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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站 梦
浓厚的乌云把天空遮得密不透风,滚关的浓烟笼罩了整个无助的小镇。鲜红的火焰疯狂地侵蚀遮房屋、树木以及其它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邪笑着在这片红海中兴风作浪。无辜的人们恐惧地奔跑、大叫,却逃不出那炽热的包围,被火怪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昨日欢乐的小镇,今夜已变成了死亡之谷。
热浪撩起了在火光中映红的长发,晶莹的双瞳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交织着愤怒与悲伤,一道血色的眼泪划过脸庞。
……
“啊……呼呼呼……呼呼……呼……”急促的呼吸逐渐地平静了下来,被梦惊醒的月又再次躺了下来,但仍不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使大脑也平静下来。
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的事情,本以为早就不会去想了,没想到这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居然会在梦中再次显现。
梦,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会在不经意间把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展示出来。
强烈的阳光透过深色窗帘映得房间内微亮。月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起身穿衣。
* * * * *
熙来攘往的街头,一个紫色帷布搭起来的奇特小帐篷偶或吸引一两个人的进入,而出来时却个个有如见到神迹般兴奋。帐篷外的招牌解释了一些过客的疑惑:释梦馆。而最能勾起路人好奇的是招牌上的那一小段话:梦,无穷无尽,梦,奇妙无比;梦可以预测来世,梦也可以追溯往生。
释梦馆里只有一张木制的小圆桌、一支白色蜡烛、一座镀银烛台、两把同质地的木椅和这个神秘小地的主人——一位少女而已。少女不过十几岁,穿着打扮却像个吉普赛人,手上、脖子上甚至是脚上也都戴了银质饰物。其中一只镯子有劈开后又重新接上的痕迹。
“啊,对了对了,就是这里!她们说那个人很厉害的,只要碰一碰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了。”
“你呀,就相信这种奇怪的东西。‘释梦馆’?又是解梦算命运这种骗人的东西?”
“什么骗人的东西,大家都说很灵的。不管是以前发生过的事还是未来可能遭遇到的事都能说出来。你跟我进来看看啦!”
一对情侣就这样一边拌嘴一边走进了少女的释梦馆。
“欢迎光临。”少女礼节性地打了招呼。
“是个小妹妹耶。”女子惊讶地看着少女对男友说。
男友没说话,而是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女。
这种怀疑的目光少女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以至于她不用读心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如果有所怀疑,您可以第一个先来,若是有误,可以不付任何费用。”少女自信地朝那男子做了一个“请入座”的手势。
男子起初并不愿意,但在女友的推搡下极不情愿地在少女面前坐下了。
“请伸出你的右手,手心向上平放在桌上。”少女指示着男子。
男子照做了,一副要揭穿阴谋的样子。
少女用右手手指轻轻触碰了男子的手心,闭目仔细地读取着从手上传来的信息。
“你们是去年4月15日开始在一起的,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少女自信地说着,仿佛早就知道了般。
“真……真的,好厉害!”女子惊异地叫了出来。
她的男友只好一声不吭地起身,不再抱有什么怀疑。
女子立马在男友让出的位置上坐下,急急忙忙地对少女说:“我最近老做怪梦,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少女让女子伸出右手并做了对她男友同样的事情后,熟练地回答:“请先放松身体,让我给你一个梦境。”
女子又兴奋有好奇,照着少女的话做了。少女在微微的烛光中开始制作梦境。
少女的十指指尖相抵,中指缓缓屈起,转为指背相贴,轻轻念动咒语,轻得连在她面前的女子也听不清少女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女子就在这样古怪的仪式中,渐渐进入了梦境。她的男友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他开始觉得,这个少女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少女自然不是普通人。这个世上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制梦师的。少女拥有的真正力量是——觉。
当这对情侣离去后,少女微微吐了口气。如果不得到及时的放松,对身体的损害是很大的。
“樱雨天雪。”一个小脑袋从帐篷外伸了进来。
天雪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了:“我说了我不会帮你的,你那是魔术,我这个不是魔术!”
