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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
“小妹妹,你没事吧。”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青春期的嘶哑。
许怜霜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在别人的怀抱里,少年不动声色的松开手,许怜霜一阵后怕,要不是这个少年,自己说不定又要开始一段穿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才七年呀,花骨朵都算不上,再除去那吃喝拉撒睡不能自理的二年,怎么算怎么亏。
许怜霜抬起头,看着少年,这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米七左右,长手长脚,典型的山里人装扮,一身自家做的土蓝色衣服,穿在身上却并不“土”,那深深浅浅的蓝色竟让这个少年有了几分“出尘”的气息,还好背上那个大大的背篓证明这个少年还是红尘中人。
他的眼睛大而明亮,内双,鼻梁英挺,没有鹰勾,嘴唇饱满,人中也很深长。嗯,相书上说,这样面相的人正直、性格刚毅,寿命会很长……天,我怎么又想到麻囘衣神相了?难道以后只能摆个卦摊混口饭吃?许怜霜欲哭无泪,看着少年,此刻少年正露出灿烂的笑容,少年的笑容就象阳光,顿时冲走了许怜霜这一天来所有的阴霾。
“没,没事,”许怜霜将手向背后缩了缩,看少年的手脚,也有被擦破,此时正渗出鲜血,忙问:“您没事吧?我看我们还是到医院包扎一下吧。没关系,我带了钱的”
“不用,你跟我来。”少年不由分说拽过许怜霜,看着许怜霜的手也有擦伤,说:“没事的,跟我来,我有办法,不用花钱的。”
少年熟悉的左拐右转,一会到了一家不大的药店,对着一个正在抹桌子的人喊:“宁叔,我又来送药了,你们这里还需不需要。”
“小成来了,今天来这么早呀。”那个叫宁叔的人笑呵呵的应着,一边不紧不慢的抹着桌子,一边问少年,“吃饭了吗?”
“吃了,娘一早煮了鸡蛋,烙了饼。”少年一边答道,一边就要接过宁叔手上的抹布,要帮忙干活。
那个叫宁叔的人发现了少年手上的伤,连忙阻止,说:“怎么伤的?快,先用酒精消一下毒,我看伤口深不深。”
“没事,就是擦了一下,用水冲冲就行了,我来的路上顺路采了些药的,一会敷上就行。”少年很勇敢,一点也没有觉得疼的意思。
许怜霜却觉得自己的手却越来越疼,不由得嘴角抽抽的直吸气。
“要不,先给小妹妹擦擦吧,她也受伤了。”少年对宁叔说。
宁叔早已发现了少年身边的小姑娘,宁叔早已发现这小姑娘穿着精致,举止打扮都不象本地人,于是边给许怜霜消毒边问少年:“小成,这是谁,你妹妹吗?”
“不是,路上碰到的,看到一辆摩托车开过来,就要撞到小妹妹,我就拉了一把。”少年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许怜霜却知道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危险,要不是少年躲得快,怕是摩托车撞得不是一个而是他们两个。
“宁叔,他是我的救命恩囘人呐,你知道成哥哥的大名吗?我刚才在路上问成哥哥他怎么都不肯说。”许怜霜柔柔的说,用的是普通话,许怜霜虽然语言天赋不错,这个地方的方言可也仅限于听得懂,要说还差得远。
“哟,小成还学雷锋,不肯留下姓名啊。”宁叔笑了笑,没有理会少年在一旁不停的摆手,心里道,臭小子,摆什么手,看小丫头穿戴不俗,也许会是小成的贵人呢。宁叔和蔼的对许怜霜说:“小丫头啊,你阿成哥哥大名叫陆励成,大陆的陆,鼓励的励,成功的成,记得哟。不过小丫头,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马路上跑。”
“嗯,我叫许怜霜,许仲晋的许,可怜的怜,李霜的霜,我没爸爸妈妈,也没有姐姐,我很可怜,无家可归。”许怜霜泪眼濛濛的道。
宁叔一下对这明显的谎言没办法了,说没爸爸妈妈,没有个“此地无言三百两”的姐姐,谁信呀?看这一身,没个百八十块就下不来,就那个小裙子,好象是香港生产的,上次媳妇的弟媳妇的妹妹给自家闺女捎过来一件,小一百呢。还有脚下的小皮靴,上面的标志是什么牌子呀,媳妇那晚还兴冲冲的对着电视让自己认:土老帽,好好认认,世界名牌呢。
宁叔在一边发呆,却不料许怜霜更是发起了呆,为什么?因为此刻许怜霜被陆励成的笑容迷住了,成了一个小“花痴”。为何他的笑容那么灿烂?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灿烂的笑容,那发自内心的微笑,仿佛能溶化掉世上最冷最硬的冰山,真好看。
一时间,许怜霜竟有独自占有少年笑容的念头,嗯,好象他拉了我的手,还摸了我的头发,还抱了我,呀,我已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怎么办?怎么办?
