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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起倒计时
林春迟疑了一下,还是拉住了她的手。小手可真凉啊,滑滑的,软软的。冰冰的,就像抓住了一只果冻一样,还有些微微发抖,陆曼的头低低的,脸都红了,说了声“走啊”林春这才回过神来。“噢”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向山上快步走去。
陆曼轻声嘟囔着:“就不知道轻点,把人家的手都攥的疼了。”
到了山顶,小县城的风景尽收眼底,为数不多的几幢楼房矗立在远方。其余一片低矮的平房,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这个时候的城市就像一个在晨练中的老人,安详,宁静。真有杜甫说的登泰山小天下的感觉了。
公园在清朝时曾经是一位显赫一时的王爷为他的一位宠妃所建的花园,小县城出了一位绝世美女,被京城里的王爷相中,成了王爷的宠妃,其时两人恩爱有佳,那妃子荣宠无比,甚至恃宠而骄,后来不知何故失宠,回了老家闲居在此,改名为“幽园”,有点凄凄凉凉的意思。直至终老。
解放后才改成公园。并依着地名,改名“清塘公园”,山顶的亭子也是建园时就建成的,□□中破四旧其他东西都毁了全部,这个亭子也差点被砸烂,王妃的后人们拼了命,青壮年轮流看守,□□才上不得山来。
林春一一对陆曼讲这些故事,陆曼睁大了眼睛,很崇拜的看他,因为她从小就知道这里有个亭子,也和伙伴们来玩过,对于这些典故,可是一无所知。陆曼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还在上中学。父母虽然都是农民,但并不重男轻女,尤其是父亲,一直把陆曼当作掌上明珠,所以即便是家里条件普通,陆曼比别的女孩要娇惯一些。
高三那年,陆曼其实满脑子天真浪漫的想法,想考艺术系,想学服装设计,想去当女兵,父亲只轻轻一句:“女孩子将来做个老师就很好,又体面,又轻松。”在父辈眼里,老师称为先生,是个既高尚又稳定的工作,而且陆曼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民办教师,后来没有坚持下来,所以对于老师,有一种认同感,尤其是村小学里的女老师,戴着眼镜,一看就文绉绉的文化人,老陆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上了H师大以后,才发现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和选修课一样可以学到许多东西。那一次元旦晚会就是他们舞蹈社的汇报演出。
陆曼说:”你知道的东西真多,可不像我,只知道地名,人名“
“我也是小时候爷爷带我来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可怜那个幽居的妃子,一直在这乡间幽怨半生,那个王爷却一点也不知情。”陆曼惆怅的说。
“从来只有新人笑,谁能知晓旧人哭。毕竟她繁华一时,荣耀一时,也不枉了此生。”林春想起爷爷告诉这个故事时,给他说的道理。
“怪不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一直念念不忘的想着乾隆,一生思念”陆曼想到这两天电视里播的电视剧,看剧的另一好处就是带着了解些历史常识,也算是意外收获。
“你也在看吗?”林春问
“恩。很好看,吸引人”
“那还是作者书写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春对于电视并不了解,他喜欢看原著。
“你也常看书吗?”陆曼问
上过老庄的课后,林春是踏实看了几本书,尤其是长篇小说,再和别人再聊起文学,不会像上次和夏静那样拙于认知。
他聊起了《飘》《平凡的世界》《复活》都头头是道,陆曼就像一个虔诚的小学生,听着他讲书中的人物,情节,命运,和林春在一起,听书比看书有意思多了。
黄昏时分,林春才回到家中,父母早就做好了饭在那等他,一进门,母亲就抓着他问:“白天去哪约会的?快告诉妈”林春就知道他们会问这问那说个不停,所以就来了一句:“哪也没去,就一同学,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就什么也不说,闷头吃饭,扒了两口就逃跑似的回屋。回头听见母亲叮嘱道:“你二伯家老大年后结婚,叫你有空去帮忙。”
“他都快结婚了?什么时候?”林春问
“年后初六,叫你有时间就去帮忙的,”
林春二叔家的老大林勇和林超一共兄弟两人,都是和林春是一起从小玩大的,因为林春就兄弟一人,从小和他形影不离,等于和亲兄弟无异,三个人一起打打闹闹就长大了。只是他们初中毕业就没有去打工了。而且林春一直读书,所以这几年聚少离多,见面的时间很少,但感情一直不减,每年聚到一起总要吃一顿饭,喝的东倒西歪才行。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结婚了,农村的男孩如果不上学,早早就成家立业了,农村人的话说:“早生儿子早享福”如果稍迟一点,就会有打光棍的风险,所以早早结婚,老人等于了却一桩心愿。只是在林春心中,他还是个大孩子,怎么也和结婚沾不上边。
除夕的晚上,村里零零星星的在谁家院中腾起五彩的烟花,在黑色的夜幕下显得五彩缤纷,林春站在自家门前的楼台上,望着远处的烟火,忽然心想,夏静在干什么呢?看晚会?包饺子?和周杨在打电话?还是也在门前凝望着灿烂的烟火?那天在校园的水杉长廊里夏静说的那些话,拉他坐下的手,她心里会想到我吗?想到这里,林春笑了笑,怎么会呢?