柠织才不买账:“哎呀,你何必那么计较。我只不过是要你在我的舞台上充当我的助手代我施催眠术而已啦。”
“不行。”天雪很干脆地拒绝。
柠织不死心:“为什么?”
“我不是耍猴戏的。”天雪这话不是一般的狠。
“你说我是耍猴戏的?!”堂堂魔术师居然被说成是耍猴戏的,柠织自然心里很不爽。
天雪懒得再搭理柠织,准备提前收摊。
“咦?你要收摊了?”说这话的不是柠织,是橘杏。
橘杏和北条正一起逛街,忽然看见了“释梦馆”,杏一时好奇心起,于是就进来了。北条会进来,除了是保护杏,还因为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灵压。
同样,天雪也感受到了北条的灵压。当然,对于天雪这样的“觉”能力者来说,灵压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只是感到北条身上散发出的是不同于普通人的气息,不同上次救她的那个吸血鬼。
“我现在问你最后一次,”柠织最后说,“你当真不帮我?”
天雪已经懒得和柠织说话。
柠织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自讨没趣,而且,都已经被人说是“耍猴戏的”,就更没有意义继续留着了,立刻就走。
天雪落了个清净,也不管进来的两个人,自顾自地整理,以行动回答她确实收摊了。
“好可惜呢,幻云。”杏对身边的北条说。
北条安慰杏:“下次一起出来的时候再过来看看好了。”无论什么时候,北条总是以杏为中心。即使,杏已经忘记了十年前与自己定下的约定。
天雪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个,忽然说了一句:“你找错人了。”
很令人摸不着边的一句话。
已经收拾好的天雪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
北条却颤了一颤。刚才少女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对他说的。
他……找错人了吗?
找错了什么人?
“幻云?”杏拿手在北条眼前晃了晃,“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
北条回神:“我没听清。她好像不是对我们两个说的。”
“哦。那我们走吧。回家晚了哥哥又要说我了。”杏走在了北条的前面,先出去了。
北条立刻跟上:“怎么会,有我跟着你桔平是不会说的。”
我找错了人,难道是找错了跟我约定的人吗?北条跟在杏的后面,看着杏的背影想。
只是记得约定之人的头发跟自己一样是棕色短发,剩下的,就是那个约定了。如果真的找错了,那么杏记不起当年的事情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了——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对于当年的约定,北条偶尔也会在梦中再度见到那个约定之人。不过时隔十年,那个人的脸早已忘记。而且,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肯定跟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小孩子的话记性也不一定好,能记得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
在尸魂界的时候,总是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回到现世来,来寻找自己的约定之人。北条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给那个人留下信物什么的,这样找起来也方便,否则现在也不会怀疑杏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但是,那个人真的可信吗?为什么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能说出我心底的秘密?这是北条现在最参不透的。
释梦馆,真是一个神奇到诡异的地方。若不是那个少女身上没有灵压,北条真的会怀疑她是破面。如果让队长碰见了,肯定会说要抓回去做什么鬼研究。
“梦,无穷无尽,梦,奇妙无比;梦可以预测来世,梦也可以追溯往生。”北条想起了释梦馆招牌上的话。
所谓的梦,究竟是什么呢?
恐怕不只是潜意识思维那么简单吧?
“幻云,你走得好慢啊!”不知不觉地杏已经和北条相距很远了。杏发觉北条不在身边了连忙转身,看到北条正慢慢地走着,那速度不是一般的慢,好像是在想事情。
“哦,抱歉。”北条立刻跑了上去。想得太入神了吗?
“你下次要是再走得那么慢我可是会丢下你不管的哦。”杏有些耍脾气地说。
“是是,我知道了。”北条应着,顺着杏的意思。
那个释梦馆,看起来下次还是单独地去一次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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