸张有些泛黄,前面的封皮像是被强行撕走了,只剩后面的封皮连着一个搭扣。
纸页上用黑色签字笔写着得千真万确是英文,只是有些看不清楚,狄小秋刚想伸手拿起来细看,却被姬飞瑶制止了。
她先在桌上铺了块丝帕,然后双手小心翼翼托着那半本笔记放在丝帕上。
至于这么宝贝?狄小秋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自从知道玉人洞众女吃人的事后,她就已经学会不动声色了。
因为没有封面,狄小秋一低头就看到了纸页上的内容,在右上角写着Herry,God palace,5,October,2011.
Herry应该就是送她来此的那位老人的战友,他可能是一位基督徒,所以把自己创立的神王宫称作God palace,后面无疑是时间,只是没想到他竟仍以现代时间做标准。
狄小秋努力回想,当初老人说他的战友消失了十五年,可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也就是说两个时空存在一定的时空差,那么比例是多少呢?
狄小秋抓抓头,她是个数学白痴,只能大致设想一下,现代十五年相当于这里一百多年,比例大概是1:10,也就是说现代一年相当于这里十年。
狄小秋穿越是2016年,往前推15年就是Herry穿越的时间——2001年,而这本笔记上写着2011年,也就是说Herry写这本笔记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10年。
按照比例,现代仅仅只过去了一年?
如果Herry当初告诉老人反穿越的期限是16年,那么他要在这里等待一个多世纪,OMG,前提是他得能活那么久。
可惜他早已作古,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坯黄土。
而送狄小秋来的那位老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两个世界之间存在这样巨大的时空差,他以为Herry还活着,所以才想让狄小秋穿越过来,提醒他回去的时间还剩半年。
狄小秋忽然心中一动,现代的半年,相当于这里五年,而她穿越过来刚好满一年,如果Herry的笔记中记录了反穿越的细节,她倒是很想研究一番,也好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经过这么长时间,对于曾经的伤痛,她也不像当初那么难以释怀,相比这个危机重重的世界,她还是更愿意生活在平和的环境中。
毕竟这世界太危险了,变态太多,而她面前就坐着一个。
姬飞瑶看她久久盯着宝书出神,略有些不耐烦:“这上面写了什么?”
狄小秋回过神,看了她一眼:“笔迹有些潦草,我需要仔细辨认。”
姬飞瑶将一张宣纸铺在她右手边,又将一支毛笔搁在砚台上,耐着性子说:“你把内容写下来。”
“我不会写毛笔字,会写得很丑。”狄小秋无辜地看着她。
姬飞瑶美目一瞪:“写!”
狄小秋无奈,将那支毛笔拿起来,沾了些墨,笔尖移到宣纸上方,看了眼宝书,落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姬飞瑶看着那歪七扭八的一团,忍不住秀眉微蹙:“你写得什么字?”
“山字。”
姬飞瑶眼睛一亮,“什么山?”
“这上面没说。”
姬飞瑶眯眼:“真的没说?”
狄小秋将笔一搁,“姐姐既然不相信我,那还让我写什么?”
“姐姐只是怕你看错。”姬飞瑶笑着哄她。
“那不如我来说,你来写?”
“我……”姬飞瑶有些尴尬,“不识字。”
不识字?不识字你还让我写,写出来你也看不懂啊!
狄小秋转念一想,忽然明白姬飞瑶为什么不让属下帮她写,因为她不想让除自己之外的第三个人看到宝书,说不定等自己帮她翻译完了,她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
狄小秋不寒而栗,之后半个时辰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偏偏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对她心无芥蒂的样子。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结束的时候,姬飞瑶先将宝书收入锦盒,并毫不避讳地当着狄小秋的面打开一个机关,将锦盒放了进去。
而后她又将那张宣纸轻轻吹干,小心地折起,放入另一锦盒中,对狄小秋笑道:“今天辛苦妹妹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再派人去请你。”
狄小秋点头,行礼退了出去。
走在回自己寝殿的路上,狄小秋百思不得其解,姬飞瑶既不信任他人,而她自己又不识字,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将宝书内容写下来呢?
她甚至没有问一句自己写了些什么,这不是很奇怪吗?
最奇怪的是,姬飞瑶明明不信任她,却肯当着她的面打开存放宝书的机关,她难道就不怕自己起了偷宝书的心思?
还是她太自信了,认为自己不敢偷?