林春又想到那天在清塘公园里抓住了陆曼的手,冰冰凉凉的小手,还有些微微发抖。心里不禁升起温暖的感觉。可他和她之间究竟是什么呢?他不去想,经过上次的事后,他感到再的把握的事也不确定了。
快到零点的时候,林春还在守岁,只是倦意也是一阵阵的袭来。电视里周涛甜美的声音说道:“新年的钟声快要敲响了”。电话突然想了起来,林春拿起电话,那边是陆曼的声音。
“林春,还有几秒钟就要倒计时了,一起倒数好不好?”
“好啊好啊,正困着呢,在打盹”
“没出息的家伙,守岁还能睡着了。”那边陆曼轻轻的责怪道
“别埋怨了,快开始了”
电视里传来“10”的时候,林春和陆曼也跟着一起喊道
“9”
“8”
“7”
“6”
“5”
“4”
“3”
“2”
“1”
“马年到了,要马到成功哦”陆曼说
“你也要龙马精神,不能马马虎虎哦”林春
“哈哈哈哈”两人都笑了起来。
挂了电话以后,林春走到了外面,鞭炮声响成一片,按照年俗,人们在正月初一的早上放鞭炮,燃烟花。在一阵阵巨响和一声声脆响中,整个乡村的上空都被烟花照亮了,五彩斑斓的烟花纷纷绽放,形成了烟火璀璨的不夜天。
美丽的烟花,绽放,落下,就像从天堂流泻下来的瀑布,把人们的心推向美好的幻境,又像夜空中缓缓划过的流星。璀璨又迷离,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枯萎,,却光华无比,荣耀无比,灿烂无比。
林春是怀着悲天悯人的心理走向林勇家的,在他看来,一个男孩,22岁就结了婚,无疑于这一辈子就毁了,婚后满心想着赚钱养家糊口,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加琐碎小事,把人的锐气和精力都消磨的差不多,什么理想,奋斗,人生价值,一切都无从谈起,再过一两年,添一个娃娃,生活的全部就转移到孩子身上。吃喝拉撒,样样都管,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邻居争来斗去,甚至为了地上的一排庄稼和人打了起来,这就是农村生活的。
他并不是不喜欢农村,只是到了大学以后,眼界扩展了,知识也增加了,再让他回农村来,他明显觉得不习惯了。觉得这块土地上,纯朴和蒙昧并存,善良和无知共生。
林春踏进大门的时候,里外全是忙忙碌碌的人,人们打过招呼以后就不再理他,林春走近了婚房,林勇正站在桌子上面往吊顶上挂着拉花。见到林春来了,他高兴的从站在上面喊:“你来了正好,快上来,和我把花挂好。”对于这位一直读书的弟弟,林勇还是很佩服的,自己的弟弟初中毕业了什么也没考上,而林春考上了当地县城的高中,后来又考上大学,在村里不有说绝无仅有,但总是很少的,
忙了半天,终于把新房四围加中间的拉花挂好了。手举的很酸,两人都累的不行,瘫倒在床上休息。
林春望着顶上绽开的拉花,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一起玩大的好兄弟就要结婚了?在他眼里,他们还都是孩子。但面对喜气洋洋的林勇,他还是想些吉祥的话来说。
“我嫂子哪的人?”
“不远,西边镇上的。走亲戚方便”
“谁做的媒”林春就这么随口一问,因为农村一般都是请媒人带着相亲,双方没有意见就可以相处,然后再商定彩礼和婚姻大事。在林春看来,所谓相亲,就像两只牲口被拉到一起,看看牙口,品相,结实一样,不过镇上的牲口市场也确实是这么交易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请媒人,我们在外打工,自己谈恋爱的”林勇转达头看了看眼前的弟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大城市读书的学生,应该有更高的眼界才是,怎么和乡下人一样?
“哦,那不错啊,快给我讲讲怎么追到手的?”
“你大嫂和我是一个厂的,我看到她第一眼就觉的是个好女子,是一个懂事通情达理的人。”
“长的很漂亮是不?”
“也不是那种美女,我觉着很耐看,这都是不最重要的”
“那什么重要?”
“一个人的品德,美貌总会随着时间而褪去的,而人的品德却会越来越好。”林春想不到林勇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来,在他看来,大多数人都是奔着外貌和家庭去的。
“感觉好快啊,昨天还是我在一起玩,今天你就结婚了,就成家了”林春不无感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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