考虑良入,许怜霜对着正在擦伤口的少年说:“成哥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怜只得终身相许。从今天后,我就是成哥哥的小媳妇,……一会儿我就跟你回家吧。”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发呆中……
许怜霜心里暗爽,就凭这见义勇为的品行和这灿烂的笑容,姐就拿一生去赌了。能文能武、多才多艺的自己,当然也能培养出一个允文允武的大将之才。不用说,这是许姑娘又自恋了。
宁叔终于给陆励成上好了药,又开始了对着许怜霜发呆,也终于注意到了许怜霜头发的不对劲,也是,刚才总感觉到哪儿怪怪的,现在才查觉到是头发,乱糟糟的象鸟窝。
宁叔于是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笑着说:“小丫头臭美了吧,自个往头上涂胶水,叔叔教给你,胶水不是发胶,不能乱涂的。来,跟叔叔到后面屋里,叔叔给你冲冲……小成,帮宁叔看着点店。”
许怜霜感动宁叔的善解人意,用力的点点头,带着鼻音说:“谢谢宁叔。”
药店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很小,前后左右都是屋子,只留下当中一块小小的地方,边边角角摆着一些花花草草,给这个狭小的院子带来了丝丝绿意和生机。
许怜霜低着头,宁叔兑好温水,替许怜霜冲着头顶的胶,宁叔的手象王云妈妈囘的手一样温柔,许怜霜鼻子酸酸的,心里暗骂自己没骨气,才这么一小会就想妈妈了,难不成自己真成小孩子了?
擦干头发,宁叔翻出一支大大的红色发卡,别在许怜霜的头发上,笑着说:“很好看,这是你小囘美姐姐的,她今天去走亲戚了,这个发卡送你了,要是你小囘美姐姐来,看到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她也会乐意的。”
“谢谢宁叔。”许怜霜仰起头看着宁叔,笑着道。宁叔也就和许仲晋差不多的年纪,有一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上去很温和。
“哦,对了,怜霜呀,你吃早饭了吗?”宁叔拉着许怜霜的手走到前厅,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许怜霜。
没等许怜霜回答,许怜霜的小肚子很忠实的咕咕叫起来,好象着急的说:“没吃,没吃。”许怜霜闹了一个大红脸。
宁叔正要给许怜霜去后院做点吃的,正帮着看店的陆励成已掏出来烙饼和鸡蛋,送到许怜霜面前:“许妹妹,吃吧,娘早上刚烙的,外面包了毛巾,还没凉呢。”
许怜霜欣喜少年没把自己当外人,笑着接过烙饼,张大嘴巴咬了一口:“真香,好吃。”
“还有,咸鸡蛋,你咬一口吃吃,都冒油了呢。”少年笑着又递过一个鸡蛋。
许怜霜吃着烙饼、鸡蛋,笑看着宁叔在称陆励成带来的药材,称完药材,陆励成又拿出一些新鲜的枝叶和一些干菇,对宁叔道:“这个是我来的时候顺路采的,这个是以前采药时顺路采的,都没耽误什么,送给宁叔。”
宁叔客气道:“阿成你每次来都送宁叔好些鲜药材,宁叔谢谢你了,这些干菇还是买掉吧,你上次给宁叔的宁叔还没吃完。”
陆励成笑着道:“不客气,宁叔,只是顺路采的,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再说还是您教我怎么采药的呢。”
宁叔点头赞许,暗道真是一个好少年,正直但不迂腐,热情却不洽媚,学习成绩又好,将来不知道要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个少年。
