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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唐筱岸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她从小便是班级里最小的孩子,没有读过幼儿园,直接到了一年级,对她来讲父母就是最好的幼教老师。她到了三年级才有了学籍,四年级档案上就写着跳级。
她并不是比别人聪明,她只是比别人早早进入了正式教育。小学的时候不觉得,后来经历了初中到了高中,这个年纪便被隔离在重人之外,老师们喜欢她,又被同学嫉恨,所以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的自我成长。
有男生喜欢她,给她递情书,却被发现,好事的其他人相互传递看,然后当着写情书男生的面说他喜欢幼女,后来再也没有男生敢对她在学校示好。
有女生靠近她,她很开心,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分享,却无意中发现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对象。真的有不贪图她东西的女孩子又对她若即若离,她搞不懂她们的心思,别人不愿意敞开心扉和你分享情绪,那么能怎么办呢,她不是多事的人,更是不懂感情的人。
她不觉得大家这是出于恶意,反而自我反省将自己剔除众人之外。唐筱岸不是孤僻,也不是高傲更不是自卑,她只是觉得这样别人可能会好过一点。
她成绩很好,几乎每次考试都能排在年纪前三,本该受追捧的女孩,却被说成孤傲不可接近。
后来考上大学,作为高中生的身份最后一次聚会时,很多人和她说对不起,很多人和她说我喜欢你这三个字。
她毫无感觉,僵硬的笑了笑算是最大的回应。回去的路上她被一个女生截住,她记得这个女生曾经对她很好,但却是最反复,后来两人联系渐渐淡了,唐筱岸却想不起来原因了。
面前的女孩喝了不少酒,她青春靓丽,很多男孩子喜欢她,可是此刻她却含着泪叫住唐筱岸。
唐筱岸皱了皱眉,上前打算把她送回家,这个女孩却哭着趴在唐筱岸怀中“你当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我等着你张口,可是你却和别人欢欢喜喜的,你不知道我的煎熬,你对别人都是这样么,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吗?”
唐筱岸疑惑了会便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唐筱岸,你,你就是这样,我讨厌你,你是多么狠心的人啊,不对,你根本就没心。”
唐筱岸跟了这个女孩一路,直到到了她家,关门前,那女孩对她说“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
后来就真的没有互相再见过。或许是这个女孩去了别的地方,或许不想见到一个人总会刻意避开即使她们在同一个城市。
到了大学,她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可是啊那年的光阴流过唐筱岸的记忆,变得璀璨起来。她恍惚明白高中的那个女孩想对她表达的意思,可是她真的不懂么,只是不想深究,更不想承担一份自己无法回应的爱恋。
梦里是自己幼年的光景,和梁惟相知相许的岁月,就这样匆匆一闪而过,除了如今想起来的苦涩,什么都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没有抓牢,不想要的却又摆脱不了。
唐筱岸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浑身痛,心情也未从梦里恢复过来。她发现自己趴在洁白的床上,脖子有点僵硬,这时就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筱岸,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对妈妈讲!”
她转脸看到自己年迈的母亲哭着抓着自己的手,父亲眼睛也红红的,还有离她稍远的顾霜霜手上缠着绷带对着她笑。
“我去叫医生”唐父淡淡的说道声音里难掩关切。
唐母恨不得给唐筱岸一个耳光“筱岸,你以后不要再吓妈妈了,你出了事情让我们怎么办啊!”
唐筱岸伸出手想擦唐母脸上的泪珠,可是她连抬手都很吃力,唐母抓住她的手,又不敢碰到她手上的伤,只好轻轻的托住“妈妈,对不起,别哭,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唐筱岸想起身,但是她动一下都觉得痛得不行“先别动,等医生来了再说。”
顾霜霜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在病病房门口,一直看着唐筱岸,也不走近,唐筱岸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叫了一声“顾霜霜…”。
顾霜霜这才走上前轻轻蹲在病床前痴痴望着唐筱岸。
唐筱岸看到顾霜霜乌青的眼眶,眼睛里布满血丝,心里顿时被揪了一下。“你没事吧?”
顾霜霜摇了摇头“唐老师,你昏迷了五天了。”
五天么,怎么就好像只睡了一觉似的。
不一会医生便进来了,进行了一些检查,舒缓了口气道“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问题了,好好修养,不可以过度用脑否则对眼睛伤害很大,另外背部的伤好好条例,按照指定的复健指导”。
这句话让每个人都放松了一口气。
唐筱岸只觉得浑身无力,昏沉中在一阵吵杂声中沉睡了过去。
等唐筱岸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有在病床前趴着的唐母。唐筱岸看到母亲这样心里非常愧疚。她想起身,奈何浑身被裹得紧,动一动又痛。不禁嘶嘶倒抽气,倒是把唐母给吵醒了起来。
“筱岸,别乱动,医生说明天才能翻身,也得等明天才能慢慢进一些少量的流食”。
唐筱岸笑了笑,“我就是趴着有点难受”声音说不出的虚弱。
“少说话,好好休息。”唐母责备道。
唐筱岸缓了缓,过了一会问道“爸爸呢?”
