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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杯具
石棉瓦在白天被太阳公公肆无忌惮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从早到晚从头晒到尾,睡在上铺的胡晓晓清晰的感觉到一种叫做太阳能的东西,不过在这种能下她不包括太阳辐射能、所有矿物燃料能、水能、风能、海洋能…….她发挥出来的本能依然是:睡觉。
不过就算睡着了,在梦里还是感到燥热不安,睡眠质量一直处于浅睡状态,耳朵里传来模糊的各种粤语声调,除了能分辨出说话的主人性别之外,再也听不出其他,看来那静还没有睡觉,至少在她面前的电视机还很精神,任劳任怨的履行着它的唯一服务。
外面的巷子里时不时传来叽里呱啦的声音,听不懂的都称为鸟语,不过这些人的鸟语没有家乡的夜莺或者布谷鸟叫得好听还很有频率,虽然抑扬顿挫,但是耳朵真的很受罪,晓晓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第二夜。
早上,她是被热醒的,小风扇彻夜运转,不过依然感觉到身子粘黏黏的,因为是三个人一间屋子,所以大家都是和衣而眠,晓晓坐起来扯了扯贴在后背的衣服料子,关了电风扇,小心的爬下去,这样上下铺的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所以还不是很习惯,还好在外面睡的都是硬床,所以没有造成腰酸背疼腿抽筋的状况,只是脑袋有点昏沉罢了。
电视机上的小闹钟时间是六点半,不过那静的铺位早已人去床空,凉席冰凉凉的,贴在上面很是舒服。那源正在外面刷牙,进来看到晓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晓晓也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太热了!”她还着重在‘热’字上面加了重音,不得不说,她昨晚又是在烙饼的翻转中挺过来的,不过她的肤色并没有因此变得焦黄,还是黑中透亮
那源憨厚的抓着脑袋,嘴唇蠕动,良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向来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憋了半天:“晓晓,早餐你要吃什么?爸爸现在出去买……”
晓晓的心突然就暖暖的,望着那源的眼睛也有了那种特别的感情:“不用了,我去买吧,因为我没有牙刷……”她垂眼在电视桌柜的下层扫了一番,除了那静跟那源的杯具外,再无其他
那源又憨憨的抓了抓后脑勺:“哦,那好吧!”他还从来没有吃过女儿买的爱心早餐,于是应完就傻呆呆的坐在自己的铺位边,抽了一根牙签戳着牙齿
晓晓坐了好一会儿,脸通红,她荷包里可是一个字儿也没有的啊!自告奋勇的说去买早餐,坐在对面的人再怎么也得支援支援吧?晓晓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言不语的把那源盯着,那源一边戳着牙齿,一会儿瞅瞅电视机里面放的节目:每天早知道!一会儿看看坐在对方的女儿。
良久,小闹钟的时针跟分针分别指在六点五十,可是晓晓依然没有行动的样子,那源也被盯得莫名其妙,他终于忍不住了:“晓晓,你不是说要去买牙刷和早餐吗?”他露着灰黄的牙齿,眼睛瞪得铜铃大,这孩子就算突然反悔,也得吭一声不是?时间不等人,如果不愿意,那么自己去好了,七点半就要上班的,现在这样一拖再拖,会迟到的
晓晓见暗示无果,只得豁出去了,低着头,一句话在喉咙里梗了老半天,终于被挤出来了:“嗯,不过我现在还没钱…”声音小得她自己都没听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只是现在没钱而已,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不但会有,而且还会有很多……
晓晓觉得钱从来都是用自己的心里舒服舒坦舒适,除了自己,不管是谁,用着都别扭,而且她再也不想被那源恶狠狠的吼:“你特么的就知道用老子的钱。”别人的钱,她从来都不稀罕,可是现在她不得不低头,只是为了一个馒头或者一颗茶叶蛋外加一根牙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就这么一句话,她也会觉得心里倍感鸭梨山大
那源立马关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模式,恍然大悟全面打开,他笑得一脸和蔼,表示理解,从兜里摸出叠合得整齐的纸币,递到晓晓面前:“女儿,你要多少随便拿吧!”
晓晓低着头,伸手抽了一张面值为二十元的纸币,头也不抬的就往屋子外面走。清早的巷子很是安静,跟晚上的景象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源坐在电视机前,摸着后脑勺,后知后觉的想起,大门口的小卖部现在是没有开门的,只有出了住宿区,往右拐向东走一百米,那里有一个超市现在已经开始营业,他跑出屋子,哪里还有晓晓的人影?反正一天不刷牙又不会死人,他这样想着又心安理得的继续坐回床沿,反正一出去就跟看到大路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早餐点心,买不到牙刷还买不到早餐吗?那源仰头对着房顶上的石棉瓦傻笑
晓晓熟门熟路的来到超市里,拿了一块钱一根的牙刷,付钱走人。原路返回,买了一份炒河粉,两个肉包,两个茶叶蛋,一个糯米饼,两份豆浆…反正她吃不了还有那个人不是?
晓晓满载而归,那源表示很满意,接过肉包就嗷呜啃了一大口,他就不担心,不过看到女儿拿着牙刷挤牙膏,他差点被嘴里的包子噎着,咳嗽着咽了下去,才结结巴巴的问:“晓晓,牙…..牙刷….你….你在….哪里买的?”
晓晓头也不抬的答道:“客源来超市啊!怎么了?”讲着拿了那静的杯子就出去了,蹲在小水沟旁边开始刷牙,左右邻居也开始三三两两的起床了,不过都是一副没睡饱的表情,闭着眼睛站在水沟边摇晃着,牙刷随便在嘴里捅了几下,就伸进杯子里哐当哐当,然后就算完事了
等晓晓洗漱完毕重新坐在那源的对面,他才想好措词,咽下口腔里的碎鸡蛋,喝了一口豆浆:“你怎么知道哪里有一个超市?”
晓晓挑眉,拿起糯米饼,外黄里嫩,中间还塞有青豆,并且用勺子惯了几勺辣椒,她可是三年都没有吃过了,现在看到,口腔里不自觉的就分泌出很多唾液,她咽了咽口水,忙里偷闲:“你要吗?”
那源忙不迭的摇头,并且还把身子往后仰,一副后怕的样子:“糯米黏黏的,粘在喉咙里下不去……”
晓晓当然知道他不会喜欢,所以只买了一个,不过尊敬长辈的准则还是要有的,看着那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知道他还没有得到答案,不过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不罢休了?:“昨天跟姑姑去照相顺路看到的,就记下了。”
“哦!”那源再次抓后脑勺,继续吃着茶叶蛋,可是昨天记下了超市的位置跟知道什么时候营业有什么关系呢?
晓晓吃了一个糯米饼,喝了豆浆,剩下的东西全被那源收进了肚囊,出了屋子,上锁,晓晓沿着形形se色的人群一起往西边蠕动,不过一条路不同的人走,其结果却是不尽相同,可通往极乐也可以通往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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