宁叔正想的出神,转头看到许怜霜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陆励成,又好气又好笑,这不眼下就有一个吗,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宁叔打完算盘,将药材钱递给陆励成,道:“小成,收好了,你下半年的学费可全靠它了。”
许怜霜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块钱,这在当时也不算小数目了,要知道当时一般人员的工资也就每月一百多。陆励成很听话的从贴身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那手帕上正绣着一个金色的小八哥,许怜霜看着那熟悉的小八哥,急切的道,“陆哥哥,我看看那手帕。”
陆励成不明所以的将手帕交到许怜霜手里,道:“是娘绣的手帕,娘最爱绣这小八哥了,给我和哥哥的手帕上也都绣上了,还好不是花呀草呀的。”
许怜霜看着熟悉的小八哥,前世自己和姐姐最爱绣这小八哥了,姐姐的是金色的,自己的是玉色的,都喻示着自己的名字,也显得更可爱别致,没错,这就是姐姐奶娘王氏的绣法。想不到,她竟然会离自己这么远。可是,知道是她又怎么样?这个世上人人平等,再也没有了主仆之分,这又不是自己的奶娘?可是自己还是真的很想见她,不为别的原因,就因为她曾那么疼爱姐姐。
许怜霜黯然的将手帕递给了陆励成,道:“很好看,伯母手真巧,我能跟伯母去学吗。”看陆励成没有回答,许怜霜又问:“伯母她身体好吗?”
陆励成神色有些黯然,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钱用手帕包好放进了贴身口袋里,并用别针别上了口袋口,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将钱又掏出来,难为情的说:“宁叔,我姐刚生了孩子,没奶,小外甥整天饿得直哭,有没有催奶的药材呀?”
“我知道,我知道。“许怜霜暂时放下对王嬷嬷的牵挂,还没等宁叔开口,立刻班门弄斧:“用鹿茸最好了。”
宁叔不赞同的看了许怜霜一样,说:“宁叔这里有几个小偏方,这就抄给你,你有空去山上采来就是。”说完宁叔便写起来。
许怜霜吐了吐舌头,都忘了鹿茸无论在什么时候,它都是一味珍贵的药材了。宁叔一定不想陆励成还没捂热的钱又花出去,所以才说出那些小偏方的吧。
趁陆励成出去找厕所的空间,许怜霜瞪着宁叔:“快,宁叔,二两花鹿茸,用纸包好,将用法写上,多少钱,我有急用。”
宁叔一脸的不赞同:“其实不用鹿茸也行的,我刚才给小成写的方子,都是很管用的,也是山里很好找的,不用花一分钱。”
“谁说我给成哥哥的,我自己吃着玩,不行呀,宁叔,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许怜霜一脸的理直气状。
宁叔摇了摇头,将鹿茸称好,写上用法,“喏,只收你个成本。”
许怜霜将钱递过去,幸亏这次出门时装了几张大票,穷家富路嘛,这不就用上了吧。
将纸包快速的塞进背篓的最底层,正看到陆励成走进来跟宁叔告辞,许怜霜忙站到了陆励成的旁边,宁叔一脸担心的看着许怜霜:“小丫头,呆在这儿好不好,一会儿叔叔家的小囘美姐就回来跟你玩。”
许怜霜不理宁叔,只紧紧的抓囘住陆励成的衣角。
宁叔刚要来拉,许怜霜立刻翻脸,走到宁叔跟前悄悄说:“不许跟来,否则我告你拐卖妇女儿童。”
宁叔真是又是气又是笑,但也停住了脚步,看着陆励成和小丫头越走越远,终于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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