“你爸去家里拿点东西,过一会就来。”
“妈妈,我没事了,你和爸爸好好休息一下。”
唐母看着唐筱岸不禁又掉起泪来。“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样呢,害我和你爸爸担心。”
唐筱岸也难受起来,自己长大成人以来真的只有让父母担心,从来没有让他们宽慰过,也不禁落起泪来“妈妈,是我不好”她想抬手安慰唐母,却奈何实在抬不起手,麻醉的残留加上伤口的疼痛让她不禁痛呼出声。
唐母顿时心疼道“好了,好了,不要再乱动了,否则我可真要生气了。”
唐母抚摸着唐筱岸蓬软的短发,心疼的不行,经过这些年自己只希望女儿平平凡凡顺风顺水的过一生就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唐筱岸小声的说“顾霜霜呢?”
“你还问她,就是因为她你差一点没命,你还惦记她,我不会让她再来害你了”。
怪不得看到顾霜霜的时候总觉得她有很多话讲,谁知道再一醒来,顾霜霜已经不在了准确来讲应该是被妈妈给赶走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担心顾霜霜却又不敢再说什么惹妈妈生气。
唐父带了点水果,拿了一些毯子和干净的毛巾还有几件衣服都是唐筱岸的,他对唐筱岸说“晚上我陪你,明天再让你妈带衣服来。”
唐筱岸的手机被唐母没收了,她无聊也因为身体太虚整天几乎都在睡觉,几天后才开始能正常吃饭了,唐母和唐父轮流照看着她,她也没有见过顾霜霜,常常担心,担心顾霜霜怎么样了,她记得当时顾霜霜有多么伤心,原来她是这么在乎自己,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竟然感觉到有点丝丝的甜意,当时她也受了点伤,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一个星期之后,唐母能够简单的给唐筱岸擦拭一下裸露在绷带之外的身体,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唐筱岸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人。
一个女人带了一个果篮还有一些补品跑过来看她了!起初唐筱岸还没认出她,只以为是自己不熟悉的同事或者亲戚,因为这几天陆陆续续不少人来探望唐筱岸。
唐筱岸见那人黑色中长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大冬天穿着一件不算太厚的长外套,进了病房,将棕色的棉织围巾给解了下来,里面一件低领毛衣唐筱岸看了都觉得冷。
这个时间唐父唐母正好都不在。唐筱岸笑了笑说“谢谢你来看我!”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唐筱岸摇了摇头颇为尴尬道“不是太清楚”。
那人对唐筱岸翻了个白眼“那瞎谢什么呀,我是迷梦酒吧的老板,呆子!”
唐筱岸仔细看了看,可不是,前两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另类的打扮还又是在昏暗的酒吧,猛地出现在大白天自己的病房还真是不好认呐。
“我叫高蕴,别人都叫我蕴姐,你看着叫吧,我是看你在我酒吧附近出了事么,就来看看你呗”她说完打量了脸上仍然青紫的脸头上和身上缠满绷带的唐筱岸,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唐筱岸脸颊一处青色,立马传来唐筱岸嗷呜的叫声“啧啧,可伤得不轻啊,估计再晚送会医院,你可就交代了!”
唐筱岸心道“什么怪人啊!”
对于这番不知真假的说辞唐筱岸没好气地说“不劳烦高小姐费心了,我还很好。”
“哎哟,叫什么高小姐,小姐小姐的多难听,叫我蕴姐”说完一个手指头伸过去做势又要按唐筱岸的脸。
“蕴姐,蕴姐!”唐筱岸在这种威胁下赶忙改口。
“你的小女友呢?”高蕴问道。
“什么小女友?”唐筱岸纳闷道。
“听说你昏迷的时候不吃不睡得守了你几天,中间还哭晕过去好几次,怎么醒了就不认人了!”
唐筱岸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的这样么…”
高蕴轻笑道“不是这样也差不多到这种程度了,我说,你怎么勾搭上的严家大小姐?”
唐筱岸疑惑的看着她“严家?我不认识什么严家大小姐。”
高蕴又白了她一眼“就你个傻冒别人说什么都信,这么多天了按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怎么没警察来呢?你又是怎么能送到这么大的医院这么高级的病房被及时治疗,唐父唐母可有对你说起过这些事。”
唐筱岸摇了摇头,她从醒来就浑浑噩噩,伤好点就一直被唐父唐母轮番守着,爸妈都没问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只以为顾霜霜是告诉他们了。有时候会想想顾霜霜怎么样了,却从来没想过那件事情发生后谁来善后!
“你小女友可不叫顾霜霜,准确来讲应该叫严霜,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倒是非常少,不过你父母应该是知道了。”
唐筱岸忍住心中巨大的波涛汹涌,问高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高蕴看着她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也是为了一个人”。
然后又带着戏谑的语气道“所以你快快和你家小女友好吧,最好的结局就是你能带着她脱离恶势力,然后你们好好生活,知道么!”
说完就起身道“你妈妈应该和医生谈话该回来了,我也要走了,拜拜,欢迎到迷梦做客。”
唐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唐筱岸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窗户只露着一条小缝,调起的窗帘还垂着一排精致小巧的流苏,窗外是一片片光秃秃的枝丫,在望远了去是一片翠绿的松柏,隐约有亭子的一角显露出来。
唐筱岸回过头来问唐母“今天多少号了?”
唐母不疑有他道“2月3号了”。
唐筱岸喃喃道“阴历12月22号了,快到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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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什么的就不要考究了……快开始了,我都有点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