可惜狄小秋原本就是为宝书而来,虽然有姬飞瑶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没能翻看后面的内容,但仅凭前面几页,她就已经被这本笔记吸引了。
这本笔记可能是Herry创立神王宫后写得,下午她翻译的那几页,记录得是Herry多年收集的奇珍异宝,他在笔记中说,希望五年后能将这些宝物带回现代。
也许他写到这里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他在这里待了十年,却仍坚持用现代的时间做标准,无疑是想计算反穿越的期限,可世事难料,他所谓的五年后,早已与现代时间天差地别。
第二天上午,狄小秋刚刚吃过早饭,姬飞瑶就派人来请她过去,她随侍女一路到了姬飞瑶的寝殿,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见过洞主。”
“妹妹不必多礼,坐吧。”
“多谢姐姐。”狄小秋在昨天的位置坐下。
姬飞瑶再次当着她的面取出宝书,轻轻放到她面前,笑道:“辛苦妹妹了。”
“应该的,”狄小秋客气,“能为姐姐分忧是我的荣幸。”
说着拿起笔,刚要在纸上写字,忽听敲门声响,芳瑾在门外焦急道:“启禀洞主,鸾馨姐姐受伤了!”
姬飞瑶忽得站起身,疾步走过去打开门,“鸾馨怎么会受伤,伤势如何?”
“昨日鸾馨姐姐遇上白鹤山庄少庄主,见他长得不错,便起了心思,谁知咱们的迷香竟对他毫无作用,他武功本不如鸾馨姐姐,谁知医仙白妙却突然出现,与他联手重伤姐姐!”
“走,随我去看看她。”姬飞瑶一只脚迈出门,又迈了回来,“你等一下。”
说着把门一关,将芳瑾关在外面,转身几步走到桌边,将宝书收入锦盒,重新放回机关处,对狄小秋道:“今天先不用写了,妹妹要不要随我去看看鸾馨?”
狄小秋摇头:“鸾馨姐姐不待见我,还是等她好些我再去看她。”
“也好,那你先回去吧。”姬飞瑶说完匆匆与芳瑾一起走了。
狄小秋缓缓转身盯着存放宝书的地方,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打开机关,从锦盒中取出笔记,余光却瞥见一只白色小瓷瓶,不由一起拿了出来。
她费力将宝书塞进衣襟,可是鼓鼓囊囊太明显了,便又取出来卷巴卷巴塞进了袖口,这才打开小瓷瓶,看到里面装着黑色的小药丸,不禁欣喜若狂。
太好了,这一定就是忆柳所说的花开十里的解药了。
狄小秋匆忙离开姬飞瑶的寝殿,直接到花园临湖的那处假山上站了半个时辰,这才惴惴不安地回去找忆柳。
当她在自己寝殿里坐立难安的时候,远在神王宫的贺缨正倚在宽大的王座里,面无表情望着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邱水。
邱水跪在朱红色绣鸾鸟的地毯上,不管是站在左边的凤凰心兄妹,还是右边的吴齐二位长老,全都对她怒目而视,她哭得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真伤心。
凤凡心忍了又忍,冲口而出:“你这贱人到了现在还装可怜!”
见妹妹冲动,凤凰心第一反应是看向贺缨,但贺缨却并没有出言制止,他这才放下一颗心,悄悄扯住了妹妹的袖子,对她轻轻摇头。
凤凡心不甘心地瞪着邱水,咬唇不语。
邱水却只泪眼朦胧地看向贺缨:“你真的半点都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意吗?”
贺缨嘴角微微勾起,却没说话。
下面站着的齐长老忍不住火冒三丈:“你毒死邱庄主夫人和云无心,嫁祸给宫主的时候,想到过你和宫主之间的情意?”
邱水捂脸痛哭,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我也不想的,我没办法……”
贺缨忽然开口打断她:“其实你把那些罪名安到本座头上,本座根本不在意。”
邱水一顿,盈盈望他。
他冷道:“你却不该动狄小秋!”
“她?”邱水怔住。
这时殿外匆匆跑进来一名黑衣护卫,跪地呈上一枚封着火漆的信笺,贺缨漫不经心撕开,一看之下不由坐直了身子。
“交给你这封信的人还说了什么?”
“禀宫主,他说今日巳时,狄姑娘在假山上站了小半个时辰。”
贺缨嘴角轻轻弯起,一双狭长的凤目染上欣悦的笑意,他从宽大的王座上站起,瞥了邱水一眼,对凤凡心道:“她就交给你处置,记得留她一条命。”
“属下遵命。”
邱水惊骇地叫道:“贺缨,你不能这么对我!”
贺缨停步,回头:“本座为何不能?”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一岁那年,在鸿华山庄门外,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我给了你一个馒头?”
“本座怎么会忘?”贺缨缓步走回她身边,“你当时是几岁?七岁还是八岁?
“七岁。”
“才七岁就会用毒馒头杀人了。”
“我没有,不是我!"
“本座本来也不相信,”贺缨微微俯身,“可惜你太喜欢给人下毒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神王殿。
邱水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贺缨”就被凤凡心点住了穴道,不能再发声。
贺缨没有让狄小秋等太久,不过半日就到了,当时狄小秋正忐忑不安地坐在寝殿里,忆柳在为她吹奏一首新编的曲子。
忽然,曲声戛然而止,忆柳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玉质的长笛被摔成两截。
狄小秋猛地站起身,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秋是在等我吗?”
贺缨终于来了!
狄小秋高度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下,用力挣开他的手,转身刚想说话,却再次被他拥入怀中,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包围了她。
“上次一别,小秋走得毫不留恋,本座却对你甚是思念。”
我擦嘞,你能不这么肉麻吗?说得好像你对我有多好似的。狄小秋轻轻抖了一下,使劲挣开他的怀抱,蹲下身去扶昏迷不醒的忆柳。
“你把他怎么了?”
“这么心疼他?”贺缨凤目微眯,面色不善地看向忆柳。
狄小秋急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只是点了他的昏穴。”贺缨不悦,“你这么关心他?”
“快给他解穴。”
“你想让他看见我,然后把其他人引来?”
“他不会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上次轻信他人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相信他是有原因的,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不给他解穴,我们也没法走,我得带他一起走。”
“什么?”
“他留在这里会死,上次我被人暗算,他为救我还受了伤,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贺缨冷笑:“上次救你的人是本座,不是他。”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可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别废话了,姬飞瑶给鸾馨疗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要是发现我偷了宝书……”她哆嗦了一下。
“本座带你一个人走不成问题,可是他……”贺缨瞥向忆柳,“他会拖累我们。”
狄小秋气道:“我不也是累赘吗,我比他还不如呢,他好歹会武功,我连武功都不会,你要么带我们一起走,要么自己带宝书走!”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笔记,摔在他身上,自己弯腰用尽全力想把忆柳扶起来,可惜就算忆柳再瘦,他也是个男子,狄小秋怎么可能抱得动他。
贺缨剑眉紧蹙,狭长的凤目冷冷看着她,捏着宝书的手指节泛白,忽然走上前用力踢了忆柳一脚。
“你干什么啊!”
“给他解穴。”
有用脚解穴的吗?狄小秋无言,地上的忆柳却幽幽醒转,一看到贺缨他就瞪大双眼,还没来得及叫出口,狄小秋就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别喊,他是来带我们走的。”
忆柳眨眨眼,狄小秋便放开手。
“门主要跟贺缨走吗?”他问。
狄小秋笑了一下:“不是我要跟他走,是我们。”
说完她从衣襟里拿出那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小药丸在掌心,将手伸到忆柳面前:“要吃几粒才能暂时解毒?”
忆柳惊讶地看她一眼,拈起一粒药丸细看,问她:“门主是怎么拿到的?”
大哥,这时候你就别墨迹了,狄小秋急道:“吃几颗你倒是快说啊!”
“三颗。”
忆柳吃了解药,狄小秋将那小瓷瓶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拿着吧。”
说着转向贺缨:“咱们走吧!”
贺缨看都不看忆柳一眼,只上前抱起狄小秋,冷冷丢下一句:“跟不上或者被人发现,别指望有人救你。”
说完人影一闪,眨眼就不见了。
贺缨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狄小秋一路上都在担心忆柳能不能跟上他们,没想到出了玉人洞,忆柳已经等在外面了。
“你怎么那么快?”狄小秋惊呼。
忆柳笑着解释:“我知道一条出来的近路。”
“我说呢,还以为你的轻功比贺缨还好,吓我一跳!”
“贺宫主轻功卓绝,江湖上他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贺缨颇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仍旧抱着狄小秋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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